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青春文学穿越到秦朝:刹那一光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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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出门和周自恒撞了个满怀。周自恒说,啊,我来找你们商量一下,今天和明天我要去把邯郸的一些景点都游览一下,顺便再买点资料,书籍和地图之类的。这里的博物馆小有名气,一般人到邯郸来玩都必定要去的,你们不是正好要查这里的历史事件吗,要不要和我一起去?我回头看沫儿,她说,随便你咯。我说,那也好,一起去。

走进博物馆,我看到胡服骑射的锻铜壁画,心里猛地一震,等一等,我记起来了——那画上的人——他——他是——胡服骑射,金戈铁马。八百里分麾下炙,五十弦翻塞外声。沙场秋点兵诺儿你怎么了?周自恒问我,怎么突然停下来?我清醒过来,说,没什么,走吧。

一天下来,的确很累,几乎大半个城都走遍了。不过还是再看会儿书吧,抓紧时间。今天在那些景点买的书我都挺感兴趣,看完了之后想想哪里可能会有线索。

昨天晚上又没有梦见他。为什么我开始找他了他却不出现了呢?这真是一个谜啊,难道他不想见我?还是天意不让我们相逢?或是别的什么原因吧。今天周自恒还是要继续去考察,说是去邯郸市西区。我们也还是跟他一起,先去问问,什么时候出发。

周自恒的房间里没人。一大早能跑到哪里去呢?

沫儿房间里也没有人!人呢?都到哪里去了?

我问一个老伯,他说,他们很早就出去了,都一两个小时了。我看了看表,靠,11点。

怪不得。可是,说好一起去市西的啊,怎么也不叫醒我就两个人走了呢,难道沫儿也同意了?

哎,算了,不去也无所谓,我继续睡觉,不梦见他我誓不罢休。反正也没什么东西可以吃,睡觉就不饿了。等他们回来再质问他们。

一觉醒来已经是傍晚了。我还真能睡啊,也许因为昨天看书看到半夜三点多的关系吧。

只是这一觉睡得很不舒服,现在腰酸背痛的。那么晚他们也应该回来了,去看看。

还没回来。

居然还没回来!

怎么回事嘛,到哪里去了?我想也没有用,出去找找看吧。不行,出去找,要是我迷路了,也回不来了怎么办?说不定他们已经在路上了,说不定市西很远,或者堵车,都有可能。

我就不要杞人忧天了,不会有事的。还是再等等看吧。

我呈大字型躺在床上。总觉得心慌慌,像是出了什么事或者要出什么事。也不知道是梦里的诺儿出了事还是沫儿他们出了事。不对啊,如果出了事,也早该有人来通知了。莫非他们两个不会不会,我和沫儿是高中三年的感情,又一起经历了那么多的事,就两天的工夫沫儿怎么会呢。那会木会是周自恒把沫儿怎么样了?回想起来,第一次在长途汽车上他看沫儿的眼神,昨天早上他去给沫儿送早餐,在路上他问沫儿要不要休息我不能逃避现实不能逃避,也许,也许是真的?他把沫儿带走了?

突然听到门外有喧哗的声音。我连忙跑出去看。

只看到村里的人似乎都出来了,围了里三层外三层,大家都在指指点点地议论着什么,我跳起来往圈子里面看了一眼,顿时觉得天旋地转。圈子里面站的就是周自恒和沫儿,他们两个都头发乱蓬蓬的,衣服也破了,扣子也掉了,沫儿还好一点,周自恒的衣服已经脱下来,破得不能穿了。他们站在大家中间,低着头。沫儿歪着头像是在偷偷地看周自恒,周自恒也似乎迎着她的目光。

我跌跌撞撞地走回房间里去,看到床就倒下了。拼命让眼泪不流下来,可是没有用,泪水就一滴一滴地滴到枕头上。我记得我跟子番说过的一句话,男儿有泪不轻弹,只因未到伤心处。现在要我说什么好呢?我伤心至极痛心至极我的心都要碎了,我控制不住。过了一会儿我开始神志不清了,眼前飘过胡服骑射的壁画,再然后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我醒来的时候沫儿已经换了衣服,坐在我的床边。她看到我醒来,就问我,他们说你睡了一整天,怎么了啊?一直睡不好的,要睡成猪的。起来了起来了,等你吃晚饭。我下意识地把她推开,说,你我不知道现在该说什么能说什么,所以说了一个字就没有说下去。

