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王子辄
“我在这儿呢……这儿……”魔厨因为找不到王子辄,已经无助地坐在地上哭泣!此刻听到王子辄的声音隐约传来,她马上擦干眼泪拍拍屁股站起来,往传来的声音寻去,然后她摸到一只手,挺温暖的手!“王子哥哥……”她摸上一张肌肤细嫩的脸孔!接着她的手指僵了僵!她知道,这张细嫩肌肤的脸孔不可能是王子辄的!王子辄的脸孔桀骜英挺但由于长年暴晒在烈日底下,使他的肌肤显现出健康的古铜色,指下的细腻肌肤使她猜测地说:“是顼哥哥!顼哥哥,是你吗?嗯?我是魔厨!魔厨啊……”
他没有马上回答她,他当然知道她是魔厨啦!其实刚才她坐在地上哭的时候他就找到她了!只是她嘴里一直喋喋不休地叫着王子辄的名字,他便伫足不前了。不知为何,当她不停地叫着王子辄的名字时,他心里竟然有股颇不是滋味,莫名其妙地有些生气了。倏然,他惊恐地察觉这些感觉,然后他甩了甩头决定不再想了。他不想去深思那是一种什么样的感情,因为身为矽召国下一任王位的继承人,感情对他是种奢侈,甚至是种羁绊。他们矽召国领士广宽!实力雄厚!是以占领和侵略别人国家的领士和财富为主旨,而担当这样一个国家的国君根本不容许有一丝丝对别人的怜悯之情……噢!天!他又再一次用力甩了甩头,埋怨自己怎么又想起矽召国和那个讨厌的王位继承人的身份了。
“我是顼皇。”他对自己说:“是个医士……”对!现在他只是个医士的身份,自由自在的医士,无拘无束的医士,而不是那个讨厌的矽召国皇子!讨厌的王位继承人的身份……只是他倏然又想到,这种无拘无束的生活可以过多久呢?一路从矽召国逃到刃戎国,可是他的父王没有放弃派兵追寻他的行踪,所以他一气之下干脆爬上这座危机四伏的刃戎峰来了,如果他无法获得自由,那么……死在这儿吧!死在这儿……或许就是他最好的归宿呢。
“顼哥哥!”魔厨因为害怕和战栗,所以一下子扑入他的怀里!“我好怕!好怕……顼哥哥……”
“哥哥!哥哥……”听着这个声音他想起了他的弟弟,也就是矽召国的二皇子皇易,皇易比他小二岁,十多岁的时候他曾经对他说过,“哥!”皇易用清脆而幼稚的声音对他说:“哥!你热爱自由!是吗?哥!你不想当国王!是吗?那么就让我来当国王吧。哥,我替你当国王,然后你去寻找你的自由,追求你的幸福……”后来皇易这番传到他的母后,也就是顼皇(杌)的母亲、矽召国的皇后的耳中!然后一个月后皇易死了!死在他的寝宫!面色安详!太医说死于自然。
只是他发觉在皇易的耳后有个细小的针孔,他看了看太医闪烁不定的眼神,和他母后眼中的诡笑不止!他越来越觉得惊悚,他想弄清楚那是怎么一回事!于是他决定学医,拜矽召国一位医术最高的太医为师!后来他的师父告诉他皇易是死于一种慢性的毒液的,这种毒液发作死亡后没有任何特征,就跟平静死亡的安详一样!皇易死后,他成了矽召国唯一的皇子,逃脱不掉的王位继承人。只是经过那件事之后,他就对为了权力而勾心斗角,血亲相残的皇宫愈加讨厌了!然后到了无法忍受的地步,于是他逃跑了。他从小讨厌武功和撕杀,只是为了逃跑和躲避他父王的追兵,他拜了一位轻功绝顶的高手为师,练就了一身轻功。
“顼哥哥……我好怕……”魔厨栗着声音说!
他拍了拍她的背,安慰她,“别怕!皇易!有我在!有哥在!皇易!不要怕!不要怕……”他的眼泪流下来了!滚烫的,热热的眼泪灼灼地滴到她的脸上!润湿了她的眼睛!和她因为恐惧而哭泣的眼泪流成一片。
“顼哥哥……”黑暗中,她看向他!可是看不清他的脸孔,在如同暮色的黑暗中甚至他的身影都显得一片迷糊!只是他抱着她的力量那么稳固,仿如即使是山崩地裂也不能使他松开对她的拥抱一般。
“曾经,我有个弟弟!我的弟弟……”他说,眼泪咽进他的肚子里,“我的弟弟叫皇易,他很可爱,就像你一样!总是用清清脆脆的声音叫我哥……哥哥……可是他死了!我再也不能见到他……”
顿时,魔厨心里一阵紧揪的难受,她最不能平静地聆听别人的伤心事了!她总比说话的那个人更容易激动,眼下她不知道怎么安慰顼皇,只是更紧地拥紧了他,“哥!那以后我直接叫你哥哥好了。”
“不,你还是叫我顼哥哥吧!你叫我哥哥,我会以为你真的是我妹妹。”
“我做你妹妹不好吗?”
