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医仙回头看着那女子:“阿衡,收手吧。”他眼中闪过几丝苦涩。
“不要忘了,毒是你给我的,一切都是你帮我的,如果没有你,胡医仙,我能把这一切做的这么顺利这么天衣无缝吗?”黑衣女子上前,摩挲着胡医仙苍劲的脸庞。
“阿衡,我一直在问我自己,这样帮你是不是错了,你不怕他们恨你吗?”胡医仙再次问这个问题。
“恨?哈哈哈哈哈,只有权力才能让我觉得踏实,他们的愤恨,一文不值。”她凶狠的看着胡医仙,美丽的脸庞显得有些面目狰狞。
“我还想问你呢,你不是对她用毒了,为何她现在没事儿。”女子狠厉的看着昏迷的冷若雪。
“我骗了你,这药并不是毒药,只会让她在以后的三天里嗜睡,人事不知而已。”胡医仙痛苦的眼睛看着面前的女子。
“啪。”一个巴掌又打在胡医仙的脸上,女子狠狠的瞪着他:“记住,这是你第二次背叛我,同样的错误,不要再犯一次。”
胡医仙摸了摸脸颊上的痛处,他记得两年多以前,在皇宫中,他保住了冷若雪的孩子,她就是这样打他的。不,这次比当日在皇宫里面打的那一巴掌还疼,这个女人心可真狠。
翌日醒来萧紫尘揽了揽自己身边的位置,却赫然没了冷若雪的踪影。
“雪儿,雪儿……”他焦急的四处喊着,却还是不见有人回应,旁边躺着的皇后和大皇子被惊醒问他发生了何事,说是冷若雪不见了,几人都紧张了起来,遍寻不着,萧紫尘只得驾着马车带着皇后往回走。
走了许久,快要出了林子的时候,他们看见了大队人马,为首的还带着他四处寻找的冷若雪,她还在昏迷着,并没有醒来的迹象。
萧紫尘勒住马,马长啸着停了下来,他定定的看着抱着冷若雪的那个家伙,他当然认得他,他是二哥哥府上的禁卫军首领,也就是三王的细作,连冰。
“连冰,放了九王妃,你背叛我二哥哥已是不义,如果不想本王和你动手的话,就放了九王妃。”萧紫尘声音阴冷无情。
连冰并不回答他的话,而是拿出一个小瓶子在冷若雪眼前绕了绕,冷若雪幽幽转醒,赫然发现自己竟然被人绑架了,看着他身上的佩剑,她知道,他是连冰,可是她是在想不明白,连冰为何要绑架她。
过了一瞬,她诧异的睁大了眼睛,连冰,她差点忘了那一茬儿,连冰与连盈一样,是三王的人。
“连冰,你最好放了我,不然,子极的命,就别想要了。”她还想拿萧子极被掳走的事情威胁他,却不知道这个小小的如意算盘,她算是打错了。
“呵,子极根本不在你手里,或者你更应该担心子夜的安危,他才是你的亲生儿子,不是吗?”连冰诡异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她全身一震,却被他更紧的揽在自己怀里。
“九王殿下,投降吧,或者皇上会不计前嫌,饶过你私造龙袍犯下的罪。”连冰嘴角扯起一个好看的弧度,却依旧是冰冷森然的。冷若雪虽然被他禁锢在怀里,可是直觉告诉她这个男人不会伤害她。
私造龙袍?这是什么时候出来的罪名?冷若雪与萧紫尘都不解的看着连冰,那一刹那,萧紫尘释然的笑了,果然如冷若雪所言,有人在算计他们,而算计他们的人不是萧逸辰,萧逸辰至少不会用那么牵强的手段。
自从登上皇位之后,他看开了许多,不似往日的心机用尽了,而这样的他却刚好被别人利用着来对付萧紫尘。
“私造龙袍这样的罪名,我可担不起,放了冷若雪,我跟你回去。”萧紫尘说着上前走了两步,只要能让他近连冰的身,他就有把握将冷若雪救下来,就有把握带着她一起逃离。
“紫尘,不可以。”皇后从身后拉住了他的衣襟,她几步上前,决然的背影打在萧紫尘的眼里,十分的刺眼。
“连冰,我们做个交换好吗?”皇后看着马上的连冰,语气诚恳的说着。
“皇后娘娘,您说。”连冰还称呼她为皇后娘娘。
“你把我带回去,放了冷若雪,你知道的,我是九王殿下唯一的亲人,他不会放下我不管不顾。”皇后又往前走了几步,却被萧紫尘掌中的风给吸了回来。
远远看去,连冰身后两里的地方,已经有大批人马赶了过来,此刻已经容不得多犹豫了,他知道萧逸辰是宁肯自己死也不会伤害冷若雪分毫的,而皇后姨娘不同。
将皇后与大皇子丢进马车内,他跳上马车拉进缰绳往北方逃窜,冷若雪知道,聪明如萧紫尘,这是必然的选择,可是她心里还是有失望的,她总希望他挣扎一下,就是有那么一瞬间的想救下自己的意思,也好,可是他却毫不犹豫的驾着马车,带着他的姨娘走了。
