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浪漫青春有一种爱情,叫一见钟情
614500000005

第5章

第五章 探戈

下学期的课跟上学期差不多松散,仍有许多空余时间。这一阵子,全向瑞似乎在干什么大事情,问他也不告诉我。后来,晓菲经不住我盘问,说听龚兆霆讲他好像在外面打工。

全向瑞具体在做什么我也不清楚,只知道他打的那份工可是耗了他不少时间,我很少能见到他。直到情人节前一天,我接到他的电话,说想约我出来。

在步行街上逛了一会儿,我们进了一家川菜馆吃晚饭。我们两个都极能吃辣,川菜的味道很适合我们。等菜的当,全向瑞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盒子给我,我打开来看,是一只红色的手表,我认得那个牌子,相当的不便宜。

“你怎么有钱买这个?”

对于学生来说,那个牌子真的贵了点。

“打工挣了些钱,一直都想买给你的,希望你喜欢。”

原来他搞得那么神秘,竟然是为了攒钱给我买礼物,心里无法不感动。道了声谢谢,摘下原先的手表,我带上了手腕。那块旧的是我十六岁生日时海成送给我的,海成走了那么久,也该换换了。

吃完了饭,我们看了场电影,时间不太晚,全向瑞还想再陪我玩一会儿,我没答应,拉着他往车站走。

“没关系的,小泉,我可以翻墙回去,我们再多呆会儿吧!”

全向瑞拉拉我的手,像小孩子一样央求。离车站不远的地方有一个街心公园,空地上搭起了一个小舞台,舞台下面放了很多绒毛玩具,一个女孩拿了麦克走了上去。

“这么温馨的节日,是否想给爱人一个惊喜呢?快来参加我们的活动吧!只要你敢唱,只要你爱你的伴侣就请上来吧!”

我们走了过去,舞台下面写着游戏规则:演唱者需要花五元钱买入场券,在规定曲目中选择一首可以加入任何形式的表演,在一分钟内完成。只要主持人采访台下任意的三位异性时,他们觉得这歌声足够打动人,就可以得到一个绒毛玩具。

在那些绒毛玩具里,有一只可爱的维尼熊。那次搬家,工人把海成送给我的维尼熊搬丢了,我和他们大吵一架。幸好海成及时赶到,并安慰我说,一定会再送我一只。只是,我至今也没有收到。

“这位先生,请问哪位是您的伴侣?”

“那边那位穿白色外套的卷发女孩。”

人们的目光都集中到我身上,我望上去,发现全向瑞正站在台上。

“那么,您想说点什么吗?”

“我的声音不是太好,不过我会很认真地唱,希望台下的观众支持我!”

全向瑞挑了一首《浪花一朵朵》。前奏开始,他甚至找不到拍子,台下的人们轻声议论。而我,只是认真地听着他唱。他穿着薄棉外套,西裤皮鞋,一会学着海龟的样子,一会又学着老爷爷的样子,和着歌词的内容。

“不知道,观众觉得这位先生的演唱如何呢?让我们来采访一下!”

全向瑞唱完了,主持人随机采访着小舞台下的观众,前两位女士都投了赞成票,第三位女士则是看着我。

“虽然他唱得很烂,不过他的爱人已经被他深深感动。所以,我也投赞成票。”

“恭喜这位先生!请您为那位美丽的小姐选一件玩具吧!”

全向瑞挑了那个维尼熊,然后送给我。

“挺好玩的,是不是?”

全向瑞举着维尼熊在我眼前晃了晃,我看着他,形容不出心里复杂的感觉,只落下了几滴泪。

“怎么了,小泉?你不喜欢这个?”

“没有没有,我太喜欢了!”我接过维尼熊,吻了一下。

“有了新欢就忘了旧爱,亲它都不亲我!”

某人幽怨地说着,我破涕为笑,扬起头吻上他的腮。

“不够喔!”

他摸摸嘴唇,我搂上他的肩,轻轻吻上他的唇。

回到韧哥的别墅,一片漆黑。

这样的日子,他当然不会在家。情人节情人节,属于情人的节日,他现在一定在和某位情人约会吧?我打开玄关的灯,觉得口渴,先到餐厅找水喝。拉开冰箱门的同时,被人从背后大力抱起。

“这么晚,嗯?”

