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恋爱也要修学分
每个情侣都会吵架——尚小鲜这样鼓励着自己，第二天清晨七点，她准时站在他的房门口，用一如既往甜腻的嗓音重复着她日复一日相同的表白。
“大叔，今天我有没有告诉你，我喜欢你？大叔——”
门忽地从里面打开了，露出奚双鱼有些灰暗的脸。手插在裤袋里，他刻意地跟她保持肢体上的距离，她偏要缠着他不放，“大叔，还在生气吗？如果不喜欢，下次我就不把你带到同学面前就好啦！不要生气啦！不要再生气啦！”
她根本不知道他在气些什么，他这一夜辗转反侧都在为了谁啊？掰开她的手，如果两个人之间的问题不能解决，蔓延下去最终也不会有好结局，还不如在开始之前结束，省得闹心。
“尚小鲜，你先告诉我，你觉得最骄傲的事是什么？”他事先申明，“不要说追到我做你的男朋友是让你觉得最骄傲的事。”
“我……”
答不出来了吧？就知道会这样，奚双鱼给她下最后通牒：“在你想好之前不要再来对我表白——我不希望‘我喜欢你’这句话变成廉价的口头禅。”
拨开眼前的尚小鲜，奚双鱼径自下了楼，不想再给她哀求的机会。
小不点抱着膝盖倒在贵妃椅上，大叔到底怎么了？为什么她要思考最骄傲的事情？喜欢他不可以是最骄傲的事吗？
烦死了！烦死了！她滚在贵妃椅上，忽然听到奚双鱼愈来愈近的脚步声，尚小鲜顿时来了精神。
哈，就知道大叔不舍得丢下她。
尚小鲜猛地坐起身，露出可怜兮兮的表情哀求地想要留住奚双鱼，“大叔……”
“你店里的下水管道修好了吧？”
“啊？”
“洗手间应该可以用了吧？”
“呃……哦！”为什么忽然问这个？
奚双鱼一字一顿地告诉她：“不要再来我家了——让人误会。”
“大叔！”尚小鲜站在贵妃椅上，高度正好可以和他平视，“你到底什么意思？是真的要和我吵架吗？就为了昨天晚上那么一点点小事？”怎么可能？“大叔，你真的是那么小心眼的男人吗？真是太让我意外了，还以为大叔是心胸宽广的男人呢！怎么可以为了那么小的事情跟我这个小丫头认真动怒？”
“现在才知道我小气吗？”奚双鱼昂着下巴跟她顽抗到底，“是啊，我就是这么小气的男人，现在知道了吧？不要以为年纪大的男人就什么事都能容忍，我也有耍脾气，使性子的时候，要是不能容忍，现在撤退还来得及——你不是还没改口叫我的名字嘛！”
奚双鱼扭头下了楼，丢下尚小鲜莫名其妙地忍受着他突如其来的怒意。
大叔到底想干什么啊？
我想让你成为即使我不在你身边，你也可以骄傲的女生；我想让你可以骄傲地站在我母亲面前宣布“我爱你儿子”的女生；我想让你成为可以让我骄傲的女朋友。
我，想用我的方式去爱你——那是奚双鱼无法言喻的感情，对她的感情。
大叔根本就是故意找碴！故意的！不满意她就说嘛！不喜欢她也可以说嘛！干吗突然说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弄得她头脑抽筋也想不出答案。
尚小鲜郁闷地下了楼，坐在古玩街旁边的休憩大道上。神啊，给我一点灵感吧，到底什么才是我最骄傲的事呢？
她正在冥思苦想，忽然有道人影挡住了她头顶的阳光。尚小鲜睁开迷蒙的双眼看了过去，顿时一怔，“婶婶？”
“你还记得我这个婶婶啊？”婶婶叉腰站在座椅旁边，斜着眼瞅着她，“我说你怎么脾气大起来，赶闹我们家的店呢！原来是找了个有钱的男朋友，怎么？准备做人家的情妇了？”
原本就郁闷难解的尚小鲜警告婶婶：“今天我心情不好，你别来招惹我，要不然发生什么事，你可别后悔。”
“后悔？我后悔？”婶婶一巴掌刷在她头上，“我最后悔的事就是养了你这么一个白眼狼！供你吃供你喝，临了临了，你还要了我们家的房产。”
“婶婶，你把话说清楚了，到底是谁供谁吃喝？又是谁抢了谁的房产？”