沫儿说,你要说什么?怎么不说了?我一下就火了,操,装什么装啊,给你脸不要脸,你想怎么样啊?我知道沫儿平时最讨厌人家说她不要脸,但是现在我也顾不得了,我难受,难受得要爆炸了。她的语气变得有些气急败坏,她说,你什么意思啊你?你知不知道你自己在说什么啊!我不懂。我说,你别装糊涂了,别这里装清白,你滚!沫儿说,莫名其妙,你有病!

我说,好啊,被我说到要害了恼羞成怒开始骂人啦,没想到你会干出这种事情。你还赖这里干什么?我请你出去,纯洁的大小姐!沫儿夺门而出,我看到她眼睛里涨着泪水。

我把门朝她出去的方向重重地一摔,转身倒在床上。我很累,可是我再也睡不着了。沫儿的泪水像是流到了我的心里,我脑子里都是她装满泪水的眼睛。好久没有这样绝望了。自从从家里出来,不论是多大的事情因为有沫儿在身边我从来都没有绝望过,就像林忆莲的那首歌,至少还有你。然而,现在,哈哈哈,哈哈哈,我是不足疯掉了?我有一种想放声大笑的冲动。就让我心里由来已久的所有悲哀都在笑声中动摇,融化,消失我发狂似地乱笑一通又放声痛哭,很多次有人敲门我都没有理睬。突然我觉得事情也许并不像我想的那么严重,衣服破破烂烂并不代表他们一定干了什么事。我知道自己又在自欺欺人了,可是我还是无法接受。而且我还是不太相信她会干那样的事情。进而我又想到我刚才说的那些很严重的话,如果那真的是一个误会,她大概也很难原谅我了。很后悔自己刚才什么事都没搞清楚就开口骂人。如果她另有委屈,我也只有心疼,没有怨恨。她自己一定也很难过,我那样说话,她不是更加难过吗?她一直都不肯承认,说明她想回避这个问题。哎呀,我那时侯一时太冲动了,现在要怎么弥补呢?还是去找她把事情问清楚了再说。

沫儿,沫儿,你跟我说说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

哼!你刚才的话我都记住了,没关系,我会马上消失的,你不用知道是怎么回事。

我怎么可以不知道呢,沫儿,刚才是我太冲动了,我道歉。现在你给我把事情的来龙去脉都讲一讲吧。

我不想讲!可不可以啊?我不是那种招之即来挥之即去的女孩,我想我有权力不讲给你听。可是我分明看到她的眼泪一滴一滴地往下砸。

你不要嘴硬了,那你为什么又要哭呢,你不要再哭了,我心疼。是我不对是我不对,你说啊,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我我她哇地一下子哭了出来,倒在我的怀里,说,本来已经够倒霉的了,我有一肚子的话要跟你说,一见面你就那样说人家,我哪里错了嘛!

好了好了你说吧,怎么回事,两个人一大早出去那么晚回来,又弄成那个样子了。

沫儿逃跑的时候忘了方向瞎跑一气,所以他们迷了路,乡间又没有什么人什么车,只好一路自己摸索回来。

我还以为还以为惭愧惭愧。

你以为什么?

没,没什么。

那你前面神经兮兮骂的那些话又是什么意思啊?

哎呀,没什么啦,我搞错了,嘻嘻。

哦!我知道了,好啊你,你想到哪里去了!

我说了对不起啦。

什么对不起啊,你说那么难听的话,把我想得那么坏,一句对不起就够了吗?

那你要怎么样啊?

现在我还没想好,以后一定有办法治你。

哇,我好怕怕哦。哎,对了,你走了那么多的路,脚酸不酸啊?

