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头乌黑的秀发,娇小玲珑的身段,清丽绝俗的脸蛋儿和那一双标致性的蓝眸,从头到尾,从上到下,她怎么看都是已经被绑至西湖连地的朗衣,银狼族的狼后。她一人,清闲淡然的踏入银狼族的土地,一路上没有人拦着她,看着她,无不欣喜万分。
狼后失踪的这段时间里,可把族里的人急坏了。
狼后啊——全以全意为他们着想的狼后,怎么可以跑到别的族群里去为他人做嫁衣。现在,她总算回来了。
除了欣喜的看着朗衣回来,没有人提前去通报伟大的狼主一声,因为,他们想给狼主一个惊喜。
当看到狼后的时候,狼主一定是万分激动的。
毕竟,这段时间,狼主所做的事,不论哪一件都是为了狼后而做。
少主也终于能扬起可爱的小脸带着稚嫩的笑了,不会再有哀愁,不会再有眼泪,因为,思念的人儿已经回来了啊。
一路,到了石城,踏进那个朗衣久居的屋舍。
奴亚丽第一眼看到了她,惊得下巴差点就落了地。这两天她才听说,自然是听少主说的。狼主应允他,会马上去西湖连地把狼后接回来。
听到这样的消息,她亦欣喜。
只是怎么样也没有想到,狼主还没有到西湖连地去找狼后,狼后就自己回来了,活生生的站在她的面前。
“狼后——”脸上,是抑止不住的激动,如此和善的狼后,消失了这么久,不想都难。
朗衣轻柔一笑,那抹笑,看在奴亚丽的眼中,更形激动。
“您可回来了,大家都好想狼后”。
不管是谁,只要一提到狼后,都不约而同的沉默了,深怕狼后在西湖连地受到一丝丝苦难,直到狼主从西湖连地回来,带回来的是好消息,他们才稍稍的放下了心。
不过——
听的,总是比不过看到真人来的实际。
“奴亚丽把上去通知狼主和少主”。喜悦,到了脸上,到了眼中——放下手中的东西,没有待朗衣回答,奴亚丽就已经跑了出去。
朗衣转了身,看着奴亚丽的消失的方向久久失神,尔后,回过神,唇畔扬起一抹极致神秘的笑,让人摸不透。
银战在西湖连地,离得最近的是战天,在药田。所以,奴亚丽第一个通知的人不是银战而是战天。因为,小小的人儿有多么期盼他的雅尔,奴亚丽是看在眼里的。能让他早一些看到,他一定会开心的很。
“真的吗?真的吗?——”一听到奴亚丽说朗衣回来了,小战天硬是不敢相信这是真的,扬起小脑袋,一问再问,就是要确定是不是真的,是事实,而非他的幻想,或是听错啊。奴亚丽看着他焦急的小脸,连连失笑。
“当然是真的呀,奴亚丽怎么也不敢欺骗少主的,要是少主不信,可以马上跟奴亚丽一起去看狼后,她真的回来了,真的真的回来了”。
真的真的回来了?
看着奴亚丽的神情,小战天终于还是选择了相信,他难得主动向前牵起奴亚丽的手,“走啊,走啊——我们快点去看雅尔,她回来了呢”。
约克真的好讲信用啊,才说要把雅尔带回来,雅尔就真的回来了。
他以后一定会和约克一样,说过的话,一定会做到,而且是以最快的时间做到,绝对不会让期盼的人久等。
他年纪还小,还不大懂事,可是,他还是知道,等待的滋味一点儿也不好受。
奴亚丽和战天回到了居住的地方,战天如愿的看到了久别的雅尔,一时激动,鼻头一阵发酸,那双黑眸,又呈现湿意。
小小的身子,快速的朝着朗衣扑过去。
“雅尔,你真的回来了,小天好想你,好想你喔——”抱着朗衣,小脑袋沾着她的衣裳,硬是不肯放手。
哭得好不伤心。
“小傻瓜”。朗衣低下身,端了下来,与战天平视,然后,伸手,抚尽他小脸上的泪痕,“男子汉不可以轻易的掉眼泪哦”。
“呃——”。战天用力的擦着余下的泪痕,鼻子一吸再吸,仍处于朦胧中的圆溜黑眸闪着不解,“可是,雅尔说过,小孩子哭没有关系的啊”。
“是这样吗——”朗衣的表情,微微一僵,不过,只是那么一刻,随即便缓过神来,笑着轻语,“那是以前啊,现在小天已经不是个小孩子了哦”。
“嗯”,战天用力的点点头,“小天已经不是小孩子了,小天以后一定会好好的保护雅尔,绝对不会让雅尔受苦的”。一言一语,稚嫩的音,听来似乎有些不切实际,不过,战天的小脸上,是绝对的认真,绝对的坚持。
他一直都是这么想的,他一定不会再让他的雅尔受苦,一定不会的。他会像约克保护他和雅尔一样保护雅尔。
他已经长大了,不是个小孩子。他是男子汉了呢,雅尔也承认他是男子汉了哦。
小脸上是满满的自信,一个小小的娃儿,身上却散发着比大人更盛的自信。
奴亚丽将小战天带过来之后,才又跑到洼其福地去找银战,银狼族的狼主。原本可以和奴菲一人一边的去找人,只是,奴菲被分派到另一个领长家里有要事在做,压根就分不开身。
去往洼其福地的路并不短,但是,奴亚丽一点都不觉的很长,一点都不觉的很累,或许是因为,她要去通知的是一件喜事。
一件大喜事。
