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没有去英国,去的是西班牙。
坐在飞机上,我看着窗户外的朵朵白云,一直很怀疑————
人,在创造了上帝与佛祖之前就创造了魔鬼,我并不惊讶于人的邪恶,但却时常对人性中是否存在善感而感到怀疑。人们创造了上帝,为的或许只是寻求善的解脱。而魔鬼,则是永恒的存在人们心中。
偏了偏头,我看到席慕正在看我,从他的瞳孔中,我看到————这是一个生活在云端,轻浮迷乱的在经营人生的躯体。对这样的躯体来说,某些细节的痛苦彰显出来却恰恰是一种欢娱,比如,心中莫名的疼痛。比如,在看到某一件事情时忽然所冒出来的慌乱。比如,我脑子里乱哄哄的一些事情。又比如,这折磨着我让我生不如死的病痛。
我感谢这些,最少,它们证明了我还是一个有感觉的人,一个有些变态但却又是这样真实存在的人。
席慕拉了拉我身上的毯子:“席欢,你总是像个孩子,动不动就踢被子。”
我偏过头,再一次的闭上了眼睛。
说实话,我有些讨厌这样的依赖感,但是却无力挣开。试问,一个遇到点冷空气就能咳出血的人,一个吃饭喝水都需要别人拿着温度计来试温的人,一个吃不能吃太饱,时时刻刻又不能饿着的人,一个不能彻底享受阳光但又不能没有阳光的人,一个皮肤脆弱的连轻轻碰一下也能留下一道痕迹的人————
谁来告诉我,该如何不依赖。
席慕也偏过了头,慢慢的闭上了眼睛,嘴里呢喃:“希望是生命,生命也是希望。”
进球场,坐在来之后,我的双手就笼在袖子里,仔细的看球。
席慕问我:“席欢,你这么喜欢看球?”
“嗯。”我皱了皱眉:“难道以前不喜欢?”
席慕没有再说话。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喜欢看球,总之,我潜意识的决定这种运动和我有那么一点间接的关系,其实一开始看到时候,我不懂,甚至连越位都不知道是什么。但是,我却连支持谁都不知道就很关注比赛的输赢,席慕说过要带我来看现场。
确实,现场比看直播有意思,但凡有妙传或者精彩的射门,我也会蛮小激动一下,但激动过后,却这样的空虚,为什么激动?有什么原因?
罗浩坐在一边,问段倚:“你还赌球吗?”
“最近没怎么参与了,那些都是西方富贵闲人喜欢玩的玩意儿。”
听到赌球,我的耳朵伸的老长。
席慕说:“席欢是个球迷,每场比赛的结果她都知道。”
罗浩笑道:“你又不是没赌过。”
席慕不说话了,他很注意裹着我的毯子。
我周围全是老爷们儿,看球的人情绪都很高涨,多少也有几个会间接性的忘形一下,有几次后面的男孩儿疯狂摇的那旗子就扫到了我脸,席慕有些不高兴了,我去拉住了他,眼睛还在盯着球场:“没事儿,看球的都这样。”
段倚忽然问我:“席欢,你看这场谁会赢。”
“现在全世界都在盯着C罗和梅西,不过这真是世界上最贵的两只球队了,养这两只球队加起来得12.84亿美元,拍两部《阿凡达》都有余。”
“皇马一直得意,你觉得呢?”
“今天是巴萨赢定了,C罗干不过梅西了。”
段倚觉得挺有趣的:“这怎么说?”
“足球不是个人运动,你看看巴萨的球员。今天的皇马,只剩下C罗了。”
席慕在旁听了,伸手点了下我的额角,说道:“你现在坐的位置可是皇马的主场,幸好你说的是中文,要不然让这群球迷听了还有你的好。”
我明白了,哼了一声,说道:“那你们这次输定了,但愿不要太惨。”
中场休息的时候,席慕给我镏金的小暖炉让我抱着,手拢在大衣袖子里缩着脖子就那么安静坐着。
忽然,段倚指了指大荧幕上的脸:“席欢,你到哪儿都能成焦点啊。”
荧幕上的人一闪而过,只留下一双迷茫的眼睛。画面很奇特的在我这里定格了大约两分钟之久,我也没在意,这样的情况我在电视上也常见。席慕把保暖杯递给我的时候,我抬眼,对他暖暖的笑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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球赛现场,每一个人都看到一个秀气的东方女孩恬静温雅的气质,还有这样依赖一个人的笑容。
这样的画面不光停留在现在,也包括实况转播传到了世界的每一个热爱足球的角落,包括在法国同样也会赌球而关注球赛的人————唐肯!
“席欢!”
几乎在下一秒,唐肯就喊了童满琰的名字,捧着笔记本趔趄的端给童满琰看。
童满琰在看到这张脸的时候觉得自己的呼吸都快停下来了,唐肯只知道席欢没事,他说,你这样的都没有事儿,你把她保护的那么好,怎么可能有事。
可那条手链追踪器的线索却断了,唐肯找不到席欢在哪里,童逝爱或许知道,也或许不知道,可这个孩子都不会说。
接下来,便是疯狂的寻人。
直升机直飞西班牙的伯纳乌,终于到达球场的时候比赛已经结束,那里安静地就象落幕后的古罗马决斗场。
一个月的时间,童满琰找人要来了当时荧幕上的那个截图,童满琰带着这张截图走遍了伯纳乌的每一条大街小巷,童满琰在每一次这皇马主场上有球赛的时候次次不在缺席,每次散场的时候,场外都有这样一个极美的东方男人,还有贴在整个球场各个出口甬道里的女孩儿照片————整整一个月。
“席——欢———”
童满琰在西拔牙伯纳乌近乎绝望的呼喊,只有漆黑无涯的夜空,才能听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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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大家无视这章的人称问题,感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