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都市一曲琐碎青春
5967100000002

第2章 琐碎的画面

琼花凋落之时,是谁为它举行了葬礼。

外面飘散着濛濛的雾气,平日的黄土地上覆盖着一层皑皑白雪,干枯的野草点缀着这块白色的丝绸,上面有几个孩子在欢乐地玩耍嬉闹,在雾气的笼罩下他们尤为神秘,如同绚丽的精灵飞舞在白色的沙漠。我被这一幕深深地吸引住了,定睛望着他们,不由得想起了那逝去的年华,曾经的玩伴的影子一个接一个地闪现在我眼前,但影子终究是影子,有些事,忘记了也就过去了,有些人忘不掉却消失了。

当我还是一个几岁的孩子时,喜欢在院子里玩弹珠,和伙伴们做游戏。我总是开怀地笑着。记得那一年我第一次在纸上写下了自己的名字,然后兴奋地拿给我妈看,我妈当时正和朋友们坐在一起。

我举起那张纸兴奋地说:“妈,看我会写自己的名字啦!”

我妈和那几位阿姨相互一笑后对我说:“好依天,给你钱去买糖吃。”我手舞足蹈地接过那些钱,糖是那时很爱吃的零食,生活也因此变得甜润起来。

我妈总是给我买玩具,然而她很少给我姐买什么,我爸经常说她重男轻女,她也毫不在乎,依旧那么疼我。姐姐个子大,时不时就愿意打我。

我妈总是大声地嚷她:“死依冰,你找揍啊!”然后就追过去打她一顿,姐姐总是含着泪水隐忍地离去。

那时我们家境不好,一家四口人租住在房东四合院的小屋里,记得那天早晨我睁开朦胧的双眼向前望去,我妈很快在电视前摆了个大字,踮着脚来回左右地移动,嘴里还不时地喊道:“别看,别看,睡觉!”我爸则在一旁大声地笑,另外我隐约听到了女人的乐极呻吟声,后来电视便被我妈关掉了。我也没有多想什么……

那一年澳门回归,我在电视上看到了歌舞升平的繁华景象,再看看家里周围这狭小的空间,心里升起一种异样的感觉。我用手指捅了捅妈的腿说:“妈,什么时候咱们也换一个漂亮的房间啊?”我妈也没有说话,只是用手摸了摸我的头发。

我爸当时给别人打工也挣不到两个钱,那年代的我还意识不到这些,觉得大家都是一样的,我爸还是个暴脾气,生起气来真打我,他还打我妈。记得他曾经让我背卡片上的文字和英文字母,晚上若是我没背下来的话,他总会大声说:“这一天干什么了你!”后上来踹我一脚,我一边哭着一边背,直到背会了才安然睡去。我妈总是拉着我爸打我,不过每次都拉不住,他也打我姐,不知为什么每次他打我妈时我心里都会产生一种莫名的凄凉感。

记得那年我第一次踏入学校的门后,坐在教室椅子上,泪水唰地掉了下来,我妈马上跑过来抱我,良久我才停止了抽泣,我望着这一张陌生的面孔,心里产生了前所未有的恐惧。从那以后我每天都戴着一个小黄帽走着去上学,有时候我爸会开着他的小卡车送我,日子总是在开心地过着。

也曾发生过让我很尴尬的事情。那天放学后我很想去厕所,老师却在讲台上一味地说:“我们的比赛一定要夺得第一,你们回去要好好准备!”紧接着她的长篇大论就来了。我心想再忍忍,马上就好了,再坚持下,可我的双脚已经麻木不堪,我咬紧牙齿,脸憋得通红,再坚持一会儿,没事的,一股热感还是从裤裆传来,泪水也随之而下,班里顿时讥笑成片,老师则直愣愣地看着我。后来我就一直趴在桌子上哭,直到我妈过来接我才勉强停止了哭泣,我妈的手总是那么温暖,我的心便也跟着暖和了。

回到家里爸妈相互一笑,我赶紧跑回房间换下我那脏兮兮的裤子。小时候我也不太讲卫生,衣服上总是有油渍。我姐看到我新换的裤子和上半身满身污渍的秋衣相搭配后不屑地说:“在外面别说你姐是我啊。”我听完后没有说话,心里感到一阵刺痛。

第二天是周末,我沐浴在阳光下踢着喝完的易拉罐,大强哥则坐在一旁看着我。他是房东的孙子,小时候得了小脑萎缩,所以到现在他的双腿也无法走路。他就比我大四岁,却整天像个老头似的在院子里晒太阳。记得那天他在大屋里看葫芦娃,我好是歆羡,贴在他家屋上的玻璃上盯着他家的大电视,看得很入迷。说实话,我有点嫉妒他又有点可怜他。我大力地踢着易拉罐,学着贝克汉姆的转身踢,我觉得那样特别帅,便旋转身体大力地踢出易拉罐,嘭一声,我怔住了,罐子直飞大强哥的脑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