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现代言情露未晞
613100000002

第2章

第二章 失意中的挣扎

房内的窗户突然之间“哐嘣”一声巨响,这着实让她吓了一大跳,本是把窗户开出细缝好让房间透气的,这下倒好,吓到自己了,她抚住胸口下了床关上窗户,不经意望向楼下,男人怀里的女人不正是依琳吗?

“人家好舍不得你,想一直这样抱下去”。

“宝贝,你都累了,早点上去休息,明天还要上班。”

“你是在关心我,还是担心你晚一点回去会受到第一夫人的制裁呢?”

“亲爱的宝贝,你又想多了。”

“是啊,我应该在这里不见天日地生活下去,不应该有其他的想法。”

见到又一次以沉默回答的他,依琳愤愤地推开男人,拂袖而去。而那个男人望着她的背景没有任何表情,整理好胸前的领带,他连同车一起消失在这个巷子里。她呆住了,转身背靠墙壁,擦拭从脸颊留了下来的泪水。

“筱优,我回来了。”此时依琳欢快的语气与方才在楼下对那名男子的愤怒相差甚远。

她抓紧棉被蒙上身子,假装自己已经熟睡。

“这丫头,就睡着了,好吧我也该睡觉了。”依琳关上了她的房门,走时不忘自言自语。

筱优掀起了床被,她明亮的眼睛拼命地盯着天花板,她最好的朋友,对她无微不至的邻家姐姐,怎么就这样了……

隔天早上,感冒还未痊愈的她一个人去上班了。她注视着前方走来的男人,毫无疑问的名牌西装,擦得光亮的皮鞋,整洁的头发,风华正茂的他并不会让人联想到他会有任何不好的品行,又有谁会想到这是一个不知羞耻的已婚的男人。对于他的道貌岸然她极其反感,厌恶,强压住心里的怒气,她没有与擦肩而过的他打招呼。早晨,温暖的阳光照射在天蓝色的玻璃上反射出筱优恨意的眼睛,身边走过的是公司的总经理,旁边的清洁工正低头清理每一个角落的灰尘,这个早上,这条走廊跟往常一样有来回走动的公司人员,唯一不同的是玻璃窗户上反射出筱优那双恨意的眼睛。

缓解情绪后她走到自己的办公桌,开始整理面前的工作。

“啊……”突然的惊叫声,霎时成了整个办公室不约而同注视的焦点。

“发生什么事情了。”诧异中出现了一个女声。

“她,她什么时候过来的,吓死我了,真是活见鬼了。”女人一边手指着她,一边轻拍胸口。

“你这样不就是明摆着说人家筱优化成鬼来找你了吗?”另外一个女人的语气明显的嘲弄之意。她说了一声,“对不起。”然而她不知道自己的这句对不起是对谁说的。

这仅是一段意外的小插曲,办公室很快便恢复了打印机,键盘,电话这些机械声,冬天是电子产业的旺季,每年将近春节的这个时候,公司所有的员工都会忙得焦头烂额,谁又曾去关切未结束病情的她。

“筱优,这个文件交给你了啊”。

“筱优,去盛水啊,顺便帮我倒一下,要温水。”

“筱优,还有我的。”

“筱优,文件整理好了没有。”

筱优手上的水杯终于递送到它们的主人的面前,回到座位后,她习惯地把手伸向办公桌右角,她的杯子还放在饮水机上面。

“这是你的水杯吗?”她接过了水杯,隐约闻到陆子军身上传来的红茶香味。

“谢谢”,她给了他一个友善的微笑。

陆子军一闪而过的失落,筱优并没有发觉,筱优又开始整理面前堆积如小山的文件。筱优的感冒还没结束,筱优对任何人都不热情也不冷落,筱优那一双明亮的大眼睛今天浮肿了,筱优总是很安静地在忙碌,筱优才20岁,筱优没有20岁少女爽朗的笑声,筱优……

