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最重要吗?”暮纪琰说的很慢,也很轻,仿若不相信自己听到的一切,更像自己一开口的话眼前这个玉雕般可爱的小娃娃就会说出反悔的话。
“恩,琰哥哥最重要。”娃娃轻轻笑着,清澈的眼睛里有些茫然。经历太过单纯的她,现在还是无法分辨出那种陌生的感情是什么,只是知道,很重要眼前这个哥哥,很重视。
“那就好。”暮纪琰突然笑开,俊秀的脸因为那个猛然绽开的笑容而显得柔和很多,俊美逼人让人不忍直视。
看着眼前如雪莲般干净的笑脸,娃娃开始暗自庆幸自己刚才把那些人都赶走了,否则的话,那么多人盯着琰哥哥看,琰哥哥的笑容被别人看到,自己会很不开心的。
“琰哥哥,你今天怎么了?是担心娃娃不回来吗?”见琰哥哥的心情好了很多,娃娃小心翼翼的试探着。
“娃娃你是不是饿了。”暮纪琰突然变得慌张起来,脸上的笑容如昙花一现,很快消失不见。
“额,琰哥哥,娃娃是在问你问题呢,不是说吃饭的事。”娃娃也一脸“凝重”的看着眼前不老实的人。
“可是我饿了,今天一天没吃东西了。”
“什么?”娃娃大惊,眼睛再次瞪得跟牛眼一样大:“琰哥哥,你怎么可以不吃东西,你身体那么差,现在需要好好调养的,你……”
“我知道自己身体差,但放心我是不会连累娃娃的。”不知是被娃娃口中指责的语气所伤还是怎么的,暮纪琰猛地冷下脸,甚至还偏过了头。
“琰哥哥……”面对眼前突然变得有些孩子气的琰哥哥,娃娃有些哭笑不得的解释道:“娃娃没有责怪琰哥哥,只是在担心琰哥哥呢。”
“担心吗?”暮纪琰嘟囔:“要是担心的话那怎么会这么晚才回来?”
“额。”娃娃嘴角狠狠抽了几下,怎么谈了半天,话题又回到原来的事情上。
“琰哥哥,我们先去吃东西吧。其他的事情吃完东西再谈。放心吧,下次我再也不擅自出去了,要是出去的话也一定找琰哥哥陪着。而且也不在外面待太久,会早点回来陪琰哥哥的。”娃娃撒娇的拉着暮纪琰的手上下摇晃,还一边自觉的答应了一系列不平等条约。
“真的吗?”暮纪琰继续冷着脸,其实心里的疙瘩早已在听到娃娃说自己最重要的时候解除了。只是因为还想看看娃娃因为担心自己而展现的娇憨模样,所以才一直这么不动声色的佯装着冷漠。
“嗯嗯嗯。”啄米般用力把头点点,在看到对方脸上再次微微扬起的弧度时,娃娃终于再次荡起了甜甜的可爱笑容。
“琰哥哥……”看着对面正优雅用餐的琰哥哥,娃娃突然放下筷子,有些迟疑的开口。
“怎么了?”暮纪琰抬头。
“琰哥哥知道蛊术吗?”娃娃一边戳着碗里的饭菜,一边呢喃般开口。
“蛊术?”暮纪琰愣了一下,也放下手中的碗筷:“怎么突然问起这种问题?”
“就是那个……”有些支吾着不知道该不该事情的真相说出来,不过在看到对面那人清澈的眸子时,所有的迟疑都在瞬间灰飞烟灭:“庭哥哥其实受的伤其实并不是很重,严重的是他在受伤的同时还中了蛊。”
“蛊?”暮纪琰大惊,漆黑的眸子猛地瞪大老大,隐约间还可以看到其中的一丝复杂。
“恩。”娃娃点头,丝毫不介意眼前的人对自己了解更多。
“我不知道。”还没等娃娃有机会解释太多,暮纪琰就干涩的答道。
“琰哥哥?”娃娃愣了一下,有些不解的看着眼前明显失态的人:“琰哥哥,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事?”
