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面狐奋力向着空中腾起身子,两脚在空中分开,正踢在了南二与西三的胸前,中五见势把手里的一对短刀扔了过去,手里却攒着两条铁链。“哗啦啦……”银面狐受伤的左腿不听使唤,被它缠住了。
这位侯爷这么紧张冰儿,冰儿在他那里应该没有什么危险,我得先闪了。
银面狐还是那一招,不过这一回他扔下的硫石弹是两颗。五个人又被一团银白色的雾笼着的时候,银面狐逃离了五大高手的包围,木易早就抱着凌月离开了醉红尘。
柳老鸨和十几个大汉赶到的时候,只剩下一团淡淡的还没有散尽的白烟,就连五大高手也闪身了。
“老板怎么着?我们怎么办?”三儿还是笨舌头一个,先撞在了枪口上。
“怎么办?!让你们看好了,我这几千两银子就这么飞了,让我怎么跟王爷交代!一个个都是窝囊废!”柳******把眼睛瞪得跟铜铃似的,她还并不知道凌月中毒的事儿。
“散了吧,散了吧,诸位客官,没有大事,没有大事,不过是跑了一个丫头,没事,都请回吧……”话虽然这样出口,有不少人已经心虚胆寒。衣冠不整地离开了醉红尘的大有人在。
远远挤在人群朝着外边望着的还有那个矮胖的王嬷嬷,她的身后正是局促不安的桃花。
“嬷嬷……这……这……”桃花下意识地用手按着那两锭还没有被她捂热的金元宝。
“没事,钱你收着……”王嬷嬷挤出人群转过角门上了停在后门远处的一顶四抬绿呢小轿。
被挤得抻长了脖子也没有把件事情看完整的乔澳,在人们都又嘻笑着散去之后,还是一脑子的狐疑。
“王子……,少……爷……我,我,我……”帅强又在那结巴上了。
“我,我,我……你什么时候能把话说明白!”乔澳把头一扬,拍拍手里的折扇大步往外走去。
这可真奇了!偌大个王朝里居然还能有人牵动宣武侯这个冷面的家伙。那个女子……莫非……嗯?不对……
乔澳的脑子里一闪念,呃……难道,她就是那个小乞丐?他脑子里的那个熟悉的侧影正与不分青红打了自己的那个样子合二为一。
“有意思,哈哈,有意思……”跟在他身后的帅强一头雾水。
……
“嗯?废物!这么点事也得本宫操心!”蔡皇后居住的正阳宫里少有的后半夜里还掌着灯。
“娘娘饶命,娘娘饶命!”王嬷嬷跪在蔡皇后的紫檀木的床踏板边上像小鸡啄米似的连连磕头。
“什么?宣武侯也插手这件事?等等……”只挽着素髻披着长发穿着金线滚边苏绣团花睡袍的蔡皇后,扶着侍婢的手,轻轻从床上起身。
“你们先收手吧,这段日子你就不要到处走动了。”蔡皇后珠圆玉润的脸上现出阴森的表情,任谁也无法从面容上看出她已经年逾四十。
王嬷嬷这才出了口气,发抖的身子微微地抬起,望着那对正在深思的眸子。
蔡皇后停了一会儿,才把手一摆,王嬷嬷起身倒退了三步,才转身离开正阳宫。
……
宣武侯府的明玉堂里齐刷刷地站了十几位大夫,不论是退了职的御医,还是有名的赤脚郎中,凡是住地离宣武侯府不远的都被福管家派人一股脑儿地叫了来。
他们有的身后跟着个医童,有人自己背着个药匣子。大家谁也不知道为什么在大半夜里被叫到宣武侯府。
“醒了……醒了……”秋菊守在凌月的床前,眼睛也不眨一下地盯了半个多时辰。
听到有了动静,坐在厅里的木易“噌”地夺步出现在了凌月的床前,不顾丫头婆子大夫一屋子的人,一把拉起了凌月的手。怜惜地看着眼前这个脸色苍白,让自己日思夜睁的小可人儿。
“冰儿……冰儿……你怎么样?冰儿……”
朦胧中凌月只感觉自己的眼皮有千斤重,好不容易睁开眼睛,眼前却是一位剑眉颦蹙,表情凄然的陌生男子。
“呃……”凌月虽然没有喝下那半尺香,可她也还是中毒不浅,此刻她浑身无力。
不对,不是陌生男,是那个什么什么侯爷,那个无耻的让我做他小妾的家伙!
见她动了动,木易的手握得更紧了。
“冰儿,冰儿……还有哪里不舒服?”就连身后的福管家也从来没有见过宣武侯爷这副样子。
一旁的林嬷嬷见状,连忙把手一摆,一屋子十几个丫头婆子都轻轻地退了出去。只有福管家还立在那里。林嬷嬷见他不省事,只好回手拉了他的衣袖,这他才半愣不愣地跟在她的身后出了明玉堂的门,回手把门带上。
二人相视一笑,又往前走了十几步,远远地站着。
木易把嘴唇轻轻地贴在凌月冰凉纤细的手上,轻轻地呢喃道:“怎么就那么讨厌我吗?为什么要逃走?”