连冰好像丝毫都不惊讶萧紫尘的举动,径自带着冷若雪往回走,冷若雪回身看着他,有几丝怨恨:“连冰,你什么意思?”冷若雪不知道该跟他说什么,所以便很随意的一问。
“我没什么意思,什么都不是我的意思,我能有什么意思。”他的话突然让冷若雪觉得有些好笑,但是脑子里昏昏沉沉的感觉又袭来了,她挣扎着揪着连冰的衣领,好像自己会从马背上掉下去似的。
“连冰,你给我用了什么药?”她眼睛已经微微眯起,就要再度陷入昏迷,连冰看着她挣扎的样子,赶忙将那瓶药拿出来,放在她鼻子前面,让她嗅了嗅,困顿的感觉没有了,她又精神了起来。
“我没有给你用什么药,我不会用药。”连冰还是一脸冰霜的模样,带着她往皇城进发,她突然觉得这条路自己走了很多很多很多遍。
当初她来楚国和亲,走的是这条路,萧紫尘带她私奔走的是这条路,后来送她回燕国走的是这条路,如今被人抓回皇宫,走的依旧是这条路。
虽然经历了很多风风雨雨和痛彻心扉,可是她真的很怀念过去的日子,那时候元帝还没死,皇后还是尊贵的皇后,二王爷还是个病秧子,三王还听兰妃的话。
而他们呢,她与萧紫尘,整日的在九王府中置气,她总是轻易的将他惹怒,他总是在折磨过她之后心疼的滴血。
冷若雪想回头看看萧紫尘的马车,她突然觉得自己老了,老的喜欢怀旧了,最近她总是想起过去的时光,虽然那些时光可能别人觉得并不值得铭记,但是在她心里,那都是上帝最美好的馈赠。
想到馈赠她就想到了孩子,刚才连冰说让她担心一下自己的孩子,难道他知道子夜的下落吗?她不可置信的回头颊边有残留的泪。
“连冰,你知道我的孩子在哪里吗?我好想他。”说着眼泪汹涌而出,比别人要她命的时候哭得还厉害,她的眼神,是那么的脆弱,是那么的温柔,是那么的无助,连冰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他伸手拂去她的泪珠,像安慰似的,他轻声说:“你不用担心,子夜一定会没事的。”
她又哭了,倚在他怀里,此刻的她很脆弱,她在想为什么萧紫尘毫不犹豫的将她留了下来,在想她的子夜到底在哪里。
她想了很多很多,多的自己都捋不清楚了,是刚进九王府的时候看见的那个邪恶、魅力四射的萧紫尘,是那个频频伤害她不信任她跟她斗狠的萧紫尘,是那个温柔的吻去她的泪水的萧紫尘,是那个在大风雪天气里递给她新年的锦衣的萧紫尘,是那个禁不住她哀求带她回燕国的萧紫尘,是那个跪在漫天的大雪里求她原谅的萧紫尘。
是萧子夜,是刚刚出世,带着浑身的奶香味儿依偎在她怀里的萧子夜,是那个小时候乖巧而让人省心的萧子夜。
仿佛知道自己是没父亲疼爱的孩子那般,他永远不哭不闹,永远想尽办法讨她欢心。那个趴在桌子上问她娘亲你在画谁的萧子夜,那个见到萧紫尘第一面就拉着他叫父亲的萧子夜。
“别哭了,我的衣服被你哭湿了。”连冰的声音再次温柔的想起,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的声音此刻有多温柔,他心内怎么会如此疼爱面前这个女子呢,那种血浓于水的疼爱。
“你穿的是银甲,湿不了。”冷若雪抬起头,闷闷的说了这么一句,连冰,连个谎话都不会说。
“我最看不得女人哭,你再哭我就把你丢在这里,不管了。”连冰看到她的眼泪,脑子就嗡嗡作响,虽然她根本没哭出声音。
“不用我当人质了吗?”冷若雪擦了擦眼泪,虽然有些苍白,但是还是掩不住绝代的风华,没有一个男的会不认为她是个美女,她美得,就像是一尘不染的精灵,尤其是那双眼睛背后的浓情与伤感,让谁看了都会不忍。
“你本来就不是最大的筹码。”连冰脸色一黑,带着她继续往前往狂奔而去,他说她本来就不是最大的筹码,看来这些事儿,他看的很清楚,只是他不说而已。回身看着连冰千年不动的冰山脸,冷若雪忽然觉得恍若隔世。
她依旧被送回了皇宫里,萧逸辰在皇城门口等着她,皇城上下的人跪的满地都是,她从连冰的马上跳下来,却崴了脚,怪自己变笨了。
她艰难的起身,却被萧逸辰抱在怀里,大步大步的往皇宫内走去。
萧逸辰将她扔在宽大的床上,眼神受伤的看着她:“雪儿,我为了你失去了那么多,为什么你的目光从来没有为我停留过呢?你眼里心里为什么只有萧紫尘,为什么为了他你可以将我唯一的孩子藏起来。”
