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臣们一看到皇帝进来,也顾不上行礼,就争先恐后的述说着国师的大不敬的行为。
“皇上,国师居然将女人带到朝堂上来,这实在是对宗庙社稷之大不敬啊,啊皇上!”大臣一号一脸为国着想的诚恳。
“是啊,皇上!国师生为国师,又是皇室宗亲,更应当以祖宗家业为优先,而不是做出如此荒唐之举动!”大臣二号年迈的脸上,显着如此沉重的责备。
“皇上,此风不可长啊!”大臣三号就差没掉眼泪了。
“请皇上定夺!”大臣四号干脆跪地请求。
“……”大臣五号……
紫泓坐在上位上,浑身都散发着不怒而威的气质,冷眼扫过一圈,大臣们都惧怕的自动噤声。
“澜!”
简单的一个子,却命令味十足,透着一股难以抗拒的压力。
“哈哈!”
乔艾雪努力隐忍笑意,却还是因为这个皇帝的开口说话,而泄了出来。本来只想好好看戏的,实在是因为这些古人愚蠢的太过可笑的缘故,才会让她如此的失态。
但是也因为她的笑,正式引起了紫泓的关注,冰冷的视线一直停留在她的身上,却奇异的没有开口询问。
紫澜轻轻的将手压在她的肩膀上,维护的意味十足,并不去阻止她肆意的笑,清冷的嗓音,不亢不卑的响彻整个大堂:
“她是我想要抓住的女人。”
简单的一句话,却完整的传达了他坚定的意念,言外之意,他就是要时刻带着她,就算是身为皇帝的大哥,他也不会为此让步。
“那么她呢?”奇特的事,紫泓并没有去追究她出现在这里的罪责,而是关心起这样的问题来。
在别人眼里看来应该是个很爱护弟弟。为弟弟幸福着想的哥哥吧,只有她看到了那双冰冷的眼里,并不隐藏的浓烈的杀意。
再一次,她笑了。在这庄严肃穆的大堂之上,在这神圣不可侵犯的国家权力中心,她放声大笑,让深秋的风将她的嘲讽吹散到这皇宫的每一个角落。
良久她止了笑,眼底闪出浓浓的兴味来:“请问尊贵的皇帝,你想要怎么处理我呢?”
空气一下子寂静了下来,四处都弥漫着危险的杀气,就连摆在她肩头的紫澜的手,也因为这样的气氛不自觉加重了手上的力道。
她轻轻推开那双保护的手,起了身,一步一步笑着朝紫泓慢慢走去。
大臣们惊呆了,因为这个女人不仅触犯了他们的忌讳,而且还大胆的走向了皇帝,爬上了最高的权利之地,在宝座前停了下来,她捧着他的脸,感觉他浓烈的怒气和僵硬的肌肉,笑更深了。
“我很期待,你会怎样来对付我,或者说你想用什么样的方式来让我消失。”她府在他的耳边轻声地呢喃,像情人一般的轻声腻语。
“还有,我忘了说了,我跟你那个宝贝弟弟,也就是所谓的国师,毫无关系,准确地说,我们根本就不认识,连名字都不知道的人算不上认识吧,至少我是这么认为的,你怎么看呢?”
“你在求饶吗?”紫泓嘲讽的笑了,虽然到刚刚为止,她的行为够大胆,也足够引起了他的兴趣,但是一涉及到生命,还是一样的妥协了,女人啊,果然还是最低贱的动物。
“不,我只是在述说一个事实。”她皱了眉,显然对他有这样的想法而感到遗憾。
“不是求饶,那为何要说出这样的话?”他冷眼笑着,慑人的眼光直直的盯着他,仿佛是要看进她的心里。
“噢,这个啊,只是突然心情很好,想回答你之前的那个问题,不必想太多!”