当然啦当然啦,你去被恶狗追在后面试试!还经过了一场生死搏斗,又经过了长途跋涉我才回来的。

是是是,我一定要好好珍惜。

知道就好!你前面那样子不要说了嘛,我不好我不好了,可以了吧。

哼!沫儿!是周自恒的声音,他推门进来,看到我,啊,你也在啊,哦,我没事,没事。就是送点治伤的药。他把药放在桌上,转身便走了。

奇怪了,他没事他来干吗啊?不对,不是没事,是因为我在所以没事,那我不在的话就有事了?他我不能乱想不能乱想。毕竟他拼命地救了沫儿,而且身上一定受了很多伤。

听沫儿跟我讲的时候,她的神情还是很害怕的样子,搏斗似乎的确惊心动魄。换句话说,就是他为了救沫儿,与恶狗展开了惊心动魄的战斗,身上还多处负伤,现在还来看她,还来给她送药,还哎呀说好了不乱想的,人家一番好意可不能被我误解了。

喂!你怎么不说话了?想什么呢?

啊,不是,我在想,那你们把王老伯的爱犬杀了,他要怎么处置呢?

我们说了赔他300元钱。还能怎么样啊!难不成我去变成狗?

哈哈,要变也是我替你变啊。

对了,周自恒救了我,我要怎么感谢他才好呢?

不知道。

咦?你怎么了没什么,你要感谢人家,自己想了。

走出沫儿的房间,我第一次抬头去欣赏这里的天空。果然,乡下的天空就是比城市里的明朗清新,一望无际的碧蓝,挺好看的。不可否认生活有时候的确很美好。

这样多好,沉溺在一个远古的梦里。脑子里浮现出这样的一幅画面背着行囊在蓝天白云下寻找梦里的那个和自己一样名字的神秘人,我笑了。有点做白日梦的感觉,有点花痴。不过,也许每个人少年时代都有过这样的憧憬吧,憧憬着行者无疆四海为家的诗情画意,憧憬着天地之间惟我独尊的壮志豪情,憧憬着亦真亦幻如梦如痴的道骨仙风。

咦?地上的这个是什么东西?脏兮兮的。我把它捡起来,拨掉外面粘着的泥块,是一个青铜色的小盒子,看着好眼熟。我感觉到一股强大的力量在冲击着我的记忆,像是黄河之水天上来,强大的水流冲开记忆的阀门——是,我记起来了,这个青铜小盒子。诺儿挂在脖子上的,诺儿到哪里、干什么,都随身挂着它,须臾不离开。不管怎样,我要把这个青铜小盒子带回去,说不定哪天看到了又会想起什么。

又没有梦到。

今天不会再有什么问题了,该去市西了。我很期待,听说那里是古邯郸城的遗址。说实话,我很期待我能找到梦里的那个人,和他把酒言欢,深夜密谈,像当年在宿舍里兄弟们大家都半夜睡不着觉的时候一样。互相吐露心事,互相警告有把柄在自己手里千万不要把自己的心事说出去,互相安慰互相嘲笑。现在想想,校园里的那段生活,真是美得没话说,可是早就成回忆了。回忆,可以说是最没用的东西,它总是让人沉浸在过去的美好和对现实的回忆当中,拖人后腿。却也可以说是最有用的东西,它是经历是搁有是永恒。回忆这个东西,我从来就没看清过它。

三个人到了目的地。一下车就有一座学步桥,我认为一座破桥没有什么可看的,不过沫儿偏要去,周自恒也嚷着要去,那只好服从多数了。我对这座桥不太有兴趣,因为我觉得这一定是后人造的,邯郸学步仅仅是一个典故,是否确有其事还没个准儿,怎么会专有一座桥呢。于是周自恒去给沫儿拍照的时候,我就一个人站在桥上,临风而立,心里想着,梦中的诺儿,你在哪里呢?

