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对抗
听着维焰敛充满自信的说着对未来的想法,向阳迷惘了,她一直都可以看得出他的志向不会是只做一个平凡人。
他确实应该拥有自己的一番事业,可是她却没办法做他口中背后的女人,商场如战场,而且是一个吃人不吐骨头的战场。
向阳知道自己这样做将会伤害他,可是她不能,只要维焰敛走向那条路,他们就不会有可能,他们就必须……分手。
矛盾与纠结缠绕着自己,向阳精神恍惚,不知道改如何说服自己,改如何说服他,一切变得混乱。
为什么他不是一个平凡的人呢为什么让他们相遇后又要出现这样的抉择?他们只能成为过客吗?
几年前的金融危机,让多少的人家破人亡,事情过了这么多年,所造成的影像仍然存在,但经济也渐渐恢复。
维焰敛顶着一张怒焰的脸回到父母住的别墅,就看见母亲已经在门口等候,面有难色。
“焰敛,一会儿好好说话,不然事情只会更糟。”
温秦雅看见儿子那张桀骜不驯的神色,就知道接下来,里头将会战火硝烟,心里祈祷着,希望能够谈拢就好。
“妈,爸回来了吗?”
夏天让人燥热,枝头知了让心里的烦躁加大,看见等候自己的母亲,脸上已经泌出薄汗,也看出她的担忧。
“没……”
不安的往身后看了看,最后摇摇头。
“嗤,这群臭老头!”
双手握拳,维焰敛止不住的火焰往上冒,大步流星的往屋里去。
踏进大厅,顿时被清凉的空调风包围住,让人忍不住轻吁一口气,只是维焰敛并没有因此感到一丝丝凉快。
大厅内,三个发际全白的老人,正品茗闲聊,不时发出爽朗的笑声,余观早已经瞄到来人是谁,只是并没有多加理会。
“臭老头,没看见人进来吗?”
跟在身旁的温秦雅,揉揉额际,就知道这事情会越来越糟,但她能够理解,几乎家族中所有的年轻男人,都会经过这一关。
只是她怎么觉得,自己的儿子会是最惨的那一个,反观三个老人家,他们无动于衷继续聊他们的,根本无视焰敛的存在。
“我说了我不会回族里的。”
早已经看透那些臭老头的把戏,维焰敛丢下一句话,就转身准备会公司,早知道就不来了。
刚想跨出一步,就被门口两名黑皮肤的保镖拦住,维焰敛俊眉一挑,他正愁着有气没地儿发,既然这样,就大方的接受练练手了。
摆出搏击的架势,发现牛仔裤有些绑脚,不过对付他们两个,绰绰有余了。
终于,在门口两对一打起来的时候,三个老人家终于回过身,将话题转移道到他们的身上,忍不住的做庄。
当维焰敛第一拳击向其中一个保镖时,就知道自己错了,这些人是老头子们特意找来的,他们身上肌肉比石头还硬。
还不到十分钟,维焰敛就确定他被算计了,微微开始喘息,而那两人像没事人一样静静的等着他继续进攻。
“小少爷,老爷有请。”
其中一个保镖,双手置前,站立好,用英文说道。
维焰敛不恋战,转身看着满脸趣味的老头子们,脸上写着,你耐我们如何?
“臭老头,我再说一次,我不会回族里的。”
“秦雅,你这儿子怎么教的?火气还是这么大?”
坐在左手边,头顶光亮,留下稀稀疏疏的几根白发,脸上堆满笑容,手上握着盘龙拐杖,乐呵呵的对着温秦若问。
“呃……”被老头子笑的头皮发麻,温秦若只好转头对着维焰敛。“儿子,给我留点面子,家教,家教!”
“哼,你们有什么事情快说,别拿我妈说事。”
勉强降低些音量,维焰敛不耐烦的爬了爬头发。
“咳咳,虽然你差点被家族剔除,不过看在你在最后关头完成任何的份上,就勉强让你回族里,把公司收拾收拾,到族里报道。”
靠!
维焰敛心里不爽的暗骂,白了右边手面色严肃,手里拿着上等玉珠不停转动,听听他的口吻,好像自己捡到天大的便宜一样的。
“你们爱剔除就剔除,我说过不回就是不回。”
而且他结婚从来都不是为了完成任务,维焰敛真想给他们一人一拳,让他们早点入土为安,免得祸害人间。
“唉,好了,老二老三,这趟的目的不是这个。”
坐于中间看起来最为威信的老人家,低沉的打断。
“哦,差点忘了,你媳妇呢?还没经过我们鉴定呢?”
