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文学白杨风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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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 起点(5)

扮演陈分新的是西安儿童艺术剧院的优秀青年演员王光辉。扮演刘忠群的是省人民艺术剧院的优秀青年演员盂海燕。他们俩在条件艰苦,生活简陋的王院村认真观察和体验这对夫妻生活中的点点滴滴。盂海燕说:多亏有这样的生活体验,否则根本不可想象怎样去扮演一个被高位截肢的残疾人。不说精神领域内的理解和体会,就拿最简单的走路来说,该怎么走?跛到什么程度?全是难题。

莫伸要求,尽管摄制费用相当紧张,要求摄制组全体人员在生活上必须从简,但表演不能从简,摄制不能从简,必须用精品生产的艺术要求和技术标准去实现对影片的拍摄制作。为了使影片有好的视觉效果,莫伸领着剧组人员跑遍了旬阳县的山山水水,最终选定了羊山作为外景地。羊山的自然风光非常美,但交通却极不便,每逢下雨,原本狭窄和泥泞的道路根本无法通车。为了保证拍摄进度,在大雨不断的日子里,剧组全体人员步行进入羊山八组和十组,在村民家里分散食宿。这两组都处在海拔1300米以上的高寒地带,生活条件与城里无法相比,连洗澡的地方都没有。但全组上下下下毫无怨言,全都一连多日埋头于工作。

羊山海拔高,温差大,天气多变,拍摄期间剧组不少人患上感冒。莫伸也由于受寒,整日咳嗽不止,由于摄制工作紧张,他根本抽不出时间去治疗,直到拍摄结束到医院检查,才发现咳嗽已经转化为肺气肿了。他只好按照医生的嘱咐,每天去打吊针。恰好这时天气又转晴了,影片需要补拍几个晴朗天气中的镜头。莫伸只好带着吊针二上羊山。每天一早,他先让羊山的村医为他输液,拔掉针头后再上山拍摄。他的这种工作精神使羊山的乡亲们同样深受感动。他们没有想到拍电影同样需要付出这么多的辛苦。

当影片制作完成后送到北京电影局审查时,无论思想艺术还是纯粹的技术指标,均未提出任何意见,一次性顺利通过。莫伸说,在他的影视制作生涯中,这还是头一回。

莫伸特别讲到了饰演刘忠群的女演员孟海燕。她有不少戏是在泥水中拍摄的,羊山雨水冰凉彻骨,偏偏这些雨景中拍摄的镜头难度很大,常常需要反复多次。看着在雨水和泥泞中摸爬的演员,导演和工作人员都很不忍心,但孟海燕从未拒绝过反复再拍的要求,最终实现了表演的高质量。

莫伸还提到了构元乡羊山村的群众淳朴,善良,热情。在拍摄前,一些升降机等重达千斤的大型器材上不了山,拆开后,多亏羊山村民一件一件背抬上去。乡亲们的无私帮助让他们感动。这感动,也成为演职人员拍好戏的责任与动力。

先进性与人性的双重感动

《陈分新和他的媳妇》沿着双重线索发展剧情,也使人产生着双重的感动。这双重线索一条是陈分新干支书的前前后后,另一条是妻子刘忠群与自身残疾命运抗争的过程。作为共产党员身上所展现的先进性与普通残疾妇女身上折射出的崇高人性可以说相互辉映。

陈分新之所以能够带领王院村民走上小康之路,正如剧尾所述:托起他成功的有两只手,一只手是王院村的乡亲们,另一只手是他的妻子刘忠群。观众只能从电影中看到刘忠群面对困难坚强生活的几个镜头,而现实生活中,人们无法感受到她是怎样艰辛扛过这十几年的。

如果轮廓地看,陈分新和刘忠群与困难作斗争的过程感天动地,充满曲折。但如果把这一切过程还原到真实的生活中,那么所有这一切都是在日积月累中逐渐形成和完成的,它们非常朴素,甚至非常普通。因此,莫伸在《导演阐述》中强调:面对这样一对朴素的夫妻,电影的表现手段同样必须朴素。他说:奢侈豪华、追求生理和感官刺激不是这部影片的初衷,我们需要用扎实的劳动和普通人的眼光来诠释生活。如果观众能够通过这部影片,哪怕点滴感受到人间的美好和增强对生活的信心,我们就达到了目的。

应当说,莫伸确实达到了这个目的。几乎每一个真实事件的过程,都让观众在敬佩之余,有一种发自内心的震憾和感动。

整个影片全都是由生活中真实的事件连缀起来的,因此也给人以强烈的真实感。甚至许多台词都是生活中的原话。莫伸告诉记者,全片的风格始终是写实,只有在结尾处采取写意的方法:冒雨赶回家的陈分新在坡田上找到刘忠群,刘忠群浑身被大雨淋得透湿,却满脸是坦然的微笑。她已从人生的大劫大难中过来了。他们手牵手在山路上前行,有了这样一种饱经磨难也饱尝温暖的牵手,所有困难都无法挡住他们走向新生的脚步,都只是为他们更加美好、也更加丰富的人生添加动人的色泽!