“怎么样子这么憔悴?你跟李谦分手了?”她质疑的话题并没有得到周香茗的作答,却被闷声闷气的周香茗拉到附近的酒吧。

“筱灵,失恋原来并不是很痛苦,可是这次失恋让我觉得是一种羞辱。”

“筱灵,你曾说过分手了别找你诉苦,可是我还是来找你了,男人的品行都是自私低贱的,就算你待他再好也没用。”

“筱灵,你真幸福,黄启明那么宠爱你。”

“筱灵,李谦是个混蛋,你不知道他做了什么事吧,呵,竟然陪可以当******老女人上床只为了毕业后可以出国。”

“奶奶的,这夜色黑得让人想发火。”

她没有阻止周香茗喝下一瓶又一瓶的啤酒,她觉得周香茗应该这样发泄出来。伴随着酒精的增多,周香茗的话语果然越说越多,越说越伤,到最后她不再说话了,也就倒下了。

周香茗口中的男友正读念外语系三年级,那个眼神浑浊的瘦高男子当周香茗第一次介绍给她认识的时候,她就对他没有好感。用自己的话说他就是色相骗子,周香茗怎么会喜欢上他的花言巧语,又怎么会被这样的低级男人这样伤害。拿起方才周香茗为她斟上的啤酒一饮而尽,她皱着眉头看着倒在桌面上横七八竖的酒瓶,心想,啤酒的苦涩真的可以让周香茗忘掉心里的苦涩吗?她摇了摇头,拿起电话拔了黄启明的电话。

“灵,谢谢你第一时间想到我,”匆忙赶来的黄启明似乎很乐意接受这样的差事。

“我不找你,难道要找那个混蛋吗?”筱灵怒瞪着黄启明,周香茗的下场,让她这一刻鄙夷所有的男人。

“是,你说什么都是。”

“是吗?但我觉得什么都不是了。”筱灵望向不远处那个油头粉面的男人把手伸向妆容娇艳的女人胸前,迷离幻彩的灯光下她的脸红被遮掩了,转过了头后是黄启明迷惑的眼神。

“亲爱的,你怎么了?”筱灵一闪而过的失落,黄启明尽收眼底,他的女友一向狡黠和圆滑,这样活跃的女子本不该忧伤。

“我还能怎样,好了,我们回去吧,不然校门关了我们就进不了了。”

“你就不用急着回去了,校门在这个时间已经是关了。”

那么,她应该问依琳这是怎么一回事吗?迷惑与挣扎的交替冲击让她又一次失眠了。

圆润的娃娃脸,白皙皮质,卷发披肩,职业裙里凹凸有致的身姿,高跟鞋下节奏的步伐,依琳这样一个美好的女子应该要有一个宠爱她的男人,纵容她偶尔的不讲理,然而那个人不应该是公司的总经理那个有妇之夫,她也不应该是介入别人家庭的第三者。

深夜,筱优辗转难眠,展开到床沿外的手掌已经冰冷,此时的她犹如一只在缩卷在雪地一个角落里寒瑟的小鹅,但不会是雪地中自在的企鹅。

那是她第一次走进黄启明在学校附近租住的公寓,床上的周香茗早已熟睡,黄启明打开衣柜取出一件黑色的大衣,他们同时走出房间一起缩卷在客厅的沙发上,即使这里比室外温暖许多,但今晚两人是睡不得了吧。

“灵,快去房间睡吧,”他怀里的筱灵,身体冰冷,但她的眼睛依然明亮,似乎在观望远方的某种事物,今天她的眼神与往常不同,就像在探索着某种东西,又对自己的探索的答案而迷惑。