当一股热流从凌月的指尖传到她的胳膊,直到心底的时候,她才发现自己有了一种很奇怪的感觉,那似乎比中毒更可怕。
她的心开始跳得很快,然而只有一刹那,她把那双捧着自己手的大手用力甩开,撑着身子想要坐起来。
“怎么?好点了?……”木易把自己的身子当坐靠背,身子横在了她的身后,双手自然往前一搭,凌月整个人已经贴在了他的怀里。
一触到凌月的身体,木易就有一种难以自持的强烈的欲望升起。他把头压低,几乎贴在了凌月的脸上,又小声地带着嗔怪说道:“看看你做的好事!怎么还会在那种地方出现,再说又为什么会被下毒?”
没等凌月回答,她那冰冷的薄薄红唇上已经被木易火热的嘴唇盖住。
“呃……嗯……放……开……”凌月想要挣脱,可浑身没有一点力气。一个深深的吻,让凌月的大脑一片空白。直到木易把脸移开,她才羞怯地把脸转向外,支撑着起身,下了床。
“侯爷,你应该回去了。”凌月的体力恢复了大半,她的声音里不带半点温柔。
“回哪里去?这是我的府邸。”木易见她已经好了大半,干脆把自己的身子放平,横躺在了凌月的床上。半落的粉红色绫纱里透过的是凌月纤细的腰身。
唉……凌月轻轻叹了一气,她轻轻坐在桌边自己倒了半碗茶,打算喝的时候,一只大手又夺了过去。
“这些都凉了,外面有人吗?拿些参汤来……对了,让大夫们散了吧……”仍旧是木易的声音,只是话语里多了些之前从未听过的活泼。
“你这个人真是无赖,你走不走?”凌月回头把手一叉,真正在逐客了。
“怎么,女人还真是善变,刚刚还在我怀里……”木易有意把每个字都拉长了说。
“还说……,还说……”凌月的脸无由地通红一片,语气里更带着些娇嗔的意味。
“你走不走?”看到凌月还打着晃往门边走去的样子,木易的眸子一沉,收了笑意。几步走过去,一把抱起眼前这个让自己茶不思饭不想的小家伙儿。
“你,你要干什么……你……我……”凌月慌张地把双手往胸前一横,无力地挣扎了两下。然而,随后是轻轻地,木易轻轻地把她放在床上,把被子盖好。眼睛明亮着,嘴角一抿说道:“听着,从那天开始,你,就是我的人了,我不论你的出身,我不管你是不是乞丐,你以后不要胡思乱想,也不要到处乱跑!你是我的,听到了吗?总之,你,是我的!”
呃……天底下还有这种无耻的人……凌月把眉毛一压,眼神里带着点忧郁,又叹了一口气。她不想反驳,但是心底还是升起一种很奇妙的感觉。
看着凌月喝完最后一口参汤,那时天已大亮,木易才离开明玉堂,回到自己的寝殿。
“福伯,这件事的来龙去脉你要给我细细地查查,这几天她都见过哪些人?为什么会中毒?还有那个被我打伤的臭狐狸……”木易一个转身走到铜镜前,看着换好的朝服。
“五大高手就安排在明玉堂外吧,外面的事不能明着做了,让暗卫去!”木易对着铜镜正了正自己的白玉腰带,表情沉稳。出了侯府门便往乘着八抬大轿往皇宫的方向而去。
朝会散后,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找回了冰儿,一夜未睡的木易精神特好,见了一向与自己为敌的几位将军也笑着打招呼。
然而众位大臣正要离开的时候,首领太监高声喧道:“诸位王公大臣请留步,皇后娘娘寿辰将至,赏各府女眷首饰一件!”
若是在往日,这事与木易半点关系都没有,因为他那几个小妾本就是可有可无的人,可今天听了这句话之后,所有的王公大臣谁也没有动的时候,他便先走到那一堆手饰里挑捡了起来。
“呃,侯爷,皇后娘娘吩咐了,这些是给女眷的。”首领苏太监的脸上显出些难色。
“谁说我没有女眷?”木易把眼睛一瞪,样子很是吓人。
“呃,侯爷……这……”苏太监的脸就像吃了臭瓜子一样难看。
“哼,过两天我就要立正妃!”木易在一托盘的大大小小晶莹剔透的珠宝里,挑了一支金镶玉的钗,握在手里往外就走。他的这句话把在闲谈的所有人都惊得一愣。
隔着一道门的王嬷嬷却把这话听得清清楚楚。
“什么?你没有听错?”蔡皇后坐在正阳宫里的正殿里,几缕檀香正从一个巨大的香鼎里袅袅升起。
王嬷嬷半肿的眼皮眨了眨,她又把嘴凑到了蔡皇后的耳边耳语了几句。
“嗯,嗯……就这么办吧……”蔡皇后的脸毫无情怀地动了动嘴唇,好像是随意地丢出了几个字。
“若真是这样,也不必害怕什么,证据不是都不在了吗?”那声音显得慵懒而高贵。
“娘娘放心,这事就包在奴婢身上。”王嬷嬷又点头哈腰,样子就像一只摇尾狗。
“哈哈哈,那我们是不是又能看热闹了,哈哈……”那笑声直传到了刚刚进正阳宫门的珍贵妃、珠妃与环嫔的耳朵里。
“娘娘,珍贵妃、珠妃与环嫔来给您请安了。”正阳宫的贴身侍婢琴韵回道。
皇后蔡氏把自己的身子正了正,把手一摆,门外就走进了三个人。打头的便是珍贵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