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悠悠因为和凌风闹了个不愉快,加上小羽身体又没恢复,而且她也想多陪薛渊冥一些时间。所以,薛悠悠便没有回凌王府,但她派人回去报了个信,免得他们有担忧。想来,薛悠悠的心还没有乱。
薛渊冥躺在床上好一段日子了,虽然御医绞尽脑汁,想尽了一切办法,但薛渊冥的病情不但不见好转,反而愈发的严重。根据御医的判断,照此下去的话,薛渊冥也只可能再坚持半年时间了。
午夜时分,星辰殿依然是灯火灯明,可是却有一种死一般的沉寂。
薛悠悠伏在龙榻前,看着薛渊冥那日渐消瘦,如白纸一般惨白的面庞,心如刀绞。看着看着,薛悠悠竟忍不住掉下眼泪来,娇小脸蛋上泪水连连。
自从薛悠悠出嫁到凌王府之后,整个皇宫就沉寂了下来,紧接着又是薛渊冥的病危,每天每夜,皇宫上空仿佛都被乌云笼罩着一般,死气沉沉的。至于朝政大事都是由凌王爷和张宇阳共同处理的,意见不和是常事,文武百官也是分为了两派,暗地里争得是你死我活的。
薛悠悠曾经在薛渊冥面前夸下海口,说她从今之后便做男儿,肩挑重任,可是这才多少时间啊,薛悠悠就觉得她自己好累,好累。身体累,心也累。
“悠……悠……”
“父皇”薛悠悠赶紧将脸上的泪水抹干,然后微笑着抬起头,看到薛渊冥半睁这眼睛,“父皇,是不是我吵到你了。你饿吗?要不我去帮你做点东西吧。”
薛渊冥的身子动了一下,伸出手抓住薛悠悠的手,吃力的说:“悠悠,你瘦了”
“哪啊,我是故意的。瘦点讨男人喜欢啊,你也不想我被男人嫌弃吧。”薛悠悠嬉皮笑脸的背后是无尽的哀伤,她说:“父皇,突然醒来,你是不是有什么心事啊?要你,你给我说说吧,这样呢你心里也会舒服一点。”
薛渊冥点了点头,在薛悠悠的帮助下,侧身对着她。
“父皇恐怕是撑不了多久了,心里的块石头一直压得我快喘不过气来。悠悠,父皇上次跟你说的那件事,你考虑得怎么样了?如今父皇还在,他们多少还有些畏惧,若是父皇不在了,想办都来不及了啊。”
“父皇,你觉得凌风可以吗?”薛悠悠也拿不定主意,毕竟这是关系到整个王朝生死存亡的大事,任何一个环节都不得马虎啊。
“悠悠,你就老实的告诉我,你信得过他们吗?”薛渊冥叹了口气,说:“你从小就和别人不同,虽然你现在才十余岁,可朕看你已经成熟了。悠悠,父皇实话告诉你吧,其实他们三个人当中不论谁做了皇帝,我都放心”
“啊?”薛悠悠不可置信的看着薛渊冥,很是不理解。
薛渊冥自然知道薛悠悠在想些什么,他闭上眼睛,手却依然抓着薛悠悠的手,他解释说:“他们三个人之中,都有治国安邦的才能,都能堪当大任。假如朕将江山交给他们,也不会后悔。这也是朕多年以来不但不除掉他们,反而还对他们委以重任的原因。只是,朕不放心的就是你啊。因为是朕的骨血,不论他们谁做皇帝都不会对你放心。”
“与其是说朕在挑选皇位的继承人,倒不如说是在为你挑选将来的依靠啊。悠悠,你明白父皇的意思吗?”薛渊冥其实心里有底,但她要征求薛悠悠的意思。他不想勉强了薛悠悠一次,现在再勉强她一次,不然薛渊冥就是死了也不会心安的。
“其实吧,凌风这人也是很不错的,就是有时候有点死心眼。”薛悠悠看着薛渊冥的脸,心一横,说:“父皇,人都是善变的,现在好,说不定以后就不好了。我也拿不准他们到底是怎么想的,心里很矛盾。但是从现在情况来看,除了他也没别人了。”说到此,薛悠悠突然想到张扬。
“希望他们能够取得胜利吧。”薛渊冥叹了口气,接着对薛悠悠说:“悠悠,你回去睡会儿吧,别累坏了身体。你已经够了瘦了,别傻乎乎的去讨什么男人的欢心,好男人不会只看外表的。”
“哦”薛悠悠想想了,觉得薛渊冥说的也对。
都城可以说是整个王朝最繁华的城市,清晨时分大街上就人声鼎沸,街道两旁的叫卖声不绝于耳。路过几个摆地摊的地方,薛悠悠不禁想起了她第一次摆地摊的经历,那天,某男子就是用二十两银子买了玉玺,害得她被关了大牢。