萧逸辰愤怒的欺身而上,将她压在自己身下,呼吸变的急促起来。
他俯首想去吻她的唇,她别过头反抗他,这一次,却被他紧紧的钳制住,他惩罚似的狠狠的噬咬她粉嫩的樱唇,似要将她的骨头拆开了。
冷若雪痛苦的踢打着他,他却始终不曾停下,伸出粗糙的大手去扯她的衣衫,香肩外露发髻散乱,她看起来更加的迷人了起来。
萧逸辰从她唇上撤离,浓情的看着她,好像要一口将她吃干净。
她害怕的躲在床脚,整个人瑟缩着,她中了迷药,根本不可能拗得过萧逸辰,可是她绝对不能让他碰自己。
萧逸辰起身脱自己的衣服,边脱便说道:“朕真的不该三年来都没碰你一下,朕是这世界上最白痴的男人,今天,冷若雪,你一定要成为我的。”
衣衫尽褪,他将她拉进自己身下,继续扯她仅剩的一层薄纱,她哭闹着,踢打着,却大不过他的力气,他嗜血而愤恨的看着她,目光染血。
“谁稀罕这狗屁皇位,谁稀罕三宫六院七十二妃,谁稀罕君临天下,这些都不是我想要的,既然萧紫尘喜欢,就让他去夺好了。他夺朕的江山,朕夺他的女人,这不是很公平吗?”他将她的腿拉起来,一个用力扯掉了她的亵裤。
她胡乱的扑腾着,却只能让自己更加暴露在他面前,她哭着喊着,眼泪湮没了男人粗重的呼吸。
他伸手按住她,将她固定在自己身上,身下的昂扬的异物,就要一举而入。她羞愤的别过脸去,齿间一用力,口中鲜血潺潺溢出。
萧逸辰看着她的血,被吓到了,她竟然咬舌,为了给萧紫尘保留着干净的身子,她竟然咬舌。浑身如火的欲望顿时被扑灭,他慌乱的朝着殿外大声喊着:“快叫御医,叫御医来啊!”
萧紫尘带着皇后一路北逃,心里总是有着奇怪的不安的感觉,痒痒的,疼疼的,像是针尖一样,不时的刺痛着他的心脏,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只得带着皇后一路往北方而去。
这次,他没有再停下来,也加快了速度,三天之后,他到达了饶州城。其间,姜忆早已听说九王私造龙袍被搜了出来,九王畏罪,一路往自己的窝点饶州逃窜,所以早早的,每日每日的立在城墙那里等他。
见他驾着马车而来,便开了城门迎他进去,三年的时间,有人将饶州城的机关图拿给了他,一开始他还以为是敌人已经破得了攻城之法,心里一直不安。
可是三年来,没有人能够破城,所以那些机关,他还是放心的用着,若不是那张图,他自己都想不出机关的分布。
在见到皇后的时候,姜忆好像微微吃惊了一下,而那神情只是一闪即逝,他隐藏的很好,并没有人看得出来。
傍晚时分,有人送了一口大箱子过来,萧紫尘狐疑的打开来,小子夜竟然从里面跳了出来,抱着他的脖子叫父亲。
他问他是被谁抓去的,他却说有人叫他跟父亲母亲捉迷藏,他听到那句话之后就什么也不记得了,萧紫尘知道,这是一种被叫做摄魂术的蛊术,但是没想到,他们竟然用在一个小孩子身上。
夜间,饶州城荒郊野外,劲装女子再次现身,胡医仙也在她身侧立着。
“谁借你的胆子,竟然敢将萧子夜送到饶州城来,你是不是活的不耐烦了。”女子声音铿锵,不怒而威。
“阿衡,我是在替你弥补你犯下的错,有些事儿,不能做的太绝,就算是撇去所有关系,萧子夜也不过是个三岁不到的小娃娃,不该对他这么狠心。”女子没再说话,气愤的甩了甩衣袖,转身离去,只姜忆一人,在远处的树杈上倚着,悄悄的潜了踪迹。
皇宫之中,众太医尽数被叫进萧逸辰的宫殿内,他们交首接耳的像是在讨论着什么。最后一位资历颇深的老御医上前,颤抖着跪倒在地,头磕进了地面上铺着的貂裘:“皇上,姑娘这一口咬的太深了,筋脉断裂了一条,怕是接不上了,日后好了,也未必能开口说话。”
皇宫之中,众太医尽数被叫进萧逸辰的宫殿内,他们交首接耳的像是在讨论着什么。最后一位资历颇深的老御医上前,颤抖着跪倒在地,头磕进了地面上铺着的貂裘:“皇上,姑娘这一口咬的太深了,筋脉断裂了一条,怕是接不上了,日后好了,也未必能开口说话。”
“什么叫筋脉断裂难以愈合,什么叫好了也不能说话,一帮庸医,你们给朕治啊,给朕治好她。”他暴怒的吼着,额上青筋必现,众御医吓的跪在地上半句话也不敢多讲。
顿了一会儿,萧逸辰才慢慢的冷静下来,挥手叫黑鹰进来:“去找那个郎中,让他来诊治若妃。”
他垂头丧气的说着,当日胡医仙正是黑鹰介绍给他的,他没有杀了二王,找胡医仙来也是为了救治他。就算不是一个母亲所生,他夺了本属于他的东西,心里还是有歉疚的。
