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说若止与宝宝二人准备逃出宫去,刚走到破屋门口,便被宇寒的剑生生逼退,宇寒眼见宝宝靠在若止怀中,心中当真是即气愤且痛恨,冷眸睇着二人,寒声道:“本王小看了你!贱人,刚被本王睡过,又投入别人的怀抱么?”
他话刚落,宝宝全身便僵硬,若止感受到她的变化,忙低头对她附耳道:“娘子,想着我便是,就当听了狗吠!”
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宝宝点头,心里虽说难过,然,只要哥哥在,再难过的事,她也要为他挺过去。
若止说得小声,却也被宇寒听了个清楚,她再笑,笑得如此开怀,如此该死的美丽,竟是在嘲笑他!心口如被尖刀狠刺,宇寒脸上勾起凶残的笑,“德妃之死,你一手策划,当真以为本王不知,今日,本王便要让你二人知晓什么是狗!”他话语一落,空出的手在空中一挥,却见得他身后的彩衣女子身上的彩带齐齐向这边飞来,待到彩带飞回去时,地上咚!咚!咚!地滚落一地人头,月华照了进来,宇寒便如站在尸骨堆中一般,真真是骇人非常!
咕咚!宇寒随意将脚边的一个人头踢向若止,滚出一地的斑斑血迹,“这便是你的‘阎罗令!’悉数在此,想在本王眼下耍花样,你不够格!”
若止看了一地的人头,也不惊慌,一张脸仍是平静无波,“大王好手段,然,想要留我,你……”他话未完,人却如风般闪眼欺向宇寒,当!当!当!几声,宇寒手中的长剑已被他折断!
嗖!的一声声,一截断剑直袭宇寒咽喉,似是早有准备,宇寒一旋身,躲过致命一击!
说时迟,那时快,若止抱着宝宝趁隙运气向窗外掠去。刚至窗外,已有无数彩带向他袭来,嗖!嗖!两声,他手里的断剑破空而去,彩带的攻势顿时减弱许多,低啸一声,若止如张翼的雄鹰向夜空如箭飞去……
却在飞到半空时蓦然停住,碰的一声,笔直地落到地上!“哥哥!哥哥!”宝宝急喊,落下时若止双手紧搂她,使她丝毫未受损!她看见他适才拿断剑的手已然全黑,宇寒的剑,必是喂过剧毒!
“本王说过,无人能从本王手里抢走东西,江山如是!女人更如是!”宇寒落至二人跟前,一弯腰,便轻易将宝宝从若止怀中夺过,夹在腋下!
若止手上的毒立时在全身蔓延,他虚弱地趴在地上,黑肿的手努力向上抬起,抬眼看向被夹中住的宝宝,无限温柔地道:“娘子,别哭,我在这里……”他抬手,只是想替她拭泪!
宝宝被宇寒勾住腰夹在腋下,她的泪默默地流,脸上却因地上的若止而绽出笑颜,在空中,她伸出手便要去握若止乌黑的手。
一黑一白两只手在即将碰触到的那一刻,宇寒的脚突地踩上若止伸出的手,他踩得那般狠,狠得宝宝已是听到骨头碎裂的声音!
“不!”宝宝嘶声大叫,那声音听得她心脏都快碎裂!若止却如无事人一般,仍旧温柔地对她笑着,他本来长得便如仙般洒脱俊逸,这倾注一世温柔的笑更是如夜空最炫美的烟火,美得让痴迷,亦让人心痛!这美丽,绽开了,便是倾尽一生的光热,黑暗只会因它而美丽,却决不因它而被驱走!
宝宝看着若止的笑,心中第一次对死亡感到恐惧,不是恐惧自己的死亡,而是恐惧死亡这两个字与哥哥沾上边!“大王,求你,求你放了他,求你!”宝宝紧紧拽着宇寒的腿抬脸看向他如冰寒冷的脸。
“求?”宇寒心已早碎,再听她这一句,更是如万剑穿心般难受!“求!”他把她扔下地,“求吧!”他他嘴上勾出嘲讽的笑。
天空的月即圆又亮,夜园的草莽莽深深,风一吹,吹得杂草东摇西摆。
宝宝从地上慢慢跪起,低身作势便要向宇寒磕头。
这时,地上的若止突然怪叫一声,霍地从地上站起。
“哈哈……”他迎风而立,衣袂发丝狂飞乱舞,他的笑声尖锐刺耳“让你等见识真正的‘阎罗令’!”说完,他将身上的外衫一扯,露出一身金色蛇皮般的软甲!
“退!”宇寒话语刚出,却是为时已晚,若止如飓风般旋转起来,他身上骤然飞出无数如流星般的光针,光针所过之处穿石透壁!待他停下来时,已有无数彩衣女子及宫内侍卫肉穿血溅身亡!这软甲现在的威力实因若止中毒,内力有碍才未正常发挥,若是平时,在场之人估计无人能活,侥是如此,这等威力也是骇人非常,宇寒轻功高绝又幸而若止功力不济才勉强逃出光针辐射,看着倒了一地的尸体,他亦不由得手心微凉,看来这个若止确实不凡!
若止则趁隙抱了宝宝提起最后一股真气掠空而去。
宇寒怎么能眼睁睁看着二人就此逃脱,就算是尸体,你也只能属于本王!他在心中狂喊一句,尔后手一微抬,闭上眼,冷声道:“放箭!”
在他身后早已搭满弓弦的森严兵士一得王令,便毫不犹豫地放射出满弦的剑,立时空中飞满箭雨,根根刺向若止,若止似知身后有箭袭来,仓促中转身,一手揽住宝宝,另一乌黑的手瞬间抓住无数箭柄,嘴上勾起嗜血的笑,“还你!”说完,他手中的箭尽数如虹般射了出去!
扑!扑!扑!无数侍卫倒下!
扑!宇寒胸口亦被插上一柄箭!
说时迟,那时快,若止射完手中的箭,立即又转身,抱着宝宝向黑色夜幕飞去,凉白的月光下,他的后背已是插了十来根羽箭,血已将他的黄色软甲染得鲜红……
宇寒不顾胸上中箭,大手一伸,便将羽箭拔出,血立时飞溅出来!“追!”说完,他如无事人一般率先展开轻功向若止消失的方向追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