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女长大喝之后,却没有人真的敢动手,毕竞因眼前的大王已做出太多惊人之举,深处宫中多年,她们还是知晓孰轻孰重!
侍女长看着一堆畏畏缩缩的女人,心里更是气急,“一群废物!”她拿了戒尺,高高扬起,啪!落下时,宝宝脸上已映上血红的尺痕!
“哪有打不得的!”侍女长看见被她打趴在地上的人儿,眼睛变得腥红,“打不得么?”她作势又要拿戒尺往宝宝身上落下。
“本宫劝你还是住手!”此时,一个冷然的声音响起。
侍女长转身,见了来人便跪下,“德妃娘娘!”其他侍女亦跪伏在地。
“都起来罢!”慕容烟雨一身淡黄素装裙衫,身段袅娜,气质淡雅中带着些冷傲却不张扬,说出的话不怒自威,是个得体的王妃!
她走到宝宝跟前,将宝宝扶起,关心的问“你可还好?”
宝宝起来时,忙拿了香囊奏在鼻下,尔后淡笑道:“无事!”话音甫落鼻中已开始溢血。
跪在地上的语焉见宝宝流血,心中一急,便趁人不注意溜出浣衣房。
慕容烟雨亦被宝宝的血骇住,哪曾见过有人流鼻血如淌水一般止也止不住的?
“你们还愣在那里做什么?还不想办法替王妃止血?当真不要命了么?”她厉声喝道,同时接住快要晕倒的宝宝,将她搂在怀里。
众人见此情形忙去找毛巾与水。
“谢谢你!”宝宝真心地道。
“你该谢它!”慕容烟雨将手中的铜板交到了宝宝掌中。
“这……”宝宝不解的看着慕容烟雨。
“有一个人,拜托我转交给他的娘子!”她低声向宝宝附耳道。
“滚开!”此时一声暴喝如雷响起,眨眼间慕容烟雨被推倒在地,宝宝已落入一副结实的胸膛之中。
来者不是宇寒又是谁?他忙将宝宝放上一张椅子上坐好,将她的鞋脱下,开始在她玉白的嫩足上细细按摸穴位。
渐渐的,她鼻中的血亦止住。
这一切发生得太突然,亦太安静,所有人都知晓,大王心中的怒火可谓已是滔天!
果然,当他停止手上的动作,看见宝宝脸上的红映,大拳已是捏得咯咯作响,“是你打的?”他冷声问站立一旁的德妃。
“不!不是她!”宝宝拽住他的衣袖,急道“她救了我!”
“救?”宇寒冷眼睇着在场的侍女,说出的话有如冰凿。
扑通!所有侍女皆跪倒在地瑟瑟发抖。
“谁?是谁?”他握着她的手,缓缓站起,一身冷气夹带着令人窒息的杀意开始在空气中漫延。
“是我!”跪在地上的侍女长突地站起,挺直腰,神情无畏地道。
“你?”宇寒放开握住宝宝的手一步步逼近侍女长。
侍女长嫣然一笑,这一笑诉不尽的凄凉,“大王之恩何其薄,今日愿来见我一面了么?哈哈……”她说着,面目沧凉,却难掩一身的风华。
“你打的她?”宇寒走近笑得癫狂的女人,握紧拳冷声问。
“对,我打她你心疼么?你也知晓心疼?贱妾还以为大王的心是石头!”她将脖子伸直,直勾勾地仰首看着他,看着这昔日对她薄宠过的如冰男人,为何到了如今,他亦是这般无情?若他无情,为何又要独对一个女人有情?她恨哪,她日夜的期盼却只换得夜夜寂寞,如此这般,还不若死在他手中的好。宇寒冷眼一凝,看见她手中的戒尺,一手托了过来。
啪,一尺落下,侍女长被打偏在地,她抬起眼倔强的看他,脸上已是皮开肉绽。
“敢打她?”宇寒一步步又走向地上已头发凌乱的女子,走一步,所有人的心便要颤抖一下,谁也不知道,大王的怒气何时消。
就在此时,一只纤弱的手抓住了他的袖子,“相公,我错了!”宝宝抬起秋水美眸看他,一脸温柔。
他看她,许久未开口,慕然见她脸上的伤及未干的血渍,他的眼又开始冰冷,甩开她的手,他又转身。
“一日夫妻百日恩,大王!”她又抓住他的衣袖。
“你休管!”他挥开她的手,显然因她的话更气恼。
在他的手高高挥起时,她叹声道:“红颜薄命,也罢,也罢!”举高的手缓缓落下,他将戒尺扔到地上,一手将她勾到身边,打横抱起,大踏步向外走去。
落日融金,宇寒抱着宝宝从荷花池玉阶走廊那边走来,身后跟了一群唯唯诺诺,小心翼翼的太监宫女,大王的脸色,实在冰冷。
叮当!一枚铜板掉落地面,咚的一声滚落碧清的池中。
“停!”宝宝急喊。
宇寒将她放在地上。
宝宝不顾一切的跑向铜板掉落的地方,作势便要跳下去。
“女人,你疯了么?”宇寒一把将她拉住,她这是在做什么?!
“它掉了,它掉进去了!”她无助地道,一心想下水去捡回来。
“什么掉了?”他将她的肩膀扳正面对他,低头问道。
摊开手心,里面的铜板在阳光下灼灼生辉,“有一枚掉了,我要怎么办?”她抬眼蓄了水雾的眼,像迷路的小女孩一般无助的看他。
“从这里掉的?”他问。
她点头。
扑通一声,他已扎进水中。
“大王!”随行的太监惊呼,却已为时过晚。
宝宝有些呆愣的看着水面,继而缓缓的跪坐在石阶上。
时间过得有些缓慢,她开始有些不安地唤:“大……相公?”此时亦早有宫中侍卫跳进水里,却迟迟不见宇寒身影浮出水面。
咕噜!水花响起,宇寒从水中冒出,正好出现在宝宝身下,他抬头看她一眼,深吸几口气,未说什么,又扎了进去。
如此这般浮起潜入,转眼已经天黑,一弯如钩冷月挂上枝头。
“相公,你快上来,我不要了,相公!”宝宝跪在石阶上第无数次地喊道,声音已是沙哑。
宇寒恰在此时亦浮出水面,看着台阶上的她,心中舒了一口气,提气,他已跃出水面,与她一同坐在玉石台阶上,拉过她的手,将一枚铜板放进她手中,面色冰冷地道:“拿好了,不准再丢了!”
她有些出神地看着月下这个全身湿漉漉的酷冷男子,“相公,你……”
他伸手拢拢她的秀发,“我是男人,不可能……有事!”他的话未说完,人却已重重地向后倒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