“皇上,他逃了。”黑鹰上前不紧不慢的说着。
“逃了?不可能,这皇宫大院,他怎么可能逃,怎么可能?”萧逸辰失去了最后一丝理智,冲着黑鹰发起了脾气,若是冷若雪此后都不能再说话,他会自责死,他不能原谅自己的冲动。
三年都等了,还在乎多等等吗?也许等他杀了萧紫尘,她就会慢慢的将萧紫尘忘了,就会慢慢的看到他对她的好来。
他无措了,坐在床榻前握着她冰冷的小手,让她打自己,可是她的眼睛紧闭着,醒不来,他一遍又一遍的呼喊她的名字,雪儿雪儿,可是她还是醒不过来。
守了很久很久,半夜时分,他踉跄的走了出去,他记得不错的话,萧紫尘当日将饶州城的兵符交与了他,他怎么能忘了这一茬儿,只要取出兵符,他就可以将萧紫尘置于死地。
御书房里,他翻找出兵符,将那兵符交给了黑鹰,虽然黑鹰并不只单纯的效忠于他,但是他知道,黑鹰就算是死也不会背叛他的,他只会做一些并不影响大局的决定,别的事情,他都会按照既定的规矩来。
黑鹰看了兵符两眼,陷入了沉思之中,一会儿的功夫,他将兵符放回了原处。萧逸辰不解,诧异的看着他:“你这是何意?”萧逸辰出言质问。
“若是黑鹰没有记错,饶州曾是姜允将军驻守的州郡,饶州因为地处楚燕交界处,所以兵符并不统一由朝廷授权,而且饶州的兵将基本都是姜允将军带出来的,他们不认这朝廷的兵符,他们只认姜家人的后代。而姜家唯一的后代,名叫姜忆,是九王埋伏在燕国的细作。”黑鹰清楚的将这一切解释给萧逸辰听。
“可恶。”萧逸辰将桌上的茶杯摔的粉碎。
“皇上莫要动气,如今,我们只有等候时机!”黑鹰面色苍茫,似是做了很大的决定,眸中有一闪而过的伤。
“时机?呵呵,有些时机,一辈子也等不来。”他眸光黯然,让冷若雪爱上他的时机,他就一辈子也等不到。
“是啊,有些时机,一辈子也等不到。”黑鹰自言自语的应和着他的话,艳芳的心,他等了很多年,还不是没等到吗。
萧紫尘在饶州整兵欲袭京城的事儿传的满城风雨,舆论并不向着他,可是这事儿是怎么传出来的,没有人知道,终于御风一副不堪压力的样子进了皇宫,要求投诚。
萧逸辰不信任的打量着他,他却拿出了自己身上的一枚玉佩给萧逸辰看,当萧逸辰看到那枚玉佩的时候,便信了他了。
他身上的玉佩与艳芳身上带着的是一模一样的两块,他在向萧逸辰传达什么,萧逸辰怕是领会错了。
他只不过是说自己跟艳芳有关系,但是他从来没说过自己是兰妃的人。萧逸辰将他收在麾下,只等萧紫尘来袭,让他领兵,好试一试他的忠心到底是真是假。
三日之后,萧紫尘座下三十万精兵收编完毕,一路往京城袭来,众州郡心知根本拦不住有披靡之势的九王,萧紫尘也发出了军令,说凡大开城门,放他进京的,不战,免伤亡。众州郡郡守便都开了城门,萧紫尘一路畅通无阻的进了京城。
三十万精兵,本来从没想过做夺权之用,可是如今却看似必须用上一用了。兵将驻扎在离京城二十里的荒屯,他还想来一次最后的谈判,如果成功了,他便撤回饶州,安稳的过他的日子。
夜幕降临,残阳陨落,踏着嗒嗒的马蹄声,他一人独向皇宫挺去,这几日,不知道冷若雪怎么样了,他心里想着。
皇城内各好像被蒙上了一层阴郁之色,因为九王造反的消息一传来,百姓便日日躲在家中不敢出来,日暮之后更是没人了。
这时刻整个京城花天酒地的地方也不再热闹,大家都在筹备逃亡的钱,等着哪一日真的在京城待不住了,那带着全部身家到别的小城过活,似乎也是不错的想法。
萧紫尘一路穿殿过苑飞檐走壁的进了如今萧逸辰的居所,自打宇霄殿被大火烧了之后,萧逸辰就挪到了邻近的碧霄殿,这样办起公来也方便。殿内的灯已经尽数熄了,看来萧逸辰应该睡下了,或者还在御书房里研究战事。
萧紫尘轻轻开了碧霄殿的门,闪身进去,黑漆漆的宫殿内泛着冰冷,让人忍不住瑟缩,他慢慢往床榻上靠近却看到了一个熟悉到骨子里的身影,是冷若雪。
她躺在那里,紧闭着眼睛,苍白的小脸儿,让人忍不住心疼。
他轻轻上前,坐在床榻上伸手去摇醒她。她却像是受到了莫大的刺激一样,反射性的往后缩着,美丽的大眼睛中泪水扑簌扑簌的像是决堤了一样。
他越往前一分,她就往后一分,晶莹的泪光让人看了忍不住的心碎。直到一路快退到了床榻下面,她才回神似的反应过来。缩在那里无助的颤抖着。
萧紫尘不知道是怎么了,她好像很害怕,他在责怪自己,责怪自己为什么丢下她,为什么没能带她一起走,就算是当日被萧逸辰一起抓了来,他也不应该不管她的。他轻声的说了一句:“雪儿,我是紫尘,我来接你了。”