韧哥的声音及时制止了我想找把菜刀的冲动,他将我放在吧台上,打开了吧台的灯,他的身上有些酒气。

“为什么关机?”

“没电了。”

韧哥翻出我的手机,像是不相信我说的话。

“在玛索?”

“没有,学校有点事情。”

我甜甜地笑着,他抓起我掉到地上的维尼熊,掸了掸灰。

“还喜欢这个?”

我抱过来,揉揉熊的脸,韧哥把熊拿走,双手搭在吧台上,向我吻来。为了保持平衡,我迎了上去。

他的舌直截了当地探进来,牙齿有意无意地磕着我的嘴唇。

忽然,颈上一凉。韧哥退开,我低首,一条银色的链子,坠是一只雕琢精细的白玉锁。那锁的形状有些特别,是长圆形的,很小巧。

“情人节快乐,泉。”韧哥低头吻向我V字领的毛衣襟口。

“是不是人人都有份啊?你的情人们?”

我摸着那个玉锁,很光滑,是块不错的玉呢。韧哥抬头,抚过我一缕发丝将我拉近。

“泉是不一样的。”

是不一样,锁啊,她们都是自由的,因为她们有足够的资本与他平起平坐。

“谢谢,韧哥。”

我亲亲他的额头,跳下吧台,转身时他握住了我的手腕。

“洗个澡放松一下吧!”

我看了眼他的手又看向他的眼睛,用眼神问他,你拉着我怎么洗呢?

“一起。”

韧哥打横抱起我,来到二楼他的浴室,一个超大的按摩浴缸,他将我放入其中,打开了水的开关。

“我还是在楼下洗吧。”

我跨出一步,韧哥却以长腿阻住,我一个趔趄仰了过去,韧哥反手扶住我,一起倒下。

“你口是心非啊……”

我趴在韧哥的身上,只穿着毛衣和仔裤,韧哥猿臂缠在我身上,身体的热度不断地传递给我。

“韧哥,我……我不习惯这样,我们还是别——啊……”

“别怎样?”

韧哥的手窜进我的衣物里面,像两条活泼的鱼儿一样游荡,而他的唇则在我的颈上、脸侧细细密密地吻着,我的小腹里聚集起一股热流,呻吟慢慢溢出。

浴缸里的水已能漫过我的腰,浸在水中不停动作的韧哥的手指,仿佛带着某种魔力,只三两下便点燃了一切。

“啊……”

他一气呵成的动作不给我一分一秒的喘息机会,我伸出的手也被他握住,只能眼看着那抹红色沉入水中……

浴室里升腾的雾气模糊了他的脸,也迟缓了我的大脑……

我醒来的时候躺在韧哥的床上。

见我无力的样子,韧哥换了水,又让我泡了一会儿,实在太舒服了,就睡着了。梦里,又见到全向瑞在街心花园的小舞台上摆着滑稽的造型,温柔地对我笑。

情人节里,我收到了两个男人的礼物,应该开心吗?

“早安,泉!”韧哥在我肩上轻吻。

“我的手表呢?”

韧哥动作太快,我都忘了摘,好像浸到水了。

“坏了。”

韧哥递给我,已经不走了。

“我会拿去修。”

说罢,韧哥把手表包进了一块手帕里。

“不用了,我自己修就行了。”

我想拿回来,韧哥已经放进了抽屉里。

“怕我不还给你不成?傻丫头!”

韧哥去海南了,临走前一个晚上,我问他手表的事,他说还在修,回来让潘蒙交给我。

第二天早上出门的时候,我从窗户里看到一个红发美女在别墅大门口等他,两人拥抱片刻以后一起驾车离开了。

惦记着手表的事情,之后的两个多星期里,我给潘蒙打了好几个电话,总是说没有修好。真是奇怪了,这么长时间装块新的也够了。

正要出门去玛索,有人按起门铃。平常找韧哥的人都会直接去公司,或者约在外面,打理卫生的人也是固定时间来,会是谁呢?

