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耽美小说瓶邪同人:荒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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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三

黑瞎子走后,吴邪没有回客房,他站在院子里,在夜色中点上了一支烟。没有想象中的崩溃,也没有想像中的声嘶力竭,吴邪现在出奇地平静,仿佛早就知道了答案。只有他点烟时的颤抖出卖了他。“张起灵,张起灵。”吴邪在夜色里默默呢喃着这个熟悉而又陌生的名字。太久没有提起这个名字,现在再从口中说出,带着几分苦涩和灼热。

这三年,吴邪最不愿意干的事情有两件,第一件是想念张起灵,而第二件,则是和胖子通电话。明明曾经出生入死的兄弟,也在道上雄霸风云过,现在却只是停留在那个遥远的瑶寨,整日上山种田,过着与世隔绝的生活。也不是说这样不好,这是胖子的选择,做兄弟的肯定是无条件支持的。每次通电话,胖子都会神气十足地和他侃大山,这边的空气又怎么好了,姑娘又怎么漂亮啦,可以听出他是真的很开心,也许这才是胖子想要的生活。

吴邪问过胖子,是不是还会回来,胖子说看情况,“这边生活挺滋润,胖爷我也该给自己放放假了,这边姑娘都水灵,说不定还能还能整个倒插门女婿当当。”吴邪就笑他:“怎么,天篷,不惦记你家云彩啦。”胖子叹了口气:“惦记啊,怎么不惦记,那妮子,真真让人心疼的,但是,人总要往前走的不是,你不是也说,云彩在天上,也不愿意看见她的胖老板不开心么?”

吴邪知道他不用担心胖子了,如果小哥是神,胖子就是佛,总是会好的。

吴邪不愿意和胖子通电话,只是因为胖子到现在,都仍然叫他小天真。每次听见胖子在电话那头中气十足地吼着小天真啊,吴邪都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他对这个称呼,有着莫名的恐惧感,明明已经是沾满鲜血的双手了,明明都不会再有带着暖意的笑容了,明明都早已不再天真无邪了。所以,不要再用那个名字称呼我了,我配不上那声天真。

吴邪戴上了护目镜,在雪地里艰难地挪动。他知道这片纯净的雪白看得久了,不会把心灵净化得更纯洁一点,只会让人患雪盲症。他很累,但却不敢停下来,过了雪线已经五天了,他还没有找到当时那个温泉的入口。天快黑了,在那之前他必须找到一个落脚点。有星星点点的冰凉落在他的脸上,吴邪抬起头来,下雪了

黑瞎子在知道吴邪要去长白山后,并没有惊讶,只是笑了笑:“三年前你就该去了。”“啊,是啊,三年前我就该去了。”黑瞎子并不知道,吴邪那时去了长白山,追着张起灵到了门前。只是张起灵没有回头。吴邪从长白山回来发了一场高烧,病好以后他只说自己跟着去了,却跟丢了,没有追上张起灵。

他没有告诉任何人他去了那里,在离张起灵如此近的地方和他一起并肩走过。吴邪也说不清自己为什么要隐瞒这件事,也许,这样的谎言会让自己心里好过一点吧,不是没有带回他,只是没有追上他,一如从前,从来都跟在他身后,亦步亦趋,却从来没有追上过他的脚步。就像是早就注定好的一场闹剧,张起灵追着终极,而吴邪追着他。谁也没有追上过谁,永远隔着荒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