她起身,摆摆手,很惬意的缓步走下了宝座,回到了先前的座位上,而她的肩膀也再一次落入了紫澜的手中。
她知道,他该是听到她跟那个皇帝的谈话了,以他的修为这个距离太容易了。
“皇上,这种女人不仅危害了国家社稷,而且还大胆犯上,应该处以极刑!”沉默了良久的大臣们,不,应该说终于由震撼中清醒过来的大臣们,再一次开始了新一轮的劝说。
“我说,有那个时间讨论我的事,不如先把今天的国事讨论完毕啊,百姓的疾苦都是因为你们这些迂腐的朝臣造成的。”
其实她是很不想管的,可是,她实在是比较厌烦那些千篇一律的说辞,这些没用的卫道士,只会在一些虚事上斤斤计较,一到实事上,全部变成哑巴,无能之辈,不论是在什么时代,又或者是在什么国家,这样的官员总是少不掉呢。
“大胆,你……”
看吧,又冒出来个大臣六号!有够烦人的!
“够了,朝堂是让你们用来讨论无畏的事的吗?”
紫泓厉声喝止,不得不承认这个大胆的女人说出了他心中的隐忧,这些迂腐的老家伙们只会为了彼此的利益,权势大大出手,从不未百姓,真心的思考。
“皇上啊!”
大臣六号卑怯的跪了起来,那样的忧心的诚恳连她都要感动了。
“我说够了!”
他冰冷的视线再一次扫过了大堂里所有群臣的脸,略微皱起的眉头,更加显示出无比的威严。
大臣们虽不满,也因为皇帝的脸色,最后也只能怨恨的瞪她,在沉闷的气氛中开始了一天的朝堂会议。
偷偷的她拉了拉身旁紫澜的衣摆,难得调皮的笑:“有没有兴趣跟我一起翘班?”
她的声音不大,却刚好可以让所有人听到,面对再次袭来的怨毒的眼光,她笑得更快慰了,要的就是这种效果。
“何为翘班?”紫澜微微扯动嘴角,虽然不明白这个词的意思,从她的表情也知道不是什么好事。
“我们出去玩!”她纤细的手指指了指正大声朗读奏本的大臣,又指了指高高在上的皇帝,笑眯眯的给了这样的答案。
他点头,无异议的被她拉着出去了,风吹动了她的发丝,拂过他的脸颊,掠过他的嘴唇,在他的心里投下一颗不小的石头,搅乱了一池平静的湖水,这一个早晨,她给了他太多的惊讶了。
突然他停了脚,让拉着他奔跑的她不设防的打了个踉跄。
她疑惑的转头,不明白他怎么突然停下来了,而且还一脸的郁闷,虽然不是很确定,那张脸好像是千年不变,但是她总感觉他现在是消沉的。
“为什么要那样挑衅皇兄?”
果然,她有些沮丧,为什么她会有了解他的感觉?为什么明明不想说,却还是忍不住解释?
“因为好玩!”
“不知道名字的人不算认识,是这样吗?”
她吃惊的看他,因为他语气中那明显的沉重的悲伤。
“不能告诉我吗?”
他直直的看她,问的很轻很轻,就像是捧着一个易碎的玻璃般,是那样的小心翼翼。
“你似乎也忘了一件事呢?”她笑,没有刚刚嘲讽的意味,也不是那种调皮的笑,而是一种温馨的舒适。
他不解的看她,不明白自己忘了什么。
“在我的家乡,男人问女人名字之前,总会先报上自己的名字,这是一种基本的礼貌。”她好笑的看着他一瞬间变得晶亮的眼睛,知道了,原来一个名字的威力可以这么大。
“紫澜!”
“乔艾雪!”
她笑眯眯的拉起他的手,让彼此的手相握,不意外的接收到他疑惑的眼光。
“呵呵,忘了说了,男女双方认识是要互相握手,用来表示友好,这是礼节,很重要的礼节!”
“这也是你家乡的吗”他愣愣的看着彼此相握的手,久久才憋出这样的一句话。
“是啊,有空,我会教你一点别的社交礼仪。”这话,她纯属敷衍,随口溜罢了。
却不知道,他却放进了心里。
“可以告诉我你的家乡在哪吗?”
