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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第十章 步步为营终无用

十二皇子的野心,给予夏邑昇很好的利用机会,本想依计行事的他,加快了脚步。萧太傅不喜夏邑昇这是朝廷里早已传开的事。

对于夏邑昇给萧太傅的牵制让其他的官员欣赏,可是他们并不知出了虎山又进入了狼地,这夏邑昇比起萧太傅那是诡异多了。

褪去无用之袍,夏邑昇开始崭露头角,十二皇子更加器重于他,随着他在一边推波助澜,十二皇子与十皇子的暗斗也越加激烈。

今是护国大将军上官国昌的五十寿辰,大摆筵席,更是请了许多宫内高官大将,而其中的皇子就有十二皇子与十皇子。

“小姐,王爷让奴婢问问今天是否一起前往将军府?”

门口响起小婢女的通报声,在房内的皓月微愣,起身开门。

“可否有说是为何事去将军府?”

“王爷未说,不过奴婢知晓,今天乃是护国大将军的寿辰,所以宴请官员前去将军府一叙。”

皓月点点头,原来是上官国昌大寿。

“于王爷说明皓月不适不便前往。”

毫无交情,似乎不适合自己去,皓月对着婢女回道。突的想起上官秋棠,原来自己会泄露探底身份有一大原因是因为她。

那次齐焕才会那么生气,想与她断绝来往,皓月不得不说自己心一阵甜蜜,这么说来他应该对自己亦是有情的。

而夏邑昇是比自己想的更早之前就知道,他难道就不怕自己陷他于不顾吗?真是胆识过人,今天他应该也会前往。

皓月见自己呆在府中也无所事事,因此换上男装出了宫门,看着街市热闹的景象,突然想起吉州的一切。

一路走来,几乎都是宽府大院的,比起吉州是更甚一筹,豪华的马车随处可见,皓月走进一家绸缎庄。

掌柜见来人,马上前来询问。

“客官,买布?”

“我看看——”

虽然皓月已经将声音压低,但仍旧清丽中性,见掌柜上下将她打量一番,然后微笑的点点头回到柜台,仍由自己在店内随意的闲逛。

这随便一家店,面料都如此的精贵雅致,果然是繁华之地,突然门外一阵喧哗,皓月见许多的人都往一个方向涌去,甚是奇怪。

“公子不知道吧?这将军府今儿个大摆筵席,许多高官都会前往,大家都乘机去凑一把热闹。”

掌柜走出柜台,也瞧向外面,看见皓月脸上的好奇,说道。

“听闻将军并不是注重噱头之人,为何这次会大张旗鼓呢?”

本以为只是小叙一番,以现在看来不像。

“听说上官将军有为如花似玉的女儿,虽然未及笄,却已经有许多人上门提亲,将军都看不中,这次应该是想趁机找个乘龙快婿吧。”

掌柜边整理着布匹边说着,回头对上皓月微皱起的眉际,突然干笑两声继续说道,“这也是听闻,公子可看中布匹?”

“哦,谢谢你掌柜。”

留下一点碎银,就当是谢谢他的那些话。

皓月沿路都看见成堆的人往将军府去,她不想凑热闹,便反着方向走,路过名为“玉楼春”的青楼,让她停住。

无情不似多情苦,一寸还成千万缕。——晏殊《玉楼春》

这会儿虽不是夜晚好时机,按规矩只要有客到,必得开门迎客,跨过朱户门槛,皓月单手背后,环视室内一周。

夜月一帘幽梦,春风十里柔情。

淡粉,浅紫的纱帘随风舞动,里头除了几位下人婢女在忙着打扫,并未见到****或者老鸨,皓月甚是奇怪?

“这位公子,今天玉楼春暂不接客,还请公子择日再来。”

第一个发现自己的婢女恭敬的说道。

“为何?既然来开门为何不接客?”

“是楼里的姑娘为将军府的寿宴献舞去了,还请公子见谅。”

将军府献舞?敢情自己来了个不凡的青楼,如没有够硬的后台,这能随便与将军府合作?皓月轻笑。

“公公子……”

看见女婢脸上羞红的双颊,皓月顿时回神,自己这会儿可是为俊秀无比的公子,自认为虽不及齐焕王爷他们高大俊朗,却多了份淡雅之风。

“多谢姑娘。”

皓月转身,本想出门槛,却差点被进门的人撞在一起,幸好自己身手利索,躲得及时。

“玉娘,这下怎么办?花魁姐姐突然病下,谁来领舞?”

