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古代言情娘子,我不卖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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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0章

十六年前

若水被人陷害于一场大火中失了东晟太子之位,逃至途中,天降大雪,命在旦夕,两天两夜,路过之人无一人愿救他性命,适逢遇见当时仅有七岁的宝宝,将他救回,那时天奇寒无比,他冻了两天两夜岂有不饿之理!上了车,已是虚弱无比。

“娘,他快饿死了!”小小的女娃子看着躺在马车上,却不顾一切往嘴里塞食物的美貌少年,笑嘻嘻的道。

“宝宝,他吃的东西可是要钱的哦!”月雪儿柔声提醒道。

“娘,无事,我救了他,他就是我的人,他在,就能挣很多钱!”粉雕玉琢的小娃娃笑得眉眼弯弯。

“我,不卖给你!”男子将手里的东西一扔,闭上眼,不肯再说一个字。

“唉!真是好强!”宝宝跪在男子的身边,偏头想了想,又道:“你长得很好看,我喜欢你,吃吧!”她又将另一张饼递至他眼前。

他却倔强的不吭气,不睁眼。

咕噜噜……

可是他肚子叫唤的声音却在此时显得犹为响亮。

“不吃饿死的可是自己哟!”宝宝叹气道。

终于睁开眼,他又开始狼吞虎咽起来。他一直吃,只要他伸手,她便递给他。

“最后一块了,宝宝!”月雪儿一时未察觉,等往盛大饼的孟里一看,只剩一块了了!

他突地一下子僵住,他吃光了她们的粮食!

“我……”他怔忡的看眼前的小女娃子,她究竟是太天真太善良,还是太傻!

“你还饿吗?”宝宝将最后一张饼也递了上去。

三天后,拉车的马被冻死在狂风暴雪中。

他们一行三人不得不在风雪中前行。他抱着即冷又饿的她在风雪中一路前行,唯一的意念便是一定要带她走出这寒冷刺骨的冰雪里。

她的意识已然模糊,他一遍遍的与她说话。

“你叫什么名字?”

“钱宝……宝!”

“最喜欢什么?”

“金子!”

“你叫什么名字?”

“钱宝宝!”

……

最后,他忍不住问“为何救我?”

“我喜欢你,你像金子……”漫天的大雪狂舞,在那冰冷的寒风中,他记住了一辈子铭刻在心的话“我喜欢你,你像金子!”

等他们赶回最近的城镇时,已是五日后,若水与月雪儿两人几是死里逃生!而宝宝已是性命垂危,只悬一线!

为了救活女儿性命,月雪儿在将近二十年年因气她逃婚的父亲‘鬼谷子’门外跪了三天三夜,才让‘鬼谷子’在与她达成某一协议的前提下点头肯救宝宝一命。

然,宝宝身体胎生下来便脆弱于常人,经此一劫,虽是暂时保住性命,却是因隆冬岁寒伤了心脉,每岁入冬身体便会早衰,一年更比一年难熬,各方神医看了她的脉,皆言最多十五便不能得活!、

自宝宝救得若水,他已决定此生只照料她一人,国恨家仇,他悉数全忘!十年来,对她尽心照料!她在时,便能见他,衣食住行,他件件担起,无时不为她着想,无刻不为她担忧!若止来钱家,实是想逼他回去,然,却因宝宝,便作了罢。

待到宝宝进了宫,他亦再度涉入权利纷争。

他是东晟太子,同时又是宇寒亲娘的弟弟,为了雪仇耻恨,曾在东翊待了六年,那时宇寒的娘亲受宠,他博得当时东翊大王信任,年仅十四,已能在东翊握有重兵,又是西晟太子,权倾一时,却也在一年后东翊大王驾崩,宇寒的娘亲在那雷电交加的夜晚消失后的第二日因深爱女子秋裳的出卖而险些葬于大火之中!与宝宝在一起的十年,他已成脱尘无欲之人,然,为保宝宝周全,他又再次流进名利场,他虽十年未涉政,却是手上握有重兵,更是夕日西晟太子,‘阎罗令’真正的令主,无论哪一个身份,只需登高一呼,响应的又何止千万人!