“不好。”下意识地,他不希望她做自己的妹妹,这是非常古怪的一种感觉。
“哼,我偏不……”她破涕为笑!“我偏要叫你哥哥。哥哥哥哥哥哥……”她听见顼皇在她上方低低地笑,也笑开了。而顼皇,他无法拒绝这声声脆脆软软的哥哥,就像他永远无法忘记皇易一样。他忘不了他欢快的笑!清清脆脆的音调!还有死时的过分安静……
“魔厨……魔厨……”王子辄和镜鸾一直找不到魔厨,他们累得在一块地面上盘地就坐。
镜鸾的指尖不经意地摸到一块棱角的石头!于是她惊叫出声,“王子辄,我们,我们好像又回到原地了……”她把那块石头交给他,“看,我刚才在这儿跌倒时就有这样一块石头。”惊恐刹时漫遍她的全身!“我们真的无法走出这里了。”
“不会的。”王子辄安慰着她,然后拉她起来,“走!我们不能停下!只要一直走!就一定有出路……”其实他心里同样没有任何把握。
“可是……”她的双腿累得连站立的力气也没有了。
“来!我背你……”王子辄弯下身子,“上来。”
她上来了!柔柔软软的身子压向他的背脊。他背着她,双手抓着她的大腿!她的琵琶挂在他面前,双手从后面环抱着他的脖子,发丝垂在他的肩上……但是此刻他没有心情感受温软玉体!
“……魔厨,魔厨……”一路上他不住地唤着魔厨的名字,她是为他才涉险的,他不能置她于不顾,而镜鸾在他背上累得睡着了。
“喂!滚开!你不要老挡在我面前……”刚才的一场暗器使迭泪和袤阳,还有魅魃撞到一块儿。迭泪气恼得很,因为如果不是眼前这个可恶的术士自作聪明的话,她是根本不会受伤的——刚刚暗器飞来的时候,她因为慑于体内被袤阳植入了分身的法杖!所以不敢施功!只是凭着轻巧的身体左右闪躲,就这样一支利针模样的暗器猛地射入她肩胛骨里,使她疼痛无比而且流血不止。
“黑女巫,拜托你别再在我耳边鬼叫了!你必须清楚你自己的声音比魔鬼还阴森恐怕……”他的耳朵尤其灵敏,他听到身后的她肩膀上的血沥沥滴到地上溅起泥士的声音,他希望她不要再说话!不要再激动!否则血只会更流不止……这是他的愧疚心在作怪……其实……唉……他不敢冒险告诉她那个真相,因为他没有把握她会不会一时发疯起来,突然发功使他们体内的黑栗气发作,然后他们都会毒气身亡的!她是黑女巫!他不敢轻易赞成如顼皇所说的,她心底还有善良的一面,因为他从未感觉到。
“喂!你……”
“你们别吵了。”魅魃放开掩着的耳朵大叫了一声,打断了迭泪将要的反唇相讥。在黑暗中魅魃瞪了瞪他们两个,却只是看到两个模糊的影子!刚才一路上他们絮絮个不停,吵得他脑袋几乎要炸开了。
“我们必须要找出路……”魅魃说:“再这么下去我们都会完蛋。”
“还用你说?”袤阳撇了撇嘴,“可是没有出路呀……”
“路是肯定有的。”魅魃说得甚是笃定,瞟向袤阳,“就看你愿不愿意去试。”
“如果有路!我肯定……”袤阳这句话还没有说完,他就感觉自己被魅魃横空抓起!“喂,你要干什么?”他心里禁不住恐慌地叫!但瞬间,魅魃便已把他往前面的无边黑暗丢去了!他连反抗的机会都没有,因为魅魃的力量无法形容的强大,他从未遇到过这么强大的对手!向前飞驰的力量和使人窒息的黑暗讯速支配着他……
“魅魃,你这是干什么?”迭泪急汹地问,然后下意识地倒退几步,防备魅魃。
“如果我估计没有错误的话……”魅魃顿了顿,然后才缓缓说:“前面应该是光明之门了。”
“光明之门?那是什么?”迭泪不解。
“如果打开光明之门,黑暗就会消失!光线就会普照整个黑暗之渊……使之不再黑暗!这样,我们就打开了通往刃戎之巅的大门。不过……”魅魃敛了敛色,说:“也许……前面是维厄之门……就是通向无止境黑暗的大门!总之……我现在还无法肯定。”
“所以,你就找个人去试试?”迭泪又后退了几步,此刻她为魅魃的阴栗感到浑身颤抖,“魅魃,告诉我,如果袤阳去的那个方向不是光明之门!那么!下一个!是不是该轮到我当你的牺牲品了?”
