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他还真是不把我当外人!
我用蓝牙把这段视频传在他的手机上,随口问道:“什么内幕?”
“当然和她和童满琰的内幕拉!据说她和美国那边的经纪公司解约是因为童满琰把她甩了。”他把棒球帽拿了下来,深棕色的短发,还有抬头纹,说实话,他这样子看着让我并不是很喜欢,因为身上的表演意味太重,每说一句话都恨不得转换十种表情,让人怀疑他会不会在下一刻就脸部抽筋。
视频已经传完,我把手机装进荷包里的时候顺带把烟掏了出来,耍给他一根儿,自己的点燃也没管他的。
“你给说说。”我看着车窗外问他。
童逝爱上了杨蜜的车就没下来,杨蜜的车还停在那里,两个人应该是在车上谈话。
所以,我和这美国小伙也没有离开,他的眼睛跟雷达一样了,盯着那车真是一刻也不敢放松,用车上的点烟器把烟点了,嘬了口烟直摇头,夹着烟的指指杨蜜的车,嘴里吧嗒吧嗒的说的厉害。
“你说这杨蜜是美女吧,可细看起来她没你漂亮。可她命好啊!从去年开始,就这么一年的时间,福特汽车广告模特,首次在大荧幕上亮相只不过是客串个角色就能提名金球奖的最佳女配角。紧接着又被《人物》刊评为全球最美丽的50人之一,紧接着就是那部简直为她量身打造的电影————杨蜜算是就这样被捧出来了。”他看了我一眼,又笑着说:“看得出来,你也不是普通人!”
“不过————”他弹了弹烟灰眼睛还在盯着那车:“可杨蜜搭上的人是童满琰,一旦和这个人扯上关系,那么这个女人也就不简单了。这妞儿太精了!都说中国是块大肥肉,尤其是她这种在美国闯了好莱坞还成名回来的,光是那广告价都得上千万人民币吧?其实我估计这是我最后一次追她的新闻了,我在这圈子里混的也不是一年两年了,这妞,以后在国际在是混不出什么名堂了————其实,蛮可惜。”
我现在有些明白,他为什么觉得这段视频值了,其实这小伙儿也是欣赏杨蜜的吧,如果不是自己有真才实学,就算别人再碰,那也是花瓶一个。
只是现在听他的意思,好像杨蜜这样是童满琰的造成的,难道昨天杨远找童满琰是因为这个?
我看不像————杨远不太管杨蜜这方面的事儿,我听池垣说过,杨远烦杨蜜混演艺圈,他希望她能重新去上哈佛。
“出来了————出来了————”
他很兴奋,是那种雄性动物求偶时的情不自抑。拿着相机又是一阵猛拍,这次是童逝爱一个人走了出来,杨蜜根本就没下车。这孩子的表情依旧是淡淡的,从表面上,你根本就看不出他任何的情绪变化。
他又回了学校,杨蜜的车也慢慢滑动,他看着我:“你还追吗?”
我摇摇头,对他伸出手,他也干脆的把相机的内存卡给我扣了出来,我接过来,看了他一眼又看了眼窗外,他也很明白的下车。
我径直去了童满琰在北京的公司。
从进入这座写字楼开始,我就一路拿着手机摄像,这里面工作的白领,楼层的前台,还有来来往往穿梭于各个部门的白骨精们。
一直到顶层的之后,走出电梯,第一个就看到杨远坐在那儿,他在看一本书,安静的很。
我依然拿着手机悄无声息的走过去,拍着他,他只抬头看了我一眼,注意力就又回到了书上。
拍了十来分钟,我觉得没劲儿极了,然后推开了唐肯办公室的门————
没想到他竟然在办公室换衣服!
“席欢,你再拍!你信不信我把你从这儿丢下去!”唐肯在脱裤子了。
我咯咯咯的笑着,可手机没停止拍摄。
唐肯这段换衣秀要是放到网上一定能被刷爆!
看他扬过来的拳头,窝在沙发里的我却笑地呵呵神,依然是手机照样举着拍,拳头最终放下。他一把抱起我,大步走到门边,踢开门就把我丢到外面的小沙发上:“要拍去拍你老公,你个小疯子!”