待‘鬼谷子’得知他身份,只图除而后快,围攻他时幸因宝宝,宇寒出手相救!

又知宝宝爱若止,他将藏了多年的二十万军权给了若止,才让若止能以五十万之众去围东翊皇都,逼退宇寒。

若水自那日与宝宝若水二人一起回来,其魂已被逍遥摄去,神智全无,只听月瑾一人吩咐,然,他却心中藏有宝宝,那时掌一出,宝宝不避反迎上,掌风刚至她身上,他已本能收回叫了声小姐!

若止听见,知他虽是神智仍不清,却还有救,更甚者两人手足情深,便是无救,亦要保他性命,于是与他同回翼翔,初时,他却连若止也要杀,若止气极,却无办法,后来想了一策,找到逍遥,逼他破除摄魂之术,逍遥先时不肯,若止向来狠辣,二话不说,剜了他一只眼睛,逍遥无法,便再施摄魂术让若水再做回自己。

自此若水与若止计将计就计,引得‘鬼谷子’前来,为使戏演得逼真,两兄弟在朝上剑拔弩张,若水赐婚将浴氏两姐妹嫁与若止,天下皆知若止爱宝宝如命,两人果然已是水火不容!

月瑾以此来判,若水受他控制再是无甚疑惑,暗自自得,只要除了若止性命,便能让若水禅位,中原三分天下便取得二,统一之势,指日可待。却在今日被当头一棒,敲碎他的所有希望,是以,他决计不饶若水性命,又遇宇寒,他追若水,宇寒则是一心只想追宝宝,二人紧追不舍,正要追上之际,却见月瑾袖中飞剽一出,正中若水背心!

月瑾江湖人称,‘鬼谷子’其以一手飞剽闻名天下,飞剽一出,绝无虚发,飞剽一出,无人能活!宇寒六岁以前,都得这仅长他八岁的舅舅照料,是以,多少还是有些情份,一见若水中剽,他便冷喝一声,“杀死这老匹夫!”

‘凤祥阁’一向唯王令是从,早已袭向月瑾。

一时间两方人马打得晕天黑日,只除宇寒,见宝宝与若水一起掉进河涧,他心都提到嗓子眼去,飞身上前时又见宝宝落在岸上,才舒了一口气。却不想宝宝毫不犹豫又坠了下去!

他听不见有人急唤:“大王,不能跳下去!”

他看不见落下时奔涌的冰川雪水!

他感受不到刮过脸的寒风有多刺骨,他只知,抓住她,救活她!

她不能死,就算天塌下来也不能死!

“钱宝宝,我不会放过你!”

“大王,你不信女人!”

“这个世界我只选择你一个女人相信,那便是你!”

唯一能记住的女人,他怎会放手!怎会放!脚下再用力加速,他抓住了她的腰。

风如刀刮在她的脸上,她没想到,这一刻,他,这个比冬天还寒冷的男子,再一次舍了性命来救她!“大王!你快放开我,这样两个人都会死,不值得的……”她抖着牙齿求他。

“再叫我一声相公,再叫一声相公我便放你走!”他声音依旧冰冷暴道,他的脸比冰雕石刻还要冷硬,然,全天下人都能说他冷血无情,唯她,唯她钱宝宝,拥有他一腔如烈焰般的热情却一次次踩踏在地上的女子无资格!与他纠缠两月,却似缠绕一生!

“相公,好相公!你放手吧,我不恨你,从一开始便无法恨!”她在他的身下,费尽全身力气的喊。

“好!好娘子!此生只为这一句而放手!你不准死!不准死!死了我不饶你!”他一说完,身体向下一翻,双手高高将她托起,“终是可以为你粉身碎骨!终是学会……放手……”话刚到放字,他便施出全身内力,将她向上送去……

“不……”她离他越来越远,当她的最后一滴泪落在他冰冷的脸上,他笑了,虽然笑得不温柔,虽然笑得不倾城,却是他在世间笑得最无尘,最开怀的笑!

