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两国交锋
不曾改变，
不曾忘记，
只是一时的迷惘将自己掩埋，
利用与阴谋，在面对爱的瞬间全部塌落。
心，死了吗？还是我原本就已经死了？
“呵……”干涩的唇边蠕动着冷冷的笑，四周就像被冰冷包围住，就像毫无人迹般的宁静，还在跳动的心脏，似乎被不断的恰进，但它仍然顽固的跳动，无论多痛。
在瞬间崩溃那一刻，一切的景象，如镜片一样粉碎得尖锐刺耳。
把所有的东西，所有的人物，都瓦解得荡然无存。以为自己会痛苦不已，可是没有，就仿佛一切的所有根本只是一种虚幻的幻想，根本不曾真实存在般。
轻轻缓缓的告诉蝶妃，她只是在皇后死前服侍的婢女，是因为她将所有事情告知自己，所以她才会熟知皇后的事情。
不管蝶妃是否相信，在听完那整件事情后，七雁突然不想告诉任何人，她就是之前的皇后，虽然那只是她的灵魂。
接着小袭月的呼唤开始变得模糊，不知为何身体变得那么脆弱，她直接昏倒在小袭月的面前，把他吓得大哭。
闭上绝望的双眸，七雁摸着肚子，为什么老天要开这样的玩笑，在自己知道所有的真相后，又开始一个新的生命存在。
孩子，她的肚子里有风御天的孩子，那个曾是他们两个都期盼的孩子，可是却来的不是时候。
风御天，风御天，你到底做了什么事？为何要这样子对待她，心痛的让七雁喘不过起来，她不断的张着嘴巴，可是却怎么也呼吸不到空气。
手慌乱的将身边的烛仗弄到，发出巨响，绿颖听见声音，她看见自己的模样，大叫太医。
感觉身边的人来来回回，自己醒了又睡着，想逃避的不去面对现实，可是总不能如愿，她还是舍不得肚中的孩子。
“已经怀有孩子，就不该这样虐待自己。”
风御天无法明白眼前这顽固的女人，明明那么喜欢孩子，可是当自己有了孩子后，却这样看待自己的身体。
“风御天，你真的爱过冰婉羽吗？”
张开眼，她直视风御天，此刻没有所谓的君主臣妾，只有男人女人。
“不关你的事。”
撇开头，风御天回避道。
“那好，你爱我吗？”
风御天重新对上自己的双眸，眼中不断的浮动着疑惑，他自己都不确定。
“风王，你会如此对待身边的人，或者选择这样伤害自己，是因为愧疚吗？”
在风御天眼中看见惊讶时，七雁为他找寻的所谓理由在一步步的瓦解。
“因为你为了巩固江山，一步步的设计将皇后推向死亡，借着皇后的手为你铲除朝中的异己，更让你切断了左丞相与二皇子的交好，最后让你有理由攻打雪月国？”
原来当初那些许晴假意只是为了利用自己铲除异己，亏她还觉的找到了真爱，丢弃亲情苦苦想找寻回来。
脑中闪过两人在一起的点点滴滴，他竟然是为了挑起蝶妃的妒意，故意设计让她出宫，并且与雪月国的大皇子合作，打断左丞相与二皇子的和睦，将左丞相收为己用。
而利用自己的死，正好有理由攻打雪月国，所以就算牺牲她一人，能够换回那些兵权，能够完成他的霸业，真是死得其所，她真是承蒙风王看得起。
不论是冰婉羽还是蒙七雁，都只是他手中的一颗棋子，她终于知道冰婉羽所记下的，相爱却不能爱的痛！
七雁的一句句话，不断的像一把把利剑射向风御天，就像是婉羽的控诉，当他知道婉羽被雪月国抓走那一刻起，他已经后悔了。
当他知道失忆后的婉羽，变得单纯天真时，那个计划就已经在脑中形成，随着情况得到证实后，加上左丞相越发的嚣张跋扈，他最后选择了利用婉羽。
他重新宠信婉羽，才发现自己也渐渐的爱上那个天真善良的失忆皇妃，而蝶妃见势，必定会出手对付婉羽。
云卿，便是自己最大的棋子，她潜伏在婉羽的身边，一方面是为了保护她的安全，一方面方便随时监视，还有一方面，等待蝶妃对婉羽下手，找到时机降罪于她。