我开了门,竟然是朱勤勤。

“夏小姐?”显然,她没有想到开门的会是我。

“朱小姐,你好!找表哥?”

“嗯,我可以进去吗?”

“请进!”

我让开门口,她走进来,站在玄关到处看。

“表哥他出远门了。”

“是吗?”

她没有看我,而是走进客厅,在沙发处坐了下来。我放下了包,到厨房给她沏了杯茶。

“朱小姐,请喝茶。”

她穿着浅粉色的裙装西服,头发有些大卷披在肩上,只头顶上梳起一束。她的脸上化着淡妆,大大的眼睛,挺翘的鼻,丰润的唇,标准的美人。坐在那里,她挺胸叠肚,双腿斜向一边,极为端庄。

“夏小姐,请坐!你怎么在韧的家?”

“表哥出远门了,我过来帮他照看一下房子。”

听她说话的语气,俨然把自己当成了这里的女主人。

“你知道他去哪了吗?”

“不好意思,朱小姐,他没告诉我。”

“打他手机关机,打公司都说他出远门了,却不告诉我去哪了,以为他是在家躲着。你真的不知道?”

我摇摇头,那些天我在学校,自然没人应门。

“唉,他这是存心不想见我啊!”

朱勤勤说着,竟有些泫然欲泣,原来是跑这儿堵人的,可真是造孽啊韧哥,你跑到海南风流快活去了,却要我在这里陪着你的小情人肝肠寸断。

“夏小姐,你也跟他们一样故意瞒着我,对不对?你就告诉我吧,我只想见见他而已!”

她忽然抓住我的手,眼泪那么大颗大颗往下掉,好一个楚楚可怜。我真想告诉她让她飞去海南,也真想看看韧哥会是个什么表情。当然,想想而已,韧哥的脾气,还是算了。

“朱小姐,他也许不几天就回来了。”

虽然看多了晓菲,可还是受不了,忍不住安慰起她来。

“朱小姐!”

潘蒙突然出现在我身后,吓了我一跳,正纳闷他怎么进来的,才想起刚才朱勤勤进来之后好像没关门。

“对不起,夏小姐,您受惊了!”他微微鞠了一躬,“朱小姐,老板请您回公司等他,他晚上就到。”

朱勤勤立刻转悲为喜,连道别也不说一声便出去了。

送走了潘蒙和朱勤勤以后,我有些幸灾乐祸,下午在玛索干活也特别起劲。嘿嘿,跑到海南躲了那么久,到底还是让人给抓到了,估计朱勤勤不会那么轻易放过他,这下可有他受的。

我早早跑回去,准备等韧哥回来损他两句,没想到他却比我先到。那个朱勤勤的功力还是不行啊,这么快就败下阵来。

“早啊,韧哥!”

我拍拍韧哥的肩,坏坏地笑着。韧哥的脸上却没有什么笑意,他的肤色晒黑了不少,看来这趟海南之行甚是惬意呢。

“怎么随便给人家开门呢?”

韧哥一手环上我的腰,一只手抬起我的下巴,眼睛里似乎还有那么点不满。

“还说呢!要不是你躲起来了,用得着她大老远跑这来盘问我吗?”

我有些忿忿地打掉韧哥的手,腰上的力量却更大了些。

“哦?那你怎么说的?”

“还能怎么说,说自己是勤杂工呗!难不成说我住在这儿?我可不想被她生吞活剥了!”

韧哥偏着头打量着我,眼神中多了些怜惜,让我非常不舒服。

“有我在,谁敢。”他的语气阴阴的,随后将我拥入怀中,“泉,我回来了,好想你!”

“左拥右抱的你还有工夫想我啊!”

话一出口,便觉不妥,韧哥松开我的同时,嘴角已经勾起。

“不要生气,有礼物给你。”

“什么东西?”

他拿给我一个小瓶子,一瓶黄黄的东西。

“辣酱。”

我汗!用辣酱哄女孩子,他可真是有创意。

“这是海南特产,很辣,但是不上火,我带了很多给你。”

我扭开盖子闻了闻,不同于我常见的那种尖椒,有股特殊的香味,闻着就有食欲。

“对了,还有这个给你。”

我接了过来,是我朝思暮想的手表。

“您找这个修表的速度可是真叫一个慢——这不是我那只?”

