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
乔瑞第二次出声询问:“你真的是越来越让人琢磨不透了!如果你在乎她,那时候你就不该让她被童满琰带走!你跟着她去法国,去哈普萨卢,你看着席欢把她的孩子折磨掉,看着她疯看着童满琰是怎么爱惜她————席享,你能不能给这个女人一条活路,如果她醒了,你以为她会用什么眼神看你。”
“她醒了,只会更加依赖我。”席慕温柔的开口,唇边清漠的笑意。
乔瑞皱眉:“你什么意思。”
席慕淡笑不语。
乔瑞朝那片晶莹的池子走了过去,当他看清楚池子里的水时,他有些不可置信的连着往后退了两步————
“我真没想到,真没想到,你竟然拿这些东西来浸泡席欢。”
“乔瑞。”席慕似乎有些累的闭上了眼睛:“这样对席欢再好不过了。”
乔瑞说:“你会后悔的,她永远都不会属于你。”
“我从没想过她会属于我,席欢只属于她自己。”
乔瑞慢慢的回头:“你错了,席欢和以前不一样了,你知道为什么席欢能对着你的墓碑潇洒的说再见吗?因为她爱上了童满琰!你承认吧,她爱上了童满琰!”
“童满琰————”席慕轻笑出声:“以后席欢的生命里再也不会有这个男人了,啧啧,如果你去过爆炸现场你就知道,他那双腿————”
席慕的表情看起来有些惋惜,可他的语气————
“不管童满琰变成什么样,她爱的还是他。”
“一个已经没有记忆的人,你说她会怎么爱?又该如何爱。”
乔瑞摇摇头:“有些东西错过了,那就是永生。”
说完这句话,乔瑞头也不回的走开。
席慕叫住他:“乔瑞,北欧那边的生意————”
乔瑞说:“我会常驻那边,你自己的游戏,好好享受吧。”
席慕慢慢的转过头,目光重新落在池子里,席欢的身上。
这池子水,叫‘心似琉璃透’,看看,席欢脸上的疤痕,甚至不用动手术就淡化的几乎无迹可寻,而这身肌肤————啧啧,那些西欧的末世贵族们,没有几个心态是正常的,这池子水的秘方极为养人肌肤,泡上一个月,全身的肉如同刚出生的影儿一样吹弹可破,只是手指稍稍用力的在皮肤上按下一道,也能产生如玫瑰般艳丽的瑰红。
这世间有一种极其罕见的病,患者随着病情的家中,皮肤会越来越嫩,直到张力承受不了血管的压力而暴血身亡。
被这‘心似琉璃透’的水泡过的人,身体会极为脆弱,这完全就只能像一个养在温室里的花朵一样,柔弱的经不起一点风吹雨打。
更重要的是,她的记忆会被全被清楚,就如同这再造的肌肤一样,一张透明而白皙的纸。
段倚默默的走进来,插在裤子荷包里悠闲地走在池水边,眉微扬,注视着池水里精致的女体。虽然只是俯趴在池沿边的背部,可氤氲里,那优美曲线的诱惑————
“女人,罪恶把你剖的赤.裸,诅咒把你洗净,你升华成完善的使命。”
席慕也慢慢的走了过去:“该醒了吧。”
段倚说:“醒是该醒了,只不过这记忆褪的怎么样,谁都不知道。”
“罗浩呢。”
“送乔瑞去了。”段倚的眼睑微垂:“她要是醒了,你会怎么样?”
“一张单薄空白的纸张,你觉得我会画下怎样的图案?”
段倚笑了,他悠闲的离开池子边,说:“你一定是这个世界上最邪恶的画家。”
席慕慢慢的蹲下.身子,端倪着池边沉睡的脸庞,笑着说:“不,是最善良的。”
走廊外,段倚忍不住的抬头望天:佛祖,你可以骄傲了,世上一对祸害为你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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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一座精致的不能再精致的小城,小樽。离札幌不到一小时车程。
小樽太小巧了,是一个被罐装的不变质的城市,它几乎不怎么流动的运河说明了这一点,时间到了小樽就几乎是静止的,就象这个坐在床上的男人。
宁静的,注视着窗外冷如月的庭院。
他的手边放着一只华丽的蝴蝶瓶,匪夷所思地散发出类似宝石一样的色泽,如同男人一样,带着琉璃的质感,干净纯透,人们看到的时候往往只能用‘惊艳’两个字来形容。
唐肯没有走进去,只是立在门边看着他。
无声寂寞的孤月雪菊,无声寂寞的繁华落尽,他孤傲地注视着这寂寥倦色————
是在想席欢吧。
他整整昏迷了一个多月才转醒,蚀剂寒毒浸入了他的身体,其实童满琰的身体一直不能算是十分健康的状态,他吸过毒,所以他基本上不碰咖啡或者里面含有很合可卡因的饮品,他几乎不抽烟,不嗜酒。
但这次爆破的残害遗留在他身上实在是太多了,童家倾尽百余名医费尽心境将他从死神手里拉回来,仅凭他唐肯一个是不够的。
童满琰到现在还不能站起来,他的腿没有废,但需要时间。
唐肯记得他醒来问他的第一句话:“席欢呢?”
唐肯听了童逝爱的话,太累了,这样爱一个人女人,太累了。
他告诉他:“死了。”
当时,童满琰,那沁白的脸色蔓开的绝望————唐肯觉得自己的心在一刀一刀的割。
他看见童满琰慢慢的闭上了眼睛,那样重,那样重。
他说:“送我去北海道吧。”
此后,他一直都没怎么开口说话,是身体虚弱的没有力量,可是唐肯知道,他一直在想那个女人。
“唐肯。”一直沉默的童满琰忽然开口,看向门口男人。
唐肯走进来。
童满琰只是说了一句话:“我只是没想到,你也会骗我了。”
“什么?”
童满琰绝美的脸上蔓开一丝丝的笑容。
唐肯觉得这样陌生,像他,又不是他。
“我已经从生命中把这个女人丢开一次,再也不会有第二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