戚氏带着昌儿进来。
行大礼跪拜：“臣妾参见薄月夫人。”
沈昌跟在她的身后，亦是跪拜而下：“沈昌参见薄月夫人。”
跪在面前的这两人，在多月之前，她们是身份相当的女人，共同服侍一个夫君。现在一个是君王之妃，一个是侯爷之妾。
身份上，他们要向她行跪拜里。
可是这礼跪下去，有多少人是在心里瞧不起她的？
也罢也罢，她是人人不得见却又要尊敬薄月夫人而已。
“起来吧，”温声道，侧眸吩咐暖玉：“赐座给戚氏侧妃、昌儿。”
落了座，侧妃就开口道：“臣妾是来向夫人辞行的。”
楚楚坐直了点身子，心里渐渐升起一缕惶惶难安，但还是微笑温柔得体，“辞行？侧妃是要带昌儿去哪儿呢？”
侧妃拉着沈昌的手，没有看着楚楚说。
语气中泛起一丝安慰，“侯爷向圣上请求，接臣妾母子、季、如二位夫人回平原去。”
“回平原？”楚楚反问。
像是有什么东西扎着她的心，慢慢碎了一点点，一点点。
喜宝看着楚楚的手攥紧，现在夫人该是怎么样伤心呢？
侧妃颔首，低眉顺目道：“季、如二位夫人身子不好，所以臣妾代她们来向夫人辞行。”
若是辞行……
殿下，您当真要把奴婢一个人留在这儿？
您当真不要奴婢了？
是谁说的一世长安，殿下，您的允诺呢？奴婢现在算什么……算什么……
一时间，眼泪不可控制的从眼眶落下。
胸腔中的哀恸像是要涨破胸口而出一般。
“哐当——”
手里的手炉滚了下去。
喜宝惊呼一声：“夫人！”
侧妃和沈昌像是被吓到了，站了起来。
“我——”楚楚咬着唇，一口气憋在胸口让她呼吸困难，身体的疼痛，心里的撕痛，让她视线渐渐模糊，但是双手紧紧的拉着喜宝的手，瞪着眼睛，问的一字一句：“又……算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