“我还有点事,娃娃,你先吃吧,我先去一下书房。”这次,暮纪琰是直接起身,丢下两句话就径自转身离开。
“琰哥哥?”娃娃愕然,然后下意识的叫到。
“我没事,娃娃你先吃吧。”暮纪琰回头,看向娃娃的眼神依旧温柔,只是那眸底似乎带上了悲伤的神色。
夜深,万籁俱静。
今天的夜晚有些奇怪,没有星星,没有月亮,甚至于,连虫鸣都没有。好像有什么很重要的事情在预示着爆发一样。
夜的风很轻,夜的空气很清晰,夜的感觉很迷离。
伊月骑在小白身上,慢悠悠的在空无一人的街道上慢慢踏走着。紧闭的门窗,萧瑟的夜风,看着眼前的一切,伊月有些感染的眯起了白纱下的水眸。
突然,伊月拉着马鞍停住,倾城的脸上带上了一丝戒备的神色。
有人!
从远处呼啸而来的风带着隐隐的呼吸气息还有如炬般的注视,飘起的长发在静默的夜中带伤了肃杀的绝。
伊月不动声色的停在原地,等待着来人的主动出击。
声音在慢慢逼近,不只一个,很多个人,气息很轻。可见,来人不仅多,而且个个是高手。
终于,一个瘦小的黑色身影从黑暗中走出来,全身被包裹的严严实实,看不到脸,只露出那双如狼的黑眸。
午夜的静,来人的黑,伊月的白,竟在一时间形成了一道亮丽的画面。
“你就是纸鸢?”看着坐在马上一动不动的伊月,来人哑着嗓子问道。
声音很尖,但也很杂碎,有些嘶哑,听起来的感觉很难受。
伊月没有说话,甚至连下意识的皱眉都没有,她只是一动不动的看着眼前的人,然后还警惕的观察着周围正在慢慢逼近的那股嗜杀气息。
“小白。”伊月下马,然后轻轻在小白身上拍了拍。很有灵性的小白似乎是懂得了它这个主人的意思,很自觉的踏着马蹄往远处奔去。
这个举动,让来人有点措手不及。
“叱!”薄剑出鞘,伊月依旧冷着脸,夜风袭来卷起蒙面的白纱,露出下巴处优美的弧线。
“你是不是纸鸢?”来人也立马摆出迎战的姿势,口中还不停的追问着。
伊月什么都没说,只是用那双如冰山湖水般冷清的眸子盯着来人。
风起,剑舞,白纱飘。
在所有人还没来得及的瞬间,伊月动了。挥着薄剑,迎着夜风,迅速袭来。
看着地上躺着的那一排尸体,伊月的脸色依旧没有任何变化。她不喜欢杀人,但并表示说她不杀人。为了得到那本书,解开自身的秘密,她加入了夜魂。
然后,从加入那个组织开始,杀人已经成了她的一个专职,只不过一般而言杀的都是罪恶深重的人。
突然,白纱下的薄唇抿成了一条直线,还有人。
是的,不远处还有个人正伺机行动着。
伊月的脸色微微变了一下,低头扫了一眼身上的血渍。那不是别人的血,而是自己的。很简单,受伤了。
光从气息来看,那人能隐藏这么久不被自己发现,武功肯定不弱,至少,比眼前这些已经断气的杀手好上很多。
快速的扫一眼后,伊月又开始聚精会神的等候下一次的袭击。肩上的伤口在滴血,有点痛。但现在已经顾不上那些了。眼睛一眨不眨的望着来人隐身的方向,夜很静,伊月有种身上滴下的血都会发出“滴答”声的错觉。
终于,行动了。
等一切再次尘埃落地,伊月唇角勾出了一个冷冷的笑。
从艺成归来后,还是第一次伤的那么重,重到如果不是竭力抑制恐怕连手中的薄剑都会直接滑下的地步。
捂着伤口随便找了个房子倚墙靠着,一直很轻的呼吸变得粗喘起来,有些凌乱。
伊月知道,就自己现在这种伤势,如果再来一个人,就算来人只是个初学者,自己也会很简单的命落黄泉。
所以说,她在等。
等候上天留给她的指引是什么。
血滴滴答答的淌下,这次不是错觉,看着地上慢慢聚集起的那些鲜红的液体,伊月有些嫌恶的蹙起黛眉。
身体渐渐的开始有些冷,伊月知道那是血流的太多的缘故。
滴答滴答!