此话一出,他自己也觉得很没底气,他觉得冷若雪肯定是不肯原谅他才会这样子的。其实,他想错了,真的错了。
冷若雪猛的扑进他怀里,紧紧的拽着他的衣衫,好像怕他会再次丢下自己一样,他心疼的捧起她的小脸儿,吻去她的泪水,游移到唇瓣旁边的时候却被她极不自然的避了过去。他不知道,这几****经历了什么。
“雪儿,不要哭了,不要哭了,咱们不怕了,好吗?”将她揽进自己怀里,大手轻抚着她的玉背,舒缓着她的紧张与颤抖。
“雪儿,子夜找到了,现在在饶州城里,他很安全,你放心。”萧紫尘在她耳边轻轻说着,冷若雪只是靠在她怀里,眼泪还在不停的流着,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应该说,此刻的她,已经不能说话了,她那一口,咬的太深,果然如太医们所说,醒来就说不出话,口中还火辣辣的疼,只能用参片来保住性命。
“雪儿,告诉我,你在害怕什么?”萧紫尘轻轻亲吻她的头发,爱抚的用手抚上她的脸颊,可是半天也没听到她的回答,他有些疑惑了,怎么这半天都只是哭,却一句话也不说呢。
萧紫尘捧起她的脸,在黑暗的夜里,仔细端详着:“雪儿,我知道你在怪我,可是,别不跟我说话好吗?你知道那种情况下,我只能先救姨娘,若是姨娘死了,我会自责一辈子,若是你死了,我会跟你一起死。”萧紫尘受伤的说着。
若是你死了,我会跟你一起死。这样笃定的话,冷若雪的眼泪更加的汹涌了,她抬起头用自己颤抖的手抚上他的脸颊,微微张开口,试着让自己发出声音来。
这几日,她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能说话,只是疼的她不愿意开口,也不愿意听到自己不成调的声音。
“啊,啊。”她张了张口,却发现自己只能发出这样的声音,通体陡然一凉,整个人跌入了谷底。像是被汹涌的大水淹没了,她一丝意识也无,她竟然说不出话了,半句话也说不出来,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雪儿,雪儿,你怎么了?”萧紫尘也是心下一惊,抱着冷若雪让她躺在自己怀里,她怎么说不出话了呢,这怎么可能呢,不过三几天而已,他眼底的愠色碎成了痛苦的眼泪,滴在她的脸庞上。
轻吻着她的额头,将她紧紧的揽在自己怀里:“雪儿,张开嘴巴,让我看看,让我看看,好吗?”他温热的呼吸扑在她的面颊上,如春风一样,温暖却心碎。
暗夜里,碧霄殿的门,哗的一声被打开。萧紫尘定睛看去,来人不是萧逸辰,而是黑鹰。
他缓缓的向前走着,映着门口的一点光束,唇角勾起冷笑:“九王殿下,我可以再放你们一次,你们再答应我一件事,总共是三件,怎么样?”黑鹰邪笑着,慢慢的走近。
“我们有别的选择吗?”萧紫尘看着他邪肆的眼睛,冷然的问道。
“没有。”黑鹰转身看着外面漆黑的天色,唇角的弧度渐渐上扬。
“那好,我答应你。”说着抱起冷若雪转身离去,像来时一样,一路飞过皇城,天已经冷了,初冬的空气凉彻心骨。
冷若雪紧紧的依偎在萧紫尘怀里,双手挂在他有着药香味儿的脖颈之上,眼泪落尽他的颈窝。回到营地已是天蒙蒙亮的时候,萧紫尘叫来了军医,让他给冷若雪诊脉。
军医诊过之后只是一个劲儿的摇头,冷若雪双臂抱着腿,头埋在腿上,眼泪灼痛了她自己的肌肤,她都没感觉了。
“雪儿,不哭,不哭,等找到了胡医仙,让他给你诊治,他那么厉害,你一定不会有事儿的,一定不会有事儿的,相信我。”
他手足无措的吻着她的额头,滚烫的泪落在她的发间,为了这个女人,他堂堂八尺男儿,也流了不少眼泪了。
冷若雪靠在他怀里疲惫的渐渐睡去,那一夜,他一夜未眠,心内如万虫噬咬般疼痛。看着冷若雪梦里还紧蹙着眉头的样子,他的悔恨像洪水猛兽一样的,闯进胸膛,揪紧了他的血肉,生生的扯的他瑟瑟发抖。
翌日醒来,贴着冷若雪冰凉的身子,他紧紧的拥着她,想把自己所有的温度都给她,却发现她本能的在抗拒他的怀抱。她也醒了,什么也吃不进去,唇角干裂了开来,脸色苍白,面容消瘦。
他叫人拿了热茶水来,自己抿了一口,然后喂给她,她别过头去并不喝,她舌头疼的像是断裂了一般。他便将口中温热的茶水慢慢的润湿在她的唇上,深情的吻着她。
