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果今天一早如同往常一样进入乔楚儿的房间,准备收拾点什么,一打开门,看到桌子前坐着一个人影,小果以为自己眼花了,退出房门,确定这是乔楚儿的房间后,掐了掐自己的脸蛋,生疼生疼的,再看那背影,熟悉的很,她一下怔住了。
屋内的人站起身来,转身看她,柔声说道:“怎么了,小果!”
小果发怔过后,一下哇的一声哭了出来,上前抱住了那人,哭泣道:“小姐,你总算回来了。”
是乔楚儿回来了吗?是的,乔楚儿回来了,可她在小果和他人面前是乔楚儿,在刘启面前是殷若紫。
乔楚儿此刻拍了拍小果的肩膀,笑道:“好了,我这不是回来了吗,有什么好哭的,王爷呢?”
小果抹净了眼泪,说:“王爷在前厅招待高大人。”
乔楚儿点了点头,洗漱过后,便不再看小果。
小果始终不敢相信,小姐已经活生生得站在自己面前,她一直紧盯着乔楚儿看,看着看着,似乎看出哪里不一样来。
乔楚儿知道小果在看自己,不免稍转过身去,侧身对着小果,有些显得局促不安。
小果上前一步,问:“小姐,那天究竟是怎么回事呀?”
乔楚儿反问:“哪天?”
小果说:“就是你失踪的那天啊。”
乔楚儿想了想,笑了笑,连连摇头,说:“没事,没事,反正我已经完整的回来了,过去的事不提了。”
“我看回来的不完整!”小果突然说。
“什么!”乔楚儿一怔。
小果很是严肃地说:“我总觉得,小姐的魂还没回来,小姐,你是不是被吓着了,要不,明天一早,我们去万安寺请主持给你招招魂?”
这个小果!乔楚儿一翻白眼,脑袋垂在桌子上,不看小果,说:“我说了没事,你要再疑神疑鬼的,我叫人先给你招魂。”
“哦!”小果不敢再多说什么,只说,“那么,小姐,你饿不饿,小果给你做饭去。”
乔楚儿摇摇头,这会肚子并不觉得饿,因为她的脑里,正细想着件事,自己这会应该是在飞云帮才对,为什么一觉醒来会回到自己的房间呢?难道是沈冰豪搞的鬼?
原来,这个乔楚儿,是真正的乔楚儿。
“小姐,小姐?”小果又忍不住怀疑小姐的魂还没回来。
乔楚儿摆摆手,她正想着事呢,让小果出去。
小果只好退后。
小果刚走,刘启来了,乔楚儿以为是小果,不耐烦地抬起头往后看:“不是让你出——去。”一看是刘启,“去”字是含在嘴里说的。
刘启用脚勾出一张凳子,在乔楚儿一旁坐下,看乔楚儿,唇角微微上扬,说:“你倒是适应挺快的,这么快就把握了乔楚儿的脾气。”
乔楚儿一愣,不说话。
刘启当她是殷若紫,而殷若紫一向冷漠少言,所以,刘启不在意,继续说:“你放心好了,只要小果不怀疑,乔府的人也不会认出来的。”
他到底在说什么?乔楚儿一阵纳闷,低了头皱眉细想,难道,刘启不认识自己了?
刘启见她依旧沉默,起身要走,想起什么事,站在门口,没有回头,说道:“对了,乔府派人送信来,说是大夫人明日生辰,要你同小果回去一趟。”这也正是他要殷若紫假扮乔楚儿的原因。
乔楚儿一拍脑门,对啊,明日是娘生辰。抬了头,看刘启,问:“那你呢,你不去吗?”
刘启只当她是担心自己露相,说:“原本不想去,但怕你去了无法应付,所以,本王决定还是陪你去一趟,到时你若真无法继续下去,你就找个借口说要回府。”
乔楚儿越听越糊涂,正要开口问,刘启接着说:“对了,殷若紫,去了乔府,你尽量少同乔靖宇接触,乔楚儿从小和他最亲,我怕你会露相。”
刘启说完,离去了。
这下,乔楚儿算是彻底明白过来了,原来沈大哥说沈夫人在豫王府,她还不相信,现在听刘启喊出殷若紫这个名字,而且居然也让殷若紫来乔装成自己,老天爷,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嘛!
刚好,趁明日娘亲生辰,回去问问他们,为什么她和殷若紫两人会如此相像!至于刘启,既然他将她当做殷若紫的话,那就随他好了。也许,会有更好玩的事发生也不一定。
今天一天,刘启都没再出现过,只有小果送些糕点过来。
乔楚儿实在憋闷了,就拉了小果出王府给娘亲买礼物去。
嫁到王府这么久,几乎未到市集逛过,这下一定要玩够了再回去。
拉了小果到集市上,乔楚儿就跟刚下山的猴子一样,见什么都新鲜,任小果怎么喊也叫不住,一下把小果甩得老远。她玩玩鬼面具,拭擦胭脂水粉,试戴珠花发簪,正玩着高兴时,前面一片热闹声让她放下手中的东西朝前走去。
一间茶楼外,围了一大群人。
乔楚儿好奇,挤进人群。
人群中,七八个身穿官服的衙役,拉着一位靠卖唱为生的年轻女子。
女子双目已盲,哭哭啼啼得喊着:“爷爷,爷爷!”