我翻过来检查时,发现手表背面的批号不一样。上次全向瑞送给我的那块背面批号中间四个恰好是海成的生日,我不小心给记住了。

“这都被你看出来了?”

韧哥无奈地眨眨眼睛,这么可爱的表情出现在他的脸上还真是怪异。

韧哥拉着我的手,到客厅里坐下来,“其实上次我叫人拿去修的时候,人家说已经没办法修好了。看你那么宝贝想来对你很重要,偏偏本地又没货了。这次回来之前,我飞去上海才找到这个款式的。”

韧哥用一种真诚的目光望着我,我就是想怪他也说不出口了。本来弄坏了也不是他的责任,修不了还让他赔,我怎么好意思再说什么。只是,那是全向瑞辛苦攒钱买的,心里终究是过意不去。

全向瑞找到一个中介,想再打工,赚点零花钱,没想到碰到一个骗子,骗走了他还有其他几个学生的中介费便一走了之了。回到学校,他显得有些无精打采。我劝他想开一点,那些钱就当是买了教训。他却说,这月手里紧张,父母便多汇了钱给他,本来那些钱是要置备家用的,现在就这么没了,他觉得对不起他们。

我不太理解他的感受,从小到大,我什么都缺,唯独不缺钱。我们家不很富裕,但也算是比上不足比下有余。爸爸还在国内的时候是医学院的教员,出国以后在北卡一个大学里做研究工作,每个月都有给我们汇钱,妈妈是一家公司的财务主管。奢侈品是不敢想,一般的生活愿望还是都能满足的。

我觉得,最主要的原因还是我们家没房也没车。妈妈一直都想去找爸爸,那会爸爸说我太小需要人看,妈妈就留下来了。她根本没打算在这里安家,所以也一直没买房子。妈妈也不爱存钱,有多少花多少,就连我大学的学费都是爸爸给我存起来的。她是不想留下一点念想,她说了,等我想他们的时候可以飞过去看他们,反正她再也不要跟爸爸分开了。我说,你们一起回来不得了?她说不要,这个地方她呆够了。

所以,我体会不到全向瑞说的那种感觉。我的父母从来不让我依赖他们,我是说钱以外的东西。有了玛索,每月的进项足够我花销,连钱我也不用他们了。我已经习惯了这种生活,妈妈不在我身边也挺好的,自由自在,起码比那种有家胜无家的感觉强。只是,我忘不了玛索还不是我的。总有一天,我会凭着自己的能力活下去的。

龚兆霆搬到学校外面住了。晓菲买了很多日用品,每样都是一对的,而且经常晚上不回来睡。晚上聊天的时候,娟子说他们两个算不算是同居呢?我和陶昱都没有答话。两个热血青年,总不会看看星星谈谈情这么简单吧?他们这样也不是才开始的,晓菲上学期就偶尔有晚上不会来睡的时候,恰好全向瑞说龚兆霆也不在宿舍,这次他们算是有了条件了。

想当初,听陶昱说自己的事情时,晓菲还是一脸的不可置信,终究也抵不过****的诱惑。享受性的过程是很美妙的,每一次韧哥都让我情不自禁。呵呵,他真是个太出色的伴侣,我甚至担心以后结婚无法把丈夫放在眼里。海成走了以后,我以为我对异性不会再抱什么想法了,可是,这半年多的时间韧哥给我的生活带来了不小的改变。

“小泉,说好来看比赛的,都没见到你和全向瑞。”

龚兆霆因为新生篮球赛的突出表现,被学校里一个几乎每年都能拿到联赛冠军的俱乐部招了进去。每年四月份开始,便进入了学校篮协主办的俱乐部联赛赛季,每周都有两到三场的比赛。作为新人,一般会被在板凳上放上一年,但龚兆霆第一年加入就已被列入了主力名单。

全向瑞因为缺课太多,跟班里一个上进生一起上自习补习,所以,比赛以来他还没有去看过。我倒是看了两场,一有龚兆霆所在的球队,观众就是里三层外三层。篮球场那个环境,也没个坐的地方,我每次看不到十五分钟就累了。

龚兆霆他们那个球队有个很好听的名字,叫“ANGEL”,吸收的都是每年新生中最具潜力的新人,所以实力一直都很雄厚。另外,ANGEL的队员相比其他俱乐部也要帅上好多,这也是他们的比赛观众场场爆满的原因。

“他们人气这么旺,少我一个不少啊!”