“不用,我想在这里陪你,一个人的体温怎么足够温暖呢。”她微笑地献上自己的香唇,处在寒冷的冬季,柔软红艳的小唇让黄启明欲罢不能。

“灵,真想要这样一直抱着你,”黄启明没有把最后的导火线点燃,也许快点燃的时候被他扑灭了,筱灵不明白他为何会这么做,这种情况下不都是按步骤演示的吗?她是故意的,她想试探他生理上的忍耐底线,此时美丽的她如同一只展开翅膀对黄启明翩翩起舞的精灵,傲慢地抬起头,两眼直直盯住男友,她明目张胆地挑衅,他们似乎正在打一副牌,而她的王牌比他的要大。

她一直带着笑意,因为她知道她笑容里包含的杀伤力。

“灵,此时的你就像是一颗黑暗中的明珠,闪烁,并透出迷人的光,黑暗与寒风都不足挂齿,”黄启明看着她爱怜地说道,又把一旁的毛毯披在筱灵身上。

“那你呢?”

“我是握入你这颗明珠的人,所以这样的夜这样的你都让人着迷。”

“原来我被你握在手心了呀”她抬头看着黄启明,却没想过他用力拥住她,这一次黄启明的吻让她猝不及防。

手握王牌的人若是没有好运气,还是会输,不是吗?黄启明的运气在于酒喝多的周香茗起来上厕所打断了他们正要继续的事情,所以黄启明还是没有点燃最后的导火线,筱灵也没有达到她的目的,虽然她会迷惑自己为何要这样做,也迷惑黄启明对自己的自制力。

“筱优,最近怎么了,老看你无精打采的样子,感冒还没好吗?”依琳走进她的房间,见她面对着窗外。

“没有,我没事,”她转过头,小声地应答,面对依琳,她开始有了压迫感。

“那就好,对了,明天我要出去办点事情,不能陪你一起过周末了,你就在家里上上网,太闷了就下楼去散步,不过不能走远了,如果出门了手机要随身带,千万要记住我的号码。”

她想,依琳所说的“事情”就是与那个男人的幽会吧。

“我知道了,”她突然觉得很难过,索性转过身,不去看依琳。

依琳见状定定地看着她说,“筱优,你很不开心?”

“没有。”

“又不是第一天认识你,这样好了,如果你太寂寞的话这个星期天我陪你出去走走好了。”

“你自己说星期天要陪我出去走走的,”她抬起头,表情愉悦,心想,只要以后依琳的其他空余时间都没有与那个男人在一起,那么依琳便可以及时回头了。

“我怎么感觉自己掉进你的圈套了。”依琳摇着头作无奈状叹息。她在心里偷乐着,为自己的计划得意了。

周末的莲花山,奔跑着学生们,散步的老人,双手紧握的情侣,一路谈天说地的年轻单身团队,如果你只看到一个人,那么他/她也许不停息地努力奔跑,也许他/她正慢悠悠地爬山。

“星期天就是人多,连走路都这么挤。”依琳轻轻地擦拭着额头,虽然天气寒冷,一路走来她们还是流了一些汗。

经过了“儿童游乐场”、“垂钓”、“风筝广场”、“关山月美术馆”,最后她们把脚步停留在了山顶上的邓小平铜像,她走上前凝视着他,身旁的大部分游客都站在他面前与他留下合影。咔嚓,咔嚓的相机声凑合在一起十分地热闹。出门的时候依琳并没有带相机这让她们一路走来有了看到其他相机就埋怨的理由。