尚小鲜卷起袖子跟她当街叫骂，她可不是好欺负的主儿，“房子原本就是我爸妈的财产，他们过世后，你和叔叔借着照顾我为名搬进了我家，把我的房间给了尚乐乐，把我赶到了储藏室去住。那些年，你们使唤我这个免费的保姆。房子拆迁，补偿门面房，你们还想独吞，你们还是人吗？”
两个女人当街对骂，顿时引来过路人和店家的围观。尚小鲜借着自己年纪小，拉了旁边的店家给自己讲理。
“孙爷爷！孙爷爷，你给评评理，有他们这样的叔叔婶婶吗？霸占了我家的房产，这些年没给我一点好脸色看，把我当牲口使唤。临了临了，拆迁补偿门面房，他们还想独吞了去。我好不容易抢到二楼一间巴掌大的小地方，我婶婶还时不时来找我麻烦。这算什么啊？”
她这么一说，围观的人全都支持起她来，说她婶婶多么刻薄。她婶婶一听这话自然不乐意，揪着她的头发就打起来，“你个小丫头嘴倒是厉害得很啊！你就是这样骗到男人的吧？今天看我不把你嘴撕烂。”
“骗男人？到底谁骗男人了？”尚小鲜索性豁出去了，“你那个宝贝女儿高一的时候就往家领男人了，你们还不知道吧？”
牵扯上自己的宝贝女儿，她婶婶勃然大怒，甩手给她一记耳光。尚小鲜也不是吃素的，反手揪住婶婶的衣服，一个拐肘打回去，两个人顿时扭打在一处。
沿街看风景的奚妈妈碰巧撞见了这幅场景，砸吧着嘴露出鄙夷的神情，“两个女人当街扭打，像什么样子。”
给老妈送茶上来的奚双鱼循着老妈的视线望了过去，人群中两个女人厮打在一处，看不分明。
奚妈妈优雅地呷着茶，对这街上的风景品头论足：“要我说，那年轻的女孩儿也忒不懂事了。再怎么说也是自家婶婶，怎么能当街跟长辈顶撞呢？”
“许是为什么事戗住了吧！”年轻的女孩儿？奚双鱼心头一阵狐疑，这条古玩街上七十岁以上的老头有好些个，年轻的女孩儿可没几个。不会……不会刚好是他想的那个人吧？
心里想着不会的、不会的，可他的脚步却不由自主地往下跑，“妈，你早些回去吧！我店里还有点事，就不陪你了。”
丢下母亲，奚双鱼一路飞奔，直奔向人潮。拨开人群，在一层层目光的包围下，他看到了那个披头散发、狼狈不堪的小不点。
“尚小鲜！”
他想要拉起她，她却挣开了他的手。最尴尬的场景，她最不愿意叫他看见的自己却如此狼狈地暴露在他的面前。
叫她用什么成为他的骄傲？
没看穿他的出现让她僵直了全身，奚双鱼只顾着将她护在身后。她婶婶还不依不饶，想把她抓出来像小时候一样暴揍一顿，“贱丫头，学会找男人护着你了？什么东西？呸！”
“大婶，请你说话注意点。”
奚双鱼不客气地伸长了手臂把她推到一旁，将尚小鲜紧紧地护在身后，他仰头喊话：“文少东，你干什么呢？傻了吗？这条古玩街上的保安人员都哪里去了？咱们每个月的物业费白交了吗？那也好，直接打电话给110，出动警察好了。”
做生意的地方最怕惹上警察，这买卖还怎么做啊！事情传了出去，这古玩街的入驻商户都得走人，原本还在那儿等着看尚小鲜出糗的物业大姐顿时走上前来，“奚老板，奚老板，您消消气，也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疯婆子在这里闹事。”她回头就喊，“保安！保安！都死哪里去了？还不赶紧把这个女人给我轰出去。”
“你敢轰我？”她婶婶底气可足了，“我是这里E07号门面的业主！”
业主？业主我就怕你了？物业经理把她拉到一旁，背着人悄悄地告诉她：“对不起了，大婶，别看奚老板就占据了两层的门脸，可这条古玩街有一半都属于他，我们可开罪不起人家。您还是先走吧！”
这样拉着劝着，总算是把人弄走了。人群散去，一直躲在他身后的尚小鲜拖着蹒跚的步伐往前挪。
“你去哪里啊？”奚双鱼跟在她身后喊，“奚绾居在这边。”
她不想回家，更不想去他的地盘，只想找个没有人认识她的地方躲起来，任谁也找不到。
尚小鲜披头散发地在前方拖着脚步，奚双鱼西装革履地跟在她的身后，不远不近，差着十步的距离。
