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社会科学“事功”教育思想与教育论著选读
6133200000014

第14章 叶适的生平和着作(5)

的局面,审度“何名之赋害民最甚,何等横费裁节宜先”,免除苛捐杂税以宽民力,使“人民蒙自活之利”。只有“修实政”,“行实德”,才能改弱就强,“屡战而不屈,必胜而无败”(《上宁宗皇帝札子(开禧二年)》,《水心文集》卷之一)。

叶适这篇奏札,申述了他的一贯主张,也针对当时的朝政恳切地提出了自己的意见,皆切中事理。但韩侂胄不接受他的警告和建议。

此后,叶适改任权工部侍郎。

当时,韩侂胄对北伐的四路大军部署已定,就请宁宗下诏伐金。

他先是改任叶适为权吏部侍郎,兼直学士院,想利用叶适的文笔起草诏书来鼓动中外。但叶适因韩侂胄不听他的建议,在准备不足的情况下贸然出兵,因此不肯草诏,于是以病为名力辞兼职。韩侂胃无奈,只得将直学士院一职改授李壁,由李来起草诏书。

在四路大军已出,诏书已下的情况下,叶适预料此举失败的可能性很大,万一前线败退下来,只有长江可守。于是,他向韩侂胄建议,应预先布置长江防务,又不听。叶适回顾说:

丙寅岁,骤起师北伐,余争论于朝,请侂润,江,池别募兵急备守,补楼船器甲之坏以虞寇至,未之许也。无几,田俊迈为虏得,郭倬,李爽,皇甫斌不任战而溃,中外恐悚,遂出余金陵,制置江上(《叶岺书房记》,《水心文集》卷十)在前线几路大军溃败,战事转入两淮,江南震动,南宋又一次处于危亡的紧要关头的背景下,朝廷于六月以叶适为宝谟阁待制,知建康府,兼沿江制置使,去收拾残局。叶适根据三国孙吴“以江北守江”的历史经验,向朝廷请示,要求兼节制江北诸州,这次韩侂胄总算同意了。

叶适受命于危难之际,带着未愈的病体赶到建康。首先,他根据庐州知州厉仲方(叶适的学生,武举出身)的推荐,以田琳上报朝廷,使他代替打了败仗的建康都统李爽戍合肥。同时,在帅府召集诸将讨论防江事宜,诸将各呈故事,其说纷坛。或说茸治战舰,或说布列岸兵,或说栽埋鹿角,或说开掘沟堑,皆数里而屯,计步而守。各种防守方法,一齐进呈到叶适面前。这些措施,在防江中都是必要的。叶适也认为,只要“厉人心而坚守,阻大江而自固,则如前诸事,亦岂不足以立功”(《定山瓜步石跋三堡坞状》,《水心文集》卷之二)。但是,这些措施加在一起,也不过是以江守江的老套。后来的事实证明,大江是不足恃的,以江守江是难以成功的。

十月,金兵分九路南下。主帅平章政事兼左副元帅仆散揆率金兵主力,经颖上,寿州(今安徽寿县)长驱直入,攻合肥,和州(今安徽和县),六合,陷真州(今江苏仪证),“整列军骑,沿江上下,毕张旗帜,江表大震。”(《续资治通鉴》卷一百五十七)仆散揆军有十余万人,与叶适镇守的建康隔江对峙。77年前,即建炎三年(公元年)完颜宗弼(兀术)就是从建康附近渡过长江,迫使宋高宗逃亡海上的。仆散揆的意图是要重演兀术的旧事。由此可见当时形势的严峻和叶适责任的重大。叶适叙述当时的情景:至十月之末,边遽告急,淮人渡江以亿万计,江南震动,众情惶惑。一日,有两骑伪效番装,跃马江岸,相传虏人至矣,济渡之舟,斫缆离岸,橹揖失措,渡者攀舟,覆溺数十百人。某始叹息曰:“是真不足赖也。”(《定山瓜步石跋三堡坞状》,《水心文集》卷之不但如此,连建康城中的官吏也惊慌失措,“吏颤余前,不能持纸”(《叶书房记》,《水心文集》卷之十)。

