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上家门,刘易阳径直走向锦锦:“爸爸回来了,锦锦今天乖不乖?”锦锦嘴里咕哝了一个“唔”字,像是真的答应了似的。我扒着门框看着他们,觉得这画面美好极了,那我原本以为已长得很高很胖了的锦锦,在刘易阳的对比下,原来竟还是如此幼小。他们有着惊人相似的嘴以及眼神,清澈无比。就在这一瞬间,我竟觉得由我们三个人组成的家庭,是如此完美。
“给你。”我自顾自沉浸其中,以至于连刘易阳是何时走到我面前的我都不知道,直到他吐出这两个字,并将一个信封递到我的面前。
“什么?”我下意识接过信封。在我的手指接触到它的那一刻,我就知道了,这里面沉甸甸的,是钞票。
“这是六万块。你可以存到你的卡上,也可以借给陈娇娇,随便怎么着都行。”刘易阳说完,越过我走开了。
我回头:“你找孙小娆把钱要回来了?”
刘易阳却不回头:“嗯。我说我妻子不认为你这个大明星会缺钱花,也不认为你妈住院跟我有关系,一直以来,我们家都是她做主,所以我得把借你的钱要回来。”
“刘易阳,”我三两步跨到他面前:“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你在讽刺我吗?”
“我只不过是在实话实说。”刘易阳看都不看我,目光越过我的头顶。
“你如果这么说,那你把钱拿回去。”我把信封掖回到他怀里:“你刚刚给我钱时,我还以为你想通了,想明白了,可结果你却是要我难堪,你这回是真的跟孙小娆站在一边了是不是?”
“我不跟谁站在一边,我只不过是做我认为对的事。”
“可我看你是大错特错了。刘易阳,你醒醒吧,我是你的妻子,你再看看锦锦,那是你女儿,至于她孙小娆,只不过是这大千世界中一朵虽然好看但却哪哪都有的花儿罢了,她值得你跟我反目成仇吗?”
“这不关她的事,这是我自己的问题。”
“你觉得她无辜?如今她又痛痛快快把钱还给了你,你更觉得她善解人意了?你的问题,对,这就是你的问题,你的良心全让狗给吃了。”我在流泪之前,背过身去。真不明白了,如今的童佳倩怎么这么爱哭,好像喝的水全化作了泪似的。
我的背后一片寂静,刘易阳既不说话,也无动作,甚至连呼吸声都轻之又轻。过了半天,他才又一次越过我,走向了家门口,然后他停在家门口:“佳倩,我们都冷静冷静吧。也许,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辜负了你的人是我,所以我请你,把账算在我的头上,然后学学如何尊重我的朋友,还有我的父母。”刘易阳打开了门:“今天晚上我不回来了,如果锦锦有事儿,给我打电话。”说完,刘易阳走了。
这是我们搬家的第二天,也是刘易阳离家出走的第二天。真是太好笑了:亏我当初还以为这房子有福气,能助我和刘易阳早日购得不动产,可结果,真是丧气得可以。
刘易阳终究把那装有六万块的信封留给了我,这是我平生第一次,见到这么一大沓的钞票,却没产生数数的欲望。
等我再见到陈娇娇时,我已把八万块钱转到她的账上了。她靠在我的肩膀上:“我真不知道该跟你说什么好。”
“你就好好跟崔彬过日子吧。”我把她的头推开:“这样也不枉我为了你闹得自己家鸡犬不宁了。”
“你和刘易阳打算闹到哪天啊?”陈娇娇听我说过了我和刘易阳的矛盾,也知道了孙小娆这个人。这次的童佳倩,因为太孤立,太失望,所以也顾不得面子了,早早将一肚子委屈吐给了陈娇娇听。
“这不是我说了算的事儿,刘易阳他完全没有醒悟的意思,你让我怎么办?”我陪着陈娇娇看家具,看完柜子又看床,看得我心酸不已。为了她的婚房,我简直是把自己家的房梁给拆了。
“童佳倩,你别怪我没提醒你啊,你这天天跟刘易阳红眉毛绿眼睛的,其实就相当于把他往孙小娆那边推呢,这万一孙小娆再嘘个寒问个暖,你说刘易阳他能不缴械投降啊?”
“那你让我怎么办?我总不能因为孙小娆她正当年,而我人老珠黄就放弃原则,放弃立场吧?如果我这次让了步,那和姑息养奸有什么分别?”
“要我看,那孙小娆可真没什么好的,尖下巴,高颧骨,典型一只克夫的狐狸精。”陈娇娇看《自娱自乐》自然是由我“推介”的,我这也算是为了它的收视率做出了贡献。
“她克不克夫不关刘易阳的事儿,刘易阳是我的夫,不是她的。”我维护着自己的权益。
“我早跟你说了,这社会上就是有那么一小撮人,越是别人的,就越觉得好,就越是要抢。”
“我倒觉得这事儿要怪只能怪刘易阳。俗话说,苍蝇不叮没缝儿的蛋,怪就怪我和刘易阳之间有了缝儿,怪不到苍蝇的头上。”
“我真服了你了,到了这节骨眼儿上了,还跟这儿分析呢。”
“不分析我干吗?你是不知道,我这些天过的是什么日子。为了不让我婆婆多心,刘易阳还得三天两头回家,等我婆婆一走,他跟我就一句话没有,要么是坐在电脑前,要么是陪锦锦,我一跟他说话就话不投机,然后他就穿衣服走人,回公司睡去。说实话,他这还不如不回家呢,让我眼不见反而好,眼见了,还不总得琢磨来琢磨去的。”
“今天他带锦锦回他爸妈那边去了?你不过去?”
“我晚上再过去,接上锦锦直接走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