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舞台上的灯光忽然暗了下去,耳边响起熟悉的旋律,是卡门中著名的咏叹调《爱情像一只自由的小鸟》。
只见舞台上站着个长裙曳地的女孩儿,漫不经心地哼唱起这支小调,渐渐变为快板,伴着节奏迷人的曲子边歌边舞起来。女孩儿非常漂亮,特别是舞蹈时的神态姿态,完全把卡门豪爽奔放而富有神秘魅力的形象展现出来,一时,台上台下口哨叫好声一片。
看来无论是中国贵族还是法国贵族,他们富有才华的时候,都希望展现出来,比如————在排演的间隙里攀比。
女孩儿随后又唱了一段儿,是卡门在引诱唐.豪塞时另一个著名的咏叹调,旋律热情而又有几分野气,衬着女孩儿越发艳丽醉人。这算把全场搞沸腾了,都是欢呼声,我也诚心的拍着巴掌,突然想起童满琰,又不禁笑起来:“如果童满琰在这里,指不定会夹着美钞塞那女孩儿的群腰上,呵呵。”
上帝作证!
我真的就是这么随口一说,可我身边这个还没有露出獠牙的小恶魔————
他!他真的就这样夹着美钞上去了!
我永远都记得我现在的样子,我的脸通红!我目瞪口呆!
不!
全场都不可置信的看着米迦叶这个小恶魔手拿三张百元美钞一本正经走到哪女孩儿身边,一本正经,一张一张的塞到那女孩的群腰上面!
在德斯坦,米迦叶出名了!
米迦叶出名了,因为他塞钞票的动作太过轻浮,还因为,被他塞上钞票的,也不是个好惹的!
Itgirl。
1927年英国小说家Elinor?Glyn用‘Itgirl’形容了当时风靡一时的默片明星Clara?Bow,在电影《It》中,她以轻巧的FlapperLook成为1920年代大众的模仿形象。从此,人们开始用‘It’一词来形容Clara这一类在社会生活中引领风骚的新女性:她们既迷人性感,又富有活力,对流行文化起到革命性影响。
在德斯坦,这个女孩Jessica?Deripaska就是一个不折不扣的Itgirl。
听完Janise种种对这位‘Jessica公主’的转述,我发现,我发现这个女孩有点像奥黛丽?赫本与杰奎琳夫人的综合,风格是完全的高品位,对自己所呈现的一切很清醒,也不会太过度。通常这种典型富豪阶层文化中成长起来的女孩,她一方面非常甜美可人,喜欢用拉帮结派的方式以示气度和友好,很受男生的欢迎,但流露出的耀眼的傲慢却令许多女生望而生畏;一方面又更保守传统且脆弱,象温室里的花朵,活在权威家长的阴影中,想反抗又不得法,因此变成她有着严重的完美主义偏执,比如会说流利的英文和德语,考试成绩全班第一,不能有失败,一旦失败可能就把自己关在房间里看一早上的《蒂凡尼早餐》。
这样的女孩对我而言,完全是天外仙女,她在生活中就像一个戏剧皇后,一切表情和情绪都显得夸张且不可理喻,但同时她又有点冷酷,会耍小心机————当然,这些是我切身领教之后才体会到的。以至于后来,有媒体评价我的惜舍是Itgirl的时候我是很反感的,因为曾和这类人接触的并不愉快。
Janise还说:“最重要的一点是,这个女孩很喜欢童满琰。”
我摸了摸鼻子,目前最重要的不是不是这些,而是Jessica?Deripaska罢演了今天下午的歌剧。
还好,埃尔把下午的活动改成了河畔舞会,塞纳河的支流流经这所美丽的校园,今天来这里的贵族们就开始在德斯坦的草坪上跳舞。这也算是一个美丽的下午————可,我和米迦叶还是决定离开。
我在说那句话的时候谁能想到米迦叶马上就做出这样的举动,我只能自我检讨,迦叶做的是过分了,再怎么讲,把钞票塞到人家群腰里在那样的场合都是极不礼貌的。可这个孩子是不会在乎分毫的,他绝对是那种想做就做,做了就做了的主。我呢,说实话,当时确实尴尬,也不知道如何是好,迦叶塞万钱下来就拉着我走了,我摸着鼻子觉得自己和他一同做了靶子。
现在,全法国的人都知道,童满琰的老婆带着雷奥家的少爷在德斯坦的所作所为了。
我的老祖宗告诉我人性本善,所以压根这件事儿过后我也真没放心上,只是上车之后我插着腰好好教训了顿米迦叶,他坐着那儿听我说也不做声,我自认为这孩子态度良好也就没有下文,可鬼知道这孩子是真听你说呢,还是欣赏着玩儿你说教的模样呢!
