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文学唐僧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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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男女之情,我有话说(2)

可能一时半会儿龙的传人对“婚姻协议”这位“洋姑娘”还羞羞答答半迎半拒,可用不了多久,尝够了“先君子,后小人”办事原则引发的一系列苦头的同胞就会明白——“先小人,后君子”这一办事原则是我们置身现代社会所需掌握的必修课程。甭管乐不乐意,总之,任何人都无从回避!

当有人在你面前拍着胸脯叫嚷“相信我,没错的”,你认真地回应一句“别逗啦”;当你的另一半双眼含情地轻唤“Ibelieveyou”时,你笑盈盈地回应一句“别闹了”,那么,恭喜您,你业已与国际接轨!

真是人逢喜事精神爽,你看我老唐一谈起自己的专业强项,连说话节奏都加快了,办事风格百分百与时俱进,与国际接轨。趁着兴致,我继续谈关于婚姻这个甜蜜的话题。

婚姻的城下之盟

钱锺书这个人比较有趣,他的讽刺文章炉火纯青,绝非所谓的“幽默大师”可比。有人比较自信,称自己的文章是“被人誉为继钱锺书以来真正的幽默”,这倒是一种非常幽默的说法。老钱不但治学有两把刷子,而且对婚姻也有透彻感悟。他透过现代名著《围城》告诉大家:城外的人想进去,城里的人想出来。无须赘言,这里的“城”当然是指“婚姻”这座魔幻之城。

老钱说的话确为至理名言,值得“钱学”爱好者细细品味。

虽然进城人的心理摇曳多姿、参差不齐,但粗略分析起来,不外出于两种考虑:一是两情相悦,图谋永恒;谈婚论嫁,水到渠成。二是骑马找马,特别的爱给特别的你,好歹先成个家,既省了双方家中老头老太成天絮叨,又不致形单影只、一枝独秀引得有闲阶级指指戳戳交头接耳,何妨进城?这两种进城心理应该说比较根深蒂固,即使随着时日变迁,有所升级,也断不会发展到全部更新的地步。但出城人的心理可就耐人寻味了。

《围城》展示给我们的那个时代的出城人心理,大多小资情调,比较单纯,无非是男女双方婚后揪住些鸡毛蒜皮,吃饱了没事儿干,相互扯扯皮,意思意思。不曾想因了一方或双方的神经过敏,无理取闹,终致两人相互生厌,相对无言。长期以往,双方或一方便觉得两人生活在一起实在是种折磨,于是便想到了外面的世界。

但现如今人们的出城心理可就众彩纷呈了。有婚后感叹“我不知道,为什么这样,为什么你背着我爱别人?”从而哭着嚷着冲出城门的;有以为嫁了个牛郎,不想婚后发现是牛魔王;或是以为娶了个玉娇娘,不想婚后发现是孙二娘,从而不堪千锤百炼,心惊肉跳逃出城门的;有婚后相安无事多年,没想到男方突然心血来潮,偷摸带着孩子去医院搞什么“亲子鉴定”,更没想到这一鉴定……啊呀呀……这日子没法过!

问题出来了,就得想方设法解决问题,抱怨是没有用的,发牢骚是没有用的,哭哭啼啼更没用!以我老唐高见,一旦男女双方决定把城进,彼此就该有个心理准备:进城只是万里长征的第一步,往后迎接彼此的,有欢笑,有彩虹;有风雪,有乌云;有心花怒放,有两眼哭红;有乱花欲坠迷人眼,更有感情出轨婚外情!双方不能抱着侥幸心理,轻敌大意,无视舆论,幻想真爱永恒,不!不是这样的,爱情好比墙头草,不向东倒向西倒。务必牢记“长期共存,荣辱与共,相互监督,不怀二心”的守城方针,不过话说回来,要做到同心同德,势与城池共存亡,光靠个人觉悟是不现实的,必须形成一种制度——制度远比人更可靠嘛!此制度有个名堂,它叫作——婚姻协议!

害人不浅的忠贞观念

有句话说“真爱无敌”,的确如此。据说一对小夫妻登上山顶极目远眺,不想男方一不留神摔倒在地,眼看着就要滑落悬崖,情急之下,女方伸出援手拽住下滑的丈夫。然而男方是个胖子,妻子的力量不足以阻止其下滑,并且还被拖倒在地!关键时刻,真爱发生奇迹!妻子爬在地上一手拽住身边的灌木枝,一手紧抓丈夫的手,丈夫的身子悬吊在半空,就这样竟然坚持了半个多钟头!一直等到别的游客赶来,两人获救。事后,前来救援的游客都感到不可思议——一个瘦弱的女人怎么能够控制住一个重量级人物下滑,而且一坚持就是半个多钟头!不但他们难以想象,那位女英雄,那位奇迹创造者同样匪夷所思。

这就是爱情产生的奇迹!