‘啪’的一声,门被关上。
陷在沙发里的我,没动,只是咬着唇静静地翻着手机,看刚才的录影,乐不可亦。
有时候真的很感谢人类发明了录影这样的东西,做过的事情,当时的神情,等回过头在看的时候,竟然也会像一场不真实的梦。
记录,就是一场最最真切且不会漏掉任何画面的回忆。
等我的注意力从手机上移开的时候,才发现原来坐在外面的杨远不知道哪里去了。举着手机,踏着柔软的地毯,我一路向最里面童满琰的办公室走去,转角,推开一扇精致的红木大门,这是童满琰的办公室。
影象里,暗花沙发上坐着一个翻动文件的身影,是杨远。
童满琰坐在书桌后的靠椅上背对着门,在听他说什么。听见后面有声响,转过身来,看见是我,马上站起了身:“欢子,什么时候来的?怎么这个点儿过来了,几点了?”他这句话问的是杨远。
杨远说:“六点了。”
是下班的时候了。
从童满琰回身的那一刻开始,我的手机镜头就只对着自己。
童满琰对杨远说:“企划案的事儿明天再说吧,六点了,这是欢子的饭点。”
他说什么都当没听到,手机只对着自己,我看不到现在屏幕上我是什么样儿的。
“杨远,你先回吧。”
杨远从门里出去的时候,我的手机又对着他,越来越远————
童满琰关上门,他打横抱起了我。我依然举着手机沿途录着,精美的花瓶,柔和的墙纸————
“呵呵,好玩吗?都拍了什么?”
我重新拿镜头对着自己,自言自语道:“如果那时候我要是有手机就好了,什么都能拍下来,我第一次见他的样子,我们第一次做的样子————霜琰,你真的能把人活活溺毙死,永世不得超生!”
童满琰挨着我问:“欢子,你拍过我没有?”
“没有。”我放下手机,开始翻看前面的录影,任他搂着我。
“为什么不拍我?”
“想拍的时候你又不在。”我说。
“那现在我在呀。”
我没做声了,开始纽动起来,想挣脱他的怀抱。
他却紧紧搂着我:“现在拍我好不好,拍我们————”
我狠狠的推开他,盯着他的眼睛冷漠的说:“我就是想问问你那离婚协议书你签过字了没有。”
他沉静了一会儿,径直走过去拿了自己的外套穿上,拉着我的手,说:“回家吧,童树弄了火锅,我们不该让他一个人在家吃。”
我任由他牵着走了。
咬着唇,我不想问离婚协议书的,可————这世上,除了他,我就是不想拍他!
我谁都能记录,可这里面,我不想有他。
三天后,于正打电话给我,说张曦告诉他我替他们拍的那组照片的公益主办单位有个宴会,张曦想让我也去,因为那天也是那组照片第一次面世,所以,希望我能过去。
我也想看看照片出来之后是什么效果,也就答应了。
童满琰闭口不提离婚的事儿,这几天他都很忙,上海北京来回跑,好像是那个方案最终要出来了,也是频繁的开会。我也能看出来,童满琰这次企划很看中杨远的见解,以前他从来都不把公事带回家里来做,可最近,他就是回来了也会泡在书房里呆上一个小时,有时候,就连着打一个小时的电话。
宴会那天是于正自己来接我的,这次聚会也是在一间私人会所举行,下车的时候我看到对面橱窗里的一件衣服,拉着于正,我走了过去。
这条裙子,沿着身体曲线窄窄地一路蔓延下去,于齐膝处倏地跃出佻媚的花边;颜色是桃红———那种健康硕大巨甜的桃子——不,不是桃皮,甚至也不是那粉面含绯的绒绒桃尖儿,是桃肉,吃到最后贴近桃核那一部分,因知道短暂生命终于快要完结而无限浓艳到有点触目惊心,暗暗地东一画西一画乱糟糟暧昧的棕色心事;质料是上好的丝光绢。整幅裙子是一尾深海里绝艳无比又寂寞无比的热带鱼———
相较平日的棉布恤衫,这才是女人惯有的姿态:柔艳,刚烈,带一点欲遮还羞的挑.逗.性。可,就是这么着盯着看了一会儿,觉得有些凄凉。
我问于正:“现在,把你当做是一个男人,说说看,这条裙子怎么样。”
于正呸我:“我什么时候不是男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