我和米迦叶因为提前离开并没有参加午餐会,所以现在在一家餐厅用餐,这孩子今天和我一样,吃的是意面。
真是个绅士,用餐礼仪无可挑剔,我简直怀疑刚才那个孩子真的是我对面坐的这个?!
“啧啧,米迦叶,你已经很闪耀了好不好,全欧洲的女人都想生下你这么一个儿子。”我放下叉子,一手支着脑袋睨着他。
他也睨了我一眼,冷冷淡淡的,依然姿态优雅的吃着自己盘子里的食物。
“迦叶,你是不是什么事儿都敢做?!”我承认我有些无聊,看到那边台子上坐的那********人,我也像使坏了。
他小皱了皱眉头,连这么一个小皱眉都这么贵族:“有什么不敢,只看值得不值得。”
“你说的值得是————”
“我高兴我就做。”
真嚣张!我也就不吝啬自己的无聊了。
“那好,我现在给你讲个段子,你就现在把,在这儿,你大声的讲一遍,就用中文,这段子用别的话讲没意思了。”
米迦叶睨着我:“嗯。”就是眼神,太不屑了。
我见他应下了,就绘声绘色的在他耳朵边说道:“做.爱竞聘打一字叫昆,和尚偷情打一字昵,重婚女人打一字替,做.爱老手打一字智。”
米迦叶绝对是迷糊的,首先,这孩子在法国长大,中午好不代表能理解这东西。可人家说话算话,且记性超好,就这样坐着,半垂着眼睛,稚嫩的童声啵嘚啵嘚那是说的一个字都露下。
你真该来看看当时的情况,我趴在桌子上笑的肠子都要打结了。
当然,大多数的法国人听不懂中文,听懂了也不知道什么意思,可突然有个这么漂亮的男孩子高声的说了这样一番话,那几个听得懂的————嘴里的饭都惊讶的喷到对面那位的餐盘里去了。
不过,最过瘾的当然还是我了,这么小的一个孩子被我教戳的大庭广众之下字正腔圆的说荤段子,我该检讨,该检讨————
可是————我确实也很久没有这样过瘾了,童满琰怎么走十天就能把我给憋屈成这样,还有,说实话,今天米迦叶上去塞钞票的时候我的心里也带着那么一股子的爽快!可我还人模狗样的教育了这孩子半天,不过这风气当然不能助长,所以我对米迦叶说:“谢谢。”
忽然!
“席欢!”
我惊讶了,再法国,谁会认识我?
人已经走到面前,我惊讶了————
“您也……也来法国了?”
“嗯,我父亲这最近身体不好,法国这边有个权威我们来试一下,可他拒绝见客。”
我愣了愣,看了一眼米迦叶,这孩子的表情流露出一种无法忍受的厌恶,她已经拉了张椅子坐了下来,是容清的母亲。
“想吃点什么?”
她摇了摇头,对我说:“看来你在法国过的很少。”
我一愣,摇了摇头,笑着说:“不是很少,是很幸福,童满琰给我的。”
我看见米迦叶抬了抬眼,眸子里有激赏。
我不明白这孩子赏什么,可能知道的人以为我在戳容清母亲的痛脚,可我确实是实话实说。虽然我不是什么好东西,可那种范儿,我还真是八辈子也培养不出来。
她的眼睛里还是一涩,忽然就抓住了我手,眼泪都快掉下来了:“席欢,对不起,我知道我们当初做的有些过分了,可容清并不知道我们————”
啪的一声,米迦叶把手里的叉子给扔在餐盘里,在这样静谧的餐厅还真是一声不高不低的响动,容清母亲的话就被这样停止了。
“席欢!你吃够了没有,这里的东西太倒胃口了!”米迦叶站了起来非常不耐烦的说:“我要给童满琰打电话,看看他离开巴黎才几天,你都沦落到要吃这样的面了!”
这位少爷谁也不管,转身就走!
我连忙抓起手袋,对她说了句:“抱歉。”然后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