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风雪不止,白露裹着一身貂皮还在叫热,明显是在故意刺激我。
我强迫自己镇定,一脸不在乎地说道:“你们之间的那些破事,不用在我眼前显摆,你在担心什么?告诉你,我最不屑的男人就是三心二意,吃着碗里看着锅里的,不要以为慕容清源是个宝,在我眼里,他如草芥!”
但是只有我心里知道,真不在乎么,不在乎的话,就不会黯然伤神了,就不会深夜独自走到这山顶了。
白露似有不信,狐疑地看着我,说道:“你真对域主没有半分感情?”
我欲马上开口斩钉截铁地说没有,但话到嘴边,稍一迟疑后才说道:“过往我已全不记得,何来感情,勉强算是——,算是儿时玩伴。”
说完,我强给大脑下达着死命令。是的,就是儿时玩过家家的那种,现在,不过是在重温过家家而已,所以当不得真,一定不能当真,你是亲眼看见他和那女人是如何缠绵的,绝不能再陷入,绝不能万劫不复!
白露顿时欢喜地说道:“真的么,那你就该离开,永远不要再出现,不要打扰我们。”
我强压住心中酸楚,说道:“就算你不说,我也准备离开,只不过走错了方向。”
白露像是生怕我反悔般赶紧说道:“那我送你下山。”
“好好呀!”我艰涩地答应道。
离开吧,不是早就想要离开了么,离开了就可以抛开这里的纷扰,可以做自己,没有慕容清源,也不受西门亦轻所扰,从此一切成为过往,阻隔在两端,互不扰。
白露走在前面,回头见我走得有些迟疑,心里顿生怀疑。
她笑着催促道:“天快亮了,域主就快醒了,赶紧走吧。”
我胡乱地应着她,每前进一步,心里的东西就空了一些。
我低着头,盯着自己迈得迟疑的脚,每一步都有种漂浮的感觉,脑子里似一锅糨糊。
连白露什么时候走回来,近在我面前,我都疏于察觉。
视野里多出一双女人的脚,我才抬头,一脸错愕地看着白露。
她阴狠地瞪着我说道:“西门亦轻你还说你对域主没半分感情,怎么?现在舍不得离开了?哼,现在,你不走也得走,由不得你!”
我心想,我有说不离开么?只是走得慢点不行呀!于是我睁大着眼回瞪着她,对她的催促很是不满。
她盯了我好大一会儿后,眼中凶光毕现。我一怔,赶紧神色慌张地后退着要离她远点,却为时已晚,她欺身靠进,如钳子般的手死死扼住我的咽喉,像是拎一只小鸡般将我提起,我脚下挣扎着,手拼命地试图掰开她的“钳子”。
她是女人么?怎么力气那么大?我死死盯着她,垂死挣扎着,感觉呼吸越来越困难了,瞳孔也渐渐扩大。
白露又加重了力道,势必掐死我。她说道:“最好的方法就是让你彻底——离开!”
“你——-太——太看—得起—我了!”我挣扎着说道。
“你不死,域主永远也不会看我一眼!”边说道,她又加了一层力道。
我的脸色渐渐变紫了,感到生命在一点点流失,渐渐没有力气挣脱。此时脑子里竟连死都还在回放着那些温柔片段,还有一声声稚嫩的“清源哥哥”在脑中回响,眼角流下两行清泪。渐渐接近死亡,为何还有贪恋?我满心不甘,却无能为力。
白露见我渐渐不再挣扎,她渐渐地嘴角上扬,笑得狰狞,手上的力道依旧不见减。
这时,还有另外的人寻着脚印而来,他肩上还扛着个半死之人。当他看见我和白露时,急忙吼道:“白露,快住手!”
听到有人出现,我心中升起一线生机,扼制我呼吸的力道也在稍稍松懈。我用尽力气,眼皮微掀,想看清来人是谁,却只能模糊看到大概轮廓。
白露的松懈也只一小会,立刻又加大力道,头也不回地说道:“黑夜,你最好不要插手,我想过了,最好的方法就是让她永远消失!”
我一听黑夜两字,燃起的希望瞬间扑灭。他们是一伙的,我必死无疑了!
黑夜见白露依旧固执,心中气愤难当,将肩上所扛之人抛高,飞身过去,一脚踢开白露。
我也随着他那一脚的劲力,脖子上被白露指甲一抓,辣得生疼生疼。可见她是铁了心要我死,中了黑夜一脚,却还不忘掐死我。
我倒在雪地上,剧烈咳嗽着,嗓子里如火烧般,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赶紧逃命!
我匍匐着,不知道从哪里借来的力量,或许是对生的渴望吧,我竟挣扎着狼狈地站起身来。
可惜当真是流年不利!
腰还没挺直,几见一团白色的物体呈一个优美的抛物线砸来,速度之快,让我什么反映都来不及准备,就被它重重一击。
我被这一撞,连连后退,脚下一滑,惊叫一声的同时也跌倒在地。
最惨的是——那不知名的白色物体竟降落后由于惯性而在雪地上翻滚起来,而且——是朝我滚来。
见前方,白露和黑夜两个人竟动起手来,我急忙欲呼救,刚一开口,嗓子里又涩又疼。
我一脸哀求地眼巴巴地看着物体越来越近,慌乱地想起身躲开,奈何这里竟是光滑冰面,找不到一个支点来挽救局面。
突然,莫桑山顶,响起一声惨叫,声音频率之强,崖边的积雪都被震落了一层。
那可是我使出吃奶的劲儿的叫声呀
响彻山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