“那不一样,他们每个人都有自己的Fans,兆霆的是最少的。所以,小泉,帮我一起给他加油吧!”

“好啦,我一定会把全向瑞也给拖去!”

我和全向瑞早早地来到球场,在边线上找了个最佳位置坐了下来。球场边已有些人,两队的队员也陆续到场,在各自一边做着热身。晓菲今天穿着白色的连衣裙,长发披着,在人声鼎沸的球场上非常惹眼。她守着龚兆霆的东西,站在篮筐附近。

这是小组赛的最后一场,观战的人很多。在那些人当中,可以清晰地分辨出他们的阵容。果然如晓菲所说,每个人都拥有自己的Fans。不过,龚兆霆的Fans一点也不少,从他开始上场,到助攻再到进球,欢呼声压过半场。

我和全向瑞看到最后,龚兆霆走下场跟我们聊了两句。晓菲站在他旁边,一会给他递水一会给他擦汗。我们要走的时候,他让晓菲跟我们一起回去。

“我等你,没关系的。”

“我们可能还要一起吃饭,没时间陪你了,乖,跟他们先回去吧!晚上给你电话,师兄们正等着我了,不说了!”

就这样,晓菲抱着他刚脱下的队服跟我们一起走了。我们本想叫她一起去吃饭,她说不想去就先回宿舍了。

我跟全向瑞吃了饭散了会儿步才回去,晓菲正在水房里洗衣服。那件队服,我在楼道里看见过好几次,每次都是干干净净的还挂着水珠。

快到五一长假了,我问全向瑞有什么安排,他说想在学校看书,我想不出门多半是钱的问题,也好,我在玛索可以过得很充实。

周末回去的时候,韧哥说五一去青岛,问我愿不愿意同去。这个诱惑很大,我很喜欢海边的风景,想了想便答应了他。回去玛索跟他们交待了一下五一的事情,不久便跟韧哥启程了。

坐在飞机上,我翻着杂志,潘蒙与我们一起,他从不多话,只是跟着。

“项链呢?”

我穿了一件圆领T恤,脖子上什么也没戴。

“忘了。”

我没有看他,玉锁在我眼前晃了晃。我这才抬起头,韧哥微笑。那条项链,我从来没戴过,一直收在梳妆台的首饰盒里。不喜欢身上有把锁的感觉,尽管它很漂亮。

“真是粗心。”

韧哥低头给我戴上,不知道为什么,戴着这个项链总会感觉怪怪的。

下了飞机,有人来接我们,把我们送到了海边的一片别墅区。我兴奋地脱了鞋在沙滩上跑着,韧哥在远处看着我。跑累了,我就在沙滩上躺下来。海水那么蓝天也那么蓝,海腥味充斥各处。到了海边,什么不愉快全抛至脑后,一望无际的海平面让人顿时觉得心胸无比开阔。

韧哥带我走进了一幢别墅,这里的装修风格和他家有些相似,看来是他私人的地方。

“这地方很棒。”

我站在落地窗钱,将百叶拉开,前面便是海景,从房子里看出去有些坡度,海水波动的立体感十足。

“喜欢就好。”

韧哥双臂搭在我肩上,我轻轻靠上去。

韧哥很快又去忙他的生意了,一直都是潘蒙在陪我。潘蒙开着车带我转了很多地方,老城区、海滨浴场、石老人村,还参观了青岛啤酒厂。

本来,韧哥还安排潘蒙陪我区崂山看看,他说我天天一点运动也不做,不利于健康。我是最烦爬山了,潘蒙那个家伙又那么死脑筋,半路上,我骗他要去洗手间,溜了。

这样做的后果就是,身无分文的我直到下午还在青岛某个不知名的大街上晃着。每次出状况的时候,手机保准没带在身上,什么事都有潘蒙付账,我连钱包都没带。我也不着急了,反正也是来度假的,这样不是更好。我走着走着就走到了海边,韧哥的别墅也是在海边,一直走下去,说不定就到了。