笔者曾多次采访陈分新和刘忠群,一位是普通的党支部书记,一位是普通的农村妇女,但谁又能不承认他们是生活中的强者。如果不是亲眼所见,很难相信刘忠群能够具有那样勇敢的行为与那样坚韧的毅力。20多年来,她始终拖着一条假肢忙碌着。做饭,喂猪,劈柴,上坡下田劳作……用王院村村民们的话说:“现在的刘忠群不仅干了残疾人可以干的活儿,而且干了健康人能够干的活儿。不仅干了女人应该干的活儿,而且干了男人应该干的活儿!”大家一致认为,如果把刘忠群的事迹原原本本地展现出来,她可以当之无愧地进入到每年一度的“感动中国”的人物行列。但是刘忠群自己却丝毫没有意识到这一切,她甚至根本没有觉得自己有什么了不起,她只是按照一种最朴素、最本真的方式与命运抗争,用残疾人的肢体坚持着一个正常人该干的一切,她用无言的奉献支持着丈夫,支持着王院村,也用一种强大的精神和道德力量支持着我们这个正在迈向富裕和谐的社会。

【后记】

传递真善美情愫

参加工作后只干了编采—件事,这是一个人的能耐及选择。1983年从武汉大学毕业干编辑记者,至今有29个年头,采访对象无数,我也因职业而下过煤窑,钻过隧道,走过沙漠。住过农家,抡洪现场、抗震灾区都留有足迹。参与了一些急,难、险、重的采访,这些经历让人自豪地引为新闻人生的财富,同时,还满足了我不断的求新、求知与好奇欲。

作为社会人的黄金时段干了新闻杂志,其中的酸甜苦辣不好与人诉说,但它凝结在可公诸于众的文字里。这些文字可注解一些没有虚度的时光,可见一定时段的精力、情感、思想的投向,也算是人生留下的印痕,乐与亲朋好友及陌生的读者分享。

把这些倾注了我心血的文字,先捧给我的父母。

因为他们给了我最基本的及一切。想让父母有一种收获的欣慰与满足。尽管父亲已不在人世,但我虔诚地相信他的在天之灵会感知得到。

我相信遗传与教养对一个人的影响力,父亲是山西临猗人,18岁随当兵的祖父来到陕西,曾在三原、草滩及西安城里做过较大生意。解放后,祖父提出要叶落归根,一家老小因远房本家落脚到西安北郊灞河畔的袁雒村,委屈他后半辈子干着没有技术含量的农活。父亲是中医郎中,给我所生长的村子及周围乡亲把病看遍了。

父亲的善良、宽厚、忍让、知书达理,影响我们姊妹四人一生,四个子女都是靠考学离开农村的;他念过四书五经,许多哲理警句砸在肚里,从小给予的良好教养,像财富让我们享用终生。父亲的早逝,是我一生的痛。子欲孝亲不在,这就是折磨人的似无期徒刑的绝望。

母亲是苦出身,幼时就没了爹妈,她的妹妹是在她怀里咽气的,凄惨是怎样刺激着她当时幼小的心灵,不可想象。故母亲对生活格外珍惜,几乎是苛刻地待自己,总是要强地苦干、苦劳、苦撑,以换取生存的变化,她会裁缝,记得小时,她白天干农活,晚上,我们总是伴着缝纫机的咂咂声入眠,从来不知她何时入睡。母亲的吃苦、要强、毅力,也传承给了我。

如今,母亲已80多岁,满心里仍装着儿孙,儿孙们的些微变化让她高兴,让她焦虑,甚至折磨着她。我们有时瞒着她,劝她莫要管事,可她说操心是享受,心闲不下来,苦心牵挂是她一生本能的职业。