想起一年多以前的那件事,薛悠悠都忍住想笑。现在想想,要是永远都像那样多好啊,偶尔发发神经,去捉弄一下宫里的太监宫女,或者去收拾那个贱妃……还真别说,薛悠悠倒是有点想念张贵妃的。
“娘,我饿了”
“……”薛悠悠看着她“儿子”,强忍住着说:“小羽乖啊,娘也饿了。你说我们是会家吃呢,还是在街上吃啊。”
“先在街上吃,然后再回家吃”小羽拉着薛悠悠的手,娇嗲嗲的说。
路过的行人听到他们俩“母子”的对话,皆用一种看妖怪的眼神看着他们。薛悠悠也不去理他们,拉着小羽的手就往前面一家酒馆走去。边走还边说:“小羽啊,娘可告诉你了,你得乖,不然的话,我可不让你吃饭哦。嘿嘿,你要乖的话,我带你出城的玩。”薛悠悠瞟了一样周围那几个“商贩”,邪魅的一笑,“就你们也想探虚实,嫩了点。”
薛悠悠带着小羽在都城中逛了整整一上午,确定这件怪事已经传得满城风雨之后才回了凌王府。
凌风昨夜静下心来想了很久,也想明白了一些事情。他现在也觉得薛悠悠的做法是对的,昨天他不该那样说薛悠悠的。这不,看到薛悠悠回来了,正想上去和她沟通沟通时,却看到小羽扭着小屁股,傻乎乎的在吃糖葫芦。
“悠悠,这,这是……”凌风指着那个孩子,不可置信的问:“他不是小羽吗?怎么……怎么……”
“对啊,他就是小羽。不过,他现在是我的儿子了。小羽,我们走。”薛悠悠不想理凌风,拉着小羽往她房间走去。小羽有些不情愿的样子,不停的问:“娘,他是谁啊,我怎么感觉我见过他啊?”
“他就一混蛋,出了名的,你当然见过了”薛悠悠就是要这么说,不气气凌风,她心里就是不舒服。“小羽,你听着啊,以后你就叫他混蛋。”
“哦,知道了,以后就叫他混蛋。混蛋”小羽被薛悠悠花了几两银子就哄得服服帖帖的,她说什么就是什么,小羽绝不说不是。
“我……”凌风心里那个气啊。他转念一想,这不对啊,小羽怎么可能……他脑袋被打坏了?可也没见他受伤啊。凌风是越来越觉得薛悠悠很难让人理解,专不干平常人干的事。
薛悠悠和小羽进了房间,然后薛悠悠将门给从里面扣死,这才送了一口气。薛悠悠猛喝了好几杯茶才缓过气来,她第一次感觉到,原来当人母亲是这么的不容易。
“小羽,你也真会装的,居然比我还在行。我问你啊,我这个娘亲做的怎么样?”小羽坐在床上,鄙视了她一眼,然后冷冷的说:“你要敢说出去,我跟你没完。”
“那,这就是你的不对了,难道你要做我一辈子儿子?”薛悠悠一副可怜的样子,说:“即使是你愿意,我还不愿意呢。这才半天都弄得我腰酸背痛的。要不是我身体好,我早被你折腾垮了。有你这么大一个儿子,我简直就是受罪。”
“你以为我愿意?”小羽躺在床上,不满的说:“这还不都是你出的主意?现在你怪我了?”
“小羽,你这话我就不爱听了。我这不都是为你好吗?你看我一个国色天香的大姑娘,突然间蹦出你这么一个活宝儿子来,我容易吗我?再说,我要不是怕你被玄奇那老东西杀了,我至于吗?为你好,你连句好话也没有就算了,反倒……别逼我啊,小心我真把这事说出去,到时候……”
薛悠悠说个没完没了的,小羽用被子捂着头,一副极为痛苦的样子。过了一会儿,小羽没听到薛悠悠的声音了,才将被子从头上拿开。他还以为薛悠悠累了,可一看才知道,薛悠悠正忙着在吃水果呢。
“你说的那么好听,难道你不也是想利用我?”
“呃……”小羽一语道破薛悠悠的诡计,薛悠悠不但没有惭愧,反而很理直气壮的说:“我这是在帮助你的同时,顺便让你帮我做件事,难道这有什么不对的?难道说,你冒着这么大的风险,好心帮助你,让你看清了那个老东西的真实面孔,难道你不该感谢我?难道你不该报答我那么一下下?难道说……”
“啊……”小羽要疯了。
“嗯,知道我啰嗦就别惹我”薛悠悠头一扬,骄傲的说:“我就是这么强,这么疯狂。小羽,你看着吧,我迟早会干掉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