“这个当然。”魅魃的声音比迭泪不知要阴上几倍,“我们志同道合!目标都是刃戎之巅!所以,为我们共同的目标牺牲是你时该的准备。”
“不!不……”迭泪一步步地后退,“你好可怕。”
等了许久,魅魃没有看见光明袭来,于是他转向迭泪,“看来我要再掷一次了。”
“不……”迭泪尖叫着逃跑。但是没有用,魅魃轻而易举就捉住了她。他举起她,仍然要掷往那个方向!迭泪大叫,“就算要死,也要让我死得有价值呀,魅魃,你为什么还是掷向那个方向呢……”
“因为光明之门与维厄之门其实是同一扇门。”魅魃说:“只是撞击的力道决定门后面的机关打开哪根轨轴!如果左边的轨轴被打开,那么光明之门被开启!如果右边的轨轴打开,那么你将进入维厄之门……抱歉!迭泪!我没有别的办法,你只能试试运气了。”
“啊……”随着这声尖锐,迭泪的身体被一股十分强大的力量推导着呼啸往前飞去!过了许久许久,她自己也不知飞了多远!反正到最后她感觉到自己的身体撞上一睹硬铁的东西!然后她滑落,撞得头昏脑张地发出一声闷哼。大门,似乎有了动静!从门逢里,光明丝丝渗出来……在她喜悦地看着眼前的亮光渗出时,她又猛然看见旁边的袤阳悬空被吊在右边的半扇大门外面!她看见他的法袍已经被他召唤出来,底下似乎有源源不断的飓风不住地灌上来,吹起他法袍使之撕裂如同战场上呐喊的旗帜。他没有召唤出法杖,所以没有任何力量与底下灌上来的漩风作博斗,她知道他没有召唤出法杖的原因,黑暗之渊不允许有光明。
随着左边光明之门的徐徐开启,右边的维厄之门开始缓慢地合上!而袤阳也再无法支持了,看似就要被底下不断刮上来的漩风卷下去。因为重重的撞击,使迭泪的嘴巴不住地往外吐血,她挣扎着爬到维厄之门的门槛上!她往下望去,但见底下是无底的黑暗!接着她抬眼,望了望袤阳,对他伸出手,“把你的手伸给我。”
“你为什么要救我……”袤阳为她的举动感到吃惊。
“废话什么!”迭泪大叫,“你难道想掉下去吗?”
“不!”袤阳甩了甩头,感激地望着她,说:“谢谢你。可是我不想连累你!底下的漩风已经贯穿了我的身体,我就快要被吸下去了……”
“气死我了。”迭泪看着固执的袤阳,又看见维厄之门随着光明之门的开启已经加快速度合上了!“手拿来,傻瓜,快点把你的手给我……”她一边伸出一条腿抵着维厄之门,一边对他伸长了手!“手拿来,傻瓜……我支持不住了,再犹豫你就死定了……”
“为什么……我暗算你!骗取你的黑栗气!你为什么还要救我呢?”
“因为我要跟你算清楚这笔账。好了!别废话了!现在我命令你,把你的手给我……”她的力量发挥到了极点!而她的巫术被他用分身法杖振住,所以无法使用,“我命令你,把你的手给我……”
“你还是自己保命要紧,你救不了我的……”
“天杀的你……”迭泪怒吼一声,接着拔下她的发钗,温柔的头发缠绵地向他卷去,缠上他的腰!但是由于她无法施展巫术,所以那些头发变得软弱而没有任何力量。而且由于底下的漩风不断地灌上来,拉扯着袤阳的身体往下沉,所以她的头发也被扯得很痛。
“喂!黑女巫!放开我。”袤阳大叫,不住地扯开那些绕上他腰际的头发!“黑女巫,你发什么疯呢。这样下去你的头皮会跟你的头颅分裂,你不要命了吗?你想想,没有头发的头光秃秃的,多难看呀。”
“把你的手给我……”
“你为什么一定要救我呢?”
“我不救你我就成了一个废人了。我的巫术被你的分身法杖镇着,没有你的解封我永远无法施展巫术,那样与一个废人有什么区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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