不过话说回来,水能载舟,亦能覆舟,爱一个人一旦走火入魔,也可能会造成毛骨悚然的奇迹!

许某因怀疑妻子与连襟有不正当关系,便怀恨在心,采取棒击手段,致外甥女及另两名女子成植物人(其中一人24天后死去)。(某报报道)

任何人都可一眼看明白:许某采取棒击政策,完全是为了惩罚“另一半”对自己不忠!

不知从何时起,我开始发现要求夫妻双方彼此绝对忠贞的观念真是害人不浅!这么说,并非意在表明本人赞成夫妻双方“人格独立”,只把结婚视为“邦联制”,婚后你搞你的,我搞我的,二人互不干涉“内政”,而是说:所谓夫妻双方彼此忠于对方,根本就是一个理想追求,绝非一个放之四海而皆准、要求对方恪尽职守的实在婚姻原则。用它来严格要求自己没什么不妥,可用它来衡量另一半,一旦发现对方出轨,便采取恐怖手段,大棒、利刃、浓硫酸地乱搞一气,就无疑走火入魔啦。

男女双方走到一起,自然希望海枯石烂,永不变心;白头到老,我心永恒。但随着阅历的增长,思想的成熟,双方就应该说服自己接受不徇私情的现实——宇宙万物,“变”是绝对的,“不变”是相对的,不要拿“理想追求”当“现实原则”去强求对方对自己绝对忠诚。

海枯石烂永不变心的伴侣确实有,但我们要明白,形成这一局面是需要条件的,概括地说,条件有二:一是两人结合的基础源自信仰,所以即便外界花色斑斓令人目眩神迷,两人也能够不为所动,因为彼此在大方向上一致,中途出现的种种小把戏无力诱使各自出轨;二是两人的结合虽然不是源自信仰,但彼此的生存环境长久不作改变,所以在这种“不知有汉,无论魏晋”的生存状态中,双方省却了遭遇“挡不住的诱惑”,相跟着也就能一起慢慢变老。

可是我们静下心来看看身处的这个充满希望的世界,这个光怪陆离的世界,这个朝三暮四的世界,这个稍纵即逝的世界……要求时空为我停留,岂非自欺欺人?另一半今天与你在此处卿卿我我,明天就可能置身彼地经受花花世界的炼狱,一回两回他(她)可能不为所动,三番五次疲劳轰炸,能有几人超群脱俗,实在不容乐观。因为要求一个人立身行事完全出自理性,是极不现实的。“存天理,灭人欲”说说而已,当不得真。

对待爱情,需要大家“路漫漫其修远兮,吾将上下而求索”;对待婚姻,我们要明白“天要下雨,‘另一半’要偷人,由它娘去吧”。

我到底想说什么?

看了上面文字,可能有读者不理解。会问:“老唐你到底想说什么?谈爱情,你没有经历;论婚姻,你更是二五眼。你神经过敏口不择言,到底想表白什么?到底想遮掩什么?”

下面我来郑重回答这个问题:

生命诚可贵,

爱情价更高。

若为念经故,

二者皆可抛。

“真正的爱情一定要限时拆伙,讲好了两人恋爱三个月,时间到了就一定要分开,大家会认为太机械了,但只有这种方式,你才会觉得快乐是指日可数的,就会珍惜每一天的爱情,就像我常讲我所喜欢《甜蜜的十一月》这本书的故事,书中女主角最后仍选择了面对现实,才能永远保持甜蜜的回忆。大家常觉得找到‘另一半’是件不容易的事,所以就会相互纠缠,最后造成一些悲剧的发生。我认为当你失掉女朋友或男朋友时,只要一去想就不会停止的,因此任何内省的修炼方式(包括写日记)都应该要排除,懂得爱情的人,在失去‘另一半’时,可把他视为是一个离开你的苹果,光老想苹果是没用的,唯一的方法是找出香蕉来取代这个苹果,而不是靠个人的意志力来抑制这个苹果,所以我赞成一个人有‘另一半’时,不妨考虑设定谁是你的下一位男朋友或女朋友。讲起来好像不是很真诚,但错了,真正的男欢女爱的确有很多不诚实的一面。有时不诚实对本身没有妨碍,诚实反倒是种错误,很多人会把过去一笔账全说出来,这不一定正确。男女间有很多隐含的技巧是很重要的,可是有许多人不知道,最后反而把爱情搞得一塌糊涂,..把快乐的男欢女爱搞成一把眼泪、一把鼻涕的痛苦。”(《没有爱情的文化》,李敖在台湾文化大学的演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