一天没有吃饭,肚子里空空的,我觉得有些累,随地坐下。有三三两两的人在沙滩上散步,海水一波一波地打上来,周围的气氛很祥和。

前年的这个时候,海成正式与我提出了分手。他没有一丝的不舍,我知道他是不想我难过,因为他是爱我的。所以我淡漠,没有在他面前掉下一滴眼泪。

可是袁园姐的来信,却让我把所有的眼泪都流干了。她说她没有得癌症,海成就是为了这个才跟她走的,他说他不能对她置之不理。可是袁园姐却说她没有病,她好好的,她要韧哥告诉我,海成知道了真相也仍愿意留在她身边。

我该庆幸韧哥在我高考之后才告诉我这件事,海成他们走了没两个月他就接到了那封信,他早知道我会那个样子。我当时就冲了出去,只有一个想法,只想当面问问海成,为什么,他不是爱我的吗?韧哥追到我,只说了一句话,如果他爱你他就会回来。

我不相信,到现在我也不相信。袁园姐一封信把我和海成之间的什么都否了,难道我们之间那些都是假的吗?可海成连一句解释的话都没有,把我的心伤透了。袁园姐的一字一句仿佛都在咒骂我,你是个什么东西?你根本配不上海成!你凭什么跟我争!

所以,我只能一个人在这里慢慢体会这种伤痕累累的感觉。当我遇到了全向瑞,当我和他在一起时以为自己很快活,其实只是暂时忘记了而已。

身后一阵疾风,我被人紧紧抱在怀里。

“总算找到你了。”

时至黄昏,天色昏沉,我看不清韧哥的表情,眼神中的担心却不用分辨。

“我不是好好的。”

我抚上他的脸,却被他再次拥入怀中。

回去的路上,他一直握着我的手。我问他怎么找到我的,他不回答,只是要我保证再也不要一声不响地跑出去。我笑,只要别再让我爬山保证不跑。

韧哥把剩下的事情都交给潘蒙,留下来陪我。他问我还想去哪玩,青岛不算太大,潘蒙领着我已经转了很多地方。我想起有一次在旅游地图上看过青岛有一座颇为有名的教堂,我说,就去那吧。

以前见过的教堂都是在电视里,第一次走进一座真的教堂,感觉很美。中间是一排排的椅子,两边的墙壁上挂着许多画像,讲解着圣经里的故事。

我们看得差不多的时候,来了一些人,在前几排整齐地坐好,有人弹起了琴,大家一起合唱,我们坐在最后一排听了一会儿就离开了。

站在院子里,我仰首看着这座建筑。

说到教堂,就会立刻联想到婚礼。中国人办婚礼喜欢热闹喜庆,叫上所有的亲朋好友,摆上几十桌酒席,然后让新郎新娘挨桌敬酒,晚上再闹闹洞房,不到凌晨都不肯放过他们。这样的婚礼太累了,我喜欢西式的婚礼,新人到教堂里接受神父和亲友的祝福,再办个酒会,轻松浪漫。

“在想什么?”韧哥将我脸颊边的头发拢至脑后。

“我在想,婚礼肯定是个苦差事。”

“小姑娘想嫁人了。”韧哥轻笑。

“韧哥没想过结婚吗?”我挽上他的手臂,往外走着,“你现在什么都有了,再有个家,人生就完美了。”

“我想娶也得有人肯嫁才行。”

我停下脚步,扭头看他。韧哥眼角微挑,我哼了一声,道:“恐怕全天下的女人都想嫁给你吧?说出这种话,也不怕闪着舌头。”

他定定地看着我,“这全天下的女人也包括你吗?”

