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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8章

机会来得很快,由于身上的“伤势”沈飞便一直卧床休养,当然他与景王爷之间的表现也如他们所期望的那般冷淡如冰,景王爷更是从没有去探望过沈飞一次,只见得军医进进出出,偶尔还会倒出一两盆血水,因时日一长,血水也渐渐的淡去了,说明沈飞的伤势也也好起来了。

只是细心的人便会发现每天军医诊治的时间一日比一日长,出来的时候脸上的表情也是一日比一日严峻,终于有人忍不下去了,趁着军医独自行走之时,悄悄上前,问道:“军医,沈大人的伤势究竟如何了?是不是快好了呀?”

那军医听闻此言,边叹气边摇头,“你这娃,新进的兵吧,连伤筋动骨一百天这老话都不知道,这才几天,哪有好得这么快啊!况且先不论这个,沈大人的伤势可是真的伤到了筋骨,可不是一百天的休养补得起的,唉,景王爷这次还真是下去的手啊。”

“咦?军医,难道沈大人的伤很严重吗?”那新兵一脸的担忧,眼角下垂,好似将要伤心落泪。

“唉……”军医没有多说什么,反而叹了一口气提了提要从肩上落下的药箱,绕过他便走了。

看着军医的背影,发现他的背已经微驼,背着木药箱的背更显得有一种无言的苍桑感。

看来,沈大人真的出事了!

待军医远去,一处角落显现出了一个身影,那原先问军医的人忙上前,回报信息,“大哥,看来那沈飞废了。”

“乱说什么啊?”阴影处的人终于露了真面目,正是那个脸色红胎的阿非。

那与阿非形影不离的二傻急了,“非哥,真的,你相信我一次啊,刚刚军医那表情百分百的说明那沈飞定是残了,要不然这么多天了,怎么也没见着沈飞出帐篷啊!而且你没发现那些偷偷去探过沈飞的人都一脸的灰暗和可惜吗?”

之所以偷偷去探,则因为众人不愿惹恼景王爷,毕竟展示在大家面前的便是景王爷与沈飞的之间的分隙,而那些还愿意去探视的才是沈飞的真正战友,一些表面上的好友此时早就不来往了,就怕一个不慎,惹祸上身啊。

阿非听此觉得有理,拍了拍了二傻的头,故作惊讶道,“二傻啊二傻,原来你不傻嘛,谁说你是傻瓜来着,走,我们看看去。”

二傻只是傻傻的笑着,一脸的憨厚。

沈飞的帐篷一反平常的热闹,显得清冷极了,与塞外已经步入秋天的环境相比,一种萧条感油然而生。

“沈大人之处,何时如此冷清了?看这门外的落叶都满满一地了,都没人清扫啊!”阿非故意抬高嗓音在门外啧啧出声,似是可叹这人情冷暖。而一下子转不过弯来的二傻则是盯着飘了两三片落叶的地面发呆,哪里有一地的落叶啊,在哪在哪在哪在哪~

阿非拉过一脸不明白的二傻,白了他一眼,一起踏进了帐内。一入帐,浓郁的药味扑鼻而来,这种药味是极刺鼻的,一点也没有什么所谓的药香之说。

沈飞依旧是一脸苍白的趴在床沿上,一席薄薄的凉被搭在背上,其中偶尔有几点如梅花痕迹般的红花点缀在上头。

沈飞闭着眼,皱着眉头,睡得极不安稳,脸色绯红,呼声呼呼,额间有一层细细的汗珠,触之却冰凉如水。

“沈大人,你发烧了呢,而且还是高烧。”阿非叫了几句见沈飞没有反应,反而因为难过而眉头更加紧皱,便大胆的将将触上了他的额头,惊讶的发现他居然高烧了,而且还烧得不轻。

“定是刚刚军医走后突然发起烧来的。”

二傻突然接了一句,语气正经,好像他说的就是答案了。

阿非虽有些怀疑,但也觉得有些怀疑,对着沈飞说了一句,“沈大人,你现在发高烧了呢,让属下看看你的伤口,是不是发炎了,可以吗?沈大人?”阿非一边说一边轻轻揽起沈飞后背上的薄被,他的目的当然不是看下伤口这么简单,他要的是证明,证明沈飞真的与景王爷闹翻了,这样他才真的敢找上沈飞,要不然他哪敢啊!

