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手去碰了那条红绳,只是碰了一下,里面夹杂的蓝光就更甚了,冰冰凉凉的,我的手又缩了回去,这根绳子怪怪的……
霜琰看着我笑:“怎么?不敢?”
我满目戒备:“你给这个做什么?”
霜琰说:“你取下来不就知道。”
手里捏着那根绳子,我不知道要往下掳还是怎么,烦着撅嘴就狠狠的扯了一下,奇怪的……绳子竟然断了,被我拿在手里。
霜琰笑的几乖,他拿过这绳子,说:“这不就取下来了。”
他笑呵呵的粘在我的身前,脑袋搁在我的肩膀上,唇咬了下我的耳朵:“你不是怕自己魂飞魄散吗?这是我锁元绳,现在我把它绑在你的脚脖子上……”
一边说,霜琰的头离开我的肩膀,我还在跪坐着,霜琰搬过我的脚————
“绑在左脚上,小鬼不来缠。打个死结扣,长命又平安。”一边念叨着,一边小心翼翼的绑着。
看着霜琰纯真诚挚的侧脸,我,彻底的愣了。
直到很久以后,当另外一个男人在我的脚踝上也绑上这么一根红绳的时候,我才知道,原来这个时候,我已经被深深的绑牢了。
圣经里说,我们每个人都是上帝的仆人,这就话对不对,谁都不敢打包票。但这话放到霜琰身上,绝对是毫厘不爽。上帝是个胆小鬼,他把自己对于远离神圣的一切魔怔仿佛全倾注到这个男人身上,让他兼具毁灭之美。
一直以来,霜琰喜爱白色或者红色,可直到今天我才知道,他是那种天生适合黑色的人,这身黑色贴身设计的长衫配上一条镶嵌着黑曜石的腰带穿在他的身上,仍让人有种恍若隔世的惊美感,即使是像我这样见过他任何时候任何样子的人。
男人优雅的讲袖口束紧:“点翠,都打探好了吗?”
“是的,王。”静立在一旁的点翠,沉稳的看着她的主人。
站在我的面前,霜琰低头亲吻着我的嘴唇:“明天清晨,我会在旭阳之下,为你系上天下间最华丽的腰带,也许,那时候你还在懒床。”
霜琰走了,点翠和针同时跟去。
我的脚脖子上还系着他的锁元绳,现在我有些理解,为什么他要走之前给我系上这玩意儿……我的身边没有一个人,就算他只有一天,他也怕我出事儿。
是的,霜琰从来都是这样细心谨慎的人,他当然不会小瞧八大长老的本事和对我的恨意,但是,他绝对想不到他们竟然有这样大的胆子!当然,这是之后霜琰的震怒,现在的他怎么也想不到!也绝对想不到————
就在霜琰和雪兰,点翠和针等一行人的身影消失在天际的时候,我的殿外出现了两个黑色的如同鬼魅一般的身影,捅破窗纸,空气中多了一股奇异般的幽香,我依然跪在床边研究着拼图……如同其来的香气刺激着我的神经,昏昏欲睡,然后头歪倒在床上,闭眼。
这里,比梦魇黑色。
我忽然想笑,原来,这种事也有一回生二回熟的。当醒来发现这里又是个有如炼狱般的牢室,我忽然没有像上次在姬岚那里受刑时那样恐惧了。
霜琰刚走就有人立马在后的把她绑了,什么目的?什么结果?又想从她身上得到什么?————都无所谓了!
还有什么秘密能够刺激到我?想想,我自己都不知道。
伏在冰冷的地砖上,我现在这个场景,这个样子,蛮熟悉。对了,姬岚给我的影像中,茶宁好像也是被锁链锁在这么一个地方。
外面一连串的脚步声轻微的响着,我保持着原装一动不动,眼睛也闭上。
就听见有人在门外说:“看看醒了没?”
“还是那个样子,估计没醒。”
“可都想好了,现在她还没醒,我们就还有两条路可选。第一,安然无恙的把她送回去,今天这事儿我们大家就当没发生过。第二,就如我们昨天商量的,可一旦行动了,就没回头的路了!”
这个声音颇为苍老,我听着有些熟悉,却想不起来了。
片刻沉默之后,一人说道:“这个女人留着是祸害!与其等以后她逐个的来祸害我们,倒不如现在就把他了结了!风长老的下场,就是最好的警示!”