他突然很好奇是什么样的地方,又是什么样的父母教育处这样一个肆无忌惮,张扬却又引人眼球的倨傲的女子。
他的问题足足让她愣了好久,这个问题很是复杂呢,她皱了眉,不知道该选择哪一个答案。要说这个身体和这个名字的家乡,那无疑就是那个遥远的,她永远也回不去的家,可是她真正的家却是那个充满奇幻色彩的妖精世界。
果然简单的问题总是最难回答的,要说自己是妖精吗?大概会吓倒他吧!那么说自己是来自千年后的新新时代,结果不是被当作有病,也会被说成妖怪。
哎,真难!
“不想说吗?”他没有错过她脸上无难的神情,心,再一次沉痛了起来。
她微愣了一下,随即笑了起来:“陪我去游历一下皇宫吧!”
误会了吗?也罢,刚好她也不用犯难了。
“好!”小心的收藏起自己奇怪的情绪,陪着她开始了她所谓的探索之旅。
“皇上,要不要奴才去将国师传来?”
黑暗中有一个声音如此清晰的述说着他心底的想法。
紫泓沉默的看着手里的奏章,脑海里显出都竟都是那个大胆女人的面貌,那样的张扬,肆无忌惮,完全无视于他,也无视于他的弟弟,可是为什么转眼却又笑得那么调皮可爱,引诱着澜也出现了前所未有的轻松的表情。
朝堂上,虽然在倾听大臣们的奏折,却时刻也不放松的注意着那个女人,她说不知道名字的人不算认识,等同于陌生人,为什么她这样说跟澜之间关系的时候,他心里隐隐有一股愉悦的气四处流窜。
知道此时他们正在皇宫的各个宫殿,花园四处游览,心里又怎么会冒出如此的怒气,以至于到现在,翻过的奏章上写了什么,他竟半点也没有看进去。
“去吧!”
沉默,最终输给了好奇。
他挥手间感觉到气流的流动,未来得及消失的暗影,继续沉默的立在暗处,隐藏起了自己的气息。
紫泓则是呆愣地看着那个推门进来的张狂女人,视线定格在两人相握的手上,理不清自己的思绪,也不想理清,可那隐忍的怒气却再也抑制不住的泄了出来。
“啊,原来这里是书房啊,走错了,告辞,不送!”乔艾雪在看到里面坐着的人时,也是明显的一愣,随意无所谓的笑笑,拉了身边的人,转身欲走。
却被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黑衣人党了下来。
“你们兄弟俩行为做事还真是很像呢!”她挑眉看着那个被黑面罩遮住脸庞的男人,想起了那个跟紫澜初次见面的情景。
她的话却让紫澜和紫泓无声的对望。
“澜,带着这个女人回去,再有下回我绝对不会轻饶!”
冰冷无情的语气,嗜血的眼神,她突然警觉,他与玄斐是如此的相像。
“是,皇兄!”紫澜微低了头,淡漠的答应。执了她的手就往外走。
“澜,又没有兴趣,跟我去流浪?”出门间,她说了这样的话。
虽是一句玩笑,却是对紫泓的挑衅,没办法,她就是不爽他那种万理都是他的态度。
“流浪?”紫澜微皱了眉,脚步也停了下来,不懂她怎么突然有了这样的想法。
“对,海阔天空任我飞,跟我去享受这样的自由吧。”
说这话时,她看的是紫澜,眼睛看的却是安坐在书桌后的紫泓,其实这话本就是对他说的,她其实是在暗讽他是一个被世俗,权利,地位囚禁了人。一辈子都活在枷锁里,出逃无天。
“雪!”紫澜微微使力捏了捏她的手,示意她别要再挑衅了,皇兄的脸已经越来越冷了。
“好吧,那我们走吧!”目的达到,她也没有继续纠缠下去的意思,走就是必然也是理所当然的了。
紫泓沉默,并没有阻止他们的离去,只是手里的奏本莫名的成了一对纸屑。
寂静的书房,良久,他的嘴角扯开一抹嗜血的笑:“女人,你真的挑起我的兴趣了,后果你敢承担吗?”
回答他的仅是被风扬起的长长的挂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