“不包括。”

我想也没想就回答了,同时注意着韧哥的表情。其实韧哥是没有表情的,有那么一会儿,然后淡淡地笑了。打开车门,让我上去,关门的时候他说了一句,看来他的魅力还是不够。

晚上,韧哥带我去参加一个私人酒会。出门前,韧哥说,不要见人就说是他的表妹,我说,那怎么说?他说,什么也不用说,跟着他就好。

酒会是在一座豪华的别墅里举办的,看看门外停的车就知道来的都是了不起的人物。为了参加这个酒会,韧哥为我准备了一件白色的晚装。款式很简单,前后都是深V字领,肩带有一根手指粗细,从腰部到大腿都很包身,往下完全打开。尺寸正合适,看来韧哥对女人的身材颇有研究。

我们走进去的时候,一位红发美女立刻迎了过来。他二人热络地打招呼、拥抱,女子的目光扫向我的时候,我想起她就是那个把韧哥拐去海南的人。

韧哥没有为我介绍她,从他们的对话中我知道,酒会的主办人就是她,而这个别墅是她家。有很多人主动过来结实韧哥,红发美女不停地为韧哥引荐着。见我脸上露出了疲惫之意,韧哥让我先去吃点东西。

酒会用餐是自助式的,简单吃了一点,我便离开了大厅。在后花园慢慢散了会儿步,我发现一处秋千式的长椅,走过去坐了下来,慢慢荡着。

韧哥此行是为了见她吗?正想着,却见她朝我走来。

“大厅里很闷吧?”

她坐到我对面,全身散发着很多感觉,前卫、野性、柔媚、大气。

“我叫乐青,你好,夏泉!”

她郑重其事地做了自我介绍,我一愣,她知道我?

“乐小姐,你好。”

“你比我想象中要美丽得多。”

看着她诚挚的笑容,我有些迷惑。这样的开场白,接下来该不会要跟我谈韧哥吧?

“我跟韧是大学同学,老早就听说你了,今天才见到你本人。我可以叫你小泉吗?”

原来,他们是老相识。

“可以,乐小姐是青岛人吗?”

“是啊,喜欢青岛吗?”

“嗯。”

青岛盛产美女,这些天走在街上经常可以看到身材高挑,气质不凡的女子,这十九年我都没见过这么多美女。眼前的女子更是极品,刚才她与韧哥并肩而立,仿若一对金童玉女。这么出色的女子就在他身边,韧哥竟还敢说没人肯嫁给他,天下的男人们恐怕都要哭了。

“青岛是个度假的好地方,以后有时间就过来,不用非得跟韧一起,我来招待你。”

“乐小姐太客气了。”

“不要乐小姐乐小姐地叫了,叫我青姐吧。”

青姐……我想起舒妍姐,乐青和韧哥也是这样的关系吗?不知这次又能多久……她,应该不会和舒妍姐一样吧?舒妍姐跟她相比太普通了。

“好像开始跳舞了,我们进去吧!”

我跟着她回到大厅,华尔兹的音乐已经响起,人们纷纷走至中央翩翩起舞。

我在人群中寻找韧哥,他朝乐青走去,优雅地伸出手臂,乐青随着他开始了舞姿。韧哥今晚穿着黑色的礼服,良好的剪裁突显出他健美的体态。他们两个都是舞林高手,人们都让到一边观赏。两人时而说笑,舞步贴合极为默契,好像舞台上已练了数十年的搭档,又好像一对亲密的爱人,在舞中尽享情意无限。

一曲下来,人们都鼓起掌来,赞叹着这一对男女是如此登对。我无聊地坐在角落里喝着红酒。

所有的舞蹈里面,我最喜欢探戈,奔放、洒脱,却又带着点绝望。海成更喜欢华尔兹,也花了很长时间教我,本来我就缺少运动神经再加上不喜欢,始终学的不好。倒是探戈,我一有时间就在家里放着探戈的音乐,自我陶醉。

“小姐,可以请你跳支舞吗?”

