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银屏要补生日,而且是在费家,和费家有关联的人当然一个都不会少。贺雪兰早早地就到了,拉着孔银屏的手恨不得把人家变成自家闺女。
肖欣然当然也不甘示弱,不停地指挥佣人干这干那,表现得像个合格的女主人,每下一个命令,总要带上一句:“屏儿的生日,怎么能不隆重?”而且,每说这句话时,都对着孔银屏露出老佛爷一样慈爱的笑。
费承智则在旁边不停地插科打诨活跃气氛,把孔银屏当公主一样伺候。
没事儿可干的只有费涛明和费承贤兄妹。费涛明是家长,而且,已经把自己当成孔银屏的准公公了,当然要有个家长的样子。
而费承贤和费承媛,都坐在椅子上,自顾自地吃着葡萄荔枝之类的水果,两个人一样旁若无人的样子。
“贤儿,别光顾着自己,叫银屏吃啊!”肖欣然忍不住要教导儿子好好献殷勤。
“她想吃就吃,又没人拦着。”费承贤完全地教不上路。
“你……”气得肖欣然直翻白眼,只是碍于面子,不好发作。
“智儿,给银屏倒杯水来,说了这么半天话,肯定累了!”贺雪兰也不甘示弱,手把手地教起自己的儿子。
“OK!这就去!”费承智倒是很听自己老妈的话,一路小跑着倒了杯开水,递到孔银屏手里。递出去之前,还不忘吹吹气让它降温。
肖欣然的眼睛就直直地剜向了儿子:看看,人家是怎么追女人的?就你这样,八辈子也找不到老婆!
“扑……”费承媛送到嘴里的葡萄一下子喷了出来。这情景实在太搞笑了,如果给他们每人穿一件古代的衣服,真的可以上演一出后宫争宠的戏。
而孔银屏的心思好像并没有放在这上面,不停地往外面张望,心神不定的样子。
“屏儿呀,你是不是还约了什么人?”贺雪兰很善解人意地问。
“哦,没有。”孔银屏一边回答,一边继续伸长脖子往外面望。
“外面有什么好看的?”费承媛也好奇地伸长脖子去张望。
一个穿着清洁工人衣服戴着清洁工人帽子的女人就在她们的注目礼下,踩着十二寸高跟鞋,大步走了进来。
“裴希儿,你来晚了!”见到来人,孔银屏立即站了起来。终于把裴希儿盼来了,她的好戏也该上演了。
“裴希儿?”屋子里的人,除了承贤兄妹和承智,所有的人都瞪大了眼睛张大了嘴巴。真是大跌眼镜啊,一向美得不像人类的裴希儿,居然穿了一件灰扑扑的清洁工衣服!
下一秒,所有人的目光又齐刷刷地射向了费承贤。意思再明确不过:你居然爱上了这么一个没水准的灰姑娘?
费承贤安然不动地坐在那里,继续往嘴里塞着葡萄,好像裴希儿的到来跟他一点关系都没有。
“希儿,坐呀!”孔银屏反客为主,热情地拉过一张椅子,示意裴希儿坐下。
裴希儿毫不客气地坐在了一群衣着鲜亮的人中间。
“哟,裴希儿,几个月不见,你怎么变得这么憔悴了?是不是离了我们承贤,心里难受啊?可是,你不是有未婚夫吗?不会被人甩了吧?哈哈,这是报应啊,你甩别人,别人就会甩你!”见到如此灰扑扑的裴希儿,贺雪兰终于可以痛快地一雪前耻了。
裴希儿没有说话,只是笑了笑。费承智则用眼神示意老妈不要多说。
知儿莫如母,贺雪兰当然很快就明白了儿子心中的小九九,让裴希儿和费承贤和好,孔银屏就是费承智的了。这个孔银屏可真的是个宝贝疙瘩呀!娶了她,还怕得不到费氏吗?
“阿姨,希儿曾经是承贤哥的未婚妻,就算不能成为夫妻,还可以做朋友嘛,我的生日,大家都那么高兴,当然要让希儿一起分享喽!”孔银屏笑意盈盈地解释。因为称肖欣然伯母,称贺雪兰,自然就用了阿姨两个字。
“喂,承媛,看到了没,大家闺秀就是要有这样的风度,学着点!”费承贤侧身对坐在一旁的承媛耳语,说是耳语,其实,声音大得每个人都听得见。
“承贤哥,其实,我们两个人的事情,也不用瞒着希儿呀,反正你跟她已经结束了。”孔银屏站起来,走到费承贤身边,一双纤纤玉手放到他肩上,娇羞地说,“我们从小一起长大,算得上是青梅竹马,我去法国两年,可能你是太寂寞了,才会找别的女人打发时间,但是没关系,现在我回来了,一切都可以重新开始了。最重要的是,我们都已经长大,到了适婚的年龄,可以一辈子都不再分开啊!”
肖欣然一听孔银屏这么大胆地表白,高兴得站起来拍着手叫:“是啊是啊,你们都这么大了,也该考虑结婚,老公,你看,贤儿和屏儿郎才女貌,多般配啊!”
“哈哈,是啊,我们的屏儿长大了,承贤有福气了!是该考虑给你们办喜事了!”既然银屏对承贤有意,费涛明当然求之不得。
“啊?那么快?”承媛张大嘴巴,一副不可思议的样子,太佩服孔银屏的勇气了,居然在这样的场合也敢表白。
“是啊是啊,是太快了点,人生大事,要慎重考虑!”贺雪兰也赶紧附合,是啊,她还想让孔银屏做自己的儿媳妇呢。
“两个孩子从小一起长大,早就情投意合了,快什么快呀?”肖欣然不满地瞪了贺雪兰一眼,再狠狠地瞪女儿一眼,警告她少说话。
看着孔银屏搭在费承贤肩上的手,那么自然,那么亲昵,费承智咬紧嘴唇,努力掩饰一脸的失魂落魄。再转头看裴希儿,希望她可以破坏这一切,现在,他把所有的希望寄托在裴希儿超强的破坏力上,呵,太可笑了!
裴希儿仰头看着恩爱的一对人,露出天使一样的笑容,可是那笑容里,不再那么纯洁,明显地掺杂了什么其它的东西。
“你请我来,就是想告诉我这件事吗?”很久,笑着,轻轻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