她就这么一直走一直走，走到快餐店，点了一份全家桶，她抱着桶不停地往嘴里塞吃的，却是食不知味。
他就坐在她旁边的餐桌边看着她，等着她，直到她愿意发现他的那一刻。
“干吗一直跟着我？不是连洗手间都不让我用了嘛！干吗还跟着我？”古怪的大叔，就知道欺负她。
他不辩解，拉过椅子坐在她对面，看她嘴角沾满了油光，他拿起纸巾用力地帮她擦，连带扯痛了她额头上的伤口，痛得她哀叫连连：“轻点，痛啊！”
“知道痛还在街上跟人打架？对象居然还是你自己的婶婶？！”
“你是不是又要教训我？”她受不了地瞪着他，“不知道就不要随便评论别人的生活。”
“那你就说到我了解啊！”她负责说话，他负责替她处理伤口。刚刚她买全家桶的时候，他已经溜到隔壁药铺买了治疗外伤的药，这会子正好帮她上药。
他小心翼翼地擦，她口沫横飞地说，两人互不相干。
“她是我的婶婶又怎么样？她从来没有把我当成家人，自打我爸妈意外去世后，他们先以亲人的身份提出要收养我，然后进驻到我的家，把我赶到储藏间里生活，他们却占据我们家的房子。
“昨天说我花钱雇你当男朋友的那个丫头就是我堂姐，从小就知道使唤我，欺负我，打我骂我。我十八岁成人那一年，正好家里拆迁可以补偿三间门面房。叔叔婶婶想独吞，还想把我赶出家。我怎么可能便宜了他们？
“我千方百计调出当年房产证的原始资料，证明是我父母的产业，好不容易才为自己争取到那么小小一间门面。就这样他们还嫌我贪心，又是改管道，又是敲墙砸窗的，就是不想我有好日子过。你说，这样的亲人，我为什么要忍他们？”
奚双鱼像修补古董一样修补着她受伤的脸，嘴角也流血了，眼角也肿了，额头也紫了，她不痛吗？
“你昨天把我拉到酒店门口，就是为了炫耀给你堂姐看？”他似乎开始有一点点懂她了。
“谁让她总是嘲笑我考不上大学？”提起尚乐乐，尚小鲜张牙舞爪，面目狰狞，“她以为她就很优秀吗？还不是靠四大家教轮流恶补才勉强进大学的。”
贴上OK绷大功告成，应该不会留下疤痕吧！留下疤痕也没关系，他不嫌弃她——这个念头吓了他一跳。
奚双鱼端详着自己的杰作，忽然开口：“那你也考进大学给她瞧瞧啊！”
“什么？咳咳咳！”
她被鸡腿噎住了，奚双鱼一边帮她顺气一边说出自己的想法：“你才十九岁，今年好好准备，参加六月份的高考应该还来得及啊！我也会给你报补习班，我相信以你什么东西看一下就能做出来的聪明才智，好好努力一定可以的。”
“这个跟那个不一样。”尚小鲜愁眉苦脸地向他举手投降，“我跟你说过吧？我不是读书的料，就算再用功，考试成绩还是在及格线上下浮动。以我这样的水准参加高考是根本不可能的，你就放过我吧，大叔！”
如果就这样轻易放过她，他们今后的路要怎么办？别说是向来对他要求甚高的老妈，就算是好好先生的老爸在儿媳妇的人选问题上也抱着诸多期待。
这条路他想和尚小鲜一起走下去，她就必须加倍地努力才有可能。
握着她的柔荑，他试着说服她：“去参加高考，不管是二本还是三本，起码要混进大学。至少要那个程度才可以做我的女朋友啊！”
她手摇得都快断了，“不行啊，大叔，真的不行。就算我再怎么努力，也考不进大学，真的！”
他故意拉长着脸摆出生气的表情，“尚小鲜，难道你对我就只有这种程度？甚至不愿意努力一下，试着去考大学？”
“不是的，大叔……”
“想要证明你是真心爱我的，就必须这样。”他让她二选一，“要么考上大学，改口叫我名字；要么，一辈子叫我大叔吧！”
再没有第三条路。
可是，尚小鲜就不懂了，谈一场恋爱而已，为什么还要考大学？难道爱情还要靠修学分修来吗？
棒子丢给她了，奚双鱼还不忘买糖哄她：“累了吗？我背你回去啊！”
这就是她的大叔啊！总是在她最累，最需要关心的时候出现在她身边，伸出他温暖却有力的手臂，好得让她放不下。
攀在他的背上，手臂环绕在他的胸前，她的下巴垫着他的肩，语带呢喃：“大叔，我好想就这样一直抱着你，永远也不松手哦！”