几位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姑娘,围着一位丰盈的老鸨直直往里冲。

“你们个个先给我等着,这花魁为何无缘无故生病,我想你们其中一个会知道,现在我得先将事情解决,否则你们个个都吃不了兜着走。”

玉娘一个转身,涨红的脸,一看就是气得不轻,她始终不断抖动的晃过眼前的姑娘们,脸上带着厉色,一看便是老手。

“来人,将大门暂且关上。”

那些下人似乎被玉娘怒气的脸吓得慌了,根本看不见站在一旁的皓月,也将她当玉楼春的人关在楼内。

“淡雅,领舞就暂时由你来,你们剩下的几个,将队伍重新排列,个个皮给我绷紧点,再出点什么纰漏,我为你们试问。”

玉娘又开始训话。

“玉娘,我们又不是没有在高官府中跳过舞,他们看得都都是姐妹的脸蛋姿态,怕什么呀?”

其中一姑娘似乎还没明白,问道。

“这次不一样,将军特请了十二皇子与十皇子在场,既是皇孙子弟,什么样的闭月羞花,倾国倾城之姿未见过,你们不跳好舞是要被砍头的,怎可敷衍了事?”

皓月一听,不由得心里一惊,看来这次将军宴可是鸿门宴,明知两位皇子不和,为何将军还特意将他们凑在一起。

上官国昌虽是皇后的哥哥,但是皇后所生的两位皇子都是不成器之才,本想捧着自己外甥坐上龙位自然成空。

现在只能靠着寻找明君当靠山,他手上的禁卫军亦是一大威胁,如果赵煦能够取得他的支持,相信所有的事都会事半功倍。

“好了好了别吵,练一遍给我看看。”

曲声响起,将皓月思绪拉回,看着眼前翩翩起舞的姑娘们,发现她们的功底相当不错,腰间有力,柔韧很好,只是不够新颖,若想博彩,还需要些改变。

皓月缓缓向前,立于她们前面,顿时全场的人全都停下来,似乎对于自己的忽然出现感到讶异。

“这位公子,你是如何进来的?”

玉娘换上笑容问道。

“在下早已站在一旁,只是众位过于专心并未发觉。”

皓月淡笑着说。

“这,公子,今天玉楼春不迎客,还希望公子见谅。”

“玉娘是吗?可否借步说话?”

玉娘微愣,点点头,带着皓月上楼。

片刻后,皓月换上女装,惊艳四座,当她盈盈下楼时,无不让下面的人惊愣,身旁的玉娘更是满面笑容。

“姑娘们,这是新花魁,她将是你们的领舞,所以你们以最快的速度按照花魁姑娘的指示改正舞姿。”

底下开始七嘴八舌的讨论起来,皓月早已料想到,不过她不以为然,开始将队伍重新排序,那些舞蹈还是不变。

亭台楼阁,森严壁垒,门口守卫肃颜目视前方,往里青砖铺路,花石为阶,白玉雕栏,啼鸟清鸣,赤红梁柱立厅旁,庄严肃穆。

将军府是位于开封南面靠近汴河一带,此刻将军府门口围着许多的百姓,府内更是热闹喧哗,高朋满座。

跟着玉楼春的玉娘进了将军府,为了不让人认出自己,皓月早已经将面纱蒙上,等候宴会的开始。

那些姑娘经过自己稍微的调整已经大概领略,虽然对突然冒出的她甚感不满,却无可奈何。

“姑娘们,准备了。”

宴会开场舞即将开始,皓月走到台边,将帘布拉起,看见下面的人早已经坐齐,她一眼就瞧见了齐焕与王爷,以及上官秋棠,看来他们已经重归于好了。

待大将军一番敬言之后,就轮到我们上场,本在听大将军说话的皓月,却被玉娘拉回后台,说是在跟姑娘们确认一次。

皓月虽狐疑,却没有反对的重新跟她们说了一遍,就连她们都觉得啰嗦,为何这玉娘会如此紧张?

