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房里,雨青倒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
她是沉稳,她是坚强,她知道自己看起来很随和,其实心里的墙却坚不可摧。
理智告诉她,她不应该去找末涯,在她拒绝了他的时候再去求他帮忙。
可是心里却总有一个声音一直扰乱她的理智。
视线落在窗台的花瓶上,那朵花不知是什么,她便了十方灵草集也没能找到它,但是它的花却一直不落。
放的久了,屋里都是清淡又醉人的香味。
就像末涯身上的那样……
怎么又想到他了!
雨青拉过被子将脑袋盖上,断绝了香气。
好半晌,她受不了被子里的闷热,将被子掀开,脸被闷得红红的。
抬头,透过窗子望了一眼。
既然她压不住自己的心,那就放任一次好了!
想着,雨青翻出早已洗干净的衣服。是那日雨夜,他脱下来挡在她头上的,她一直没有机会还给他。
抱着叠的整齐的衣服,雨青跑出院子。
前脚一出,后面修鱼依着门,啧啧出声,“瞧瞧这心急如焚的样子,还抱着衣服,跟要私奔似的。”
再次站在末涯的院子,已经入秋,过了合欢的花期,可是这颗合欢,却满树花开烂漫,散着香味。
瞧着窗子里透出来的光,雨青一步步的走着。
就像那一夜,他走在雨中,为她引路般。
黑夜中的那道光,仿佛就是在指引她走向心里的渴望。
站在门前,她鼓起勇气敲了敲门。
与此同时,门被打开。
末涯似乎准备就寝,已经脱去外衫,披着一个长袍。
墨发未束,落在肩上出尘而又清冷。
她从未见过末涯这种装扮,星眸深邃,不含情绪,被风吹起的发丝让他宛若谪仙。
似乎眼前的人,才是他原本真正的模样。
抱紧手中的衣服,雨青才想起,他是仙啊……
夜晚的秋风吹醒了她发热的脑子,在心里,两人的距离再一次拉开。
末涯侧了侧身,“起风了,进来说吧。”
雨青本要拒绝,却看到那双清明的眼睛,不自觉的抬起脚,跨进屋子里。
“我来还你衣服。已经洗干净了。”
末涯接过衣服,随意的放下。
“你来找我,就是为了还衣服?”
雨青点点头,“嗯。”
“你可以明日再还,为何这么晚过来?”
雨青被末涯的话问的不知要如何回答,开口的话几次到了嘴边,却想起他冷漠的脸,又把话咽下。
末涯瞧着雨青欲言又止的模样,抬起头,闭了闭眼睛。
“我要拿你怎么办才好?”
“什么?”
末涯站起身,走到雨青面前,移动中,雨青看见他的脚。
关心的话不经思考的说出,“你怎么没穿鞋?会着凉的……”
似乎明白什么,雨青捂着嘴,有些不可置信的看着末涯。
末涯低下头,看着自己踩在地上的脚趾。
自嘲的一笑,“知道你在院外,我起身点灯等你进来,忘了穿鞋。”
“你……”
末涯抚着雨青的脸,轻柔的声音好似叹息。
“合欢花开,你还不懂吗?”
心脏像是被人抓住,又酸又疼。
“我这么晚来找你,不光是要还衣服的。”
“嗯?”
雨青站起身,有些紧张的将手放在腰带上,半晌过后,下定决心般拉开。
“我……我想和你双修!”
末涯一把握住雨青扯开腰带的手,黑眸沉的好似能将她吸进去。
“你可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雨青虽是愣了下,想到真的要脱下衣服,忍不住的脸上一红,低下头,小声说着。
“知道。”
眼前画面一闪,末涯抱着她来到角落的那张玲珑榻上。
她坐在床榻上,末涯居高临下的看着她,眼睛的亮光忽明忽暗。
“我再问你最后一次,你确定要和我双修?”
雨青低下头,拧着袖子,“是不是因为凤栖?你没有时间和我双修是吗?”