突然,有人拍拍我,一回头,是个闲来无事的耄耋老头儿,似是想找人搭讪解闷。他说,小伙子啊,你知道学步桥的故事吗?我说,知道啊,就是一个燕国的人来到邯郸觉得这里的人走路姿势都很美,就跟在人家后面学,学到最后连本来的走路都不会了,只好爬回燕国去。

老头儿故作神秘地说,你有所不知,传说在战国的时候,有一个秦国最漂亮的公主扮成男人到邯郸来,邂逅了一个赵国的年轻人。这时候来了那个燕国的人,他觉得那公主走路的样子很好看,就唧唧喳喳地跟着学,搅了一段良缘。可是,这老天爷注定的事儿,那是任谁都无法更改的,于是后来老头儿还在津津乐道地说着,我却陷入了一个梦中,是啊,记起来了,那老头儿说的赵国年轻人,不就是诺儿吗!有一天吃完午饭他走在一座桥上又蹦又跳,根本没有注意看眼前的路,不小心撞到一个公子,那公子长得甚是俊秀,大大的眼睛明亮得像闪闪的星星,白皙的皮肤在阳光下更显光泽,十足小白脸。那公子显然是富贵人家出来的,从小娇生惯养没被别人撞到过,尖叫一声兔子般地跳开了。若不是爹从小教他不能无礼,诺儿早就脱口而出,你怎么像个女孩子家似的。

身后跟着的两个人上前一步,被公子用眼神示意退下。诺儿定定地看着他,可是那公子的脸上莫名地泛起一朵红云。诺儿正准备开口说对不起,突然听到后面来了一个疯疯癫癫的小男孩,说,姐姐,你走路真好看,你是怎么走的,教我教我。公子顿时满脸通红地训斥,你男女不分啊!我是男的耶。然后就逃离一样地走了,后面两个人紧紧地跟上。不过诺儿也不得不承认,他走路的姿势确实好看。即便是逃离,也是那么婀娜。不对,这个词语不太恰当,因为他是男的。转头只看到那个小男孩锲而不舍地跟在公子后面跟他学走路,学得甚是滑稽。

等我再回过神来的时候老头儿正在讲他的结束语,他说,后来我就不知道了。我笑笑,老爷爷,谢谢你给我讲了那么多,我该去找我的朋友了。老头儿笑咪咪地点点头,再见。我说,再见。

沫儿蹦蹦跳跳地过来,说,喂,诺儿,你想什么呢!我想,她的样子真像那时的诺儿。

我说,没什么,让我再在这儿多呆一会儿吧,你们先去找地方吃饭。沫儿抢着跳了起来,嘿嘿,刚才是谁不肯来这儿的?真的来了反倒赖着不走了?周自恒拉拉沫儿,我们走吧。我仍然站在桥上,这里,诺儿曾经来过,遇到过一个漂亮的公主,而今我也在这里了。说不定我脚下踩着的这块地,也是诺儿当年踩的地方。千年以前,这条旷河也是如此这般么?我想像着诺儿放舟于此,江阔云低,断雁叫西风。或者,换一种幸福的假设,春水碧于天,画船听雨眠。如果诺儿在战国时期确有其人,那么我会不会就是诺儿的投胎转世呢?呵呵,真是个无聊的问题。诺儿,你今天怎么了?也不说话,是有心事还是太累了?吃饭的时候我仍然沉浸在那个梦里,反复地回想,直到沫儿的话提醒了我。

啊,没什么,吃饭吃饭。吃完了饭我们再到哪里去呢?

回车巷。

哈,不会是廉颇和蔺相如的故事吧?还真有这么一条小巷被他们找到了?有历史依据吗?

管他呢,去了再说啊,反正没事做,一个一个地方去嘛。你别又说不去到了那里又不肯走啊。沫儿挥舞着筷子说。

好,去,去。你说要去我怎么会不去呢?不过你们两个真够话说了一半被沫儿瞪了回去。

哎呀,有短消息进来了。沫儿放下筷子,开始摆弄手机。沫儿一个人自言自语,哎,是彩彩,她终于换新手机了,好久没联系。

什么?彩彩?哪个彩彩?周自恒发问。

就是,就是彩彩呀,她是我们的高中同学。

你们哪个高中的?

上海市第七中学的。

啊,你们说的那个同学,她是我的表妹哎!

是吗?怎么会这么巧,真是太巧了,我们在一起好多天了,现在才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