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手机递给鲍嘉文,“你安排工作吧,我去看看可爱,等他睡了,我就走。”
鲍嘉文低下了头,轻声说:“好。”
有些小小的失落和遗憾,罗烈退出她的书房,走上楼梯,走进可爱的房间。
可爱刚刚洗了澡,走出来,头发还是湿漉漉的。罗烈拿了一条干毛巾,一边帮可爱擦干水滴,一边说:“明天晚上,你打算吃什么?我做出来。”
带着泪花,可爱嘟着嘴看向他,“真的吗?你做得好吃吗?”
“你是男子汉,别总是这么爱哭。”罗烈估计可爱是想起了鲍嘉文做的饭菜吧,苦涩地笑了。
可爱抹去眼泪说:“其实,我现在就有些饿了,那个套餐没有吃饱。”
罗烈有些自责,可爱正是长身体的时候,自己却没有想周全。他拍着可爱的肩说:“那你穿好衣服,待会儿下来吧。”
“冰箱里有剩菜的,我自己来就好。”可爱比较自立。
“那我们一起去。”罗烈等着可爱穿上厚实一些的家居服后,一起来到了厨房。
打开冰箱,郑丽红做好的菜分别装在保鲜盒了,码放得整整齐齐。可爱一看到这些,忍不住又掉下眼泪,“这是我姥姥特意给我和老妈多做出来的。”
“打起精神来,不要这么多愁善感。他们会好好的回来的,你要开心地吃下去,姥姥会感觉得到。”罗烈嘴上如是说,心里也是酸酸的。在心底做了最虔诚的祈祷,他们一定要没事才好。
可爱点了点头,拿出一盒糖醋里脊,放进了微波炉。
陪可爱吃完夜宵,又让他静下心,下了半盘围棋,睡意终于笼罩了可爱。
等他进入深度睡眠,已经是十二点了。罗烈轻轻地离开可爱的房间,他该离开了。
走下楼,书房的门依旧紧闭,罗烈没有过去和鲍嘉文告别,走向了门口。
打开门,他怔在那里,鲍嘉文将门前的雪堆砌成了雪人,一共五个,她正给最小的一个戴上帽子。
五个雪人站在那里,就像一张雪人全家福。五个?也包括他在内吗?眼睛不自觉地潮湿了。
鲍嘉文并没有听到身后的门响,专心地给最小的雪人戴好帽子,蹲了下来。
雪依旧在下,这五个雪人抵抗着风雪,形成了一副完美又温馨的画面。这个画面其实在她的心里、梦里出现过不知道多少次,可是老天总是和她开玩笑……
蹲得腿有些麻了,好在雪花比较有眼力,并没有落在她身上多少。鲍嘉文叹着气,站起身,转身,罗烈就站在她身后,为她撑起了一把伞。
怪不得身后总是有种温暖的感觉,心情一下就变得脆弱,鲍嘉文迟疑了一下,便一下拉住他的手,“雪还在下,你今天就不要走了。”
罗烈皱眉凝视着她,她的眼神中有慌乱亦有决绝。
指尖传来她冰凉的寒意,拥着她走回客厅,“去睡吧,明天还要远行。”
远行,一下提醒了鲍嘉文,她把他的手握得更紧了,似乎还带着急切,直接向楼梯走去。
罗烈有些半推半就,心底却有隐隐的不安。
进了房间,鲍嘉文反手落了锁,咔嗒声亦如罗烈心中的一紧。
鲍嘉文从背后拥住了罗烈,他的后背即刻僵直,她的曲线,紧紧地贴合着,战抖的身体却刺激起他的另一个感官。
罗烈握起鲍嘉文环在他腰际的胳膊,轻轻拿开。转身轻拥她在怀,“去睡吧。”
鲍嘉文却脚下一个用力,两个人跌在了床上,罗烈皱眉,“你这是要干什么?”
“做爱,看不出来吗?”鲍嘉文低头吻住他。
罗烈翻身将她压在身下,然后坐正了身体。
沉默,罗烈忍不住回头,发现她躺在那里,两道泪痕顺着眼角,滑入发髻。
伸出手,轻轻为她抹去。鲍嘉文坐了起来,还是把他扑倒了,急切的样子,让他心痛。她需要发泄,发泄心中的悲苦,她需要发泄,就要将她撕裂的那些纠结,早已编织成网,将她困住,越挣扎却陷得更深。
带着无比的怜惜,开始回应她,轻轻地抚摸着她光滑的后背,她的身体依旧是冰凉的。
抱紧了她,温柔地进入,她回以他一个笑容,仿佛回到了年少时,第一次牵手,第一个拥抱时的那种悸动。她的手在他的身上游走,感受他每一寸的肌肤。他已经是个大男人了,结实的肌肉,宽厚的胸膛,还有深邃的眼眸,她笑得更深了。
就是这种笑容,隐藏在记忆深处的,略带忧郁、羞涩、甜美的笑容。罗烈的心悸动起来,终于回忆与现实融合在了一起……
清晨,比往日的清晨要亮一些,也许是因为雪的缘故。伸手抚触,却是一片空白,罗烈立即睁开眼,鲍嘉文不知道什么时候起来的,并不在房间中。
他立即坐起来,昨天确实真实存在过。
随地丢的衣服,已经被整齐地放在了旁边,罗烈立即穿戴、洗漱好,打开房间的门,可爱正好也走了出来。
罗烈愉快地拥抱了一下可爱,可爱有点扭捏,“老妈呢?”问完,不自觉地脸红了。
走到楼下,空无一人,推开所有紧闭的门,依旧没有鲍嘉文的身影。罗烈内心的不安,在他打开大门时,一下得到了验证。
门外那五尊雪人被推倒了,散落成一个巨大的雪堆,它们的样子还停留在脑海中,现在就是一片狼藉了。
罗烈的心重重地疼了,他终于明白了鲍嘉文急切的原因,她要又一次地把他推开了,她已经做好了去“战斗”的准备。此刻的她一定已经在机场了,说不定已经跃然于空中,带着愤怒的复仇之火,扑向伦敦。
忍住剧痛,和可爱吃了早餐,默默地送他去了学校。回到自己的家,收拾出一个简单的行李,风驰电掣地向机场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