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斐,战争真的开始了!”
她宣告着,声音很轻很轻,像是飘在空中的鹅毛,砸在他的心上却犹如重锤一般的疼痛。嘴角的血顺着脖颈流进了衣服里,就像是他此刻的心情一般,茫然的无助。
“雪!”他伸出手,停留在空气中,等待着那此刻不可能的期盼。这一声唤的如此真切,如同呼唤爱人一般的深情。
“不觉得可笑吗?”她嘲讽的笑,是笑他也是在笑自己。笑他可恨的虚情假意,笑自己的自大和即使在此刻也有着的心的触动。
莫他们依旧趴在地上,沉重的伤势让他们暂时无力支撑自己的身躯,眼却一直望着她,是那般的爱恋,也是那般的心痛。王从未用那样的眼神看过他们,现在的王,脸是冷漠的,笑是嘲讽的,话是逼人的,可他们依旧能感觉的到她的心痛。从在小溪旁,她愿意跟玄斐走的那一刻,他们就知道了,救他们是其一,其二便是那让他们嫉妒的感情了。
“什么时候开始的呢?我似乎一直都在当傻瓜!”
她缓缓的走着,靠近了他,停留在一步之隔的地方,丢下了这个问题,然后转脚轻柔的扶起了每一个人,温柔的给他们治疗,独独留下了夜。抬脚跨过他的身体,回到了原来站立的地方,从头到尾没有看他一眼。
夜沉痛着,吐出的血更多了......散在地上,竟成了一朵妖艳的花朵。
“我没有当你是傻瓜!”他辩驳,紧握的拳头泄露了他此时激动的心情,为她的话心痛,这样的想法一丝一毫也从未在他的脑海里闪现过。
“那么为何放任我进来这里?难道不是一开始就算计好的?”没有怒气,仅仅只是平静的述说,她从不在别人身上寻找弥补自己过失的错误,如果没有她的自负,就不会有今天这样的局面,现在,她要的只是一个答案罢了。
他沉默,无可辩解,因为她说的是事实。
昨晚上他其实一直都跟着她,也看见了她打开了那个秘密的空间,那一刻脑海里立刻就有了这样的计划,她的元神一直保存在这里,千年来,无人得知,就连她愚昧的臣民们也一直以为是在自己的领土上,却不想而是在敌区。
记忆中,从母妃第一次带他来这里见到她元神的那一天起,他无时无刻不是在想着销毁,因为元神的存在代表着她的存在,无论是以何种形式,而他不允许这样,既然他的父亲因为她而死去,那么在他的想法里,她也必须陪着,孝顺吗?他没那可笑的东西,只是为了一对一的平等罢了。
奈何千年来,无论他以何种方法都没有办法损之一丝一毫,只能以结界封印,元神离不开,他也毁不了。形成了一个可笑的僵立的局面。
爱她其实很容易,她是第一个胆敢撩拨他的,那样的风情,调皮中带着挑逗,平凡中带着睿智,在她笑着说可以叫她雪,那样亲切的时候,沉沦便开始了,再一次的相见,知道了她的身份,所以即使知道她的提议很荒缪,那的时候要取他们性命,一如反掌,却还是答应了,带走她的那一刻,心,是那么的雀跃。
但是千年来的努力,他不想也不可能放弃,妖精界他势在必得,而她,他生命中的意外,也是惊喜,想留下她,只属于他一个人的,这样的想法每日都在脑中旋转。
所以,他放任她进来,放任结界被她破坏,放任了所有的局面,等待着契机,因为只有在元神回体的那一刻,无论是本体还是元神都是最脆弱的时候,煅烧是一定能够成功。
而前日辅助她恢复法力,让他知道了,即使没了元神,以她现在的法力断不会有什么危险。
所以他坚定了信念,毁了元神她便可一直停留在他身边,她的子民也会因为这样而臣服。却没想还是漏算了一步,那日该杀了这七人的。
红再一次回到了他的眼底,射出逼人的光芒,剑被拔出摩擦剑鞘的声音,异常的刺耳,却又似兴奋般的叫喧着。
“要动手吗?”她淡淡的口气就像是询问天气一般的自然,脚却往外挪动了,很慢,几乎是在散步,慵懒而又惬意:“记得吗?我刚说了,战争开始了!所以这里不是战场,我不会与你动手,而你也放弃脑中那可笑的念头,别妄想不可能的胜利。我,等待你的最佳状态!”
这也算是一种固执吧。曾经丢失的,她会在原来的那个地方再拿回来。
离开了密室,身体立即暴露在温暖的阳光下,她抬头看向那刚刚爬到树梢的金圆的太阳,心,立刻舒散了。
回头,果然看到了他们紧跟的身影,和时刻缠绕在她身上的热切的视线,她宽慰的笑了:“回家吧!”
这一刻,他们也笑了,是啊,回家!她跟他们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