蝶妃曾经出手过，却因为婉羽故意支开云卿才差点得手，幸好自己那时出手救下。
那次自己出宫狩猎，正是为了让蝶妃出手，本以为自己可以保全婉羽的安全，没想到她宁愿牺牲自己，就为了救下他们。
一切的一切超乎了风御天的预计，在失去的那一刻，才知道没有了他就算自己得到世界又如何？
可是说什么都晚了，回宫后的蝶妃躲进了秦月宫，过着尼姑般的生活，留下的那孩子她执意不肯承认是自己的孩子。
而云卿便接下了那个责任，风御天也一直知道云卿深爱着自己，但是他的心已经随着婉羽的离开而死去了。
“没错，我曾经利用婉羽。”
一句简单的话，带着无尽的悔恨，风御天身上有着多少的使命与责任，在这样的乱世，心软是对自己的残忍，可是失去了婉羽，他的心也已经死了。
“你承认了，承认了……”
脑子里不断重复着风御天的话，七雁双眼无神的直视前方，双眸中的泪水消失了，她就像一个空洞的娃娃，没有任何表情。
“你在做什么？看着我看着我啊……”
七雁毫无表情的脸，比绝望还要令风御天恐惧，他摇晃着七雁的双肩，可是怎么也唤不回她。
顿时失去婉羽的痛楚再一次袭上自己的心房，风御天痛的双唇颤抖，亲吻七雁，嘴巴低喃着对着婉羽的歉意。
“别这样对我，婉羽，我错了，我需要你，婉羽，别这样……”
那一句句痛彻心扉的话传入七雁，在心底激荡，她多希望自己还是以前的傻大姐，不喜欢将事情复杂，可是面对心爱男人的利用，她却怎么也无法释怀。
“你走吧，我不是冰婉羽！”
空洞的像失去灵魂，她真想死去，脑中的那些记忆，属于冰婉羽的记忆，她就像在削肉一样的，在不断折磨自己。
一直希望他们能够相信自己便是冰婉羽，可是这一刻起，她心中不断的催眠，想让自己忘记。
风御天什么时候走的，七雁毫无察觉，她不哭不笑的躺着，为了孩子她没有抗拒用膳，只是将自己的脑子放空。
“妈妈，你怎么了？”
连着来了几天的袭月，面对那个再也不会笑的七雁，他小小的内心很不安，每天每天的问，可是却得不到答案。
那些宫婢说，他要有弟弟了，那妈妈是不是就不再疼爱袭月了呢？
“小袭月，妈妈没事。”
摸着小袭月那张酷似风御天的小脸，七雁心里还会痛，想要忘记却记得更加清楚，为什么？
“妈妈，是不是不喜欢小袭月了？”
“不，小袭月，就算有了弟弟，妈妈还是会爱小袭月的。”
七雁知道自己这段时间忽略了小袭月，他是一个敏感的孩子，但是她真的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够呆在这里。
是的，她脑子里一直有个想法，为了孩子她想离开这里，离开这个华丽的鸟笼，但是小袭月怎么办？
面对爹娘的不疼不爱，如何面对自己的突然离开？
“真的吗？”
小小的脸蛋终于换上了笑容。
“真的。”
“那妈妈快点好起来哦，小袭月也会很疼弟弟的。”
小袭月那张天真的脸让七雁愧疚的转开脸，她如果离去这孩子怎么办？但是这里她却一刻都不想呆下去。
让人将小袭月带回云卿身边后，七雁起身穿好衣服，她想离开，越快越好，这里的一切回忆已经变成了一场噩梦。
蜷缩着身体看着四周的一切，静静的等待着夜幕的降临，她记得出宫的路，可是越是临近夜际，七雁的心里越是不安。
这种不安像极了上次出事时的感觉，不会的，一定是自己太过于紧张才会出现这样的幻觉。
突然凌乱的脚步从宫殿外传来，在寝宫内的七雁不禁冒起了冷汗，来的人不少，而且听起来多是士兵。
“来人，搜……”
顿时士兵闯入寝宫内，看见七雁以及她身上的衣服似乎并没有什么意外，只是挥手让人将她抓住。
“你们做什么？”
七雁完全在状况之外，她不知掉发生了何事。
“大皇子中毒，所中之毒乃雪月国的雪雾洁，今天与大皇子有接触的所有人将被押入大牢，听候查证。”
“什么？小袭月中毒？他怎么样了？”
