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古代言情宝盆奇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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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8章

被本位星吸走力量的扇儿在相当长一段时间内状如植物人,完全离不开童子衿的照料。他温柔细致地给她喂食或沐浴,有时候扇儿只是眼神一动,他就能理解她的需要,把一匙温汤递到她唇边。

每当夜幕降临之时,扇儿会像一个孩子索要睡前童话般问童子衿各种各样的事,从各种疑团到心中的迷惑,他都一一回答,不见丝毫不耐。

“那时你为什么会消失?我好怕,我以为自己真的把你杀了……“

“那时你身边出现了新的神息,并且是在帮助他,打乱了我全部计划。敌在暗,我只能瞒过你假死行动,对不起。”童子衿摸摸扇儿的脑袋。

扇儿隐约猜到那个神应该是自己和明神的女儿,当时教自己诛杀未来王的,可不就是那个女落地神么?心里明白过来但不方便说,只得继续问:

“制造噬,策反卫茗那些事都是你做的吗……。”

“嗯。”童子衿微微一笑,两眼和月牙一样弯弯的:“就像我刚才说的,为了制造祸乱,把功德送给明神呀。”

“卫茗的父亲到底是谁?他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存在?”

童子衿顿了顿,一脸平静:“是邪魔,九重天的敌族。九重天大乱,和他的降生有莫大关系,不过祸水已东流,那邪魔已经盯上明神,暂时顾不得他。说起来,你那日也不曾与他真正行亲密之事,我们以后就不要管他了。事情都结束后,我会去消除他的记忆把他放在一个失去儿子的夫妇家中,让他和普通人一样过日子。”

“那么你和明神是一派的了?可是为什么后来……。”

“我和他永远不可能站在同一边。”童子衿左手支颊,右手卷起扇儿的一缕青丝在指尖缠绕:“之所以帮他,为的也是你,让你早点从他身边解脱。”

他的眼神过于柔和,看得扇儿心中一颤扭过脸低低道:“为我?……真是,真是奇怪的理由……。”

“一点也不奇怪。”童子衿将脸埋在扇儿颈间,吐息间的热气轻轻拂在扇儿微凉的肌肤之上,激起她体内的一阵战栗:“他一天困在那个盆子里,你们的羁绊就一天不能解除,我也没办法把你从他身边夺回了。”

扇儿咬住牙才没有发出奇怪的声音:“我不明白……好乱……。”

童子衿眸底窜过一丝阴冷,声音却依然清澈如水:“觉得乱就不要想了。”

“不。”扇儿吃力地握住童子衿的手:“你和他,还有我和你们……之间到底发生过什么事?之前听你的口气,似乎有很多我不知道的。我讨厌这种感觉,还请你告诉我。”

童子衿抬脸看着扇儿,在她额上落下轻轻一吻,什么也没说就离开了。扇儿以为他不想告诉自己,却不料几日之后的一个傍晚,夕阳西斜之时,童子衿坐在她床前,淡淡地把一切都告诉了她。

“我很久以前就认识你了。”

大千镜么?扇儿想到那个奇怪的自闭少年,不由得温暖一笑。

“九重天大乱之时,我被家主罚去剿魔,阴差阳错到此界来和被明神带来历劫的你相遇。其实后来我得道成神,便想要回到你身边娶你为妻,怎料那明神狼子野心,因你是颠覆九重天的契机异数,便不顾你意愿,在他回归星位后也不肯放你走,抢先我一步硬带你回九天之上,想借助你的身份打败了其他无身神,成为主位神。”

因为回忆起不堪回首之事,童子衿的声音略略有些低哑:“这些……你都想不起来了吗?”

扇儿目瞪口呆:“什…什么?”是他疯了还是自己疯了?这个和自己的记忆完全不一样啊!什么时候发生过这些事?

“他的所作所为明明触犯了万神之法,但那时我只是一个人神,他却是高高在上的无身神,力量之悬殊无异于以卵击石…肮脏的九重天,何来公正与圣洁!我自然要想尽一切办法去夺回你,便煽动邪魔界之主趁机闯入九重天界清算旧时恩怨。他与你交合后法力通天,和众神一起压制住了局面,怎料神算不如天算,在关键时刻你居然自尽身亡,我们都产生了心魔,险些同归于尽。”童子衿笑道:“就在此时,前任主位神为了九重天存亡,出面想要阻止这一切,于是他打碎了万神法山上的转圜神盆。”

“然后……呢?”