“她又不是什么文物,用的着你们鉴定吗?你们敢动她,我保证让你们后悔!”
知道三个老头不会那么轻易放过自己,回族里的事情谈不妥,采取的便是族里的规矩,维焰敛没在怕的,尽管出招。
不过如果敢动向阳,事情就不会那么简单的。
“放肆,她是我们的孙媳妇,我们还能对她怎样?不过算了,她总会会族里的,到时看也不迟,秦雅,准备下客房,我们要午休了,你可以滚了。”
温秦雅只能点头,还好没有发生什么大事,看着一脸铁青的儿子,心里暗自为他祈祷,希望他不要小看了族里的势力。
维氏家族有祖训,三十之前,男人必须成婚,并且拥有自己的事业,在完成这两点后,便必须回到家族效命。
而维氏家族的事业遍及全世界,甚至没有人能够统计其真正所用有的资产,因此一旦为家族效命,将会让你每天都祈祷着,一天拥有四十八个小时。
尽管维氏事业里都是维家人坐镇,可是从来不曾出现过兄弟争权夺势的局面,原因无它,因为他将会被活活的奴隶死,因年早逝的大有人在。
因此到后来,男人只会不断的想挣脱家族的使命,可是维家人天生就是商场的王者,无论在做哪一方面,都会有自己的事业。
所以很多人想挣脱,可最后都是做无谓的挣扎,现在轮到维焰敛,而是哪个老头早就料想到他会做垂死的挣扎,所以并没有多做逗留。
当向阳再一次见到自己父亲时,想确定的心却犹豫了,他们一起出去吃饭,基本上都是向阳在说。
因为从他的脸上,她知道他的心里一直很内疚,其实向阳失忆,记得的事情很少,但是她还是将那些点点滴滴说给他听,让他知道自己一直过的很好。
而向阳见父亲的事情,维焰敛并不知道,这也是她感到奇怪的地方,不知道为何,直觉的不想让维焰敛知道。
随着她身体的复原,脑中的那块淤血也在渐渐消失,所以近几日,向阳脑中闪现的画面,越来越清晰。
跟父亲喝完下午茶,准备回家的两人站在餐厅门口,看着乌云密布的天际。
“还是再等等,等阵雨过了再回去。”
黎宏拦住向阳,天上响起闷雷,看来又是一场大暴雨。
“嗯……真是糟糕,手机忘记带了,一会儿焰敛肯定要找人的,希望这雨别下的太久。”
她很怕响雷,不知道是不是失忆后遗症呢?看着暗下来的四周,摸摸口袋,向阳可以肯定焰敛会急的到处找人。
“你不是小孩子了,你先生还这么紧张你?”
每次说到焰敛,向阳会有种错觉,眼前不想相认的父亲,好像不赞同她嫁给维焰敛。一定是她幻觉,毕竟他们还没见过面。
“呵呵,他知道我怕打雷。”
其实焰敛自己也怕,他说那次大暴雨,差点失去她,所以每次看见这样的天气,就会想起那天的噩梦,相信她也是因为这样才变得那么怕雷声。
“你怕打雷?可是你小时候并不怕。”
轰隆……
“嗯?大叔,你刚说什么?”
一声不大不小的闷雷掩盖住了黎宏的失言,而向阳吓得后退两步,回到餐厅内,小脸有些苍白,小嘴抿了抿。
“没什么,要不要借个电话先打给他?”
“嗯,也好。”
向阳点点头,往吧台走去,站在身后的黎宏看着女儿的背影,脸上写满了担忧之色,他看得出女儿与女婿两人的感情,可是有些事情。
幸好自己打了那个电话,不然维焰敛今晚可能将她吊起来打,难道自己有被虐待倾向,听见电话里熟悉的怒吼,向阳觉得好开心。
轰隆……
巨大的响雷像要将天际劈开,向阳头疼像炸开一样,捂着脑袋,向阳无助的蹲下身子,脑子开始想放灯片一样,所有的记忆开始回笼。
“向阳,你怎么了?”
