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文学哲人的灵感(上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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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半个月亮爬上来

若问2月14日是什么日子,不仅孤陋寡闻者如我,就是现今多数中年以上的国人,恐一时也难以作答。但倘若你此时或随便何时就问于中学生或大学生,相当的人能脱口而出:情人节。

这些年,有关节庆及习俗的西风东浙之势,的确让人生出“这世界变化快”的感觉。过生日吹蜡烛吃蛋糕早已普及为大众时尚,那缀着星星点灯的圣诞树,一到时间,已在越来越多的地方矗立闪烁起来。有熟知世风者言,现今最新潮、国人最热衷的已是情人节了。

对于类似的西风东渐或是东风西渐,确实不能一概简单否定或盲目喝彩。有些东西,能够在本土以外的地方移植、流行自有它的道理。比如,过生日吃蛋糕粮油比我们传统的吃长在寿面或大操大办生日宴来得雅致、简约,且显出仪式化的正儿八经。但是,对情人节正流行的说法,却难免存有一些疑惑。

首先,对西式情人节的内涵、过去以及国人是否在依样画葫芦,实在不甚了了。其次,何谓“情人”或者说哪些人过这个节,也弄不太明白。依国情常理,婚前的男友或妇友才算“情人”。翻看辞典,“情人”的正规定义是“相爱中的男女的一方”。但你若这样去释义,定会立即遭到讥讽,说你书呆子气,落伍了潮流。

细一想,如此解说“情人节”是有些迂腐且远离现代。比如,时下许多彼此以“情人”相称或以“避孕药人”身份相厮混的男女,似乎并非皆为“未婚”或“婚前”之男士女士。这档人是否真的在“相爱”或“相恋”,也只有天晓得。又如,在一些畅销小说中,情人故事或情人生活场景等等,已成为必有、充斥而近于泛滥的内容,而且,这其中的“情人”概念,几乎一律地限定为“情夫”与“情妇”。相当数量的所谓爱情题材作品,实已演变为情人题材或径直叫“婚外恋”、“多角恋”故事。

情人节是否已引进流行且不管它,“情人”一词的流行却是无疑的。想想看,打开电话或音响,“梦中情人”、“靓丽情人”立时冲击视听;影院、卡拉OK厅有情人包厢;酒楼、餐厅有情人雅座;商店里卖情人手表、情人套装,一临2月14日,更有种种花样的情人节购物大派送活动……在一些经营者眼里,恨不得天地皆为“情人”一统,因为,无论哪类消费者,很多人一遇“情”便立时变得手脚大方起来。于是,“情人”和“情人节”的“价值空间”被得到全方位和多元化的开发。

另一个无疑,如上述将“情人”这定义为“情妇”、“情夫”的流行。这种概念融通或置换式的流行,在创作实践和生活实践中已由隐性走向显性。未婚恋人有被逐出“情人”范畴的趋势,“情人”一词有了专门而特定的指归,兼具挑色的艳丽和感观的浪漫。不言创作,报载,在上面那些属于“情人”的场所,拥坐的并非都是相爱中的男女,且有的人只是在这里面做“游戏”和“交易”,其过程和实质往往与“情”无涉。更有一些钱包暖和、“感情丰富”的男士,居然把拥有多少婚外恋“情人”,作为炫耀于人的资本了。

大约有干涉隐私之嫌,世人对此类“情人话题”似乎多不置可否。然而不少与上述“流行”相关联的人与事,已涉及到世风和伦理价值观念,并不全然属于私生活的范畴,何况它对社会和青少年已产生的某些消极影响也是显而易见的。既如此,我们怎能视而不见、不予理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