“然而太晚了。”童子衿有些困扰地笑着:“我们都因为心魔陨落了,九重天也被邪魔侵占,变成了炼狱。那神盆只能挽救一个神君的失道或陨落,所以明神被神盆保存了法身重回历劫去了,而我勾结邪魔为九重天不容,故而本身存在消亡,只有记忆和意识被保留了下来,穿越时空化成新形体被送回到一切的起点。”

扇儿隐隐猜到了那个答案……

果然,童子衿道:“再睁开眼时,我居然回到几十年前倒在花丛里,被你救起…这些都是天意,扇儿你知道么,见到你笑容的那一刻,我发誓无论用什么手段,都要阻止将来明神带你走。后来的事你也知道了,我在你身边留下那两个傀儡照顾你,自己则换了身份在暗处积攒力量,希望能够改变结局。那明神说来可笑,居然一丝记忆都没有,依然按照旧日行事,这才让主动权完全落在了我手里,我们如今也终于在一起了。”

扇儿泪眼模糊,难怪童子衿有沈垣的气息,却又和沈垣不完全一样:“可是……那****从长清门手中夺回沈垣时,你也在…难不成有两个你…”

“傻瓜。”童子衿道:“我不是说过了么?当日被神盆保下原封不动回到过去的只有明神,而沈垣已经失道死了,那****从长清门夺回的,才是最初真正的沈垣,那才是你们第一次相逢,也是最后一次。未来他会死,而我留在你身边。”

不知为何,扇儿听到“你们”两字心里一慌,赶紧拥住童子衿:“不是你们,是我们。虽然……你已经不是沈垣了……但是,我,我……。”

“你怎么样?”童子衿温柔地搂住扇儿:“也会爱我么?”

扇儿拼命点头,哽咽道:“虽然想不起来,但是我知道你没有骗我。谢谢你回到我身边,我觉得……很幸福。”

“我也是。”

幸福吗?其实她不知道。

沈垣是自己一直心心念念的人,为了自己不惜逆天行事忍辱负重,甚至甘愿借着重生改写一切,第一想着的不是挽救自己的悲剧结局而是找回她在一起。有这样的爱人,无论他如今变幻了什么模样改叫什么,那份心意都在,她为什么要觉得不幸福?两个人好不容易逃脱宿命在一起了,为什么不能高兴一点呢?

眼泪不断落下,好在没人得知那具体包含着怎样的情绪,反正这个时候,落泪总是没错的。

天塔正邪大战明神取胜之后,善宗如日中天,势力遍布华盛大陆。各国也在渐渐恢复休养生息,百姓的生存能力一向是最强的,稍微没有了战乱,城镇就一日赛一日地繁华起来。

童子衿和扇儿改名换姓后住在越国一个偏远的小镇上,过着和普通夫妇无异的生活。他考了个秀才之后,便绝意进取不再关心科举之事,而是寻了个清闲馆教几个小学生读书识字,聊以养家糊口。

说到这对夫妇,附近的妇人们没有一个不暗自艳羡的。那秀才老爷人长得和神仙一样好看,偏又不沾花惹草,把老婆疼得不像话。在他们家帮工的老妈子不止一次私下对外宣传道,这夫妻俩成亲快两年了还和新婚一般,整日蜜里调油的,每天早上,那秀才老爷还亲自给妻子描眉,真个是啧啧啧。

两年的平静生活让原本被折磨得骨瘦如柴的扇儿长了些肉,脸色也恢复得不错,人间烟火食多了,让她看起来很像那种为了一把葱和摊主吵半天的主儿。

“什么?!就这么一根破木头簪子要五十文?你怎么不去抢啊?”

“哎哟喂,秀才娘子,你家是那等米下锅的?家里干净院儿住着,还使唤着人,五十文算得了什么嘛!不是我说,你买这簪子,秀才爷还不乐意呢!”

