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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日落月升,马匹飞奔,溅起一地落花,晨曦下的露珠如最好的珍珠粒粒滚落在地,击起繁复涟漪。凌晨空气还带着浓浓的湿气,一路飞驰全身沾湿,睫毛染着重重的湿意。

马未停,人先下,脚不沾地的冲进了一个宽敞的室间,室内摆设简单却不失贵重,白云般柔软的地毯铺满一地,不留一丝缝隙,犹如置身于高山之颠,望着山丛间风起云涌,万千变化的白云。白的干脆,白的纯粹。暗紫的家俱盘踞在暗处,如兽栖下,气势不容忽略。

“月光华取来了,木先生,赶快实行针灸诊治吧。”阿园奉上装着月光华的布包,恭敬的递给正在为主子把脉的木先生。

木先生从很久以前便跟在主子身侧了,深得其信任,学识渊博,仿佛天下尽在他心,无所不知,如果不是这次未跟随在身,主子很有可能就不会中招,生命危急了。

“木先生既然来了,我等就放心了。”于非见到终于从关外赶来的木先生长吁了一口气,半挂在高空的心也放回去了一半,木先生的高明医术早就见识过了,只要还剩一口气,就没有他救不起的人。

“咦,这花?”声名在外却依然低调行事的木先生并非众人想像中的糟老头子一个,相反看起来相当的年轻,仅从外貌上来判断只有三十岁上下,斯文有礼,让人有想要和他亲近,让人想要信任他的感觉。

“这花怎么了?摘法不对吗?”阿园见木先生一拨开花瓣神色便不对劲了起来,担忧的问道。

“你们是如何采摘这花的?”木先生不问反答,严肃的问着他们。

于非和阿园对望了眼,便知事情有了波折,当下便一五一十的把所发生的事一滴不漏的告诉了木先生。

“那姑娘倒是灵巧,连天下无人可知的采摘月光华的法子都知晓,看来也不是一个无知的山野村妇。不过她是否受伤了?”

“是,木先生如何得知的?”于非惊讶极了,他并未告诉木先生那女子受伤的事啊。

“唉,天意啊,前阵子我夜观星相,便知主子身边有异星蠢蠢欲动,将有影响他一生的人出现,却不知是福是祸了。不过现在想来那天意之人便是此人了,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啊。”木先生长叹一声,该来的还是来了,“这月光华可是个灵物,灵物皆有识,而这株月光华正巧又被那姑娘的鲜血浸之,故只能以那姑娘为介才能将这月光华的精华供给主子吸收,不然相当于无用之物。”

“什么是为介?”于非不明白。

“就是让那姑娘成为主子的女人,让他们行周公之礼。”阿园的话一说开,于非便明白了。问题是……

“用别的女子代替可行不?那女子已经在那山谷已于我们分道,已经不知能否寻到了。”于非急道。

“不行。”

“既然如此,我等便立刻出发去寻找那名女子,并将其带回。”心知无望,于非一拱手,不顾这几日奔波之苦,打算再次出发。

“于非,要在24个时辰之内。不然药石惘然。”

“明白。”

“姐,你在想什么?那些人走了之后你便怪怪的?”家宝扶着阿姐坐在树下,擦着她脸上的汗水,疑惑的问。

“没想什么。”甩甩头,满月将自己从过去拉了回来,阿园在见到自己笑容后产生的异样,不自禁的回忆起压在脑海最深处那场熊熊大火与大火中依旧高雅如昔,纯洁如女神的女人,在大火扑灭后,即使成了黑漆丑陋的躯体也不能掩盖她的光华夺目。

只是,果然自己还是不能笑的啊。

倾城之笑带来的并不一定是让人妒忌的恋爱,最多的将是满目的伤害和不保的性命。

“家宝,这几日我们就不下山了,这个地方挺好的,而且草药也十分的丰富,我们呆在这治好了伤再作打算,而且家宝,我要治好你的腿伤,一定。”满月按住家宝的手,对自己也对家宝发誓。

“姐,不用,我不在意我这条腿,能治就治,不能治便算了,我不在乎。”家宝知道自从腿伤后,阿姐从未放弃过,只要得空便往山上跑寻回各式草药,只是效果甚微罢了。

“会好的,一定会好的。”满月拍了拍家宝的头顶,躺在草地上享受这几年来未曾享受过的安静与芬芳。

山脚下,风尘仆仆的于非灰着一张脸,衣服皱巴巴的,带着满身的异味在取得月光华的山脚下四处打听着是否有人见过一男一女,男的有些跛脚,女的肩上带伤,同是瘦削的像是柴禾的身形,尤其在重点问了大夫之后,还是一无所获的于非,又急又焦,差点留下了男儿泪。

正打算去远一点的地方寻找的于非,脑海中灵光一闪,突然想起一种可能,虽然这种可能十分荒缪,却也并非绝对。那就是那姐弟俩会不会还未下山,一直呆在那个山谷里?虽然她身上带伤,但她可能自己认得草药医好自己。

这么一想,原本萎靡不振的心情便舒展开来,忙骑上大马撒开蹄子狂风般奔了起来。

依旧是那个山谷,只是当雾气散去,呈现在大家面前的则是一个鸟语花香,空气带着温温香气的世外桃源,早上被外人闯入的脚印已经渐渐淡开,又回复了往日的清静与世外。

“终于找着你们了,你们果真在这。”远远的,便看见那树下两个相依着休息的一男一女,而她们不正是自己苦苦寻找的两人吗?

“你……你想要做什么?你不是说放过我们,不与计较吗?”被惊呼声惊醒的满月,见到一身狼狈的于非,睡意顿消,难道他不愿放过自己的一刺之仇吗?去而复返还打算复仇吗?

“不是的,姑娘,关于这一刺之伤当初说了只要你帮我们取得那月光华后,我就当没发生过一般,这次去而且复返,是有事相求。”于非为表足诚意,竟然单腿跪地!

“你……你别这样,你有什么事啊?”满月与家宝对视了眼,觉得对方没有恶意后也放下了戒心。

“我……那月光华不知为何出现了问题,不能被主子吸收,而且我府上也无人明白,正巧见姑娘又懂一些,所以才想请姑娘回府一看。姑娘,拜托了!”话说的半真半假,再加上于非表明的诚心,原本将信将疑的满月便相信了。

“我姓焦名满月,这是焦家宝,我弟弟。请问府上主人是谁?”自报家门以探对方情况。

“焦姑娘,在下姓于单名一个非字。不过兹事体大,在下也不愿扯慌以欺瞒姑娘,只能告之在下主子姓羌,望姑娘不要传开此事。”

“羌?这倒是一个未曾听过的姓氏。”满月低声重复了下,发觉未曾听闻过此姓氏。

“姐,我们要跟他走吗?”家宝拉拉姐姐的衣袖。

“是啊,家宝,等解决了那花的问题,我们就回来,她生前曾说过救人能积阴德,可以为逝去的人求得福气消去罪恶过,所以能救便救吧,积些德也是好的。”如果积够了阴德,那人便可以重新投胎,开始新的生命了吧。虽然自己从未将她当成妖魅之人看待,从未觉得她有罪,有罪的反而已经是那些残忍将她用火烧死的人们。

听到这不同于一般医者的缘由,于非奇怪的望了眼满月,只不过未曾放在心上,现在他的心满满的都是主子的安危,还有将一个原本不相干的女子,视如性命的贞节亲自推毁的愧疚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