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敏儿姐,你快过来!”众人正在说笑,忽听甜甜在那边叫道.
“怎么了”敏儿匆忙地跑过来,“是不是烫着呢?”
“你是咒我烫吧!”甜甜皱着眉道,“我想做一个豆腐汤菜,下一步怎么做?”
敏儿上前看了看,见那锅里油烟腾腾,“你菜都没切,怎么就下了油呢?”敏儿哭笑不得。
“那该怎么办?”甜甜将锅放在草地上,问道。
“先切菜吧。”敏儿道,“你要做汤呢,可以先把葱花、姜蒜、胡椒、肉沫、油盐、味精等拌和在一起,调一些土豆粉更好,而后呢,将你要炒的小菜稍微在油锅里弄熟,接下来便添上适当的水,待水煮沸后,便将你调好的味剂下到锅里,当水再开的时候,便将切好的豆腐放在里面!再等一会儿便成了!”
“嗯,敏儿的烹菜术还挺专业的!”梁怡笑了笑,“我倒还想学学,也不枉在老家住了这几年。”
甜甜小心翼翼地按敏儿说的步骤做了下来,最后那汤果真还像,“妈妈再过生日的时候,我就可以为她做菜了!”甜甜望着自己的杰作,高兴地道。
接下来,便是艺儿、林可、晓晓、梁怡依次来做菜,她四姐妹的烹饪技术虽不太高,但也免强可以做熟。最后轮到梁舟,磨磨蹲蹲地随便炒了个小菜,哪想到又咸又糊,简直无法入口。
“舟儿哥,那时候要你跟我们学学,你总是不屑,现在怎么样?后悔了吧!”艺儿笑着对梁舟道。
“不会的东西,要谦虚点才是!”甜甜也得意地道。
“要不敏儿的指点,你恐怕还不如我呢?”梁舟道。
“可我请教她了!”甜甜道,“现在你可以向我请教了!”
“好了,我们来给自己的菜起个名字吧。”
梁怡望了望众人,“我这青炒菜花呢,就叫‘春花秋月’。”
“那我这淡炒香菇就叫‘天上人间’吧。”艺儿笑了笑道。
晓晓望着自己那一碟淡炒青菜,觉得只有它最为特别,便道:“那我的就叫‘寂寞梧桐’吧。”
“我看你那菜,应叫‘青青河畔草’!”梁怡取笑晓晓道。
“你看那红辣椒都出来了,叫‘红杏出墙’最妙。”甜甜得意地笑道,“可可姐的干炒土豆条叫什么呢?”
林可笑了笑,“你们取的名字都那么富有诗意,我看我的,稳重而厚实,就叫‘铜墙铁壁’吧。”
众人听了大笑,“我看舟儿哥的就叫‘黑山隐隐’,这样也帮配一上些!”梁怡指着梁舟的菜道。众人听罢又大笑。
“我的这个豆腐汤呢,我也想好了,”甜甜止住了笑,“就叫‘云中玉兔’吧!”
“我看不像,放那么多的辣椒,倒像‘东山红日’。”艺儿道。
“嗯——”甜甜想了想,“就叫、就叫‘辣妹子洗澡’吧。”
“你的洗澡水,还有谁喝!”梁舟皱着眉道。
“你不喝,还有我呢!”梁怡说着便盛了一勺汤,“当我再回到美国的时候,也要成为一个辣妹子才对!”说罢便将那辣辣汤送到嘴里。众人见此也纷纷效仿。最后虽都辣得面红耳赤,但没有一个不称惬意的。
吃过可口的野地午餐,众人又玩耍了一全儿。直到夕阳西落,天色渐渐地暗淡下来,这些正玩在兴头上的兄妹们才收拾了炊具回家。
众人一边走着,一边聊着,忽然“哎呀”的一声,似有谁滑下了山坡。
“遭了,可可摔倒了!”艺儿惊慌地叫道。
梁舟听到叫声,忙扔下手中的铁锅,飞快地跑了回来,“可可,你没事吧?”梁舟一步跳下了那土坎,扶着林可道。
“哎,应当没事!”林可爬了起来,“都怪我心不在蔫!”
晓晓等也陆续地下了来。“姐姐没事吧?”晓晓关切地问道。
“都是报应,谁叫我先前吓了舟儿呢!”林可笑了笑,“咱们走吧。”说着便站了起来,可刚迈出一步,又摇晃着蹲了下去。
“可可……”梁舟有些着急。
“不会骨折的!”林可干脆坐了下来,卷起裤管。
“这么多血!”甜甜有些吃惊,“先得止住才是!”
“你们先等一下,我去找些止血的草药来!”艺儿说着便跑了开去,敏儿也紧跟其后。一会儿找到了草药回来。“赶快贴上吧!”艺儿说着便用石头将其砸烂。“有没有包扎的东西?”众人正在为难,忽然梁舟说了声“有”,随后便从衣袋里取出那条领带,毫不犹豫地递了过来。
“这可是你的半条命呀!”林可笑着道,“小小的一点伤,还要搭你半条命!”
“嘿嘿,”梁舟傻笑了几声,“舍了半条,便可以赚来两条半呢!”