面对此情此景,叶适深感人心动摇危害最大。这个问题不解决,其他任何措施都没有用处。“今虽岸步有寨,江流有船,鹿角,暗樯,数重并设,沟堑深阔,不可越逾,其如人心已摇,谁与力拒!万一虏兵果至,彼皆弃之而走尔。”(《定山瓜步石跋三堡坞状》,《水心文集》

卷之二如何才能稳定人心,振奋士气呢说空话是没有用的,要靠实际战斗并取得胜利。叶适采纳了得意门生滕宬的建议,发挥南兵之所长,去砍营劫寨。于是出重赏,募勇士,第一次召募到市井悍少和帐下愿行者,得200人作为敢死队。派采石将徐纬统领,夜间乘小船渡到北岸,在茅草芦苇丛中埋伏起来。金兵来时,先用箭射,应弦而倒;箭射完后。又挥刀向前砍敌兵;金兵不知宋军虚实,惊慌中败退。到黎明时追到江岸,宋军已上船到江中了。如此往返,凡十数次,皆获胜利。叶适又命江北石跋,定山两个据点的宋军也出击劫敌营。所得敌俘和馘(割左耳)不断传来报功。胜利消息传开,士气振奋,人心安定下来了。

在宋军的攻击下,金兵解了和州之围,退屯瓜步(今江苏六合县东南)。接着叶适又命厉仲方(当时任建康守将)派遣部将石斌贤从宣化渡江,又派夏侯成等分道出击,所向皆捷。金兵退去,宋军收复江北重镇滁州(今安徽滁县)。在当时,“羽檄旁午,而适治事如平时。军须皆从官给,民以不扰。淮民渡江有舟,次止有寺,给钱饷米,其来如归。”(《宋史》本传到年底,金兵大部退出两淮,只留一军驻濠州(今安徽凤阳东),作为议和时讨价还价的条件,仆散揆退到下蔡(今安徽寿县北),不久得病,次年二月病死于军中。

自从开禧出兵以来,各路宋军大都惨败。叶适镇守建廉,处于战线的关键部位,在长江沿线挡注金兵主力的攻势,扭转败局,连战皆捷,迫使金兵退却。叶适此功,可推开禧之首,而与绍兴三十一年(公元1161年)卢允文在采石与金主完颜亮大战江中,转败为胜之功相比。

然而,叶适立此大功,是冲破了重重阻力才完成的。从战略上说,叶适采取的是以攻为守的积极防御的方针;从战术上说,叶适所目的方法是砍营劫寨。但在当时,不敢用此法者不乏其人。其原因有二:一无此胆,二无此识。叶适后来追述说:“世之败者无他,惮敌而已之气势自夺,非能夺气势于彼者也。余顷在江上所闻见,上自公卿诸将,下至走卒,无不如此。”(《习学记言序目》卷三十二)这是说其无胆。“后世但恃长江为巨防,敌一得渡,则鸟奔兽散,甚者或未渡已望风惊溃矣。玩长江而自堕其力,乃后世大患也。”(同上,卷三十二)这是说其既无识又无胆。上述诸将走卒姑且不论,单是“公卿”就使叶适施行其战术困难重重。当叶适提出砍营劫寨之策时,“宣司”不敢实行,叶适“为备陈南人唯长于此技,且援北魏太武之言以证之,强而后可。”“宣司”犹深忧以为生事,叶适笑答:“敌实不能战在叶适出镇建康的同时,朝廷以邱崈为刑部尚书,两淮宣抚使,置司扬州。按当时制度,“宣司”地位高于叶适的“制司”。金兵大入后,朝廷又升邱崈为签书枢密院事,督视江淮军马,仍置“督府”

于扬州。邱崈虽为叶适友人,但对战法的见解不一致。次年一月,朝廷免邱崈职,以知枢密院事张督视江淮军马,张更是庸才。

叶适后来追述此事说:“魏太武言‘吴人止有斫营伎,我亦知彼情,离彼百里止宿’斫营者江南之所长,大战者虏人之所畏;故魏太武声欲渡江而已,其计正在虏掠残坏尔。夷狄之情,古今一致。”也,所以胜我,由于此间之自为瓦解耳!(《宋元学案》卷五十四《水心学案上》)可见叶适不但要同金兵作战,还要同怯懦不知兵的上司舌战。此时此地,立功是何等艰难!(《习学记言序目》卷三十一)

7.措置屯田,建立堡坞安集流民,江北守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