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舍得放下百姓吗?”小雨极小声地问他,声音闷闷传出来。
“不舍得,但是我更不舍得你……”鹰王沉默片刻,淡淡地回答。
“你跟我回去后,可能什么都不是,甚至会贫困潦倒,没有金钱没有权力的日子,你真的可以忍受?”小雨进一步问出心中的顾虑与担心。
“我到哪里都会活得很好,你放心好了”鹰王揉乱小雨的头发,笑得自信而从容。
“万一……”小雨想了一想,还是觉得不妥。
“你小脑袋里都想什么啊,哪来那么多顾虑?呵呵,大不了我跟着你回去,你还担心什么呢?对我没自信吗?”鹰王捏捏她粉嫩嫩的小脸,忍俊不禁,“本来就笨,还想那么多事,怪不得会忽然病倒,快点休息吧……”
小雨听到鹰王的保证,心满意足地躺下,回想着两人的对话,当真比吃了蜜糖还甜,想不到他竟然愿意为了自己,抛弃荣华富贵,踏入完全陌生的世界,一切从零开始。光是这片心意与决心,就足以让人感动不已!
可是,小雨忽然又想到,儿子呢?还有儿子,天哪,自己这妈当得太不称职了!
“我……”小雨又想开口,鹰王猛地低头,堵上她的小嘴。
“快点睡觉,不然你一开口,我就吻你……”鹰王用指腹轻抚她红滟滟的小嘴,低笑着说。
小雨乖乖地点头,闭上眼睛缩到被窝里不再吭声,折腾了这两天,确实疲乏到了极点,所以她抱着鹰王的大手,很快便进入了梦乡。
一夜安静,牛头马面并没有来打扰小雨,所以她一觉睡到大天亮,精力充沛,如同一只充足了气的皮球,鹰王守护了她一夜,看起来略显憔悴。
今天是牛头马面给的最后一天期限,小雨歪在软塌上翻着书,却一个字也看不进去,不时东张西望,惟恐牛头马面忽然出现把自己带走,鹰王也坐在旁边,紧握着她的手,寸步不离。
一天的时间很快过去了,冬天,夜幕降临的格外早。
“王,宣王想见您,说有要事相商!”一个小太监小心翼翼禀报。
“一定是有关念英的事……”小雨忽地从软塌上蹦起来。
“儿子很好,等平安度过今晚,我们就去宣王府看望他,我去去就来,你千万不要乱跑,恩?”鹰王在她脸颊上印下一吻,温柔地嘱咐,然后又转头吩咐下人,“烟霞,玉莲,照顾好主子,如果有什么闪失,哼!”他声音虽然低沉,却有让人不寒而栗的威严,烟霞对他比较了解,不以为意,微笑着点头。玉莲却心怀鬼胎,被吓得浑身一哆嗦。
夜,越来越深,今晚星空浩瀚,明月当空。
小雨不敢睡着,推开窗户,凝望星空。
忽然,一颗流星拖着长长的尾巴,在夜空划过……
小雨感到一股强烈的困意袭来,接着便哈欠连连,上眼皮直碰下眼皮,身体也不由晃了晃,烟霞急忙关好窗子,扶着小雨躺下。
“嘿嘿,你那老公也真黏糊,他旁边有天将保护,我们不敢近身……总算等到机会了!”牛头笑嘻嘻地戳戳小雨,小雨身体顿时轻快许多,轻飘飘地,似乎可以飞起来。
“你们若敢带我走,我……我就大闹阎王殿,搞得你们鸡犬不宁!”小雨又惊又怕。
“你先别生气,俺哥俩去地窖尝了尝王宫珍藏的美酒,果然是人间极品!”马面咋巴一下嘴,好象还有些意犹未尽。
小雨心中暗忖,怪不得过了期限它们才来呢,想必又去偷酒喝了。
“所以……”牛头挠挠脑袋,“所以,俺哥俩又误了事……”
“不过不要担心,你在现代的肉身已经被毁掉了……你也就不用回去了,嘿嘿。”马面满脸堆笑,“俺哥俩给那个有钱的公子托了个梦,把他吓唬了一顿,所以他就赶紧把你火化了……惟恐惹祸上身……嘿嘿。”
“你们的意思是--我不用回去了?”小雨高兴地一把拽住牛头,大叫着。
“那当然,这下咱们可扯平了,以前勾错一次,可是这次也帮了你,你以后要是再死了,可不能怪俺哥俩了!”牛头晃着硕大的脑袋,得意洋洋地睨着小雨。
“那是,那是……”小雨不停点头,如果它们不是鬼,她真想扑上去拥抱一下表示心中的感激。
马面跨步向前,又戳了小雨一下。
“哎吆……”小雨痛地大叫,猛地从床上坐起身。
“娘娘,怎么了?”烟霞给小雨擦拭头上细密的汗水,关心地问。
鹰王和宣王谈完事情,就急忙往回赶,刚走到窗外就听见小雨大叫,他心里猛地一跳,仿佛被人用刀戳了哪里似的,整个人弹起来,呼啸一声,脚下生风,朝房内飞扑,“小雨?怎么了?怎么了?”
