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这个城市东北角的郊区,长安用了半个小时的时间到了那个小小的县城。
他知道这一趟回去,他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去领他的超速罚单。
人群杂乱,有着水果,蔬菜,廉价饭店混合的气味。
长安开开停停连带打听,终于找到了霁荷说的那个卫生所。
狭小逼仄的空间,弥漫来苏水的味道,还好,还是整洁干净的。
停好车,就看到霁荷坐在卫生所进门的水磨石台阶上,长发散乱,颓唐的模样。她的脸上画了很浓艳的彩妆,被来往的人群若有若无的鄙夷。
她埋着头,还在焦灼地哭泣。
长安隔着来往的人群,有些迈不动脚步,抬不起双腿,看着那个曾经充斥了他所有青春生活的女子,那样落魄而绝望的样子,好像心脏被生生捏住了一样。
他叹了口气,慢慢走了过去,走到她身边,蹲下身子,轻轻唤了一声,“霁荷。”
霁荷抬起头,目光瞬间流露出惊喜,恐惧,悲伤等等诸多被混杂的情感,又迅速低下了头,仿佛无颜面对她他一般,“是不是被我这个样子吓着了。”
他用力扶起了她,用肩膀和手臂支撑着因为长久悲伤的哭泣而眩晕虚弱的她,“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事情。”
坐在卫生所昏暗长廊里,那些还保持着八十年代样子的长板凳,霁荷又沉默了很久,哭泣了很久,表情转换了很久,仿佛是下定了很大的决心,才缓缓地开了口:
“也许我爱他。可是很多时候,人为什么做一件事情,总是有着自己都无法解释清楚的原因。可是,无论原因是什么,路是对了还是错了,结果就是,我跟川野走了,那我就好好的和他在一起。可是,他却没有丝毫的温暖可以给我。所以,你知道的,我羡慕凌萱。我一直想拥有电视里电影里演的那些所谓轰轰烈烈的爱情,可是到现在,才发现,凌萱从开头就直达最后被视为苍老但最美好的需索,安全与温暖。而这些,恰恰就是你能给与的最好的爱。我却看着守着十多年都没有明白。是我不够聪明,还是太聪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