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啦？”方律伏上床头柔声问道。檀丽埋着头不答话，扭动身体躲开他搭到肩头的手。“没休息好？”方律故作轻松的问着起身走向盥洗池，流水声让气氛稍显轻松。他看着镜子里一张疲倦的脸，‘文竹怀、小喜和她通过电话？知道我什么时候出发，和谁一块儿回的昆明？该死的车祸，耽误了时间，要让我吃冤枉啦。’甚至能想见小白得意的嘴脸，‘没那么早到，方兄正在温泉逍遥呢。’他一定无所忌惮的对文竹怀、小喜夸耀了自己的足智多谋。方律脸上沾满洗面乳，语调轻松的解释道，“油罐车翻了，堵了四、五个小时，不知道装的什么流了一地，今晚上网看看，不行，一会儿我就去把车洗了，别是剧毒液体。”他不时从镜中观察檀丽，圆形睡床上毫无动静。洗罢，方律回到床边看看表，“和于禁约的中午，让他到这边来，咱们还能睡两三个小时。”说着脱去衣裤钻进被子。突然，檀丽扑入他怀中哭出声来。方律感到一定有自己想象之外的事发生了！他忙托起女人的脸，肿得像桃一样，泪眼婆婆娑娑。他心疼的急切问道，“出了什么事儿？你怎么啦？谁对你做了什么？快说呀！”她的头又埋进他怀里，哭声更伤心了。“发生了什么？告诉我！”他用力拥紧她，抚着她的背，当手触及腰间时，她像被针扎了一样身体猛然一缩。“因为孩子？”方律胡乱猜测着揭开被子抚摸她的小腹。她却只是哭，并无言语。“到底为什么？告诉我呀！”他用力摇晃她，她又似被刺痛了猛地钻入被子。方律将头埋在檀丽的头发里，思忖片刻轻轻揭开被子，她无力的阻拦并非制止，而是出于所遭受的屈辱，睡衣被撩开了。
‘禁’！
泛着绿光的黑色宋体大字刻在她洁白完美的身体上，字迹边缘的皮肤微微发红，一路路针眼清晰细密，这不能磨灭的烙印让方律瞠目结舌。
“昨天挂了你的电话，有人叫门，我以为是你……”檀丽虚弱不堪的抽泣道。
“别说了，好好休息。”方律紧紧抱住女友在她耳边轻轻说道，“我爱你，无论发生什么，我都爱你。”接着他默默起身穿衣，痛惜和屈辱让他的眼神变得像狼一样。
“你去哪儿，要干什么？”她气若游丝，但有无限关切。
“开发商的印章盖错了地方，他死定了！”他冷冷说道。
“别做傻事儿！”她用尽气力说道。
“别担心，我有自己的方式。”
门，轻轻关上了。
5
道路依旧宛转逶迤，切诺基依旧缓缓而行，依旧步移景换，愤怒、厌恶、心痛却已充溢方律心中，他感到胸闷气短，方向全由本能操纵。