末涯失笑,“我从未碰过她。”
雨青撇撇嘴,那日明明看到他搂着凤栖,现在却说没有碰,而且当日凤栖找他,他可没这么多废话。
越想越觉得生气,伸出手指点了点末涯那日搂着凤栖的手臂,挑衅的望着他。
“就怕你没有力气和我双修,”
末涯眼中亮光一暗,隐约间变成一双金瞳,随即挥手将灯熄灭。
突如其来的黑暗让雨青呆住,随即明白过来,熄了灯至少能掩饰住她的羞涩,他果真很体贴。
一个炙热的身体靠近,雨青脱下外衫的手一顿,彦儿说的没错,双修果真会让人体温升高。
灼热的气息喷洒下来,雨青有些不明就里,“你……”
猛地,她的唇被堵住,微凉的薄唇吸着她,有些暗哑的声音在黑夜里魅惑人心。
“别怕,有我。”
霸道的****却含着一丝温柔,搅得雨青无法思考,脑子昏昏沉沉,只听见自己的喘息,想要抗拒却被黑暗的漩涡拉住,无法挣脱。
湿润不知何时从她的唇上离开,转向脖子,让她连抬起手指的力气都被卷走,只能由着对方让她的身子发热。
末涯察觉到她的反应,似乎心情十分愉悦,又有些说不清的情绪。
“我记得,你的颈间,只要我一碰就会变的嫣红,如同盛开的合欢花。”
雨青睁开眼睛,恍惚间看到那双金色的眼睛,这一幕,好像在哪里见过。
一丝凉意袭来,让雨青回了些神,察觉到身上的人在对自己做什么时,猛地醒悟。
“末涯!住手!”
雨青使尽全身力气,将末涯推开,赶忙坐起身,拉着半褪的衣衫裹住自己。
“你……你在做什么!”
黑暗中,她看不清末涯的脸,却能听见他沉重的呼吸。
半晌,低沉嘶哑的声音响起。
“你以为……我在做什么?”
雨青拉紧衣服,往后退了退,直到后背抵在墙上。
“不是要双修吗?你为何……为何……”为何要这样对她?
只听到衣袖抖动的声音,屋内的灯亮起,末涯站在灯边,胸前衣襟半敞,隐约可见一点殷虹。
她早就知道末涯的身子偏于精壮,可真的看到却又是另一种震撼,墨发蓝袍,静逸与狂野相衬,让她慌得不知要看哪好。
她听见他问,“你以为,双修是什么?”
雨青将腿蜷缩起来,“彦儿说,双修只是一种修炼,可以增进法力,只是需要脱下外衣,避免走火入魔。”
末涯的眼中星火燎原,望着雨青。
“彦儿说的没错,只是他没说完,双修是男女调和的阴阳互修之法,可以增进修为。但是,也等于凡人所说的夫妻之实。”
雨青完全僵住,就连穿衣服的手都停了下来。
“你是说,双修等于夫妻之实?”
“没错”
末涯站在原地,转过身,不去看雨青惊讶的脸。
“现在,你还要和我双修吗?”
雨青久久不能回答,末涯扶着桌子的手渐渐捏紧,深吸一口气,眼中依旧清明,望着雨青淡淡一笑。
“很晚了,回去吧。”
雨青呆呆的走下床,还没能回过神,末涯瞧着她系错的带子,轻柔的帮她重新穿好。
雨青垂着头,气都不敢出,却瞧见末涯依旧光着的脚。
之前,他知道她来,起身开门,快的忘了穿鞋。
现在,他知道她不愿意,掌灯离开,依旧没来及穿鞋。
似乎,他总是将自己的感受放在第一位,小心翼翼的对她。
连她没系好的衣服都仔细帮她打理。
心不动是骗人的,可是……
抬起头,望着那双平静无波的研究。
“那日,你也是这般对凤栖的吗?”
话说出来,连她自己都有些诧异,赶忙捂着嘴,移开视线。
腰间的手一顿,末涯靠近,近的可以看见他垂下的眼睛里兴起波澜,亮的让雨青的脸又羞红了几分。
额间温热,极其轻柔,像是捧着珍宝。
“我不会碰不爱的人,至始至终,只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