—路走来,感恩父母是我生活的原动力。父亲走了,我把对父亲的情爱转嫁给母亲,让她双倍享受。母亲说她赶上享福了,我的良心、灵魂才稍许得以释然。

也许是感情脆弱,我常常被感动。

人生几十年,被老师、同学、同事、朋友、家人所感动,我得到过许多人的安慰、开导、指点、提携、恩惠,这让我总心怀感激,不敢懈怠。

有人说,朋友是若干个身体,一个灵魂,这说的是精神的感知,欣赏与共鸣。与正派、善良,诚实、智慧、高格的朋友交往,给人以精神的支撑。友谊是情感的交流,人性美的分享,给人思想的力量,让人感到这世界很给力,很美好,很有意义。友谊是不能物化的财富,只能用心去体味、去享受。深深感谢支持帮助过我的朋友,他们也激励我诚实做人,敬业做事。

文如其人,人如其文,是双向可逆的。有素不相识的读者来信,称看了作品总以为作者是男性,文笔朴素、深沉、大气,以情感人,有人评价我做人外柔内刚,有性别的兼容。遗憾的是这一辈子不能同时做男人与女人。

一直葆有平民心结及本真朴素的情感,还得益于无数优秀采访对象,他们不断给予我丰厚的精神食粮及营养,让我不迷失、不造作、不浮躁、不张扬。

记得采访郭秀明的时日里,几位村妇向我哭诉完道别时,郭金凤老人感激地说:“谢谢你,见到你就像见到俺郭书记。”我知道这是村民寄希望我写出他们心中真实的郭书记。

被真善美感动,就有了责任,被信任也是—种责任,这责任背负出我的执著、勤奋、刻苦。故每篇稿子写得很累、很苦,如同精神折磨、洗礼。一旦满意地完稿,就有舒一口气“解放”的感觉,那种快乐是深层的,很享受。

作为新闻人,这辈子能够与郭秀明这样的大典型相遇很是幸运。写稿时,我与采访对象常溶为—体。他高兴,我欣慰,他伤心,我流泪,在写他妻子要回河南奔丧及党建现场会时,我自己先激动得泪流满面,不能自已。感动是精神净化、人格升华的过程。先感动自己,才能感动别人。

记得初中时,就憧憬当记者,那时懵懵懂懂,想不到后来竞实现了理想。赶到收获,让人还有点喜悦。

这辈子为乐意干的事尽可能投入的时间、精力、心血,让我无怨无悔。20年前我在日记里写道:“捂着滴血的伤口,挣扎着爬起来吧!要咬着牙,狠下心前行,成功的喜悦会给予公正的补偿。”可见当时追求的心志何其苦。文字是苦差事,但苦得充实,苦中有乐,苦得有成就感。如今已是柳暗花明的境界了。

大学同学20年后聚会时,我写了人生感言:雠,从容、智慧地把握自己;执著、刻苦,清寂地追求事业;真诚、善意、坦然地编织友谊。珍惜人生—路精彩,赏心悦目地体味滋味、感悟美好、享受快乐。

人不可能使自己伟大,但一定要让自己崇高。事业是人的精神支柱,人活着要直奔的主题,也就是郭秀明说要干的“大事”。人的精神有依托了,满足了,实现了个人社会价值,故对除事业之外的其他私欲就弱了、淡了。对钱、权及更多物化的东西就顺其自然,不太苛求。人也就活得相对淡定、从容,不为物质所累,人生是一过程,心理平衡,情感充实,才可能时环境、时人生有—份微笑的赏心悦目感。

一路耕耘,收获天经地义,本书作品,皆为《支部生活》、《共产党人》、《当代陕西》及报纸发表过的,择其精华,一些作品获陕西新闻奖,多篇在《陕西日报》,省电台编、播发,有在《经济日抛》头版头务发的及被多家报刊、网站转载的作品等。

收集打理时,问或勾起人许多美好回忆;细品咀嚼,也为自己过去煞费苦心的作品所感动;有大人物的精神,有小人物的闪光点,其党性与人性之美,仍然有时空的穿透力。时间跨度近30年,作品有明显的时代烙印,读者可感知我的写作脉络及成长过程。

我的采访对象说,一个人不可能把卫星推上天,在这里我想说,这本书也凝结了许多人的智慧与心血。虚心是一个人成长进步的秘诀。从早期总编改我稿子的“大换血”,到如今同事、编辑的“一字之师”,是他们为我的作品“添砖加瓦”,无私地“作嫁”。

光鲜背后默默无闻的奉献是令人钦敬的,我很感激。一是感谢在我业务成长路上带领、提携的几任领导,还有与我多次合作采写的同事,精心编稿、排叛的编辑,书稿中有他们付出的心血与笔墨。二是感谢省新闻出版局及三秦出版社的领导、责任编辑,还有录入、排版设计的同事,出这本书凝结了他们的辛劳与心血,真诚感谢,因为这本书对社会有积极作用,对自己有纪念意义。

2011年7月10日于雁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