众人听罢都觉得有趣,便纷纷催促梁舟为其把伤口扎好,而后背着她回家。
回到家里,已是夜幕降临了时候。众人正要好好地体息一番,却忽见远妮走了过来。远妮告知艺儿,说她姑妈在家候着,正等他回去。没有办法,艺儿只得拖着一身的疲惫,有气无力地回到家里,先向姑妈道了谢,又当面玩弄了一会古筝,而后连晚饭也顾不得吃,便懒懒地上床熟睡了过去。
暑假无异事,一到秋季开学,众人便又去了各自的学校。那个海涛,自上次从柳舒家回来后,便整日经理着开办法律服务所的事情。当年11月份,祖父和母亲出狱回来,见海涛已长大成人,便也欣慰了不少。
晓晓的母亲林芬,一直都在东赢公司工作。东赢公司在她的带领指导下,也一年一个新模样,而今已是全地区赫赫有名的国家控股企业。当然,在一系列的操作的经营中,与大风集团的合作一直是最重要的合作。林芬与那谢全刚的事,也从来没有结束,只因为父亲还在服刑,自己无法答应谢总的请求。现在父亲的刑期已满,也该是自己追求幸福的时候了。
“林芬,都这么多年了,一切都该有个结果了吧。”谢总对林芬道。
“我也一直等待着这一天。”林芬道,“咱们什么时候就告诉爹娘,了结这件事吧。”
“今天晚上,不,今晚公司里有事,就明天晚上吧。”谢总道。
就这样,一次让人预想不到的见面定在了8月16日的晚上。
一切都没有特别。林鸿远和林母见了谢全刚,都称其仪表堂堂,知人尚礼。
“人生几何日,忧忧终年岁。你二人既早有此意,就不该顾虑到老爹的!”林鸿远道。
“而今众喜齐来,不是更妙!”林母笑着道,“从今天开始呀,你就是咱家的人了。”
谢总笑了笑,“我终于可以有自己的家了!”
林母问其故,谢总都一一地做了回答。
“哎,钱这东西啊,有时候是宝贝,有时候也是祸害呀!”林母听罢叹道,“那你父亲呢,而今还健在吧?”
“现在都九十岁了,”谢总道,“可他还想回大陆看看!”
“哎,也真难得!”林母道,“是哪年渡的台?”
“四九年吧,”谢总道,“以前他在这里工作过。”
“所以才叫你来这里创业?”林母问道。
“没错,”谢总看了看林母,“他说他还想回来。”
“那怎么不早十几年回来?”林母有些不解,“拖到这一大把年纪!”
“他有痛啊,”谢总轻轻地叹了口气,“五十多年前,他曾在清江口失去了一家人!”
“啊,真不幸!”林母道,“是在战火中——走了吧?”
“不是,”谢总道,“是一次沉船事故?”
“沉船事故?”林母好像有些吃惊,是四九年九月吧?
“您记得?”谢总有些惊讶。
“你父亲也在这里工作过?”林母瞪大了眼睛。
“嗯,他在这里作了七年的署长。”谢总道,“那时有个姓冯的署长,您记得吗?”
林母听了大惊,“天哪,怎么会呢!”随着一声凄沥的长叹,一个无奈的人——林母,便昏倒了过去。后经众人的再三捶揉,才让她慢慢地醒来。
林母为何惊叹?原来,这里面还有一段难以诉说的情缘——
一九四九年九月初。县府。
望着外面人声喧喧,私语杂杂,冯署长长叹了一声——什么都该变了,什么都该结束了,所有的所有,都已经成为过去,自己所能走的路,只有一条,那就是离开!
“小张,那些物品都收拾了没有?”见到秘书小张恍恍的样子,冯署长叹了口气,问道。
“都收拾好了,”小张道,“现在就走吗?”
“韩副署现在好吗?”冯署长并没有正面作答。
“他也在收拾物件!”小张道,“是不是去叫他?”
“嗯,”冯署长点了点头,“不愿来就算了。”
小张应了一声,快步走了出去,不一会便引了韩副署过来。
“冯署真要走了?”韩副见了上司,无奈地道。
“不走能怎样,”冯署道,“他们不会放过我们的。”
“可这里也算是你的家呀?”韩副署道,“走了会后悔的!”
“哎!”冯署叹了口气,“我何尝不爱这番土地,可我的家人,已在清江口等候我们了。”
“他们不愿意来么?”韩署道。
“当年省城西迁,机关西移的时候,他们就嫌这里穷,”冯署叹道,“叫他们来看看,都不愿意。”
韩副署低下了头,“什么时候起程?”
“马上吧,”冯署道,“咱们不如一块儿走!”
“不,”韩副署道,“这里还有我的家人,我的祖仙!”
“那好,我们后会有期!”冯署沉默了半晌,“后会有期!”
“你要到清江口吧,可不可以帮我捎一封信?”韩副署好像突然想起了什么?
“是孩子们的事吧?”
“嗯,你帮我把这封信捎给老杜!”韩副署说着便掏出一个信封,“孩子们已经不小了,早些完了婚是正事!”
“我一定尽力!”冯署接过信,“那我走了。”说罢便无奈地转地身,走上了车去。
“一路走好,后会有期!”韩副署挥了挥手,眼睁睁地看着故人远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