一片附和声。
那苍老的声音又问:“云老,您确实敢肯定王的锁元绳在她身上?”
云长老冷哼:“王亲自给她系上去的,还有错!雨老,想想吧,王连锁元绳这样的东西都给了他,那不是惟命是从是什么!”
又是一阵沉默,终于下了决定:“好,现如今我们就算是私自处决了她,可有了王的锁元绳落在我们手里作筹码,想必,我们也不会落至风老那样的下场吧……走,进去。”
哗啦的铁链声响起,接着一声沉闷的响动,石门嗡嗡的被打开。
感觉自己颊边散落的发被人轻柔的扒开:“你醒了吗?”有人对我说,睁开眼睛看向来人————颇为和善的眉眼,这是虹长老。
“席姑娘可以起来吗?”
我垂下了眼,努力撑起身体想要爬起来,虹长老伸出手想要帮我一把,我侧开手臂避开了。
我的身.体没有伤,只是全身软的厉害,估计是那香味的问题,他们给我下迷药了。悄无声息的带我离开恐怕是怕我院子里的其他丫头发现上报,这样好秘密完成他们计划的事情。
“你应该认识我们吧。”雨长老半蹲在我的面前,也这样和善的看着我,若不是我刚才听到他们说的话,就凭着这样和善的眼睛,我也会把他们当做好人。
我笑了一下,没有说话。
雨长老接着说:“其实我们并不想为难你这么一个小小女子,可是我们没办法!身为护国八大长老,我们只能看着这容着万妖生灵的妖精国在我们王的统治管理下越来越好。可就是你这么个女人,我不知道你用了什么法子让王如此迷恋你,专宠你……当然,其实这没什么,我们可以忍受。可是……席姑娘,你知道风长老已经死了吗?”
我摇摇头。
雨长老说:“因为上次王和你回来之后命危在旦夕,风长老提议处决了你,王在晶石能够流动第一天就在大殿上找了一个借口处置了风长老。那可是八大长老之首啊,王下起手来还真是狠厉,果决。一点旧情都不念!他罚你跪了是吗?王也罚他跪了,地下是兹兹燃烧的炭火,头顶是烈日的骄阳,风长老的一双跪硬是连骨头都被烤成了碳,王才让他起来。可这就能得一个痛快了吗?席姑娘,王多残忍你也不是没见识过,利生生的铁剪刀,顺着风长老的手指,一段一段的剪了下来,只留下了两只肩头……”
我忽然轻笑了一下:“您是在告诉我,一会儿你们也会这样对我,是吗?”
雨长老脸上的和善顿时消失的无影无踪,他干枯的手掌掐住了我的脖子:“王疼你,怜惜你!别以为我们就会把你放在心里敬重你,你究竟也不是我们国的第一王妃,今天就算是弄死了你,也只不过是弄死了一个丫头而已!”
“按照您说的,我必死无疑,那你刚才对我说那么一大串的废话做什么呢!”我憋着气,看他。
他们一定知道,我并不是一个硬骨头,他们听说过我贪生怕死的事情,也知道霜琰曾经因为我的求饶让姬岚拿捏过他。他们肯定是想在我死之前从我身上得到什么,所以才恐吓我,而那‘什么’,恐怕就是霜琰早上才给我绑上的锁元绳。
果然,雨长老松开我,再次蹲在了我的面前,盯着我,眼睛里平静无波恰是背后思潮汹涌的最佳掩饰。我知道他一定很生气很生气,在死亡面前,我会变的特别敏感,对方的思绪,我能十分清晰的感觉到。
他要怎样对待我?要那绳子多简单,扯不断剪不断,一刀把我的脚砍下来,取了绳子就好……呵呵,别怪我会这样想,这些老东西会善良吗?这就跟上帝是胆小鬼一样,事实摆放在眼前。
“你可以不受苦的,我能保证给你一个痛快。”他对我说道:“只要你把你脚腕上的锁元绳给我取下来。”
我垂下了眼,不冷不热的说:“就这么一条绳子,你这么高的法力不能自己取。”
雨长老也蛮干脆:“王的锁元绳,我们是摘不下来的,只有他愿意让碰的人,才能取下来。”
我笑了:“若是我也不愿意取呢?”
雨长老慢慢的站了起来,阴毒的笑了:“席姑娘,茶宁的下场你也知道了,我们有一万种办法让会让您说,愿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