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你没事吧?”
花园中,一不小心,丁香没有留意到站在树下的妃竹,撞了上去。失去平衡的丁香摔倒在地,妃竹忙上前去扶起她来。
一听到这个声音,丁香满是感激的站稳后使劲的弯腰行礼,嘴里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妃竹笑了,道:“行了,行了!丁香,你没事就好,有什么要办的快去办吧,走路小心着、别再碰撞到了哪。”
丁香轻轻点点头,眼中的红雾还在,蒙蒙胧胧的,像是一层纱,遮去了她的情绪。
摸索着回到萧王妃住的院子,丁香轻轻的喘了口气,凝神听了一下,这才缓缓抬步,进了房间,关上了门的她,脸色顿时沉了下来。
与在院中的蹒跚而行不同,她在房里行走自如,对房中的摆放似乎十分熟悉,一如当初眼睛完好时一样的自由。
丁香抬脚,在房内一块砖上重重的跺了一脚,只见一道墙壁自动打开,里面一条暗暗的通道向下弯延。当她走了进去之后,那墙又自动的合在了一起,仿佛没有门一样的密合,没有一丝纹线。
太阳下山,宣告着一天的结束,妃竹自槐院外的树屋里闪身出来,视线还停留在丁香消失的地方,嘴角噙起一抹笑容:果然!丁香很有问题!明明已经听声辩位十分高明,却还佯装看不到她,撞了过来,别有用心的,是想让自己放松对她的警惕吧!
相信,永延早就告诉了她,当初尾随而至、才被掳到莫归谷是去的!
只是,为何丁香进了楼阁,却迟迟不见身影上楼服侍呢?难道,她真的一直呆在楼下?
妃竹皱起了眉头。
密室中。
垂手跪地的男人静静的等在那里,萧王妃一脸沉思。
良久,才轻启红唇,问:“你是说,延儿很可能已经知道,当初可心的死与墨儿无关?”
“是,主子。”
“你们四人近期最好不要出现在莫归谷中,全部在谷外戒严。若是谷中出来人,立刻跟人,有任何异样,都要向我报告。”那个奸细,还没抓到,莫归谷中的延儿,很可能处在危险的境地。
这地上的男人正是四大金卫之首,他此时抬起头来,依然不敢看萧王妃的眼睛,只是沉声回答:“属下遵命!”
一阵轻轻的脚步声,金卫见有人下来,便向萧王妃告退:“属下即刻回去布置。”
萧王妃一抬手,却没有打算防备这种状况下的丁香:“等等!上次让你查的,那妖胎可有下落?”
金卫默然:“没有。依稀找到了梵音的足迹,但是她身旁似乎有其它的高手,属下曾与那人交手,但吃了暗亏。现在又失去了他们的线索,不过可以肯定的是,妖胎尚未被埋,还在梵音手中。”
萧王妃恨恨的道:“我倒要瞧瞧,她能抱着那孩子到什么时候!你先退下吧,一有消息,即刻来报!”
“是!”躬身退了出去,金卫如同来时一样,走得也是悄无声息,看来,这萧王妃房中通往后山的秘道,十分隐蔽,否则,也不会让人来去都丝毫引不起王府中如云高手的注意。
丁香走到萧王妃身边,双手无力的垂在那里,眼睑下敛。
“丁香,这几天,你的听声辨位练得不错,等再过些日子,有了新消息,你便出府一趟,去见一下延儿。”
一听到那个人的名字,丁香似乎便有了神采,虽同是轻轻的点头,却能明显的感觉到她的颤抖。
又是一颗情根深种!
萧王妃看着丁香,叹了口气:“你的心思,我知道。可是你们身份相差太远,而你又痴长了延儿几岁,便如同亲姐弟一样,好好保护他吧!”
丁香一动不动的听着,许久,才喘了口气,点了点头。她心中,何偿不明白呢?可是,就是管不住自己的心,放任着它追随着那个男人的脚步,为了他,赴汤蹈火,她也心甘情愿啊!
这一切,落在萧王妃的眼中,又有另外的一层含义:只有这样,才能让丁香振作起来,才能不至于影响到她的大计、延儿的大业!
只是,妖胎,还在梵音的手中!
远出京城的一个小镇,简单的民房之中,梵音还是那样痴痴傻傻的抱着一个布包,她完全不相信,怀胎十月的孩子已经死了这个事实,因为,在她怀里,那颗小心脏,还在跳动着,就那样,一下一下的,正常的跳动着。
如此初夏的天气,已经快一个月了,孩子的身子也没有腐臭的迹象,仿佛就是一个熟睡中的婴儿一样,只是,不会生长罢了。
“姑娘,小公子已经死了,您还是让它入土为安吧!”春暖一直跟在梵音身边,她见证了这个母亲的痴狂。
“春暖,你听,他的心还在跳呢!”
春暖抹抹眼泪:“姑娘!您还要这样多久?春暖好害怕,好害怕您就这样一辈子!”
那是个怪胎,连太医和爷都说它死了,它一定是死了,不然这样子不吃不喝了一个月,即不见长大、也不见腐烂,肯定是个不祥的怪胎。
“春暖,你家姑娘还是那样?”一个穿着青衫的公子走了进来,好看的脸上挂着无奈而又可爱的笑容:“瞧你个爱哭鬼,没事,等你家姑娘睡着了,我把那孩子偷出来!”
“别,公子,您千万不要!它是姑娘的命根子!”
春暖抹掉眼泪,眼前的公子是个好人,一路护送她们往南走,吃喝都照应得很好。她很感激,也替姑娘感激他。
乔柳撇撇嘴,看看那个痴傻的主子,又看看这个愚忠的丫头,莫可耐何,反正啊,只要平安的把她们送到一个无人认识、又偏僻难找的地方,他便功成身退了,不愿埋就不埋吧!
不过,妃竹那丫头给他找的这是什么鬼差事,半路上还有人来想要抢人。至于抢活人还是死人,他就不得而知了。
与他也无关,不是吗?
哼着小调,乔柳放下饭菜,走出了房门,脚尖一点,人已平稳的落在那棵大树上躺了下来。
突然,他眯起了眼睛,因为,在树这个高度,他明显的看到了两个人影,已一先一后的,落在了他们寄居的这间民房的屋顶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