血流声继续着,不知道下一个出现的人会不会是他们,虽然有点不可能,但还是忍不住有些期待。
“踏踏!”终于,伊月听到了由远而近的脚步声。
慢慢抬起头,伊月想知道上天留给她的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命运。
“呵呵。”来人站在了伊月的面前,深不可测的一个人。伊月冷静的分析这,却一直没有抬起头来。但在听到来人有些熟悉的声音,最终还是忍不住愕然抬眸看去。
是他?
这究竟是喜是悲?
“我们又见面了哦。”来人邪魅的笑着,邪魅如魔,俊美如神,赫然是与伊月有过数面之缘的冥寒森。
伊月没有说话,在看到来人的时候已经绝望的放下了立在旁边的薄剑。
现在别说是跟他对决,就连简单的运气都会引起胸闷窒息的感觉,伊月知道,这次自己也许真的是栽了。
“原来你配红色也是那么美丽呢。”夜风扬起,露出伊月噙血的嘴角。冥寒森微微眯起再次现出紫色的眸,轻笑着说道。
“要杀就杀,少罗嗦!”感觉到浑身力气的慢慢消散,伊月冷着脸道。
“杀?”冥寒森仿若很吃惊般的紧紧盯着伊月,然后竖起一只手指左右摆摆:“错了,我不想杀你,相反,我会救你。”
“不必。”冥寒森话音刚落,伊月就冷冷拒绝道。
“呵呵,现在你觉得自己还有拒绝的权利吗?对了,要是你有什么不测的话那娃娃怎么办?”冥寒森好整以暇的看着眼前蒙纱女子浑身僵住的样子,嘴角勾出了戏谑的笑容,像是等候对方的爆发一样。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猛然睁开的水眸又慢慢合上,伊月将浑身的重要向墙壁的方向靠去,以此才减轻自身的压力。
“呵呵。”像是早已料到伊月的反应般,冥寒森毫不介意的笑着:“是吗?难道是我推算错了?难道你不是东方家的诅咒之子?”
伊月再次僵了一下,白纱下的羽睫上下扑闪了几下,但很快就恢复平静。
“呵呵,走了,我说过要救你就不会骗你的。更何况,我现在对你可是非常感兴趣哦,在失去兴趣之前我是不会让你有事的。”在伊月还没来得及反应的瞬间,冥寒森伸手在她身上点动了几下,然后上前一把抱住浑身僵硬不能动的伊月:“美人在怀,老天待我还真不薄。”
“主人。”冥寒森坐在房间里,手上端着酒杯,很有兴致的轻轻品着。
“怎么样?”放下酒杯,看向来人。
“已无大碍。”来人正是魔教的魔医,传说医术可与华佗媲美。
“那就好。”脸上的神情轻轻变了一下,然后又很快恢复平静:“明天会有什么不良的反应?”
“可能会昏睡几日,不过只是身体的自动调节,不会有大碍。她受的内伤属下也已经用找人帮忙调试了,应该不会有大碍。”
“那就好。你先下去吧。”冥寒森摆摆手,示意对方退下。
“是。”魔医恭敬的点头,然后低头退了出去。
而冥寒森,也暗暗想了一会什么之后,也径自起身,来开门往伊月所在的地方走去。
为什么今天心里会有那种感应呢?好像有什么不好的东西要发生一样,然后在那种奇怪感觉的指引下找到了那个受了重伤的人。
这一切,似乎有什么在后面策动者般。
一向不喜被别人控制的冥寒森不喜欢这种感觉,甚至可以说是讨厌。所以,他一定会竭力找出那幕后力量是什么。
“娃娃还没醒吗?”暮纪琰走进娃娃所住的小院,看着那个正端水在外面候着的丫鬟,上前问道。
“见过小王爷。”棱儿吓得差点直接将手中的铜盆落下,忙不迭地的跪下行礼,然后恭敬的回答着:“是的。”
“可能是累了吧,不过似乎有点太晚了。”暮纪琰下意识的皱眉。
“回小王爷,奴婢也觉得小姐今天有些奇怪。以前虽然睡的也很晚,但到现在这个时辰是早就醒了的。”
“是吗?”暮纪琰犹豫了一下,伸手准备推那扇木门,但想了想又很快缩了回来:“本王等会再过来看,你现在这候着,不要吵醒了娃娃。”
“是,奴婢遵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