她仰望着邓小平高大的身姿,感叹他带给这个仅有二十几年的年轻城市的变化。依琳指着不远处的高楼对她说,瞧那边就是香港了。

家乡的市区总有一部分陈旧且有浓厚文化气息的房屋,那是历史遗留下的文化财产。深圳不同,它是一片商海,浑茫浩淼,幽深莫测,这里的一切太理性化,这里都是新的楼层,这里大部分的人口都是流动的外来人员,他们来到这个城市的初衷是因为神往,后来他们形容这里是充满铜臭与****的文化荒漠。这个城市琳琅满目的物质容易让人遐想,每天都有上演不完的纸醉金迷,物欲横流。人们都说所有要面临现实的残酷在这个城市都得到了印证,她没有体会到。床头摆放着一本还未看完的小说集,那是初到这个城市依琳放到她手中的,这本天堂往左,深圳往右的书有这么一句话被她强制记住了:鹏鸟的故乡。梦想之都。欲望之渊。爱无能的城市。沦陷的乌托邦。失去信仰的耶路撒冷。她想这一切都与她无关,所有的一切依琳都帮她安排妥当了,然而现在的她却又开始害怕,迷惑了,依琳给她的依琳又是怎么得到的。

钟爱于蜜蜂风筝是小时候的事情,她一直记得这样的话,蜜蜂是最勤劳最值得学习的小动物,你们喜欢的蜂蜜就是它们从早到晚忙碌得来的。她的父亲又说,爸爸给你们两人一人做一个蜜蜂好不好。

好,好。

她与筱灵的童声里已经传达了对蜜蜂的喜欢。只是这里并没有她所喜爱的蜜蜂风筝的身影,她也无法用蜜蜂风筝跑出8字形的走道。

风筝广场中,那对年轻的夫妇带着一个五岁左右的小男孩,男孩手中拿着风筝,奔跑中发出清脆如铃的笑声,夫妇两人不时相视微笑,她想,这是一个多幸福的家庭啊。

“依琳,我们回去吧。”筱优拉起了与她同坐在草坪上看风筝的依琳,她不想依琳因此而难堪。

“等一下再回去吧,你没有感觉坐在草坪上晒太阳很舒服吗?”依琳的手心支在草地上,身子向后,懒洋洋地看向半空中各式各样的风筝,心想如果有人放手了,它又会飞到哪里去呢?又有谁会知道它的归属,也许会飞到树枝上经历一番风雨最终成为破烂的碎片,等待着之后的另一场风雨让它无影无踪。

“爸爸,我的风筝怎么飞不起来呢?它明明有那么多双脚的,我觉得它会飞得比别人快。”小男孩的稚嫩的声音里有一丝不满。

“小朝,先让让爸爸来教你好不好,爸爸让它跑得比别人快。”

“不要,我自己可以的。”小男孩声音里的坚定不容置疑。

“这个小家伙,怎么会这么固执。”

男人转身后接到了妻子的笑靥。

“还不是像你。”妻子责怪地看了他一眼,他无趣地摸着鼻子又上前揽着妻子的肩膀,两人一同看向他们好强的儿子。

那是一个筱优讨厌的蜈蚣风筝,就算有那么多只脚,没有翅膀又怎么飞得起来,她冷眼观看小男孩笨拙的动作。

小男孩突然止步了,她正思考着他的想法时,他的风筝飞了起来。不远处那对夫妇喜笑颜开了。小男孩的止步只是为了观察其他人放风筝的方式,虽然筱优对他没有好感,但她不得不承认这是一个聪明的孩子。

小女孩终于注意到小男孩了,他正注视着她手中那一只色彩斑斓的蝴蝶风筝,他想把手中的蜈蚣与她的蝴蝶一同舞动,只是刚学会飞的蜈蚣又怎么可以飞得那么灵巧。小男孩呆木地看着手中的风筝慢慢地垂落下来,小女孩见到后先是一怔继而没心没肺地大笑了,小男孩憋着一张红脸跑开了。

正当筱优想要嘲笑他的时候,那只蜈蚣风筝趴在她的头上,那似乎是因为她方才的不欢喜而报复的姿态。她惊叫了一声,迅速用手耍开头上的蜈蚣,即使纯属巧合她还是恶狠狠地瞪着跑来的小男孩。广场上还有微薄的阳光,阳光下小男孩的发丝光亮,皮肤微微发红,因为筱优的不善意他害怕地后退了几步。