她不回应他,木然的看着前方,疼痛,说不出半句话。萧紫尘吻着她冰冷的额头:“雪儿你放心,我一定会为你讨回公道的,你等着。”
他拳头握的咔吱作响。从她嫁与他的那日起他就没能好好保护她,让她受了这么多的折磨,他突然发现,只有拥有了权力和地位,他才能给她他想给的一切,只有站在那至高无上的位置上,他才能让她安然的待在自己身边,否则一切都是空谈。
“雪儿,三日,我向你保证,三日,这皇城将变成我萧紫尘的,我要把他们欠你的,统统拿回来。”
萧紫尘目光染血,在那个寒冷萧索的清晨,他目光定定的望着远方,昔日繁华的京城,此刻人心惶惶,他们都在猜测,九王什么时候会打进来,他会怎么解决与当今皇上,也就是他三哥哥之间的爱恨情仇。
放走冷若雪之后,黑鹰立在残夜里想了很久,为什么这些年做的努力,他可以亲手将它毁了,他也不清楚,他吃吃的笑了,对着寒冷的夜风,笑的有些萧条。
兰妃从殿内走出来就看到了黑鹰那副样子,她有些不解,上前问道:“黑鹰,你疯了吗?在这里鬼笑什么?”她眼眸里有丝丝的不确信,好像还从来没看到过黑鹰这般样子。
“呵呵,结束了,一切都结束了。”黑鹰甩了甩锦黑色的衣衫,转身跃上房顶,消失在黑的望不到边的天幕中。
兰妃抬头看了看巍峨耸立的楚国皇宫,突然觉得富贵荣华万人之上也不过是过眼云烟,心中的愠闷更深了,她转身进了殿内,一股强劲的冷风吹动了她的发丝,那曾经乌黑如墨的云丝,如今也见了几丝斑白之色,她们老了,不再属于这个争权夺利的时代。
她听到了黑鹰那句结束了,一切都结束了,就算没明白她也猜到了十之八九,但是她是兰妃,她是个强大的女人,她永远也不会认输。
走进殿内,像往常一样,她抓起价值连城的翡翠玉杯摔了起来,摔得满地都是残渣。小丫头们都害怕极了,跪在地上不敢有丝毫动作,直到她折腾的累了,才缓缓起身,对着小丫头们疲惫的摆了摆手
“你们都下去吧,本宫想一个人静一静。”小丫头们虽然不敢走,但还是怯怯的退了下去。
自从她设计陷害冷若雪开始,萧逸辰就对她下了禁令,她宫里的小丫头,也都是萧逸辰安排过来监视她的,曾经萧逸辰还没当皇帝的时候,他尊敬她,关爱她。
她一手把他捧上了那个人人都想登上的位子,可是他眼里却除了一个冷若雪再也没有别人,派这些没有的死丫头,还想监视她吗?她不禁苦笑。
倚在贵妃榻上,看着满地的残渣,她也不动,心里复杂极了,可是却始终不知道自己到底在想些什么。
说夺位是真的,可是对元帝的爱也不是假的,不然也不会时时处处的都想吸引他的注意,可是他这一辈子,心里就装着一个虞妃。纵使这些年来待她还不错,那也是为了防着她,怕她夺权。她眼角突然有泪溢出来。
那泪花了精致的妆容,她老了,眼角已经有了清晰可见的纹理,岁月也没能放过她。她被自己的举动吓到了,她怎么能流眼泪呢,绝对不行的,她是这后宫中的首位,她是堂堂楚国的太后娘娘。
像当年一样,她给自己弄好了精致的妆容,安稳的躺在塌上,等着一个又一个黎明的降临。
上次她听说皇后因为被她们母子虐待的受不了,才被萧紫尘偷偷的拐出宫了,可是她根本没有虐待皇后,她相信,她的儿子也根本没有虐待皇后和她的傻儿子,她一瞬间仿佛明白了什么似的。
原来,这后宫中,有心计的人,远不止她一个。都是她自己,自恃聪明,如今在这幽深寂冷的宫内,她突然有些怀念当年那个巧笑嫣然的虞妃,怪不得元帝喜欢她,后宫中耍心机的女人见多了,总是喜欢清澈透明如虞妃那般的。
午时,萧紫尘带着大军,直抵京城,在城门那里被守城的将军拦下,他知道,一场硬仗在所难免。
他不能再逃避,如果再逃避,他的女人和孩子会被人算计死的。他挥动手上寂冷的长剑,指着京城城门:“饶州的三十万勇士们,破城!”他的声音威严无比,瞬间电光火石的点亮了京城城楼下的战火。
那一刻他衣袂飘飞,再不是往日里那个邪魅的霸道的不可一世的他,他是魔鬼,要毁灭这既定的局势的魔鬼,要血洗这京城的魔鬼。
饶州本是两国交界,军队的训练是很严格的,可比皇城禁卫军,而且一直都是姜忆亲自调教他们。
姜忆的作战才能是有目共睹的,他手下的将士,无一不是以一敌十以一敌百的好汉。京城的第一道城门,毫无疑问的被破了。
萧紫尘这才下令将士们休战,他不想燃起的战火蔓延到了京城百姓那里,不想看着满城的百姓因为战乱而无家可归,更不想看到他们逃的逃死的死。