七雁的问题被一名士兵打断，看着侍卫长接过的那瓶不知名的药水，他面带冷笑，命人将自己带走。
没想到再一次出现在议事殿上，自己的身份变成了阶下囚，跪在风御天面前，对上他那双冰冷的双眸，七雁想笑。
历代君王都这么无情吗？为了江山可以抛弃一切，算尽身边的任何人，那样活着真的有意思吗？
夜，变得凄寒，月，渐渐被乌云所笼罩，周围透着鬼魅的阴森，明明是灯火通明，七雁却觉得像是黑暗的深渊，找不到光明。
“小袭月呢？”
毫无畏惧的对上风御天，所有的一切都是他欠自己的，她没有错，不需要有任何的惧意与不安。
“这不是你该关心的。”
七雁微愣，接着冷笑，这一刻自己该关心的是如何逃过这一劫吧。
沉重带着疑问的目光在七雁与风御天见流转，空气带着凝重而严肃，接着从七雁的背后涌进了许多的人。
云卿来了，左丞相，还有那些不认识的大臣，这架势像极了三堂会审，不过主判有幸的是九五之尊。
“依臣之见，此女子来历不明，望风王能够彻查此事，将幕后的元凶缉拿。”
“对，一定要揪出幕后的真凶。”
跪着的七雁脑子纷乱，这其中又是一桩阴谋，那瓶毒水会有谁嫁祸给自己，蝶妃？云卿？她们都曾经警告过自己。
恍惚间，七雁想起了蝶妃的话，还有小袭月，看来这事情十有八九跟蝶妃有关，可是左丞相的语气中，似乎并不知道是自己的女儿做的。
这其中有什么遗漏了吗？
云卿脸色比起平时更加的平静，她就像置身于事外般，可是眉间那淡淡的……矛盾，却让七雁狐疑。
至于风御天依旧冷眼看着，亦是默默的看着众臣们的议论。
接着那瓶毒水和……绿颖被带上议事殿，七雁无法相信的看向绿颖，看来是自己学不乖，双眸没有泪，只是酸酸涩涩。
耳边传来绿颖指证自己的话，七雁听出了她的愧疚，可是又能怎样呢？她只是一个小丫头，一个听人排布的棋子，自己何必去恨她呢。
“娘娘，对不起。”
最后那句道歉，听起来是为了她出卖而忏悔，而七雁知道她是为了诬陷而忏悔，那些事情都是她做的。
“好了，你们全部下去。”
闹哄哄的大殿，风御天那充满威严的话让大臣停下讨论，无法相信的看着高高在上的君王。
“风王，此女应该马上押入天牢听后处决。”
“这事情本王自有定夺，全部下去。”
口气中带着不容置疑，脸上的神情告诉大家他不想再听到任何话，顿时大臣们纷纷推出了议事殿。
接着风御天缓步走下龙椅，蹲在自己的跟前，他将自己的下巴抬起，四目相对。
“你没有什么话要说吗？”
一开始风御天就不相信这会是她做的，但不说她的出处，就说她对小袭月的疼爱就不可能。
“风御天，你相信我吗？”
那颗撕裂的心依旧在跳动，所以七雁明白它仍然会为了眼前的男人再受伤，直到这颗心不再跳动。
“我会安排你出宫，带着我们的孩子快乐的生活吧……”
出乎七雁意料的回答，快乐的生活？生活少了爱，少了他，她已经没有什么生存的意念，肚中的孩子没有了父爱会快乐吗？
矛盾，矛盾，七雁等的不就是出宫吗？可是风御天眼中的伤痛却撕扯着自己，是他一次次伤害了自己，为什么还会有这样的深情？
“你相信我的对吧？”
蒙七雁，你是我在失去婉羽后重新有了希望的女人，可是现在的我不配得到幸福，也不能给另一个女人幸福，他必须用余下的一生忏悔对婉羽的愧疚。
摸着七雁那张清淡平凡的脸，风御天心痛的想着，对眼前女人的愧疚也是注定的，因为他也得再一次承受失去心爱女人的痛。
“你走吧……”
收回自己不舍的手，风御天换上了冷漠的面具恨绝说道。
“风御天，你真的要放我走吗？”
他还是不愿意接受现在的我，还是为了冰婉羽？心突然出现了空洞，比起得知他利用自己的伤害，这个似乎是将自己打入万劫不复的深渊。
我全身冰冷的被人搀扶起身，双眸一直看着风御天，一刻都不敢移开，想要看见他脸上一丝丝的不舍与留恋。
