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走几步,虎子还是投降了,整个人跌坐在地上。
好昏,真的好昏!!!都是高以贤不好,灌他那么多酒。
“我来扶你!”她将他的虎掌搭在自己瘦弱的肩膀上,使出浑身所有劲儿。
没关系,现在她是一个“大男人”。
她有很多很多的“力量”,更加不会有男女之别。
也许是因为自我心理暗示法奏效,一咬牙,她居然撑起了虎子高大的身体。
“果然是我醉得不轻。”虎子盯着他清秀的脸,嘀咕。
“什么?”搀扶着他,拦下出租车,她听不太清楚。
“没有啊,没有!”被塞进车,虎子突然爽朗大笑,重重敲了一下自己的脑袋,“我真是个傻蛋!”
怎么会觉得夏雨长得很象女娃娃?女人怎么能撑得动大男人?不不不,女人一向娇滴滴得象朵花一样!
夏雨只是长得细皮嫩肉一点。
茅塞顿开,虎子不再胡思乱想,索性将整个身体歪在夏雨身上。
“哥我今晚喝高了,麻烦你了,以后有啥麻烦,尽管和哥开头,哥抛头颅,洒热血,也帮你搞定!”豪气十足,也醉意十足。
她摇头浅笑,没有将他推开。
在特种的部队,几乎每个男人个性中都带着独特的爽朗,所以,她不可以太“敏感”,也不可以做出小家子气的举止来。
果然,一会儿后,鼾声大起。
她一点一点小心翼翼将虎子的头颅慢慢移开,松了一口气。
第一天,终于平平安安过去了。
靠着出租车的后背,她正想闭眼养神一下。
手机却响起。
手机响起??怎么可能!!!这可是身为夏雨的新号码啊!
她急忙从裤子口袋里掏出手机,那头马上传来低沉、冷冷的声音:
“在哪里?”
几乎是同时,她就认出了傅凌的声音。
她正想回答,却被他打断,“他们我管不着,但是你是我这队的队员,明天早上6点,我们一队得集合。”他提醒“他”。
在短短的时间内能爬到队长的位置,和他的责任心不无关系,但是性格使然,他也只扫自家门前雪,不是个会多管闲事到插手他队事务的队长。
“傅……”她急忙快速改口,“队长,你还没睡?”很惊讶,她以为他们出门以后,他就睡了。
他还来不及回答。
车子刚好停了下来,一眼,她就看到了他。
他的表情和室外的温度一样冷。
她急忙下了车,心虚的感觉,就象逃课的过程中遇见了班主任。
他也看到了“他”,他走了过来,看到手足无措的“他”后面那依然歪斜在车上的虎子,他的眉头蹙得更深了。
好浓的酒气。
“虎子!”她推他。
她的力量实在是扛不动一个醉酒的大男人。
哪知道虎子恩哼两声后,继续呼呼大睡。
没有多犹豫,他蹲下。
“扛他上来。”
愣了一下,听明白他的意思后,她急忙点头,在他的帮助下,三下二下,他就轻松的扛起了虎子。
他一言不发的扛着虎子,一步一步向宿舍走着。
她亦步亦趋的跟在身后。
幸好,虎子对他的不友善他没有记恨在心头。
幸好,他不是心胸狭窄的男人。
幸好,他够力气……
突然,觉得在力量方面,男人和女人相差的好大,还有,男人的肩膀、他的背影,真的很高大……还有……
脑部的某一条神经隐隐作痛着。
觉得这样的情景,好熟悉好熟悉。
好象,曾经,就发生过这样的事情。
她颦眉抚着隐隐作痛的太阳穴,好象有一股力量快要把她拉回记忆的某个空穴。
打扮的很妖艳的自己……手里举着利器,害怕的一直颤抖的自己……背起伤者的他……惶惶一直跟在他身后的自己……
片段太零星了,却又好象记忆要脱笼而出。
她细喘,不知所措。
“你也喝了很多?”一道声音成功打碎了所有记忆的碎片。
将烂醉如泥的虎子放回床上,他转身询问“他”。
他的鼻子很灵,早就闻到了“他”身上若有若无的酒香,同样,他的耳朵也很灵敏,听到“他”刚才的呼吸,好象是因为身体不舒服而有点失律。
“没有,不是很多!”她急忙摇手。
“那就好!我们是纪律部队,不该喝这么多酒。”他蹙眉。
她尴尬的笑。
为什么,好象本能的,大脑最直接的反映,她不愿意在他心头给自己留下坏印象。
只是,人生在世,他是不是太严谨了?
“明天三队是1点集合,你上完早班,来看看他醒了没有。”他沉声交代。总归是一个寝室,总不能眼见虎子第一次集合就因迟到或缺席而被处分。
总归大家是一个团队的。
她有点意外。
她一直觉得象他这样冷漠的人,肯定即鬼毛又自私,肯定不会管别人的死活。
“还有一个呢?”他问她。
“高以贤还在酒吧玩,我看时间差不多了,就和虎子先回来了。”她急忙解释,“不过高以贤在集合前,肯定会赶得回来。”
他点一下头。
接着,两个人已经没有可说的话题。
她尴尬找了一个理由,急忙退场,“我先去洗一个澡。”身上都是酒吧里感染的烟气和酒味。
高以贤很风趣,虎子很爽朗,反而是傅凌,这个她最想接近的男人,太寡言,她不知道该和他说些什么。
不过,今天她和他居然说了超过十句的话,真是意外。
洗手间里。
她将铁拴扣住,锁扣却摇摇欲坠。
天哪,这是什么锁?
会不会掉下来???
艰难的环境,说真的,一时半会儿,她还真的觉得有点适应不了。
室内有供暖,但是好象吹不到卫生间里一样,没有强电暖的浴霸,水管里的水一点也不热气腾腾,整个小小的不足3平方的卫生间,觉得还是寒冷无比。
她咬着抖个不停的牙关,快速洗了个头和澡,洗干净衣服,抱着脸盆走出卫生间。
好冷,连吹风机也没有。
幸好现在她的头发比较短,应该干得比较快。
捂着唇,她一连打了好几个喷嚏。
已经躺在上铺的他,淡淡扫了“他”一眼。
他的这个室友,换上睡衣后,显得更单薄了。
怎么看都怎么奇怪,特种部队里怎么会有这种弱鸡?这么弱的身体,是怎么考进来的?靠游泳?未免上头在考核上,也太轻松。
“把头发擦干净!”在部队里,病倒了,没有任何人会照顾你。
一条白色的毛巾从上铺掉了下来。
她接住,怔怔的捏在手心。
还再想说点什么时,再抬眼,他已经闭眼。
“关灯吗?”她问他。
“再等等,还有一个人,没回来。”他闭着眼,淡声坚持着。
她再一怔,所以说,刚才他真的是在等他们回来?怎么可能!
“你怕黑?”她猜测。
可是不可能啊,特种部队的队员,没有一个人会可能怕黑。
他淡淡摇头,“习惯了。”
小时候习惯了,等父母一起回家吃饭,习惯了全家人到齐了,才能安心入睡。
习惯了……这习惯了,好久了,还是改不掉。
他不喜欢孤独,却得适应孤独。
转一个身,背对着“他”,他不愿意和任何人多谈半句自己的“习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