他在等,在等萧逸辰认输,等他忏悔,等他把欠他的,欠雪儿的,欠二哥哥的,欠父皇的,一点一滴的,统统还回来。
他浅酌着手中的温酒,看着前面寒冷的密林,第一道城门攻下了,他们还有第二道,第三道,第四道,第五道,第六道第七道城门和最后的大楚皇城。这一仗不知道要打到什么时候呢。
冷若雪一直不出来,就一个人闷在毡帐里面,一句话也不说不管谁跟她说话,她都只是木然的看着远方,眼神里没有焦距。
萧紫尘知道她痛苦,可是却不知道拿什么来安慰他,他一身酒气的进了毡帐内,却见冷若雪从榻上起来了,立在当下,满目含泪的看着他。
“紫尘,你真的要夺权吗?”她拿起笔在纸上写下了一行小字,拿给萧紫尘看,泪水打湿了上面的字迹,氤氲着,让人看了就心痛不已。
萧紫尘抵着她的额头,闭上眼睛,好久都没说话等他的情绪终于平复,他才捧起她的小脸儿,认真的灼目的看着她。
他一字一句的说着:“是的,他们欠我们的,我要一点一点的全部讨回来,在保证京城百姓不被铁骑践踏的前提下,雪儿,你放心,我说了会为你讨回公道,就一定会的。”他向她保证道。
冷若雪执起笔在那被泪水打湿了的宣纸上又写了一小句:“值得吗?能不打吗?”他已从身后环住她细嫩的腰肢,他知道她害怕了,一点受不起别的伤害了。
“值得,不能不打。”他一瞬不瞬的看着她,笃定的说着。
冷若雪知道,萧紫尘已经下了决心,一定要夺回一切,她认得他眼眸中深沉的阴郁之色,往日里,这种颜色是在震怒的时候才会有的。
比如说看到萧逸辰与她走的很近的时候,比如说看到二哥哥送她波斯锦衣的时候。
她捧住他的脸,看着他剑眉拧成山峦,那团沉郁的云压的她心里难受极了。她伸出无名指想要揉开他眉间扥痛楚,她一直觉得无名指是最贴近心灵的,每当她痛苦的时候,她的无名指就会跟着痛的难以形容。
她要用她的心,来拂去萧紫尘的愁绪,她知道他就是太善良了,所以才会相信三王不会伤害雪儿,他就是太无私了,所以才会想着先救皇后姨娘,她心里明白,也懂得他那句深情的告白。
他说雪儿,若是你死了我便与你一起死。他将她拦腰抱起,温润的唇吻上她的,细细的品尝着她的美好。柔软的舌,试探性的想探进她的香檀小口中,觉察到她牙关放松,他慢慢的探了进去,轻吻着她受伤的舌。
他品尝到了她血液的味道,苦苦的,就像她当时的心绪一样,让人心疼的无以复加。
温润的舌轻轻的与她的纠缠着,仿佛怕弄痛了她一样,轻轻在上面温柔的****着,想去安抚她的不安与痛楚。
冷若雪忍着想要冲出喉咙的浅吟,被他吻得没了方向,她不敢发出声音,她怕自己的声音沙哑的很难听。她不敢正视他,也不敢睁开眼睛看着他。
他抱着她走向床榻,轻轻的将她放在榻上,俯身上去慢慢的温柔的褪去她的衣衫。冷若雪发誓,他从来都没那么温柔过,就算是三年后的初次见面,他也没表现出这样的温柔。
许是她的柔弱激起了他的心疼,他从来没发现,冷若雪使着么的需要被他保护着。
大手在她身上缓缓游移,直到胸前的粉嫩处,停下来温柔的揉捏轻按着,温热的唇吻上她的眉睫耳畔,轻声呢喃着自己浓浓的爱意和喜欢。
冷若雪双手紧攀着他的脖颈,怕自己一个松手他就会不见了。萧紫尘轻轻褪去她的亵裤,让自己的坚硬如铁紧贴着她的身体,试探的在入口处停留。
觉察到冷若雪浑身一滞,他缓缓的一丝一毫的将自己推进她体内,她仰起脖颈忍住呼之欲出的娇吟。身下深深的契合之处,让她的泪汹涌的泛滥,那感觉太奇怪了,她想喊出声,可是她很害怕,害怕自己的声音真的很难听。
萧紫尘亲吻着她的耳垂,轻哼着好听的调子:“雪儿,雪儿,没关系的,试一下,我想听听你的声音。”
他诱惑着让她开口,她却始终紧咬着牙关,不让自己发出声音,下身的甬道紧紧的收缩着,害怕燕紫尘更深的进入她。
“放松点雪儿,没事的,放松一下。”他浓情的亲吻着她,让她不要忍着,以后还有漫长的岁月,他需要教会她勇敢的面对自己的感觉和声音,若是她再也不能恢复了,他也要让她有自信的站在他面前,而不是想如今的害怕、胆怯和不确定。
趁着她不注意的瞬间,萧紫尘深深的狠狠的将她贯穿,冷若雪终于忍不住痛呼出声,浓情的吟哦之声并没有因为口中的伤而变得生硬,反而更加的引人遐思。
萧紫尘轻轻在她耳边呢喃着:“不要害怕,我的雪儿声音是最美妙的。”说罢不再在她体内无节制的索取,而是温柔的退了出来,忍着强烈的欲望,他将她揽在自己宽阔的怀抱里,温柔的拥着,直到沉沉的睡去。