可是没有，她真的要失去了吗？她不该回来的，这个世界容不下自己，身边没有了爸妈的爱，她能够支撑多久？
孩子，她只剩下孩子了。
七雁终于明白，在这华丽的皇宫，成为行尸走肉的人是什么感觉。
风御天背过身，他感觉到了从七雁身上散发的绝望与伤痛，似乎想鞭子一样鞭打着自己，为什么她不是婉羽，为什么不是？
失魂的七雁被风御天的亲信带出皇宫，带出那个华丽的鸟笼。
一套舒适简单的宅院，有厨娘有管家有一个下人，人口不超过五人，七雁从皇宫出来后，就住进了这里。
这里的一切都是风御天安排的，七雁摸着微微凸出的肚子，这些时日的沉淀，让她那颗破碎的心因为孩子，似乎有了些不一样的改变。
感觉腹中的孩子在一天天的长大，心中那份宽容随之扩大，她很无奈的告诉自己面对风御天，她无法做到恨。
只要自己还活着一天，他都会存在，无法磨灭，即使是被他将自己弄得伤痕累累，可是爱他的心依旧没有停止。
“夫人，有人找您。”
老管家是一位老公公，脸上严谨，有着难以亲近的表情，但是七雁明白那都是在皇宫中磨练出来的。
听见他的话，七雁有些惊讶，她住在这里似乎从来没有访客，而且她也不曾迈出这个宅院半步，何来的访客？
“知道是谁吗？”
“是蝶妃。”
又是一个讶异，七雁点点头迈步往前厅走去。
“草民参见蝶妃娘娘。”
七雁看见蝶妃，从容上前一个福身。
“这里没有蝶妃，这些世俗就免了吧……”
蝶衣看着七雁微隆的肚子沉思片刻后，说道。
“不知此行是为何目的？”
亲自为蝶衣倒水端茶，跟着坐落在她边上问。
“来还恩。”
低头摸着肚子孩子的七雁顿时惊讶的看向她，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什么意思？”
“我不知道你真正的身份是什么？蒙七雁或者冰婉羽都不重要，这个恩情我会还，所以今天我来了。”
“你……”
七雁不得不说自己是被吓到了，她似乎并未告诉过任何人自己就是那个失忆后的皇后，而且就算是风御天都不曾发觉，最多是怀疑。
“很好奇我是怎么知道的？”蝶衣轻笑，那张未着任何粉的美颜，比起浓妆似乎更加让人觉得舒服。
手指在杯沿画了一圈，接着解开七雁的疑惑。
“风王，云卿他们已经封闭了自己的心，就算对你产生了不一样的错觉，可是依旧不相信，毕竟那具尸体是他们亲眼看见的，至于为何我会觉得你就是那个冰婉羽，也许是我够虔诚忏悔，那次你听着我说被救后发生的事时，我就怀疑了，因为没有真正经过那件事的人，不会有那样的表情，二我从你的身上看到了那个灵魂，属于皇后身上的灵魂。”
“单凭那些并不足以不是吗？”
如果一开始她们不是敌对的话，七雁相信她会喜欢眼前这个女人的。
“今天来算是求证，不过你的话已经告诉我答案了。”两个女人似乎在某些方面产生了共鸣，相视而笑。
“没错，不管你信不信，当初那个失忆的皇后身上存在着我蒙七雁的灵魂，而现在的我才是那个性格真正的面容。”
可是因为这个面容风御天无法接受不是吗？目光有些悲凉的看着厅外的天空。
“是，一切都好办了。”
明显的，蝶衣松了口气，七雁颇为奇怪的看着她。
“就当我是报恩吧，让我这个红尘未了的半尼姑彻底的解脱。”
当七雁听着蝶衣口中的阴谋时，心中那份久违的宁静再一次被打破，本想离开那纷纷扰扰，可是她还是无法做到无视对风御天的伤害。
还有那个让自己当做妹妹般疼爱的云卿，如今要让自己选择的是他们两个，一份因爱成恨的情。
送走了蝶衣，七雁盘算着该如何结束这场伤害，至于自己的真正身份是否有人相信将会成为这场阴谋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