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文学唐僧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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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由大学生连杀七人事件再论传统文化“吃人”本质

在看穿了传统文化的真面目并将它的丑脸公布于众后,我本打算向大家介绍些新观念,不再为传统文化这个课题耗费笔墨,然而在网上看到《南方周末》对河南大学生李征20分钟连杀七人的报道,使我重燃对传统文化的仇恨。

传统文化又害人了,我没有理由保持沉默,一定要把它的部分毒素借这一事件曝光出来。

以下开列的部分毒素可作为传统文化实为这起杀人事件幕后黑手的有力罪证:

1.传统文化没有敬畏生命的观念,它不承认人本身就是目的,而是把人当作实现某种价值的手段。

2.传统文化轻是非,重和气,邻里之间不管出现多大纠纷,它都鼓励双方约请第三方出面调解,而抵触、反对双方依法解决。

3.传统文化造就中国人好面子陋习,一己面子不容侵犯,甚于他人性命。

4.传统文化没造就中国人与人谈判解决冲突的良好习惯,而是一味教导人无原则地忍、让,说什么“退一步,海阔天空;忍一时,风平浪静”之类的屁话。这样下去,忍的结果,很可能就是忍无可忍、拔刀相向;而退的结果,也极可能是无路可退、挥刀相向。

5.传统文化热衷唱高调,明明说的是理想情形,却想方设法要人相信是实在状态。典型的例证就是“人之初,性本善”这类谎言。这样,几乎每个中国人在接触真实社会后都要经历一段时间的阵痛。阵痛期间,部分过于天真正直的人士就会信仰破灭、就此沉沦,严重的,性情大变、仇视社会。

传统文化毒素蔚为大观,上述五条仅为九牛一毛。下面列举杀人报道中的具体事例,以见其与上述5条毒素相辅相成。

1.2006年8月8日,河南省南阳市新野县有户李村发生一起血案——暑假回家的江西中医学院22岁大学生李征(身高一米八)在20分钟内用镢头伤害8人——致死7人,伤一人。受害者是:李培敬50多岁的妻子朱焕敏,李培敬的女儿李瑞,李瑞的1岁女儿,67岁的农机站退休职工李培珍,64岁的李天明和李成心,59岁偏瘫的李玉狗,这7人先后死掉了;被砸中头部的李征的二伯,后来在医院苏醒过来。

南方周末说,“死亡的7人中,除去李培敬家的三口人,包括妻子、女儿、小外孙女,在外人看来与李征家有些小恩怨外,其他4位遇害者和李征及其家人并无任何过节”。——这正是传统文化不敬畏生命毒素侵蚀李征的有力罪证。

不要以为我牵强附会耸人听闻,我是有根据的。请往下看。

2.南方周末说,“2004年夏季麦收,李征家的小麦收割之后,由于自家没有车辆,就请有车的前院邻居李培敬夜晚帮忙将一车麦子运回家,李征的母亲当时在车后跟着,回家后发现少了一袋麦子。一袋麦子大概100多斤,价值60多元,当时李征家并未作声”。——看,当时李征家并未作声。这正是传统文化“轻是非,重和气”“没造就中国人与人谈判解决冲突的良好习惯,而是一味教导人无原则地忍、让”的毒素的典型发作。少了一袋麦子,按照现代人观念,跟李培敬沟通一下就是了,可是深受传统文化侵害的部分中国人,却大都采取憋在心里的隐忍做法。如此隐忍,一旦发作,势必一发不可收拾。

3.果然,“令李培敬万分恼火的是,2005年8月,李征放暑假回家,竟然两次用七八斤重的石头砸自己家的后檐顶。第一次砸李培敬并未发现,5天后一个凌晨再砸时李培敬当场抓获李征”。这就是传统文化教导人们隐忍不发、一发不可收拾的最好例证。自家房子后檐顶两次挨石头砸的李培敬,是从警察口里才得知挨砸原因的。“‘警察问(李征)为什么砸别人房子,李征说我(指李培敬)偷了他们家一袋麦子’。”这就是传统文化留给中国人的“与别人存在利益冲突或意见分歧时,力戒当面锣对面鼓的相互抹下脸,而应该暗自在心底积攒情绪,以求有朝一日火山爆发”的毒素遗产。