“那就好好复习参加高考，就可以一直抱着我，不用撒手了。”小不点，你以为我就想把你丢下吗？就是想一直这样背着你，所以才逼着你去考大学拿学位啊！这些甜腻的告白，让奚双鱼这个近三十的老男人说不出口。
尚小鲜却以为他在给自己出难题，“哪有大叔你说得那么简单？我……”
正说着话，远远的文少东站在二楼向下面喊话：“老板师父，你可回来了，周小姐等你好久了。”
“美雅？”
奚双鱼背着尚小鲜往楼上望去，碰巧周美雅听到他回来的消息正探出头向下看，不期然三人的目光撞个正着。
周美雅转身下了楼，这两个人居然还在玩背背驮驮的游戏，她简直看不下去了。一努嘴，她双臂环抱睇着尚小鲜，却只跟奚双鱼说话：“还不放她下来吗？你什么时候成了搬运工？”
奚双鱼这才放她下来，还不忘跟周美雅解释：“她受伤了，又一个人走了那么远的路，所以我……”
“受伤？我看是挨打了吧！”周美雅鄙夷地斜了尚小鲜一眼，好像在说你就是挨打的料。
尚小鲜气鼓鼓地嘟着腮帮子，不是因为周美雅的放肆，倒是因为大叔的态度——干吗要跟她解释？她算老几？
这个不算老几的前任女友还就盯上她了，“怎么样，尚小鲜，跟我谈谈吧？”
“我为什么要跟你谈？”尚小鲜叉腰顶回去。
奚双鱼也不放心把尚小鲜交给她，“美雅啊，有什么事就跟我说吧！”
“你现在是在护着她吗？”周美雅抬着下巴恨恨地看着他，奚双鱼啊奚双鱼，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温柔体贴了？跟我在一起的时候你可没这么上心。
一勾手指头，周美雅只问尚小鲜要话：“我会在前面的咖啡厅等你，要不要来，你自己看着办。”
她趾高气扬地走在前后，尚小鲜这就要追过去，人家挑战书都放下了，她岂有不收的道理？
奚双鱼不放心地抓住她的手腕，“尚小鲜，我去看看美雅有什么事，你在这里等着。”
“大叔，现在人家摆明了找的是我，我自己会看着办的，你就别管了。”
事关女人的尊严，自然由她亲自出征。
大步追在周美雅的身后，尚小鲜应战去了！徒留下奚双鱼忐忑不安地徘徊在原地——可别打起来啊！周美雅那个火爆性子，一点即炸，要是真打起来……
等等，今天看尚小鲜跟她婶婶打架的形势，要是真打起来，周美雅还未必是她的对手呢！
嗯，稍稍安心了一点。
不是，还是不要打起来才好啊！
眼前的情形跟奚双鱼设想得完全不同。
一杯咖啡一杯奶，周美雅和尚小鲜安静地对坐着。她喝她的咖啡，她吸她的奶，她鄙夷着她的幼稚，她嘲笑着她的无趣，倒也相安无事。
终于还是开战了——
“我知道你喜欢双鱼，可双鱼喜欢你吗？”周美雅抛出今天见面的核心问题。
“大叔吻过我——这样算不算喜欢？”
轰！周美雅头顶生烟，想当初她和奚双鱼从交往到接吻足足用了半年时间，他们俩才认识多久就亲上了？奚双鱼，你有种。
明明心里气得快爆炸，周美雅还努力维持着脸上的体面，“你主动送上去，身为男人配合一下也是生理需要，没什么大不了的。”
“是吗？”尚小鲜不在意地耸耸肩，“那看样子大叔的需要还真多啊！总之我会努力配合大叔的，就不劳你这个前女友操心了。”
尚小鲜点名双方的立场，第一回合，小不点领先。
周美雅也不是吃素的，“是啊，我是他的前任女友，我没有资格过问前男友的感情问题。可我好歹也是双鱼的家人认可的前女友，你呢？就算是当了他的现任女朋友，也未必会得到他父母的同意吧？”
想拿大叔的家人来压她？尚小鲜可不是被吓大的，一抹甜美的小女生微笑迎上去，输人不输阵，气势上就得先摆出一副胜利者的姿态，“你不觉得我比你长得讨喜吗，周大姐？”
嘲笑她是老女人？周美雅的眼角都在抽动，过了二十五岁还单身的女人最担心的就是年龄问题，小丫头还真知道踩她的痛脚啊！
可惜周美雅也不是好欺负的，“讨喜？长得讨喜就会让双鱼的家人接受你吗？看来你一点都不了解双鱼的家庭背景啊！”