古琴一声划下,姑娘们按照皓月的意思,小碎步从后台步出。

皓月身着艳红色华衣裹身,外披同色纱衣,露出线条优美的颈项和锁骨,半掩掩面,裙幅褶褶流动轻泻于地,挽地三尺有余,使得步态愈加雍容柔美,缓缓步出后台。

流袖拖地一个挥手,轻舞扬起,琴声随之高起。

发丝只有简单梳髻,头插琉璃钗,一缕青丝垂在胸前,薄施粉黛,只应其装色,双颊轻噗淡粉,如花瓣般的娇嫩可爱,整个人妖艳脱俗。

当她随着音律舞动,正对上齐焕不可思义的目光,疑惑的看着台上的自己,让她差点晃神。

由于时间紧促,来不及教她们跳其他的舞蹈,只好由自己依照她们的舞姿来跳,其中加上了些现代元素。

轻逸飘尘,随风飞舞。手中的流袖时高时低,不断飞舞,此时的自己像是舞动的精灵般,自由于天地。

全场似乎全都为自己的舞姿所倾倒,只有席中的齐焕,他眸中多是疑惑。

皓月知道自己美,在跳舞时的自己更美,在部队中,曾经参加的那次文艺节目,收到的效果竟是,上级下令之后的文艺节不许她参加,免得扰乱军心,那是多么大顶帽子压下。

因此在吉州之时,自己跳舞也只是为了能够在春未眠生存,之后便不再亲自跳舞,这次亦是例外。

听琴音滑向高潮,流转衣袖仰头挥洒于天地之间,身上的薄纱犹如注上生命般,想四方飞出,脚尖立地,人不断旋转,裙摆四散飘动。

一曲毕,自己的身体恍如收敛的怒焰,身上的红纱将她包裹其内,等着最后一声收尾古琴落下。

凝气于丹田,瞬间如鲜花绽放般,昂首望向天,手中衣摆的薄纱随着开放,皓月整个人盘坐舞台中,慢慢垂首而坐,四周铺满了艳红的纱摆。

底下鸦雀无声,皓月抬首,额上已经布满薄汗,似乎很久未曾跳的这么尽兴,为何?

对上齐焕的双眸,亦看见他眼中的惊艳,红纱下的樱唇微微弯起,原来众人的赞美,却比不上他的一抹惊艳。

“真是一舞领进天地色,高高低低引人入胜,齐焕,你怎的?”

桌上被齐焕打翻酒杯都不知,一旁的赵煦回过神从呢喃中回神,见势问道。

“没什么。”

齐焕确定那是皓月,当初吉州一舞,正好他见过,只是她为何会出现在这里。

“王爷,末将谢过王爷的贺礼。”

上官国昌端起酒杯走向十二皇子,齐焕在一次蹙起眉际,十二皇子?

“将军可满意?”

十二皇子,赵括,面无表情,一脸深不可测,他长得与赵煦完全不一样,赵煦满面笑容,与人和善。

而他面色偏冷,双眸更是犀利,若没有胆识之人,肯定不敢对上他的双眸,就怕射伤一般。

在后台听见将军的话后,皓月顿时警觉不好,她真是糊涂,竟然没有问清,这玉楼春是谁请来的,先入为主的以为是将军。

“玉娘,你们是十二皇子请来为将军贺寿的?”

“没错,姑娘有何问题?”

玉娘明显一愣,点点头回答。

“玉娘,王爷有令,让花魁姑娘前去王爷身旁伺候着。”

“这,可是——”

玉娘为难的看着皓月。

皓月顿时明白,这花魁跟十二皇子绝对有不寻常的关系。

“花魁姑娘,要看你的造化了,这王爷可是手握重权之人,如能得幸,便麻雀变凤凰了。”

听着玉娘话中有话,她自然不会知道自己可是十皇子的人,现在如不去的话,只怕招来杀生之祸。

“还请带路。”

带着深意的双眸望了玉娘一眼,皓月走出后台。

当她款款走向十二皇子赵括之时,依旧戴着红纱,众人依旧看不清她的面貌,甚是好奇的直望着她。

走过小道,皓月坐落在赵括的身旁,只见他依旧面色凌厉,并未因为自己不是原来的花魁感到讶异。

皓月是第一次见到赵括,如要说赵煦是谦谦公子,那眼前这位便是冷漠无情?可是外表能代表什么,知人知面不知心。

心狠手辣?此刻的皓月似乎有片刻的晃神,直到对上他的双眸,被他冰冷毫无波浪的注视拉回现实。

“花魁给王爷倒酒——”

皓月看着他端起酒壶说道,只见他颔首点点,接着历眸扫过四周,众人马上收回落在自己身上的视线。

“将面纱拿下。”

赵括冷硬的命令,让皓月一惊,就连语气都与自身散发的冷漠相应,说话时亦是带着一股难以忽视的狠劲。

“是,王爷。”