女子的脚边,躺着一头白发一把胡子且满身是血的老人。
只听其中一衙役怒道:“哭什么哭,给老子闭嘴,你们居然公然唱前朝小曲,闹到皇上那就是叛乱之罪。”
另一个衙役嬉皮笑脸摸着那女子的脸,说:“就是,若不是看在姑娘你有几分姿色上,还不知道这会你们会怎么样呢。幸亏你们今日遇见哥几个,换了别人,早格杀勿论了。”
那女子已经害怕得不行,可又看不见自己的亲人在哪,得不到爷爷的回应,恐慌得眼泪直落,一遍一遍喊着:“爷爷,爷爷!”
衙役们不高兴:“妈的,就不能说点别的,老喊你爷爷,告诉你,你爷爷已经命归黄泉了!”
女子神色一惊,不相信般痛哭哀叫起来:“你们杀了我爷爷,你们杀了我爷爷!”边嚷,边挣扎,挣扎开后,蹲了地伸手到处摸,嘴里嚷着说:“爷爷,你在哪,你在哪。”
衙役们黑了脸,当即就要拉扯住姑娘拖着走,姑娘使命挣扎。
周围的人,没一个敢出手救助,心肠好的抹着泪看着这一幕,或对衙役的所作所为咬牙切齿,还有麻木观看这一切的,就是没人敢上前说句公道话。
乔楚儿按捺不住了,一看那情景,从人群中挤了出来,说那几个衙役:“喂,住手!”
见有人半道儿截了出来,衙役们停了手。
其中一个算是衙役中的头目,眼一斜,问乔楚儿:“怎么了?”
乔楚儿一瞪眼,说:“你们干嘛欺负人?”
那头目说:“爷爷就爱欺负人。”说着,上前一步,伸手挑起乔楚儿的下巴,缓了语气,有些痞笑道,“怎么,你也想随爷爷一道走?”
乔楚儿一推他,双手叉腰道:“谁愿意和你们这群败类一起走!”
那头目吃了一惊,这丫头居然不怕他们,硬了语气,说:“你算干什么吃的?”
乔楚儿头一扬,说道:“你管我是干什么的,姑奶奶不爱告诉你!”
那头目鄙夷得一笑,朝乔楚儿走了过来,斜眼看了一下乔楚儿的佩戴。
巧在乔楚儿出门前以防耳目,换了小果的衣服,那头目自然不将乔楚儿放在眼里,扬了扬他那个傲慢的下颏,说:“爷爷劝你还是别管闲事的好!你听好了,爷爷爱干什么就干什么,爱欺负谁就欺负谁,你一个丫头片子,爷爷今天没空收拾你,从明天起,别让爷爷瞧见你!”说着,正要伸手戳乔楚儿胸前一指。
伸出去的手被捏住了,险些儿断了指头。
头目龇牙咧嘴抬头一看,是一穿白衫的青年。
乔楚儿也微转过头看帮自己的人,眼睛一亮,刘启!
乔楚儿没喊出声来。
刘启这下倒是好脾气,示意乔楚儿领着那瞎眼女子先离开,等乔楚儿领着女子挤在人群中看刘启时,刘启稍稍挽起袖子,看上去像是要大干一场的架势,说着:“好些天不出来,没想到街上多了这么些臭虫!”
头目一愣:“你骂谁臭虫呐?”
有衙役说:“嘿,小子,傻了吧?”
另一衙役扇风说:“这小子欠揍,揍他!”
再一个衙役就真的上前来,一把拽住了刘启。
乔楚儿的心一揪,一下抓紧了那瞎眼姑娘的手臂。
瞎眼姑娘被抓疼了,但知道是自己的救命恩人,也不吭声。
等看刘启跟个没事人似的,乔楚儿才松开那姑娘的手。
只见刘启拖了拽住他的衙役,脸色攸地一变,胳膊一抬,一肘将拽着自己的那个衙役打得飞起来,直接掉在茶楼的布棚上。
乔楚儿震惊得捂住了嘴。
刘启三步上前,抓住那头目,直接一拳过去,正中鼻梁,只见那头目的鼻子处,流出鲜红的血液,染红了胸前一片。
其他几个衙役战战兢兢得不敢上前。
乔楚儿越看越紧张,刘启居然这么暴力,万一要是让他知道自己不是殷若紫而是乔楚儿,他会不会报仇也将她打成那样?老天爷,太恐怖了!
算了,算了,以后就当自己是殷若紫好了!
找了乔楚儿半条街的小果这时挤进人群来,一看刘启在打架,不由一声喊:“呀!王爷!”
人群中就跟炸开窝一样,纷纷退开成两列队,将小果隔了出来,看着小果。
小果显然被刘启的行为吓到了,一见那些血,顿时晕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