韧哥以同样优雅的姿势向我伸出手臂,如此的场合我怎敢献丑,可心里却痒痒的,很想秀一下,韧哥的眼神也在鼓励我。

我接受了他的邀请,随他走向中央。在激昂的音乐声中,韧哥带着我游走在每一个角落,回首、踢足,尽情释放自己。雪白的群摆在我的腿下飞扬洒动,犹如海上的浪花,一波高过一波。韧哥的臂膀魁梧而有力,不知不觉我便开始追随他,调动起身体所有的灵活热情回应他。

最后一个动作,我仰了下去,韧哥托住我的腰。忽远忽近的灯光下,韧哥的瞳孔渐深,承载着深深的漩涡,仿佛要把我吸进去。我闭上眼睛,韧哥将我拉至无人的走廊。

他倚在墙上,双手圈着我的腰,看我的眼神已不似刚才那般。低下头,韧哥一手托住我的后颈,吻住我。他吻得缓慢,细细呵着我的唇,再轻柔地勾着我的舌,来回翻转。我的手慢慢地攀上他的肩,很喜欢他这样的吻,像在温柔地环绕着自己的宝贝。

“你跳舞的时候竟是这般迷人。”

他的俊脸离我不到三厘米的距离,我忽觉有些羞涩,低下头去。他轻笑,唇碰到我的额头。

“以后,为我一个人跳吧。”

我的手垂下来,慢慢靠在韧哥的胸膛里。

在刚刚的某一刻,我觉得自己成了一个公主。王子拉着我的手在梦幻般的世界里沉醉。可是,韧哥不是王子,就算他是,我也不是公主,梦总是要醒的,以后又能有多久?

五一过后,天气热起来,宿舍里都给了电扇,也挂起了蚊帐。天黑得晚了,全向瑞总是和我在外面呆到很晚才回去,我们总会讨论一些问题,比如说恋爱中的人们应该怎么相处。

“我有时觉得你离我很远,有时又觉得你离我很近,想抓吧抓不住,不想抓吧你明明就在身边。”

坐在人行道边,我看着篮球场里的人,问道:“你到底想说什么?”

“心里没有底,总觉得不知道你哪天就会飞走。”

“我又没长翅膀。”

如果我有一双翅膀,我很想飞出去看看,看看海成在世界的另一角落是怎么生活的,看看他是不是如我一样。

他想得有点多,大学里的情侣多半都是上课下课吃饭自习全部粘在一起,不管是谁,只要谈了恋爱,朋友同学全没有时间应酬,这种现象在女生中尤为突出。也许我比较个别,不喜欢两个人做什么都在一起,毕竟生活中还有很多东西可以享受。比方说事业,我在玛索忙碌的时候,觉得活得很充实。又比方说性,和韧哥在床上的时候,我总能得到极大的满足。

我在不同的生活片段中扮演不同的角色,在爱与性的分歧中游荡。在学校和男友一起吃饭上课,在校外和韧哥保持着肉体关系。奇怪的是,我会把它们区分得很好,可是那种说不出来的惯性让我感到有些乏味。

远处,龚兆霆和晓菲站在路边。晓菲说了什么,龚兆霆没有反应,晓菲过去想拉住他,却被他甩开。他冲晓菲喊了一句,声音很大,连我们都听到了。

“我想一个人呆会儿,你别烦我行不行?”

晓菲被他吓住了,龚兆霆也不管她转身大步离开了。晓菲在原地站了一会儿,也慢慢往宿舍方向走着,头垂得很低。

“我去看看她。”我站起来。

回到宿舍,晓菲又在洗衣服。

“吃饭了吗?”

我也拿了几件脏衣服,过去跟她一起洗。

“吃过了,刚回来?”

“嗯。”

她低下头,水房的灯光不太好,她仔细地辨认着衣服上的污渍,随后用小毛刷沾了些肥皂小心地刷着。

“他今天心情不好?”

“是啊,他们今天输了球,从小组赛到现在还没有输过,今天的比赛预测也是没有悬念的,可是他们却输了,他很难过。”

晓菲的脸上浮起怜惜的神情,想起龚兆霆刚才的样子,反差好大。

“别担心,小泉。”她忽然对我笑道,“我没什么,谁都有心情不好的时候,我能理解他。”

十点多的时候,晓菲接了个电话,语气柔柔的,随后便收拾了一下东西离开了。

*本文版权所有,未经“花季文化”授权,谢绝转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