“小朝,跟爸爸妈妈来放风筝吗?”她惊诧了,转过头见依琳正绽放如阳光般温和的笑脸。

“琳阿姨,不是琳姐姐你怎么也在这里,”小男孩立即靠近依琳,好像在“坏人”面前,依琳就是他的护身符。

“小朝,”那位贵妇走了过来轻声叫唤。

风是牵引风筝飞舞的方向,她用力地抓紧手中的线,不知为何她惊恐风筝线会脱离手中。

“周香茗,你别老是坐着不动啊,现在有风快点跑起来。”筱灵转过身看着依旧无精打采的好友,周香茗手中的风筝好像与她本人有同样的意志消沉,只能精神痿症“脚步”摇摇晃晃。

“周香茗,这个狮头就像你一样,原本是不可侵犯,英猛善战,不畏不惧.”她停顿了一下又说:“现在它应该是生病了,平时的凶猛,此时荡然无存了,连我这只采蜜的蜜蜂无意中发现它,还怜悯它。”周香茗脸上的肌肉抖动了,上次的醉酒之后,她没说过几句话,最后的表达方式索性用上肢体语言,摇头,点头。

“……”

“你知道我为什么帮你选这个狮头吗?”

“因为它不可侵犯,是森林猛兽,只要它一声吼叫就可以震威四方。”

“那么你明白我的意思了吗?”

“我明白,只是狮子也有生病的时候,筱灵你不知道这个病虽然不是永久性的,但现在的伤口至少还在痛。”周香茗勉强地挤出一丝笑容,风太大,吹得她的眼睛都红了。

“这次我又失败了。”手中的风筝似乎快掉下来了,筱灵马上调好了方向,心里低诂道,我这只寻找鲜花的蜜蜂如果因为分散注意力不小心摔下来那还真够逊的。

她知道周香茗向来喜欢放风筝,今天就特意带她到这片宽广的草地然后递给她一个风筝。夕阳的余光照向这块草地,草地上躺着闭目养神的年轻男子双手抱头,也许他是来看风筝的,也许他原本也放着风筝,也许风筝已送人了,也许弄丢了。周香茗坐在金黄色的草地上,孤单的身影留给了筱灵一丝惆怅。她想难道只有时间才是治疗伤口的良药了吗?

不远处是一大片农田,农地里有还在喷农药的中年妇女,沿途中黝黑驼背的农夫正挑着水桶走回家。她想起了家乡当木匠的父亲,幼年时,父亲总可以轻车熟路地给她们姐妹每人做一个蜜蜂风筝,她们手中薄巧的风筝亦会让邻家的玩伴们垂涎不已.那时年轻的父亲是一位意气风发的商人,家里一切安好,母亲健在。

风很大,很清凉,这个冬天就快结束了,天边那道血红的残阳一点一点地消失了。这个时候筱灵收起了飞扬的风筝走到周香茗身边。

“香茗,放风筝的时候,你有想过故意放走它吗?”

“嗯?应该有过吧,只是我会迷茫它的归宿。就像偶尔在宠物店遇到鸟笼里的小鸟想要买来放掉它时,又会想它会不会再次进入那个笼子,所以我没有放掉它。”

“喂,周香茗,这跟鸟笼有什么关系,怎么说我的成绩也不比你差,这话我怎么听不太懂。”

“你不觉得大体上都差不多吗?放掉的鸟儿也许是自由了,但不等于它不会再次进入鸟笼,放掉风筝也许我们可以联想到它可以自由地飞舞了,但你会想到它最后的归宿吗?”

“真是难得,你还联想到鸟笼的鸟。”

或者是筱灵灿烂的笑脸感染到了周香茗,周香茗也微笑了。

“筱灵,你怎么会问这个问题呢?”

“其实我也不知道,只是放风筝的时候我老是怕风太大会把它吹跑了。”她这才明白,原本她在害怕风筝没有归宿了。

*本文版权所有,未经“花季文化”授权,谢绝转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