第二日,皇城内戒备森严,人人自危,萧逸辰看着忙前忙后部兵摆阵的御风,突然觉得很奇怪。九王府的禁卫首领,竟然帮着自己打九王,他实在接受不了这样的视觉和感官刺激。摆了摆手叫御风上前。
“御风,你这样朕觉得十分奇怪,你知道的,朕不信任你,随时可以杀了你。”他轻捻了捻手指,疲惫的眸子看着一身金甲的御风。
“御风只认正道,夺权乃不义之举,无论他是谁。”御风程式化的说着。
“当年朕也是夺权,你在京中,为何不见阻止?”萧逸辰眉端一挑,看着御风。
“您已经是皇帝!”还是这般简短的回答,他很吝啬自己的话语,好像多说一句会累死一样。
“你凭什么认为朕会相信你?”萧逸辰继续紧盯着他。
“除了御风,皇上没有别的人可以相信。”御风自信的说着,他不是呆子,他早就看出了,萧逸辰对于黑鹰是有所保留的,并不真的把重要的事务都交给他,尤其是最近这段时间。
“你很自信,起来吧。”萧逸辰叫他起身去做自己的事儿,不再想应该相信谁不应该相信谁,好像这皇城被破是必然的事儿。
镇守京城第二道城门的是黑鹰的手下,萧紫尘在城门外叫阵的时候,那首领雄心万丈的冲出城来,一个战士都没有带。
萧紫尘有些佩服他的勇气,可是他还没朝前面走几步,便口吐鲜血而亡。霎时有一股阴风吹过,满城的将士都以为是中邪了,届时,还有人谣传九王用了巫蛊之术,弄死了冲出阵营的将军。只有兰妃知道,事情绝非他们所想象的那个样子,当天晚上,她见了黑鹰。
“黑鹰,有些事,你必须跟本宫好好解释解释。”兰妃怒气冲冲的坐在座椅上,头发随意的用一个木簪子挽起,像极了平素里小家小户的娘亲。
“干娘。”好久没有这样叫了,兰妃年轻的时候,刚选中他、连盈、连冰、艳芳和阿茹当她的细作的时候,他们并不知道自己的命运会被这样操控着。
他们那时候只记得,兰妃是那个和蔼可亲的干娘,找师傅教他们认字,教他们武功,教他们礼仪。当时的他们也不明白,为什么小小的他们要学习宫廷礼仪。
“有什么就说什么,叫干娘也还是得交代,说吧。”兰妃不可思议的看了他一眼,自打知道是利用他们知道,这帮人再也没叫过她干娘了。
一个个都叫她兰妃娘娘,叫她太后娘娘,这声干娘,听起来好像回到了当年,刚把他们几个孩子捡回来的时候。
“有些东西争了一辈子,也不是咱们的,黑鹰这一生帮干娘,也算是坏事做尽了。若是有报应的话,黑鹰希望都报应在自己身上,请干娘相信我,纵使我做了错事,我也会誓死保护干娘的。”
黑鹰眼神笃定的看着兰妃,其实他一直很感念她收留了他们,若不然,他也不会一直留在这里,他与连冰是男子,武功悟性自然是高些的,武功学的也算是难寻敌手了,他们想要背叛她的话,根本可以毫无顾忌。
“你在说些什么,傻孩子!”兰妃起身,有些害怕的看着黑鹰,他眼中有一闪而过的奸黠的样子,好像隐藏着什么似的。
“不用管我在说什么,干娘,只要你记住,黑鹰会用命来保护你和芳芳,就好了。”这世界上能让他黑鹰牵念的人除了兰妃就是艳芳了。
可惜艳芳却从来没发现背后他灼热的目光,他也从来没跟她说过自己的感情,只是这样默默的藏在心底。
看着黑鹰离去的背影,兰妃心里有片刻的失神。
京城外,萧紫尘叫大队人马撤了回去,那名首领死的太奇怪了,看来是有人刻意这样做的,第二道城门竟然就这样被破了,这也太简单太不可思议了吧。
“你在想什么?”冷若雪拿过写在纸上的隽秀的字体,轻放在他面前,萧紫尘放下手中的杏花酒,将冷若雪揽进自己怀里,大手紧紧扣着她的纤腰,头埋在她胸前,半天没说出话来。
冷若雪用手抚了抚他的后背,安抚着他,想让他暂时忘却这战火纷飞。其实这战事,一点都不激烈,太平了,平的让萧紫尘觉得心里发慌,他揽紧了冷若雪,战事越是顺利,他就越觉得诡异。
天气也慢慢的更冷了,若是打持久战,进入冬天的话,他肯定会吃亏,这里远离饶州,运粮草过来并不现实,眼前唯一的法子就是速战速决。若是在进入寒冬之前还没能攻下皇城,那他们就逃不脱兵败的命运。
“春天什么时候回来呢!”萧紫尘紧紧的抱着冷若雪,贪婪的闻着他的发香,他是真的很想知道,春天,到底什么时候能来,这皇城,到底什么时候能被他收入囊中……
————————————————————————
PS:14000更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