蛊。
维也纳的天气总是这样好,蓝白的天空,万里无云。撒下来的阳光是金色的,郁金香开的很好,我把别墅的栏杆粉刷成了白色,院子里只种了两种花,郁金香和雏菊————
可奇怪的组合,可是我却非常非常席欢。
紫色的郁金香里夹杂着一些淡黄而清新的雏菊,很难想象,我现在坐在院子里,支着画架在画素描。
今天的阳光很好,我一直在画,手基本上就没有停过,一直当我完成最后一幅————
我用铅笔在这页纸的角落写上:我用铅笔素描了所有相遇的光景。
几乎全欧洲都在转播童满琰的妻子怀孕了,显然,更让人觉得浪漫的是————这个幸福的女人,她的丈夫如此的浪漫。
我的隔壁搬来一个男孩子,才四岁,很安静。
他的母亲告诉我,他有些自闭,心里医生让他多亲近下大自然。这是个很漂亮的男孩子,深棕色的头发,碧色的眼睛,轮廓却很柔和,这点有些东方人的委婉,最出色的是他的唇,很漂亮,不,确切的说应该是很性.感。
我和这个孩子相处了二十天,说真的,看不出来他自闭,最多就是安静罢了。
在我收拾画纸的时候,这个男孩第一次主动靠近我,且对我打招呼:“嗨。”
“嗨。”
他看起来有些别扭:“能和你聊聊吗?”
我耸耸肩,拍了拍身边的栏杆,自己跳上去,看着他。
他跟着我的样子也跳了上去,眯着眼睛看了一会儿阳光,问我:“你看起来不像是住在这里的人。”
我笑了:“你也不像。”
这个孩子皱了皱眉:“是不是有些大人看不到想不透而我们孩子能看到的事情,在你们的眼里总是有些匪夷所思。”
“不一定。”
男孩有些高兴了:“你很特别。”
我揉了揉他的头发:“你也是。”
男孩子微微眯起眼睛,性.感的唇微微上扬,看着我。
我忽然就想起了在北京,一个个深深的古巷中会有那样一个地方————
我只去过一次,单独去的,并且不打算与任何人分享。
那是间老宅子,属于私人产业。正厢房的中堂上挂着一幅字,上面只写了一个字‘蛊’。
这是一家私房菜菜馆,不会东西很古怪,不是传统的中国菜。
走进这里,真的是意外中的意外,从来不知道,原来经常路过的地方,再深入一点,别有洞天。
我叹了一口气,好吧,我承认,我有些想念席欢,想念北京,想念那里的怪味道。
那里的烤鸡翅带有蜂蜜的味道,那里的饮料却有刚出炉面包的香气,还有,那里的环境,真的很北京。
兜里的手机震动了一下,我知道,是童满琰。
因为在这里,我只和他联系。
打开,无一例外是席欢和惜舍的相片,惜舍是个很特别的孩子,真的,我觉得能让米迦叶那样一个小恶魔显露过两次服帖感觉的,真的太过特别。
“你在看什么?”
旁边的孩子看着我的笑容问。
我说:“幸福。”
收拾东西,走进屋子,我在打包自己的行礼。
既然想念,那么就回北京看看,或许我回去的目的真的很简单,喝一杯带着面包香味的饮料,吃上两只带有蜂蜜甘甜的鸡翅。
这就是我的生活,有时候就是如此神经。
再次来到‘蛊’,显然,这里的意境更浓了,依然是那副字,我在它面前驻足很久。
在那个只有我和童满琰的破庙里,我们谈了很多。
一直以来,童满琰都没有夺走我的席欢,可是我却深深的伤害了她。
在她失忆的时候,那个晚上,她忽然惊醒,像个没人要的孩子一样蜷缩着蹲了下来,抱着自己,闭上了眼睛:“我想他,很想很想,你不是他,席慕,即便是我离开你,我也没有那种骨头掉了还连着筋的痛楚感,不会有。”
席欢的泪,是滴在我的心里,深入进我的骨髓里,流淌进我的血液里,我深深地为她悲伤着————
那个晚上,席欢在角落里蜷缩了一夜,我陪着他站了一夜。
席欢,我有没有对你说过我爱你?
我的女孩,我的妹妹,我爱你。
可我却又伤害了你。
到最后,我终于明白,是我把你从我的生命中推开,我告诉你,不需要长相思所,不需要朝朝暮暮,那是因为,我已然没有资格这样做。
你值得更好的。
而你也选择了他。
现在,我不能守着她了,我的妹妹需要幸福,我深爱的她需要幸福————离开她我不舍,可是离开她,我也不后悔!
因为我知道,在我心里我永远会守着她,我的妹妹,席欢。
维也纳的夕阳下,那个孩子漂亮的孩子问我:“嘿,我能问你最后一个问题吗?”
我抱着画纸回头:“当然。”
“你为什么会选择住在这里?”
我认真的想了想:“因为喜欢。”
整个欧洲,只有维也纳童满琰没有和席欢一起来过,席慕没有和席欢一起来过。
在我心里,永远都会定格住一个画面,蓝天白云下,维也纳的郊外,这间院子里,有两个人露出过最纯真的笑靥,所洋溢出来的表情是纯真的,执着的,骄傲的,幸福的————
我对席欢的爱情,深刻入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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席享番外结束,插播小景番外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