皓月将面纱拿下,顿时四周倒抽一口气,皓月自然知道是为何,为了映照身上的服装,她的美眸花上浓厚的妆,神秘而妩媚,如柳般的秀眉往上挑起,更显得动人。

举手之间带着风情,诱惑于人心,赵括突然伸手在自己的脸颊上轻划下,皓月被此举动吓得往后躲,忘记自己还只是蹲在一旁。

不断往后仰,她可以轻易闪开,可是不能,就在自己以为要触及地面之时,腰间多了一只手,让自己停下。

对上赵括的双眸,皓月没有躲开,为何他的眼中有着痛苦。皓月甚是惊讶,似乎是自己的样貌给了他冲击。皓月伸手想触及他的脸颊,却惊扰到本沉浸在自己思绪中的赵括。

“王爷,你——”

顿时脸色恢复,他将自己拉好,并且命人拿来椅子坐在身旁。

齐焕在一旁看了许久,终于理会到什么,但是不行,这将会把皓月拉入这场暴风中,本打算站起的身体被赵煦压下。

“赵煦,放手!”

赵煦听见他的直呼,明白他的怒气,轻易被他甩开自己的手,齐焕视而不见,起身往赵括方向走去。

众目睽睽之下,齐焕无视,直直走向皓月,伸手的瞬间,被赵括拦下。

“南院王,请自重!”

冰冷的口吻,有着浓浓的敌意,两人对视。

周围越发的冰冷,已经是夏季,众人全身冷汗淋漓,时间过了良久,齐焕终于移开视线,对上皓月。

皓月一惊,他双眸蒙上一层如灰般,变得浑浊,伸手想拉住他,却来不及,他转身回到了赵煦的身旁。

事情变得奇怪,皓月感觉到身旁的十二皇子时不时对自己的注视,那种眼神中带着不一样的东西,而坐在不远处的齐焕只是一味的灌酒,这里面到底发生什么事?

花褪残红青杏小,燕子飞时,绿水人家绕。

枝上柳绵吹又少,天涯何处无芳草!

墙里秋千墙外道,墙外行人,墙里佳人笑。

笑渐不闻声渐悄,多情却被无情恼。

——蝶恋花

身处赵括樾城殿内的皓月,看着窗台外的园景,涣然想起那天齐焕的双眸,走出房门,发现门边站着两位守卫挡住了自己。

“姑娘,王爷有令,你不得走出房门。”

皓月轻笑。

片刻过后,看着捂着胸口龇牙咧嘴的守卫,他们怎么也想不到自己会武功吧,跨步走出房间,除了齐焕没有人知道。

啪,皓月发现自己全身都动弹不得。

“没想到你还会武功?”

是赵括,自己被点穴,他缓缓走到自己的面前,带着一抹诡异的神色看着自己。

“王爷,既然已经知道我不是原来的花魁,何不放了我。”

这一切都超乎自己的预测,本以为他看清自己的面貌会将自己放了,最多来个期满治罪,也应该是压入牢狱。

为女色?赵括的眼中并没有迷恋之色,所以可以排除。

“放了你?你与齐焕是何关系?”

双手背在后,看着天空问。

“没有关系。”

否认的太快,让人无法信服。

“你说,齐焕会不会因为你与我短兵相见?”

皓月一窒,双眸带着讶异之色,他到底想做什么?

“据说,你与海陵王关系也不错?”

带着冷笑,转头,犀利的视线直直的射向皓月。

“王爷,有话直说。”

赵括顿时大笑,没有几个女人可以在他的面前可以如此冷静,丝毫不见惧意,而且她的不逊破让赵括欣赏,没想到齐焕还有这样的佳人相伴,不过似乎不够珍惜,他将她献给了自己不是吗?

“对于历代皇位之争,可有看法?”

话锋一转,赵括问。

“亲情不在,友谊可用,****可抛,谁脚下的尸体多,谁就是王者。”

就算没吃过猪肉总见过猪跑吧,书里都是这么记载的。

“啧啧啧,你懂得不少,可惜依旧看不透,才会落到我手上!”

抬起皓月的下巴,摩挲着她的嫩肤,说着皓月听不懂的话。

“不懂?我相信齐焕会懂,众人以为本王是怕海陵王,错,准确说,本王顾及的是他身边的耶律齐焕,一个用兵奇才,战场的策略更是层出不穷。”

皓月看着赵括,他眼中的有着欣赏,这跟外头传闻的似乎出入挺大,眼前的赵括,是位性情中人,不似狠毒无情。

“王爷,您是想用我激怒南院王?恐怕王爷要失望了,我并不如王爷想的那么重要。”

“重不重要,到时自然揭晓,至少在本王心中有。”

身上的穴道被揭开,皓月还沉浸的赵括的话中,这一切变得忽明忽暗,自己的献舞是有人蓄意设陷阱,挑起齐焕与十二皇子的斗争。

难道是夏邑昇?或者是王爷赵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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