黎宏看着痛苦的女儿,惊叫的抱着软下的身躯。
“头好痛,好痛……”
双手紧紧抓着黎宏的衣领,像要抓住浮木,向阳咬着下唇,疼痛开始减轻,半眯着眼睛,看着脸色紧张的父亲。
她想起来了,想起来家里破产,父亲丢下他们,母亲自杀未遂成了植物人,她从小公主,变成家里的顶梁柱。
每天带弟弟,照顾母亲,期盼着有一天父亲能够回来,就算再苦的日子都要一起熬过去,可是没有,父亲像是消失一样的。
“向阳,我们去医院。”
缓缓滑下的泪水,让黎宏又是一阵惊慌,他担忧的想抱起向阳。
“不,我没事了。”
本就柔和的声音,这会儿更显的有气无力,向阳细细的看着眼前的父亲,他老了好多俊朗的脸已经布满皱纹,还有乌黑的头发,已经斑白。
“向阳,你是不是记起什么了?”
向阳的眼中不似刚才那般,眼波中流淌着各样的情绪,黎宏可以大胆的猜测。
“爸,你过得好吗?”
向阳只是恢复了部分的记忆,但却差点让维焰敛跳脚,那几声响雷,让他有种被劈中的瞬间麻痹,心里总有些不安。
维焰敛刚回到家,看见向阳的身影才松了口气,不知自己在神经什么。
笑吟吟的给维焰敛端了一碗凉茶,向阳就迫不及待的将下午恢复部分记忆的好消息,告诉他,可是马上发现他脸色不对。
“焰敛?你怎么了?”
“我说了不会放开你的,你别想找理由离开我。”
没由来的慌乱占据着维焰敛的心房,甚至忘记控制力道,擒住向阳的双肩,想起过往被她狠狠拒绝,不愿意给他一个证明的机会。
“噢,焰敛,你弄疼我了。”
肩上撕裂般的疼痛,向阳无助的看着突然发狂的老公,不明白为何会有这样的想法,他们已经结婚了,为什么要放开她?
“向阳,你一直都知道我的心意,别一次次将我排除在外,好吗?”
听不见向阳的呻吟,看不见向阳的无助,天天小心翼翼,不让自己随便发脾气,迁就眼前的人儿,就想她在恢复记忆时,能够愿意相信他。
虽然肩上依然疼,可是当向阳听见焰敛的话,看见他脸上哀怨的深情,她就这么静静的蹙着眉际看着他。
这个表情很熟悉,可是自己就想在排斥想起那一切一样,耳边传来嗡嗡的声音,明明那些回忆就像停在嘴边的话,却怎么也说不来一般。
想到离开眼前的男人,向阳心会痛,像是黑暗中找不到光,找不到出口,向阳似乎可以肯定一些事情,也知道为什么自己只是选择性想起了小时候的事情,而不断的排斥想起与焰敛相识的过程,更让他们不愿意随便提起的原因。
“冷静点,焰敛,我没有离开,我只是想起小时候的事情。”
纤细的小手附上维焰敛擒住自己的力臂,试着安抚他激动的情绪,这也是向阳第一次看见他失控。
从自己示意以来,相信见过他们相处模式的人,都可以看出其实其中的问题,虽然她并未记起,但是那种陌生的感觉,她觉得很不习惯。
终于那句我只是想起小时候的事情,传入了维焰敛的耳边,他失控的思绪开始慢慢冷静下来。
豁然松开擒住向阳的手,发现自己差点伤了她,后退了两步,拉开了两人的距离,静静的对视十秒后。
“对不起,我失控了。”
恍然间感到无比的挫败,维焰敛单手揉太阳穴,轻叹了口气,心里直冒火,他真的快受够了这种提心挑担的生活,这一点都不像他们该有的相处模式。
“你怎么了?工作太累了吗?”
脸上露出的疲态,让向阳忘记肩上的痛,伸手摸摸他的脸颊关心的问。
维焰敛又擒住她摩挲自己脸颊的手,那么一瞬间他差点脱口而出,其实他们的婚姻都是自己一厢情愿的,而他们之前根本就没有订婚,一切切都是他不肯放开她。
“向阳,我……”
但是面对那双毫无掩饰对自己担忧的眼眸,维焰敛却迟疑了,她明明对自己有感觉,却不愿意相信他,这是他最不能忍受。
“焰敛,我们之前是不是曾经发生过什么事情?”