“我知道，能在闹市区开古玩连锁店自然不是一般人家。”
“只是不一般的家庭吗？”周美雅笑她无知，“双鱼他们家可不是一般的生意人这么简单，如果单纯是家底上的差距，也许你还可以以灰姑娘的方式找到你的王子。可惜啊，双鱼他们家不仅在财富、身份和社会地位上是你无法企及的，就连学识、修养也是你死都追不上的。”
故作优雅地呷了一口咖啡，周美雅要她看清熟女与俗女之间的区别，“你还不知道吧？双鱼的外公——宋老是国内文博专业的创立者，国内各家拍卖行的顾问。他的祖父是国内著名高校的校长，祖母是第一代女翻译家，父母、舅舅都是博士，而双鱼本人是文博、考古专业的双料硕士，现在正在研读金融管理硕士学位。请问，”她略停了停，带着鄙夷的笑睇着尚小鲜，“尚小姐您是哪所高校何种专业毕业的？”
“爱情还要看学位的？难道我修到博士学位，我就比较会爱人？”真是奇怪的逻辑，难怪她会跟大叔分手呢！
还不以为然呢？周美雅笑她死到临头还不自知，“别说是博士学位，尚小姐你连大学都没念过，不懂得古玩市场，也不会鉴赏艺术品。如果你真的和双鱼交往，真的嫁进奚家，他们交谈的内容你能听得懂吗？你又可以和他们家人聊什么呢？聊你如何制作仿冒品？还是聊你孤身一人如何靠抓住成功男人缩短人生的奋斗旅程？”
所以大叔才让她去参加高考，去拿学位。他早就预料到家人会反对他们俩的交往，是不是？
血一下子冲到了尚小鲜的头顶，手指捏着膝盖上的裙裾，指节微微泛白，想顶回去，却发现已有的词句是那样的苍白。
周美雅却是乘胜追击，“别说是双鱼现在还没有接受你，就算他真的爱上你，他也不会把你介绍给自己的家人，因为他知道，他的父母是绝对不会接受你这样浅白的女生做自家儿媳——根本带不出去嘛！别人家的媳妇都是国内名牌大学的硕士、博士，或者留洋回来的高材生，你呢？高中毕业而已！难道带这样的儿媳出去很有面子吗？”
那张倔强的嘴怎么不说话呢？知道她的厉害了吧！
“俗话说三代养出一个贵族，就算你赚再多的钱，没有学识，没有修养，永远也不配站在奚双鱼的身边！”周美雅在添上一击重拳后宣布大获全胜。
以为这样就将她彻底击垮了？
“可是为什么要对我说这些呢？”尚小鲜将鲜奶推到一旁，仰起头望向起身欲走的周美雅，“不是已经分手了吗？”
就等着她问这话呢！周美雅轻笑地看着她，“说你是小丫头，说你不懂爱情，你还别不承认。我和双鱼交往了五年！整整五年的时间！你以为是说分开就切得一干二净，从此再无牵挂了吗？”
说那么文绉绉的干什么？尚小鲜直接替她说了：“你是想说，你还对大叔纠缠不清是吧？”
“应该说，五年的感情不是我能轻易放下的。”
“直接说，你想和大叔重修旧好不是更好嘛！”什么嘛？当初吵吵嚷嚷要分手的人是她，现在拖泥带水的人还是她，真是无聊的老女人。
尚小鲜噘着嘴瞧她不上的当口，周美雅发出今天战役的最后一响，“五年的感情，即使提出分手的人是我都放不下，你以为追在我身后不想放手的人就能轻易放下吗？”
“你是想告诉我，大叔还爱着你，是吧？”她一口气吸完最后的鲜奶，杯子里发出咕咕的声音，已经吸干了，什么也没剩下。
站起身，尚小鲜对视着面前的周美雅。这样站直了看她，她好像也没有看上去的那么高挑嘛！
“你用你的方式去找回那五年的感情，我用我的方式让大叔爱上我，我们用各自的方式努力看看，不管最后大叔选择谁，剩下的那个都不许再出现在大叔的面前。”
她的提议正合周美雅的心意，笃定会胜利的她就不希望尚小鲜再去动摇奚双鱼的心，“你觉得你可以做到吗？”
“如果没办法把大叔留在身边，我宁可永远不见他。这样，心才不会痛。”
背过身，她甩着马尾辫决然而去。
*本文版权所有，未经“花季文化”授权，谢绝转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