扇儿呸了一声,见那妇人着实厉害不肯降价,便悻悻离开了。

童子衿除了坐馆,时常也卖些书画出去,他们家钱财上一向不愁的。不过扇儿下意识觉得应该要惜福,自己的日子若是过得太随心所欲了,上天一个神经发了就会摧毁这一切,这来之不易的安稳,她舍不得。

回到家里时候尚早,扇儿估摸着童子衿约要一个时辰才回来,便提着篮子亲往厨下去了。做饭的老妈子告假,这几天全是扇儿掌勺,今天该做什么呢?算了,反正自己做的各种难吃的菜他好像都喜欢吃……嗯,就做个炖鱼吧。

扇儿心中惦记那个漂亮的木簪子,手下分心,还没把鱼收拾利索就被刀切破了手指,鲜血流了一地。

扇儿见此场景头一昏,整个人就要向后倒去,怎料想象中的噗通没有出现,身子却落在了熟悉的怀抱中。

“怎么这么不小心?”童子衿把扇儿打横抱回房里,把她受伤的指尖轻轻含住。

扇儿的脸霎时通红:“别……别,有血,脏……。”

“你的血怎么会脏?”童子衿温柔一笑,继续轻轻****着那伤口。

“我没事。”扇儿支支吾吾道:“你突然消失,那几个孩子吓到了怎么办?快回去吧,又不是大事,别让人发觉你很奇怪嘛。”

“没关系。”童子衿替扇儿包扎好,笑眯眯道:“其实今天那几个小少爷早逃出去玩了,我比平日早些回了家,刚才一直看着你做菜的模样呢。”

“有什么好看的,笨手笨脚。”

“不,很好看。”童子衿吻了吻扇儿的双手:“看到你在厨下为我做羹汤的场景,我是怎么也看不够。不过以后还是不要再进厨房了,我怕你又来这么一刀。”

扇儿大窘,道:“那老妈子好像家里出了事,近期回来不了,我不做谁做呢。”

“我做就好。”

“别了,你还嫌你疼老婆的名声传的不够远啊。有话道,君子远庖厨……。”

“我不是君子。”童子衿坏坏一笑:“你知道我不是。”

虽然童子衿一再声称他之前并没有和他人亲近,但是扇儿一再表示不相信。他的技巧实在是太过于厉害,每次都让扇儿冲上顶峰数回又跌落下来,简直不能言语,那甜美到血腥的快感冲击着她的身体,让她几乎要忘却一切。

严格来说扇儿只有过两个男人,卫茗那次,扇儿并没有真的“吃掉”他,只是像吸血鬼一样留下几个吻痕兼血痕罢了。所以能够拿来与之对比的,只有明神。

扇儿出于良心并不想在被童子衿抱的时候想起明神,但是她遏制不住。两个人在抱她时截然不同的情感体验令她一度处于深深困惑之中:是不是没有爱,也照样可以使得身体愉悦?灵与肉,到底有多契合?或者说,身为女人,只要是被不讨厌的人抱,都会产生类似爱的错觉?

每当被子衿抚弄得发出甜腻的喘息之时,扇儿眼前不能自已地浮现起明神的背影,心中泛起异常凄苦的感受,那感受也感染了童子衿,使得他眼神冷暗,将扇儿推向更加令人战栗的快感深渊。

童子衿由指尖开始吻起,渐渐把扇儿吻得瘫软在窗庞的塌儿上,罗衫不整,香肩微露。她用最后一丝理智阻止住童子衿想要解开衣带的手指,面似火烧般道:“大白天的……。”

“怕什么。”童子衿今天有些奇怪,面上虽然带着笑,手上的动作却****胜过温款,一把扯断了扇儿的衣带:“我们本是夫妇,你是我的,无论什么时候,什么地方。”

“不是这个意思……。”扇儿吓了一跳,一边捂住自己的领口一边声若蚊蝇道:“窗子还开着,这院子时常有人进来的,我怕等会送花的婶子过来……。”

“那就让她看好了。”童子衿轻轻拿开扇儿阻挡的手,笑得很恬静:“你迷乱时候的样子很美,被人看到也不是什么羞耻之事。我喜欢你那个模样,喜欢到不行。”

午后的阳光细碎地洒在扇儿的肌肤之上,微风带来园中花木的气息,扇儿看着子衿那双琥珀般清亮的眸子,不由得深深堕入了他为她营造的幻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