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从来没有宿醉过,更何况是现在————
慢慢的睁开眼,脑子里清澄空濛,只记得,酒喝得太多了。自嘲的笑了,是不是坏事做多了,这算是对我惩罚?
一撑起身子,头‘嗡’的一声作响!
可眯着眼,我还是看清楚了这是什么地方————医院。
我记不清楚自己喝了多少酒,也不知道所处的地点和时间,看着我床头病历卡片上的写的病症————酒精中毒。
苦笑,撑着身子就要下床,门忽然被推开————
“席享———”
“席享!”
“席享!!”
我笑了,说出口的第一句话就是:“以后叫我席慕吧。”
段倚走过来把我扶上.床:“先别说这些,你得休息。”
我甩过他的手,却差点把自己摔了一翻————
扯唇笑了一下,我无所谓道:“没什么,休息什么,走,咱昨天在哪里喝来着?继续吧。”
罗浩一把把我摁在床上:“我不管你是现在什么样儿!你是席享就是席享!一场婚礼而已!是,席欢结婚了,结婚证到手了,可这件事不是你早就能预料到的?不是早就是在你的计划里吗!你现在喝死了给谁看!”
连段倚都皱眉:“席享,你到底是怎么了?事儿都做绝了,别说你这么往死里喝是后悔。”
我坐在病床上,再抬起头时,手,跟着摆了摆,唇边的笑,感觉无比的苍凉:“算了,没什么,真没什么。”
后悔?错了?可没有机会了,而我,也不打算回头。
我期待,等席欢三十岁的时候,等她知道我为她做的一切的时候,等她得到她真正想要的时候,她心里会记得,给她这些的是席享,就够了。
一直到晚上,段倚和罗浩去弄吃的去了,就剩下我和乔瑞。
乔瑞看着我:“席享,这辈子,这样,你不后悔?”
我躺在床上,缓缓的抽了一口烟,唇边漾起一抹淡笑,此时,却有些暖暖的,轻轻的摇了摇头。
“其实,都一样。谁不想到自己心里最想要的?你想要的不一定是最好的,可最好的,你不想要————给了你,一辈子都是别扭,有什么好?!”
我想,如果席欢没有爱上童满琰,我恐怕会一辈子都不再出现。因为,我让段倚和罗浩在她的脑子里装芯片就是因为我真的就想这样一直看着她,直到,她成仙,我成魂。
而我,也以为我再也不会听到那个人说话,可我们谁都没有想过,席欢会爱上童满琰————
当我打开父亲保险柜的时候,我看到了满满一柜子的————席欢。
从小到大,每一个表情,每一个瞬间。
看到了她学走路的样子,看到了她自己拿着小勺吃饭的样子,也看到了她嚎啕大哭的样子。
这些照片像是珍宝一样被我收藏起来,因为,只有我知道这些。
罗浩是玩爆破的高手,他问我:“嘿,你说童满琰一定会护着你席欢,那么你想让死还是活?
我笑:“活着吧,有时候,活着比死了更痛苦。”
确实,活着,比死了更痛苦。
席欢失去记忆之后根本就像是我想的那样,她总是变着法的折磨自己,因为她说:“只有让我痛着,我才会有存在感。”
有时候,她会因为她记忆中闪烁过的小片段而思索半天,有时候,因为天气骤变的关系,她会吐血————
而席欢,只有在自己吐血的时候,笑的才最像她。
有时候,站在二楼,看着席欢像只猫一样满足的晒着太阳,我很满足。
如果,我是说如果,我的人生能够和席欢一辈子这样下去,那该多好。
可我也知道,上天不会对我这样仁慈。
席欢终于还是想起了一切。
当我在新加坡警局看到席欢的那一刻开始,我就知道,我的那个女孩————慵懒的像猫一样在我眼底晒太阳的席欢没有了,那个会记得我生日为我煮面的席欢没有了————
因为,那样的席欢永远不会这样看我————
“我原来不是这样的,席享,你知道我最不能忍受我穿的不漂亮,即便是崴了脚,我也还是想穿高跟鞋,你忘了吗?”
抱着席欢的我,脑子像是被雷击了一样,全身动弹不得。
席欢对我说:““席享,你为了不让我想起童满琰让我泡那水的时候有没有想过,我忘记童满琰的同时,也会忘记你。”
她说:“我会想念席享,真的,他就像是我的心头肉,他的美丽和邪恶能承载住我的任何生存概念,慵散,随性,精致,机灵,即使有心机,也是如此优美。你知道,我多想念这个男人吗?”
童满琰,席欢说的没有错,是我把她推向了你的怀抱。
如果没有我,便成就不了你永生的爱情。
如果不是我,她或许永远都不会爱上你。
我在想解脱,我期待他告诉我的那天快点来临————
在美景酒店,当童满琰和席欢吻在一起的时候,这真的是幅美丽的画面。米迦叶的一簇火苗毁了我所有的努力————
当我看的童满琰腰链上闪耀的奇异光芒时,我抱住了他和席欢————
忽然间,我有一种归宿感。
罗浩在外面喊我,我无动于衷。
我反复只问席欢一句话:“我放弃了一切,是不是做错了?是不是做错了?”
谁能告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