看见维焰敛脸上的挣扎,而他的性格一向直来直往,事情很严重吧,会影响他们间的关系吗,是会让他们分开的吗,向阳心更痛了,另一只手抓着他紧张的问。
长长的沉默,维焰敛抿着薄唇,他亦是看见向阳眼中的慌乱,她也不想两人明明相爱却要分开,所以他不应该说,只要证明就好。
一用力,将人儿揉进怀里,低低的嗓音在向阳的耳边响起。
“嗯,但是你要相信我,不论什么情况都不可能分开我们的。”
不能分开吗?那为什么向阳依旧觉得,焰敛还是不安的,伸手环住熊腰,炽热的夏日,两人却感觉不到,只是紧紧的抱着,证明对方的存在。
向阳听见他没有否认,很想问问到底是什么事情,可是她感觉出焰敛不愿意说这些事情,最后她还是选择不问,反正现在他们在一起了。
维族人对于那些不服从族里安排的年轻人,所采取的措施十分迅速,甚至没有给维焰敛缓冲的机会。
那些老头子也是以整年轻人为乐,只要等你成了族里的赚钱工具后,就会失去兴趣,而最为叛逆的维焰敛现在全然成了他们的玩具,十分期待他接下来陷入泥坑中,挣扎时的摸样,其变态的兴趣,让人发毛。
能让一个上市企业走向灭亡不外乎内外夹攻,内部出现运营问题,外部采取大量高额收购,而那些老头子率用不爽。
因为维族最多的就是钱了,只要能够整垮企业,不论多少金额都愿意投入,自然很快就可以收购小股东手上的股份。
“该死的,一群废物!”
此刻L.C公司已经出现了红色警报,秘书室的秘书们早已经被吓哭了好几个,最为恐怖的还属维焰敛的办公室。
相信这会儿进去的人,没有人可以安然的出来,就连温秦若天不怕地不怕的,也敛下笑容。
轻叹口气,虽然她支持自己的侄儿,但是无疑的,能够跟维族抗拒的,至少她听都没听过。
现在不只地毯别墅项目出现问题,就连他们企业的基础,或者说是根源都出现了问题,所有种植的竹子无一幸免的全部慢慢枯萎。
而除了他们高层领导几个手上的股份,其余的小股份早已经被人全部收购,接下来只要再说动其中一个股东,那么他们手上所握有的股份就会超过焰敛的,情况是越来越不妙。
手上是几家合作公司所提供的补救方法,庆幸的是,虽然自己的侄儿脾气火爆,但是商界也是出名有讲诚信,有义气。
才会在这样的紧要关头,依然有许多的人自愿帮忙,只是这些只是治标不治本,但总比什么都没有的强。
轻敲两声,也只是做个样式,温秦若知道这会儿的侄儿根本听不见,开门后,看见办公室内狼藉的麽样,就算是见惯了,依旧还是让她呆滞了两秒。
不能怪她,这次毁的太过彻底,就连那些名贵的花瓶都不可幸免的。
“焰敛,你还好吧?”
对着桌上零乱的资料,维焰敛全身冒着火光一般,看的温秦若都觉得触目惊心,更何况是那些秘书们。
由于自己的侄儿身上温度本就偏高,因此空调的温度都会调到最低,不过显然这会儿一点作用都没有。
不只他自己,就连四周的空气都变得火热,温秦若还未呆上一会儿,就练得后背开始冒汗,她怀疑是不是冷气坏了。
“该死的,臭老头,都是用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重锤了下桌面,维焰敛似乎还没有发现小阿姨的存在,从文件堆中找出电话,又开始新的一轮炮轰。
温秦若不以为然的听着他讲话的内容,一个电话接着一个电话,而每个电话都在尽力的补救,至少有办法。
最后个电话挂上后,维焰敛才抬首看见站立在门口的小阿姨。
“小阿姨,什么事?”
“没什么,这是合作公司提供的资料。”
越过那些被打破的碎片,温秦若将资料递给维焰敛。
“那些竹子处理的怎么样了?”
头也不抬问。
“竹子肯定是救不活了,不过那些竹子经过加工应该可以熬过这次,只是怕支持不了多久。”
公司的多有产品几乎都是以竹子为原材料,那些枯萎的竹子依然可以加工成许多的东西,但是就像是座山吃空,总会用完的,新苗却不可能马上补上这个空缺。
“去把本市所有同行的公司整理出来,马上!”
最后还是用到这个办法,但是结果只会害的那些公司也将全部被维氏所收购,相信焰敛也明白其中的道理,不过她并未多语退出办公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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