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说宇寒扑进池塘为宝宝将铜钱捞上来之时已是月上柳梢,刚坐到玉石台阶上说了句我是男人已体已不支的向后倒去,宝宝见状忙伸手扶他,奈何他太高壮,未扶住他,人却已与他一起倒下,头重重的靠在他的胸膛之上。
“喝!”脸上的尺痕撞上他湿漉的衣襟,她忍不住呼了一声痛。
虽早已是体力不支,宇寒一听她呼痛,闭上的眼睛重又睁开,“该死的,你撞下来作什么?”说完大手托起她的下巴,让她的脸抬起来查看她脸上的伤痕,还好只是有些肿,他便将手缓缓垂下,眼睛也懒懒的闭上。
“相公,你没事么?”宝宝撑起身体,轻声的问。
他未回答她,看来确是累惨了!
她慢慢地坐起来,坐在他身边,有些出神的看这个冰冷寡言的男子,一阵晚风吹来,她感觉一丝冷意,便将手里的铜板捂在胸口,眼睛转向天幂中的那弯冷月,她的几缕长发无意间落在他的掌中,他便那样用指轻揉着那顺滑柔软的青丝,许久后,他睁开眼冷声道:“不准在我面前发呆!”
她转眼看他,不觉轻笑,这个男人一开口除了不准便是不能!当真是霸道。
似是休息够了,他从地上霍地坐起,然后站起来,向她伸出大掌。
她并未将手交给他,自己从地上站起后,率先向水榭阁走去。
他看着她纤弱的背影,嘴中溢出几不可闻的叹息,她,始终如烟似尘!
清晨,阳光明媚,荷花池畔玉石台阶之上站立了一对玉人。
“昨日该谢谢你才是!”宝宝看着一池的碧叶荷花淡淡地道,手里把玩着一枚铜板。
“我此来非是听你谢,只想说一句,别伤害他,他……很脆弱!”慕容烟雨说完便转身要走。
宝宝低笑,“那德妃娘娘给了这铜板又是为何?”
慕容烟雨停下脚步,折回来,与宝宝并排站在玉石台阶上,微风徐徐吹过,她神情坚定地道:“一生一世,我倾尽生命守护他,没人能伤害他,你不能,你的哥哥亦不能!”
宝宝侧脸看着眼前的女子,微愣片刻,尔后笑道:“你与我说这些,无用!”
“无用么?”慕容烟雨笑着,摊开手,里面是一堆纸屑。
宝宝脸上装作平静,心中已似擂鼓,那纸屑分明是冷宫中她吃的馒头里夹的被她撕碎扔掉的纸条!“德妃真是好笑,拿了堆纸屑做什么?”
“我不管这天下谁坐,我只要你应得我将来无论如何保全他!”慕容烟雨将手里的纸屑一抛,片片都落入了碧波荡漾的池水中。
宝宝心中低叹,这样一个深处宫中的柔弱女子,究竟操控了多少事?宇寒对她不绝情,哥哥对她又倚重,“你守护的真是他么?”宝宝轻问。
“不知道,随心而已!”说完,慕容烟雨已转身渐去。
“钱妃娘娘,早膳已备好!”此时语焉走到宝宝身后恭敬地道。
“我无胃口!”宝宝看着池中飘浮的纸屑,心绪有些乱。
“可是娘娘,大王……”语焉有些犹豫地开口。
“大王现在下早朝了么?”宝宝转身问。
“快要回来了吧!”语焉如实答道。
宝宝听完便匆匆向水榭阁走去。
宝宝坐在饭桌前,甫看见宇寒进来,便迎了上去,“相公!”宇寒任侍女退去王冠,心中诧异,今天她是怎么了,她几时如此热情过?
“相公吃饭!”她牵着他的手来到桌前坐下,将碗筷递到他手中。
他未说什么,默默开始吃起来,她亦有一下没一下的吃着。
没吃几口,放下碗筷,他寒着脸道:“什么事,说吧!”
“我想出宫!”她夹了一口精致小菜在嘴里一边吃一边道。
他深看她一眼,便从怀里掏出雕龙玉牌放在桌上。
“我还想要我的金算盘!”她又道,夹着菜的手微微发抖。
他的拳头握了又握,手上的青筋毕现,深吸一口气,他道:“女人,该守本分!”
她继续吃着粥,嘴里却是如在嚼蜡,“我只是想念我的算盘了,回来,便依旧给你,好么?”她向他绽开一朵讨好的笑。
虽知她为达目的才那般笑,然,他还是被她的笑颜迷眩了眼,“吃完,才准出去!”他不自觉地道,等意识到自己说了些什么后,悔之已是晚矣。
见他允诺,悬着的心才算放下,宝宝未再说什么,低头开始吃饭。
哗!宇寒将金算盘放在桌上,“记住我的话,若有一日,我发现你背叛我,我便要用全世界的力量毁灭你!”说完,他便站起身向外走去。
宝宝将金算盘拿到手中,当!当!的拔了两声,眼中露出久违的满足,哗!的一声,她将算盘挂在腰侧,走到梳妆台旁坐下,唤来侍女替她乔装。
须臾过后,只见得一翩翩美少年腰侧挂了一个大布袋,手中摇了一把纸折扇风流倜傥的走出水榭阁。
而‘他’不知道的是,今日护送‘他’出宫的,除却一干死士,竞还有这东翊朝的一国之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