看到小雨安然无恙地坐在床上,鹰王全身劲道一松,长吁一口气。
小雨眼睛一酸,跳下床扑到鹰王怀里,哽咽着。
“怎么了?”他温柔地轻拍她的后背。
“我……”
“到底怎么了?做噩梦了?”
“我……”
“你快说啊!”他心急如焚,难道她说的什么牛头马面又来抓她了?
“我……不用回去了!”小雨忽然擦擦眼泪,抬起头,在他耳边大声说。
“真的?太好了!”鹰王楞了一会,忽然反应过来,猛地抱起小雨在房间旋转起来。
“放我下来啦,头都晕了!”小雨笑着,抗议着。
烟霞拉拉玉莲的袖子,朝她使个眼色,两人悄悄退下,把门合拢。
冬夜虽然寒冷,但是,有爱的地方,却温暖如春!
窗外,天色已经微亮,又过了一个美好的夜晚。
“嘿嘿。”想到天亮就可以看到儿子,小雨不由笑出声。
“你笑什么?”一个好听的男中音传来,小雨转过头去才发现,软塌上的鹰王不知什么时候已经醒来,正痴痴迷迷看着她,“你笑起来,真美,如同鲜花绽开。我喜欢看你笑!”
小雨挑眉,斜着眼睛觑他,“那我天天笑。”
“不行!只准在我面前才可以!”
“为什么?”小雨愕然。
“你的笑只能我独占,我可不希望其他男人被你迷得神魂颠倒!”鹰王耍赖般说,在小雨身后拥住她,下巴搁在她颈上,清早新生出来的胡髭扎得她痒痒的,侧头欲躲开,却被鹰王霸道的抱住不放,故意在她粉嫩的肌肤上磨蹭。
“咝”小雨吃痛,转身反抗,小手挠向他胳肢窝。
两人闹着闹着,又滚倒在床上,彼此都有些气息不稳,鹰王猛然攫住她樱桃小口,又是吻得天昏地暗。喘息着分开,小雨在看到鹰王眼中燃起熟悉的火时,嬉笑着转移他注意力:“天亮了,该早朝了!”
鹰王看看沙漏,不甘不愿地放开手,皱眉埋怨:“好不容易睡个安稳觉……”
“你可是从不多睡一刻,昨天因为我没去早朝,如果今天还不去,那些大臣肯定会惴惴不安,还以为你带回了个狐媚子呢……嘻嘻……王,应当以天下为重啊!”小雨粗声粗气,学着老头的样子清清嗓子,说道。
“噗”鹰王看着她滑稽的样子,忍俊不禁,笑出声来。
打开房门,唤来烟霞和玉莲服侍鹰王梳洗更衣。
小雨斜歪着身子,静静看着,总觉得玉莲哪里不对劲,却又说不出来是哪里不对。难道是自己疑心太重?
鹰王下朝后,换上一身便服,然后递给小雨一身普通简单的衣服。
“去宣王府为什么要换便服?”小雨诧异地接过衣服。
“去到就知道了”鹰王只是催促着小雨换衣服,然后简单交代了烟霞几句,就带着小雨悄悄出了宫,没带一个侍卫随从。
“我们不是去宣王府吗?为什么要上山?”小雨皱眉望着崎岖的山路,心中不解。
“去宣王府前必须先去一个地方。”鹰王紧抿着唇,弯腰把小雨背在身上,纵高窜低,攀岩越涧。
小雨心中虽然有无数疑问,却也不再多问,知道鹰王带她来肯定有事情。山势越来越陡,路也越来越崎岖,到最后,已经根本无路可循。山上仍然有不少未融化的积雪,给行走增添了难度。
最后一次翻过一堵陡坡,小雨眼前豁然开朗,一个碧绿的湖泊出现在她的面前,湖面明净如镜,水清见底。高空的白云和周围的雪峰清晰地倒映水中,把湖光山色天影融为晶莹的一体。山上虽然寒冷,但是,远望去,湖水却冒着暖气,湖面烟雾弥漫,似乎笼罩了一层朦胧轻纱,,透着神秘与妩媚。
冬天的湖水,原来也可以如此美丽,由近及远,银白、淡蓝、深青直到朦胧,美得眩目。凝神望着近处,却又有闪闪鳞光,像千万条银鱼在游动戏耍。
湖的旁边有个小树林,林中隐隐可以看见几个小木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