善若水依旧被蒙在鼓里,直到她脸上的伤好到差不多了,她才得知了那个当朝皇帝邀她所有的妃子,群臣参加他和和亲公主拓跋清越的大婚的消息。
“若耶宫的水妃接旨!”
宣传圣旨的是墨夷非身边最得力的小太监小明子,每次墨夷非到若耶宫或者带善若水外出的时候,他都屁颠屁颠地跟着。随着墨夷非到这里来的次数逐渐减少,他也差不多半个多月没到这里来了。
善若水第一眼见她,心里止不住涌起了一阵喜悦,她以为她的非要来了。可是,等了很久,除了他和同他一起其他的两个小太监外,始终没有非的影子。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今日为当朝皇帝和和亲公主拓跋清越大婚的日子,宫中所有的妃子必须前往百花园参加婚庆大礼和送去祝福。请接旨。”
善若水有特旨,她可以站着接旨,可是,一听到了这则圣旨,她的身子一软跪在了地上。
善若水脑上的天空响了个晴天霹雳:自己没有听错吧,大婚!
这么多天她日日盼,夜夜盼的非要大婚了。之前她以为他是政事忙,还怕他累坏了身子。原来,他是因为有了新欢而把她给遗忘了,看来自己实在是多虑了。
她此刻才明白那句诗‘只见新人笑,哪闻旧人哭’,是承载了多大的心痛和落寞啊。
“娘娘,请接旨。”
善若水回过神来,手无力地向上,接住了小明子手上的圣旨。
有了新欢就有了新欢,为毛还要我参加你的婚礼,要用你的幸福来扼杀我?
善若水不明白他为什么会变得这么快,之前她还是他的一块宝,瞬间却成了他眼里的一根草,恐怕出现在他的面前,还会咯他的眼睛。
可是,她不相信,她不相信他不爱她了,昔日那么多的甜言蜜语,山盟海誓,他的那么多的恩宠,怎么可能说没有了就没有了。她不相信一个单单的第三者就能随随便便夺走他对她的爱。
“我不信,我不信,红袖,我不信,他不会这么对我……”善若水失魂落魄地坐在地上,手拉着蹲在她身边的红袖的衣服。
“娘娘……”红袖想劝她,可是那确实是事实,整个宫里都知道的事实。她不知道该怎么劝她,该怎么安慰她。
善若水打开墨夷非的圣旨,看着那触目惊心地‘大婚’两个字,泪水终于簌簌地掉了下来。“我不信,这圣旨是伪造的,是假的。”
红袖听她这样一说,急忙捂住了她的嘴。昔日她被恩宠,她怎么说话做事都可以,但是,今非昔比,她不能再这样毫无顾忌的说话、做事了。
“红袖……”善若水一下趴在了红袖的肩上。
“娘娘,我了解。要不,你先上床休息一下。”
在红袖的掺扶下,善若水到了床上,泪水迷蒙了她的双眼,可能是太悲伤了,她已经无力思考和纠结了,大脑罢工,她开始她的昏昏欲睡。
一觉醒来,她发现自己之前有些歇斯底里,太过头了,怎么会为一个不值得她悲伤的男人悲伤。
她再打开了接受到那则圣旨,再看了一遍上面的内容,打开时,她多希望只是她听错了。不过,希望永远是希望,他确实是有了新宠。
她强迫自己去接受一切,但一想到两人之前的种种美好,就有钻心的疼折磨她和止不住的泪水流出。
善若水,你就不要再欺骗自己了,她不是以前的那个疼你,宠你,爱你的非了,他已经爱上了别人,而你永远成了他的过去式了。
她看见桌子上茶杯里的满满一杯水,端起,直接从头上倒了下去,“善若水,从现在起,你必须清醒,不能再回忆过去,不能再被他以前表面的花言巧语给欺骗了。”
她强迫自己坚强,强迫自己忘记。
“红袖,帮我选一套最漂亮的衣服、梳一个最好看的发髻和花一个最好看的妆,我要光光鲜鲜地去……参加他们的……婚礼。”善若水觉得她在世上活了那么多年,从来没有花费那么大的力气,去说那句话的最后两个字——婚礼。
红袖为她选择了一件红色刺凤长袍和一件白色牡丹暗花绸衣,她看了看,觉得红色特别刺眼,最后还是选择了白色的那件。
一进宫,她就灾难不断,先是屁股开花,接着又是脸部被毁容,现在又经受自己爱的人有了新欢的打击,本来就瘦弱的她,一张小脸上的肉越来越少。今天再穿上一件白衣,她显得越加地苍白和憔悴,让人一看就禁不住地怜惜。
经过一番打扮,她终于从若耶宫出发,经过御花园到今晚举行婚礼的百花园。
已是深秋,夕阳刚刚下去,道路两边就有一层露水,草丛深处,偶尔会传来一两声寒蝉凄厉的叫声。
善若水朝着寒蝉鸣叫的方向弱弱地张望了一下,突然想起来一句话:噤若寒蝉,寂寞如我。这不是说的自己吗?
一路上,她觉得自己行走得异常艰难,身子无力,步子更无力,每一步都是近乎于挪,更无心去观赏身边的美景了。
终于,在红袖的领路下,她一路踉跄地来到了灯火辉煌,场景、排场都让人震撼的婚礼现场。
一到场,她就看见正中心,高高在上的位置上坐着两个人,一个是她之前一直心心念念地非,一个是传说中非的新宠,邻国和亲公主拓跋清越。
善若水见他一手抱着他的新宠,一手从食盘里拿起食物,直接喂进她的嘴里,心里的嫉妒、愤怒,甚至还有一股强烈的不可置信一股一股往外涌。
他曾经也是这样对她的。
她再也承受不住了,再也无力去正视着她没想到会来得这么快的一幕,直接转身,打道回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