她越飞越高,当她落在岸上时,他那双因拖她而高举的手已被一块冰川拉走,掩埋……

“咳!咳!……”她趴在雪地上急速咳嗽起来,噗!一大瘫血从她口中奔出,洒在雪地上,铺开时如片片赤红的红梅,鲜艳得美丽!鲜艳得更是刺眼!

“娘子!”若止赶来时,月瑾被骇不小,没想到若止却是没死!不敢再停留,他忙展开轻功逃了去!

“娘子!”若止看见一地赤红的血,忙将宝宝抱起,他的泪,已落成行。

“哥哥,求你,求你快救二夫君和相公!求你!”她抓着他的衣襟,一遍遍哀求。

“娘子,告诉我,他们在哪儿,相公是谁”若止吻她冰冷的唇,轻声的问。

“相公是大王王,他们全落进河里了,哥哥,求你,快……”她低低的央求。

“娘子,你应得我一件事,我便去!”他紧紧抱着她道。

“好!”她拼命点头。“与若宝一起回家等我!”他倾身再吻她的唇。

“好!”她又重重点头,忙下了他的怀抱与对守在一旁的若宝道:“我们回家等爹!”说完便牵着若宝的手匆匆往回走去……

哥哥,我不能跟你走!”

“哥哥,我不……”

“娘子,我若放你在那宫中,我怕再回来时你心已不在我身上!”

“世人都道你最无情,我却从不信,他用性命救了我两次,这世上已无第二人如此待我,我岂能杀他?”

“娘子,从那一天,从那一天你用身体护住他性命时,你已不再是我一人的!不再是!”若止长叹一声,眼里闪过复杂的光芒。

长啸一声,他与无数黑毡鬼面人向河涧下飞去……

时间的车轮仿似生了锈一般,一直停滞,宝宝站在门扉边,一直看着屋外,屋外的雪飞得狂肆,风刮得嚣张跋扈,她站着,双眼一直蒙着水,从天明一直等到天黑,再从天黑一直等,一直等……

等到双膝瘫软,她忍不住坐到地上,仍是靠着门扉一直等!

“娘,您睡一睡爹就回来了!”若宝无数次的叫道,她却是充耳未闻!

天,终于在煎熬的等待中渐亮,风也停下,雪也歇住,太阳高挂天际,却不能给大地带来一丝温暖,空气,更是窒息的冷!宝宝坐在地上,阳光照了进来,她的脸被照得如纸般沧白!天际边,隐隐出现一片黑影……

哥哥回来了呵,回来了!终于回来了!回来了!

“哥哥!”她心中紧张起来,他们,究竟是生是死!是生是死?!

眨眼间,若止已落进屋里,一脸的疲惫,一身袭人的寒冰!他的怀中,抱的是早已晕睡过去的若水!

“二夫君!”宝宝忙迎了上去,“哥哥,二夫君,二夫君……”看着他怀中已冻得发紫的人,宝宝的泪,不觉涌出!

将若水放至软塌之上,若止已体力不支的向后踉跄两步,却是勉强支撑住身子。

“哥哥!”她忙上前扶住他。轻轻推开她,他轻言道:“娘子,我身上凉,怕冻坏你!”

“哥哥,二夫君他……”知他的心意,更急二夫君的身体,她不再去扶他,她急切的又问。

“他尚有一丝气息,我定想办法让他清醒!”他向她投以安慰的笑。

“那就好,那就好!有希望总是好的!”她回身跑向软塌。

突然,她停住脚,机械的转身,“相公呢,哥哥,相公呢”她颤着声问。

他看她,许久,从怀中掏出一小块玉来,递了上前。

她接了过来,那玉冰得灼骨!那是流紫龙吟凤和玉镯的碎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