4.“村治保主任调解后,李培敬还不依不饶,背上七八斤重的石头又到新野县派出所报案,派出所来人将李征带走审问。最后行政拘留三天。”“李玉狗的老婆说,‘李培敬脾气很犟,可不好惹。为了砸房子那事,把娃送到派出所去关了几天,娃是个读书人,怕丢脸面,心里肯定有气’。村民们也私下议论不该把娃弄到派出所。”

看,这些中国村民正是遭受传统文化“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冤死不诉讼”毒素侵害的最佳样品。房子被人砸了报告派出所,这是现代人最正常不过的反应,可是在传统文化毒素依然猖獗的中国农村,就显得不合乎传统美德。好像李培敬房子被砸了不该报告派出所,而应该认可村治保主任调解,也就是说,选择见好就收、息事宁人符合传统美德,而依法解决却显得不依不饶、不近人情。说什么(李培敬)“不该把娃弄到派出所”——派出所也不是李培敬家开的,李征拘不拘留完全是法规说了算,这本来是个很浅显的道理,但是被传统文化入侵脑细胞的中国村民就不明白这个道理,他们还是青睐人治,觉得有人情味;抵触法治,觉得太“残忍”。

5.关于“传统文化造就中国人好面子陋习,一己面子不容侵犯,甚于他人性命”问题,没啥好说的,就此略过。

6.“始终在人们注意力之外的李征,安静,内向,从不惹事生非,谁也没想到,他会成为杀人案的主角。”“在李占海眼里,高中时代的李征,诚实、认真、值得信任,善良,温和,隐忍,不斤斤计较。”“李老师只对李征的一件事情印象很深刻,‘高三排位置,谁都不想坐后面差生边上,但他主动要求过去坐,挺懂事的。’”“李征其实是个好人,他杀人后,我还梦见他回学校了。我问他,你怎么回来了?他说,我没什么事。”“‘刚上大学时,李征对一切都感到新鲜,对将来毕业出来当医生充满了憧憬。’宋坤说。”“后来听他发过一次感叹,‘社会不像我们想象的那么好’。”

这就是传统文化热衷唱高调、骗人们有黄金世界毒素对年轻人造成的巨大伤害。社会本来有其龌龊的一面,传统文化却报喜不报忧,拼命抖露光明面。如此市侩的手段必然导致:每个年轻人都要经历一次“社会不像我们想象的那么好”的痛苦抉择。这样的痛苦抉择对于“诚实、认真、值得信任,善良,温和,隐忍,不斤斤计较”的好人造成的伤害难以想象,很容易逼迫好人把原有价值观颠倒重来,趋向极端。

7.最后再次强调“传统文化没有敬畏生命的观念,它不承认人本身就是目的,而是把人当作实现某种价值的手段”这一最大罪恶。

“9月初,除李征的二伯外,遭遇飞来横祸的5户受害者家庭,到新野县政府信访办上访,要求政府承担赔偿责任,李征家根本无能力赔偿。政府协调的结果是,给每户受害者家庭办两个人低保,每月每人给20元钱,办一年时间,一共是480元。”

480元!这就是对于遭遇飞来横祸的受害者家庭的政府赔偿!我们无话可说。李培敬更是无话可说。

“10月4日上午,中秋节前两天,陡然失去3名亲人的李培敬,终于遏制不住,在菜地里等到了躲藏度日的仇敌———李征——的父亲李玉星。李培敬亮出明晃晃的匕首。”

万幸,“李玉星奔到一个邻居家,逃过一劫”。

最后声明:我无意猜测李征的具体杀人动机。我赞成南方周末记者的意见,这要等李征本人的供述和最终司法精神病鉴定结果出来之后才可知晓。但我坚信,这起惨剧的发生,毒素累累的传统文化罪莫大焉。如果不赶快将之隔离,还任它散布民间祸国殃民,那类似的惨剧只会有增无减。并且,将之隔离并不是根本办法,我们还需要消毒水,还需要杀毒剂。这消毒水、杀毒剂就是现代文明,准确说就是西方文明。

别问我“具体指哪些西方文明”这种低级问题。我只强调一点:如果中国人普遍敬畏生命,承认人是目的而非手段,信奉法律是解决纠纷的唯一正确途径,丢弃好面子这种丑陋特色,养成靠谈判解决与他人冲突的良好习惯,认同说真话是做人起码原则,不说违心话,不唱高调,那么社会上许多悲剧、惨剧就根本无从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