银狼族神圣的洼其福地中,银战仍然高居首座,眼,看向远处,投注在不明名的方向中。耳,却在听着座下领主的一一告之。
他们,是代他去巡城的领主,各族之中的大小事宜,他不曾去巡城,所以,必须一一讲明,让他了解。
事情并不大,是年年都会碰到的事,大事小事,一并上报。
维特代替他,该额首的地方额首,甚至有什么重大的事项时,他还记录了下来。狼主的精神似乎有些不集中。
“狼主,奴亚丽求见”。
外头的人待从,走了进来,单膝跪于地,恭敬的报告。
“奴亚丽?”。银战收回远投的视线,转向跪在地上的人身上,“她来做什么?”。奴人,若无重大事宜,是不准踏进洼其福地半步的。
玄武长老起身,“有事等狼主空下来再说,让她回去”。真是太不识规矩了,也不想想洼其福地是什么地方。
“可是——”待从有些为难的看着主位上的狼主,他知道这时候奴亚丽的求见并不是什么好时候,“奴亚丽一再声明,她是有要事相告”。
“要事?她一个小小的奴人能有什么要事?”。朱雀长老轻哼一声。小丫头玩的小把戏。
在别的地方玩玩还好,这洼其福地可不是能让她乱来的地方。
“把她赶出去——”青龙长老最直接。
待从听闻几位长老的态度如此坚定,也不敢再迟凝,点头硬是,便要起身出去。
脚才刚踏出一步,首座上的人才开了口。
“让她进来”。
咦?
一阵抽气声传来,大殿上的所有人都不知道狼主为何突然会做这样的决定。那是绝对不允许的,小小一个奴人,踏入洼其福地就已经很不应该了,更何况是这庄严神圣的大殿。
“狼主——”
“万万不可——”
“她能有什么事——”
一声,二声,三声——几位长老都开了口,不少的领长也一再的摇头,认为这样的决定实为不妥,不过,银战压根就没有把长老们的反对之言听在耳里。
奴亚丽之前跟在雅云儿身边,雅云儿走了之后,便跟在战天身边,不管是雅云儿还是战天,也都算是跟在他——银战身边。
连朗衣,她也一直跟在狼主的身边。
她很识相,很本份,不该做的事,她也不会硬要去,现在想想,一个奴人,能做的事,还真是少的可怜。
待从左右为难,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你还不出去把她带进来”。银眸一眯,投向待从。
他总算是意识到该怎么做,大步的踏出大殿,不一会,奴亚丽便跟在待从的身后进了大殿。奴亚丽恭敬的行以跪礼,不仅仅是对银战,更是对在场的长老和领长。这里的每一个人身份都比她高贵。
这是她所必须行的礼。
若是平常,打死她,她也不敢轻易的踏入洼其福地半步,但是今天不同——过份的喜悦,让她完完全全的忘了这件事。
“说吧,到底有什么事?”。玄武长老看着她,朗声道。
“奴亚丽有一事——有一事向狼主禀告”,音有些颤,跟狼主说话的机会太多了,却从来不曾在神圣的大殿上说过。
“说”。言简意骇,银战面不改色的看着她,银眸之中,未起一丝风浪。
头,低低的,不敢抬起来——
“狼后回来了”。
呼——
这五个字,像是耗尽了她全身的力量一样,顿时有些虚托。
这五个字,却带来了不一样的效果,大殿之上,顿时静默一片,连一个声音都听不到。除了圆瞪喜悦的脸,和张得大大的嘴,没有其他表情。
银战的银眸之中,难以遮掩的闪过一抹狂喜。
她自己回来了,是否意味着她思念过度,再也等待不了呢。
“只有她一个人吗?”。
“是的,狼主”。
只有她一个人?银战的眉微微一扬。战魂是怎么做事的。先前说的那般冠冕堂皇,现在却让她一个人回到银狼族。
难道,他不知道其他族群虽然暂时平息,却并未真正的放弃吗?
一旦朗衣落入其他族群之手,日子一定不会好过。
“现在在哪?”。
“狼后在居所”。奴亚丽一五一十的回答,“与少主在一起”。
“狼后回来了”。
真是大大的惊喜啊。
长老们,领长们,莫不纷纷笑得兴起。狼后这一消失,他们才意识到其中的重要性啊,这是任何一个人都代替不了的。
哪怕是海族的圣女,丝汀娜圣女也不可以。
事实上,狼主被带走的这些时日,不光是长老们和领长们,大家的日子都不好过。狼主的真实情绪隐得太深,深得让人瞧不出所以然来。
他的心神不宁。
他在做着决定。
可是——
他不说出来,族中没有半个人都猜得出来。这一切,都是因为狼后,以往狼主有什么事情,都会在洼其福地,这个大殿之上,告诉长老与领长们,从来不曾有一丝一毫的隐瞒,因为,那是事关银狼族的大事。
而这一件——
狼主却认为是私事。
他一个人的事。
狼后,此时并不是狼后,而是他,银战的女人。
虽然狼主动用了银狼族的力量,他潜意识里的想法,却是不同的。
这就是区别。
大家看在眼里的区别。
这个狼后,与任何人都是不同的。
特殊是在狼主的心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