被子在他的紧张的心脏狂跳中慢慢掀开,只掀开一角,便发现沈飞身上无着一物,只有一股极浓重的伤药味夹杂着淡淡的血丝腥味涌入鼻端,定眼一瞧,果然发现其背上已无一寸好肤,都是坑坑洼洼的,坑洞之上一片血肉模糊,更甚者还能看见一些伤处严重的地方已经有黄黄的液体泛出,可能由于伤势有些发肿,阿非发现沈飞的后背有些胀起,正待要更大掀开被子,仔细看个分明时,便听得帐外传来军医与人打招呼的声音。

情急之下,阿非便只能就此作罢,重新将薄被盖上,小心的盖好至原状,然后便一脸恭敬的站在一边,没有再越矩上前,而沈飞也依旧原样,脸色绯红,呼吸急促的样子,似乎丝毫没有发现阿非的不规矩举动。

“呀,你们两个怎么会在这的?”很快的,原先碰着的那个军医又回来,这次不止背着个药箱,手里还提着一壶药炉,壶嘴呼呼的冒着热气,好像一只发怒喷火的小龙。

“我们两个担心沈大人,所以过来瞧瞧他。”阿非拉着二傻一起退了一步,低声的说道。

军医放下药炉,听到他们的话,感叹一声,“唉,还是你们有心啊,一些老辈的朋友的不愿来了,就怕惹事,还好啊,沈大人还不是没人关心啊!”军医一席话说的极尽委屈与伤心。

“沈大人为人好,大家一定都是关心他的。”二傻突然来了这么一句,声音极响,吓了正待说话的阿非一跳。

“好好,你们有心就好,行了,现在你们都出去吧,我要给沈大人擦身子了,给伤口消消炎,也让沈大人好得快些。”军医从药箱里拿出一条白巾子,出声赶人了。

“要不我俩留下帮忙吧。”阿非转了个眼,提议道。

岂知,军医一个厉眼飞来,厉声道,“胡说,别在这乱事,沈大人是何许人,哪是你们能够上得了手的,说这个也不会不好意思,快走快走!这次你们私自过来探望的事也便算了,下次别来了,景王爷虽然没有下过令不得任何人探望,但你们还是少来为妙。”

“既然如此,那属下告退。不过,在属下走之前,能不能问军医一个问题?”

“你说吧。”

“军医,我想问的是,沈大人的伤势究竟如何了?是不是快好了呀?请军医如实与我们说说,也让我们放下心来吧。”阿非说的极诚恳。

军医犹豫了下,最后只得叹了口气,“你们保证听了后不与别人说?”

“不说。”举起三个指头,作起誓状。

“要不是看在你们有此心特地来看沈飞,我也不会告诉你们,沈飞这次伤得不轻,这次军棍打得地方皆是要害之处,即使伤好身体的灵活方面可能也会遇到问题。”

“军医的意思是说……”阿非惊讶的瞪大了眼。

“记得别说出去,好了,想知道的也知道快走快走。”

“是。”

待帐内再次恢复安静的时候,该走的也走了,该醒过来的人也醒了过来。

“沈飞,怎么样,还好吗?”军医一反刚刚的严肃表情,一脸的嘻笑。

那原本躺在床上一脸虚弱的人此时更是一脸的嫌弃,反手指向背部,小声的道,“快快,把那死猪肉给我移走,恶心死我了。”

“哈哈哈……你这小子还是这么搞笑!”

“我搞笑,你全身铺上这一层打烂得都是血,又都是药味的猪肉泥试试,看看会不会恶心。”

“好啦好啦,别怨啦,我现在帮你洗掉些,再铺上新鲜的。”军医大笑。

“还铺?”沈飞受不了的趴在床铺上装死。

“哈哈哈……”帐篷内充满了极压抑的笑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